081 宋人伐木

081宋人伐木

        孔子一行离开曹国去宋国，几日后就到达宋国国都商丘。

        孔子先祖微子启是宋国的首任国君，这次来宋国，感到分外亲切，宋国国君也较为开明，对孔子一行给予了热情的接待。

        有一天，孔子讲完学，弟子们散去，唯有司马牛留下来。

        原来司马牛的兄长桓任宋国司马倚仗权势，无恶不作，宋国人都很怨恨，但敢怒不敢言。

        司马牛将其兄桓的的所作所为和他来宋国后的情况，告知了孔子，并且气恼的说：“这个人寡廉鲜耻，是什么都能做得出的！”

        孔子说：“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反是，故而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情都敢做。”

        司马牛说：“先生，子牛有这样一个兄长，内心感到渐愧，又对他无可奈何！”

        孔子说：“这也只能耐心对他教育，使他改恶从善。那桓是桓，子牛是子牛，兄弟道不相同，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要难过，随他去吗。”

        司马牛听了先生的开导后，心情宽松了一些，他向先生告退，出门遇见子夏，就臧愁地对子夏说：“人皆有兄弟，我独无。”

        子夏说：“我听说过‘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

        商丘，是商朝的古城，城郭别具风格。孔子提议去城郊游览一番，弟子们也很有兴致，冉求自告奋勇地为先生驾车前往。师徒们高高兴兴地出了城门向北郊而去。那北郊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石山，山上有不少人在凿石开山。但见山上有数十个工匠，聚集一块，呼天喊地，哭哭啼啼。孔子就对弟子们说：“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你们谁去看一下？”

        子贡便前去打探情况，回来禀告道：“这些工匠，都是桓抓来为自己建造坟墓石椁的人，他们有的在这里已干了三年，石椁仍未造就，在这里凿石，饭不饱腹，衣不遮身，病弱者渐渐死去，病死和被石板压死者共有二十余人。今日又有一个年轻体壮的工匠死在那巨石之下。大家生不如死，怨声不绝，真凄惨啊！”

        冉求调转车向城内寓所驶去，一路上大家心情沉重，都不言语。

        孔子进入寓所后，端坐沉思。

        过了很久，孔子才开口：“桓只是个司马，在活着的时候，竟然如此劳民伤财地为自己办理后事，足见其何骄阳似火横悖逆！实为天所不容！”

        所谓正邪不两立，桓对孔子师徒的到来，感到处处行事不能随心所欲，受到掣肘和监督，如芒刺在背，这些日子孔子与国君往来频繁，桓心中更是忐忑不安，遂起谋害孔子之心，但碍于孔子是国君上宾，才未敢造次。于是就派往他的心腹，终日在孔子寓所周围监视，等待有利时机就下手。即便不敢杀他，也要把他们赶出宋国，早点除去后患。

        这一天，孔子和弟子们在大树底下演习礼仪，一进一退，一揖一让，俯仰就位，步履端庄，或吟或唱，或舞或蹈，节奏分明，严肃认真，好像真的在举行隆重的礼仪活动一样。

        桓正在堂上闷闷不乐，心腹前来通报说孔子又在大树底下演习礼仪。桓想，野外非礼仪规定环境，又是国君不在场的时刻，正是下手的好机会，于是手提利斧急向大树奔来。

        司马牛对孔子的安危早已暗暗警惕，见桓来势汹汹，知其来者不善，就高声吼道：“桓，干什么？”弟子们闻声，就将孔子保卫起来。司马牛，子路，公良孺都武艺高强，有他们在，孔子就毫不担心了。

        桓举斧喊道：“是谁这样无礼，敢在我宋国大树底下胡行？”

        子贡上前答道：“身为宋国贵宾，在此演习礼仪，何犯朝行？”

        桓说：“何为贵宾，不过是每到一处被人驱赶的说客，今日若不离开，我手中的利斧是不认人的！”

        子路拔剑在手，喝道：“我这利剑，专杀那不义之徒，还不与我退了下去！”

        司马牛大叫道：“你这不仁不义之徒，祖先的亡灵将会惩罚你！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桓听了子路和司马牛的痛斥之后，怒火中烧，想上前刺杀吧，却又寡不敌众，想避开回去吧，又在围观的宋国百姓们面前大失脸面。于是就率领随从，一齐用利斧将大树砍伐。孔子对弟子们说：“君子不和小人斗，回去吧！”在弟子们簇拥下，孔子安全地回到了寓所。

        弟子们担心孔子安危，便催促孔子离开宋国，孔子却安慰弟子们说：“上天赋予我这样的品德，桓能把我怎么样？”话虽如此，弟子们却仍不放心，大家以为还是离开是非这地为好。为了避免意外，他们改变原定南下陈国路线，而出城西行，直下郑国国都新郑。为稳妥起见，他们都改穿便服，分成几伙，秘密离宋，连夜赶路，并约定在新郑城外会合。及至桓闻知孔子师徒出行的消息，派兵追赶时，孔子一行早已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由于匆忙逃离宋国，又是夜间分头行动，孔子师徒散了。经过几天急行，他们先后来到新郑，孔子站在东门外附近，焦急地等待与弟子们聚齐。他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眼白上布满红丝，样子显得很狼狈。

        子贡等人因为没有走弯路，率先赶到新郑，见城外无人，便入城寻找，四处询问。有位本地老人对子贡说：“东门外有位高个子老头，长相不凡，脑门子像尧帝，脖颈类似尧时名法官皋陶，双肩类似我郑国大夫子产，腰以下不及禹三寸，脊背微曲，又瘦又乏，累若丧家之犬。”

        子贡辞别老人，很快赶到东门外，看见孔子正向远方张望，便趋前拜见，并把那位郑国老人的话，如实告诉了孔子，孔子听后，看着大家丧魂落魄的模样，不由自主的失声大笑，并说：“我形状像圣王贤相，那可不敢当，说我像一只丧家之犬，倒是很相像啊，很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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