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甜粥两碗
空荡荡的房间里，一位老人穿着大地色长衫端坐，对着一幅画似乎在说着什么，一遍又一遍。
杉菜走近才听清，那是一句“我喜欢你很久了”。
那副画上，能大致看出是一个人形。
杉菜眯着眼努力凑近，画中人的脸却始终是模糊的。
“叮铃铃—”闹钟响起，将灵魂从梦境抽出，女孩微微动了动睫毛，时间凌晨六点。
慢悠悠爬起来，昨晚睡得太晚，真的好困。
“第一次约会很重要。”
杉菜不断暗示自己，终于鼓起勇气下了床。
困神难以战胜，镜子面前的女孩是全程闭着眼睛刷完牙的。
孤儿院。
从第一个小朋友睁开眼，孩子们都陆陆续续醒了。
听到动静，阿蕾也缓缓张开眼睛，她看到小滋姐姐在帮别的小姑娘扎头发。
眼睛扫了一圈没有发现目标，阿蕾举手捂住了小脸，随后又撅起了嘴巴，委屈嘟囔了句，“骗人。”
“小姑娘在说谁呢。”道明寺弯下腰凑到小女孩面前。
小手倏尔张开，透过指缝看清人后，女孩绽开灿烂笑容，“嘿嘿。阿寺哥哥早上好！”
“早。”少爷笑得柔和，脸上写满喜爱。
“快点起床啦，小懒虫。”
小滋扭头看着这画面，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
杉菜收拾好一切，已经早上七点半。
“时间刚刚好，甚至还能睡个回笼觉。”女孩惬意地打开窗户，却看到了停在楼下的车。
“你什么时候来的？”杉菜一路小跑下楼，钻进车里。
“也没多久。”花泽类偏过头看女孩，一袭白裙没过膝盖，胸口处点缀着彩色的小花，绣工细致针脚严密，腰间软软的蝴蝶结乖巧地系着，裙摆一圈细褶流动，灵动活泼又有几分乖巧韵味。
想起六点时候女孩房间窗户透出的微微光亮，就知道傻丫头为了约会起了大早静心打扮。
“杉菜今天格外漂亮。”从看到女孩，花泽类扬起的嘴角就没落下过。这会儿说着话，眼底温柔更甚。
“没有啦。”女孩被夸得有些害羞，眼神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
少年抬手贴近女孩侧脸，将女孩脸颊的碎发拢到耳后，动作自然流畅。
“真好看。”收回手，花泽类依旧是笑。
阿蕾吃饭的时候拉着其他小姑娘炫耀个不停，“你看我的头发！是阿寺哥哥扎的哦。”
女孩得意洋洋地晃着小脑袋，头上别着的蝴蝶发卡很是生动。
道明寺和小滋就坐在不远处，少爷难得苦笑起来。
大男生哪会扎头发，可是偏偏就被阿蕾缠着不放，少爷向小滋发出求救的目光后，最终现学现卖，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给女孩扎头发。
“你们女孩的头发真的好难弄。小姑娘又爱臭美，真是难为我。”苦涩的笑，道明寺比吃了黄连的哑巴还苦。
小滋好笑地抬头看他，“阿蕾喜欢你。别的小男生要是不小心弄乱她的头发，小姑娘都要生气的。”
道明寺听完更是哭笑不得，“我的荣幸。”
这边，花泽类和杉菜的约会，是从吃早餐开始的。
一口热乎乎的甜粥下肚，杉菜心里都暖暖的，转头看着同样在喝粥的类，“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这次花泽类不是坐在对面，而是坐在旁边，两人挨在一起。
“我睡不着。”少年歪头说的轻巧。
杉菜不知道的是，类的睡不着，是翻来覆去一夜无眠，最终爬起来洗了个澡，凌晨五点就到了杉菜楼下，盯着那扇关着的窗看了很久。
“如果下次睡不着的话，就打电话给我，好嘛？”
杉菜也歪着脑袋笑意盈盈，花泽类看着女孩，一瞬间觉得粥好像也没那么甜。
“好啊。”嘴上是答应，可是怎么舍得，类口是心非。
女孩瘪着嘴巴有些苦恼，“我昨晚也没睡着，早知道就打电话了。”语气中有些后悔。
“那吃完早饭，要不要去车里眯一会儿？”
“好啊。”杉菜笑着，眼神有些得逞意味，正好找到机会让类休息一会儿。
用过早饭，道明寺差不多要离开了。
小女孩眼泪汪汪的，抱着那个新玩具熊走过来。
“哥哥，给你这个。小滋姐姐告诉我了，你喜欢这个小熊，我愿意送给你。”
少爷接过小熊，有些愣神，自己什么时候要跟小孩抢玩具了。
“哥哥不要，你好好留着它吧。”
“不，就要送给哥哥。哥哥看到它就会记得我，哥哥还会来看我吗？”阿蕾委屈巴巴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道明寺轻轻揉了揉小姑娘的头，蹲下来看着女孩的眼睛，“哥哥喜欢阿蕾，会来看阿蕾的。”
抱着小熊离开的时候，道明寺碰上了背包正要出门的小滋。
“要走了？”女孩率先开口，语气中都是愉悦。
“我走你这么开心？”少爷皱起眉头问道。
“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正好，送我一程。”小滋拍拍道明寺肩膀，似乎两人很是熟络。
路边的车里，杉菜和花泽类在座位上各自躺着。
安静的空气让女孩有些不自在，眯着眼睛偷瞟身边的人。
不巧却又正巧，对上了他正看过来的眼神。
杉菜闭眼心里暗道，为什么每次偷瞄都会被抓包。
“乖乖睡一会儿吧，昨晚都没睡好。”
花泽类放了一首舒缓的音乐，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杉菜心想。
耳边是轻快的音乐，身边是深爱的恋人。
握住女孩的手，这一刻，是花泽类从未有过的心安。
很快，杉菜听到身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终于有机会正大光明地看了！杉菜狂喜。
今日的类，驼色衬衫外套白色打底，浅灰色休闲长裤，看起来简单又慵懒。
少年胸口因为呼吸有节奏地起伏着，杉菜视线向上游走，落到了类半开半合的唇，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不时呓语。
长长的睫毛像蝴蝶般微微颤动，看上去乖巧极了。柔和的表情仿佛在做着什么美梦。
“真好看。”
杉菜弯着眉眼看着睡着的人，不禁发出感叹。
花泽类醒的时候，杉菜睡得正熟。
这一觉虽是在车里，却是睡得极好的。
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类悄悄伸了个懒腰，却不敢太大幅度，因为两人的手还保持着半握的姿势。
太阳缓缓升起，空气逐渐升温。
座椅放平之后人的角度变低，遮光板也不能顺利遮住阳光了。
光慢慢爬到杉菜的身上，越来越高，逼近女孩的脸。
一只大手伸过来停在空中，影子恰好落在杉菜眼睛上，遮住了光。
因为伸展的手臂，花泽类只能侧着身子，用暂失自由的那只手肘作为身体支撑，小心翼翼生怕弄醒女孩。
举得久了，花泽类手有些酸。
但望向女孩乖巧睡颜的一刻，忽然觉得心头很暖。
“怪不得那粥不甜，原来你才是我的甜粥。”
背对阳光，少年勾起的嘴角里，全是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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