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前情旧爱，生死相随
腥红的鲜血弥漫眼前，颜诺竹一个凌灵，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定定看着夜歌，良久良久，直至那双熟悉的蓝瞳勾起了记忆深处的某段被他深深埋藏的思绪，他颤声开口：“你……是……蓝亦歌……”
“是！我是蓝亦歌！江羽生，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我们仍能相遇！”再见江羽生，夜歌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曾经的好朋友，却因为一个女人而反目成仇。是江羽生的错吗？还是自己的错？他说不出！如果那个时候江羽生懂得珍惜萧梦离，或许，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情……
记起来了！他全都记起来了！或许最开始记忆有些混乱，但是在看见蓝亦歌的那一刹那，所有事情他全部都记起来了！
“蓝亦歌……你跟小离……”
“我现在是她的夫……”
“是吗……”
真好！你们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而我……
“诺竹，你想起来了？”
萧梦离满眼关切看着颜诺竹，担忧地问。
“是的！”全想起来了！可是，我宁愿永远也不要想起来……
不想起来，就不用再度面对那些残酷的过往，对于已经一无所有的他来说，遗忘，说不定亦是一种幸福……
“如果不想起来，有些误会便永远无法解释清楚。”羽君颇具深意的话语在颜诺竹耳边响起：“颜诺竹，又或者说江羽生，难道你当真没有一点话想对蓝亦歌说吗？”
蓝亦歌……是的……
“对不起……杀了你……”
夜歌怔了怔，旋即笑了：“江羽生，你误会了。我的死并非出于你之手。”
“什么？！”
颜诺竹错愕。
一旁的萧梦离解释：“羽生，难道你一直都不奇怪吗？凭我的性格，如果真的是你杀了亦歌，我怎么可能不恨你，还与你继续保持来往。那一晚，你确实伤了亦歌，却没有杀他。你妈妈为怕你知道亦歌没死再度歇斯底里，才谎言欺骗了你。其实亦歌的死……与你无关……”
“不是我……那是谁……”
除了他，还有谁如此憎恨蓝亦歌？
垂眸，勾起埋藏心底已久的刻骨伤痛，萧梦离哑声低低道：“是爸爸……”
颜诺竹惊愕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是说……萧叔叔……”
“是！是我爸爸……”
颜诺竹怔忡，忽然明白了那日在蓝亦歌的葬礼上，萧梦离的眼神为何那般悲凄绝望，恍若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蓝亦歌刚火化不够七天，萧梦离便心灰意冷，毅然选择了走上死亡之路……
“小离，其实我知道，那场飞机失事是你一手策划……”
萧梦离脸庞微垂，脸上似有悲伤之色，她呐呐问：“为何要上飞机……”
“因为……我想陪着你……”
天堂地狱，我只想陪着你……
一句最质朴无华的真心话，却是最虔诚的爱情宣言。明知是死亦要前往，只因为怕她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寂寞呵……
泪水润湿了眼眶，他的痴情触动她心底那根最脆弱的心弦，她禁不住煽然泪下。
羽生，我萧梦离何德何能，竟得你生死相许，黄泉相依……
羽生，我错了！
我对不起你！
月光照耀下，紫色的曼陀罗花丛闪耀着蛊惑迷人的光彩。萤火虫闪着点点亮光，放眼望去，就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在月明星稀的夜晚，有种奇异的宁谥。花香芬芳，沁人心脾。夜风徐来，送走夏日的酷暑。
“羽生……”
萧梦离在颜诺竹身边坐下，静静凝视着他埋藏在臂弯中的侧脸。
“我来了……”
颜诺竹不抬眼皮，淡淡道：“江羽生已死，还是叫我颜诺竹吧……”
沉默，垂眸，在颜诺竹身侧躺下，背对着颜诺竹，萧梦离淡淡开口：“你还是无法放下，对吗？”
颜诺竹答非所问：“看见你和亦歌这么幸福……真好……”
“诺竹，对不起！原谅我的任性，其实我……”
“小离，不要说对不起！”不要跟他说对不起，那样会让他觉得他们之间很陌生，很客套，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诺竹，是我的错，其实你一直对我很好……”
“那时年少，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只要自己爱你，你就会等我。却不料……我不怪亦歌，他是真心爱你……”
“诺竹，我对不起歌儿……我也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亦歌。”在爱情的国度，本没有谁对谁错！
颜诺竹仰躺在草地里，眺望美丽的夜空，声音轻飘有如幽幽夜风：“小离，你说，如果那时候我没有三心二意，如果我像亦歌一样一心一意对你，我们还会变成今天这样吗？”
“诺竹，你天性如此，不要自责。我知道你虽然口花花，喜欢挑逗女孩子，但其实你是个很专一的人……”那时候我还太年轻，没有看清楚这一点。我总是以自己为中心，一心认为你变了心。如果我早些知道，或许就不会既伤害了亦歌，又伤害了你。……
“小离，你说这是命运的恩赐吗？让我再一次在异世遇见你……”
“诺竹，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颜诺竹唇角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在清雅的月光下，显得有些忧伤：“我知道你娶了夜歌，娶了秦蔚晴，娶了风怜情，娶了水镜月，娶了玄胤枫，……”
沉默，淡淡开口：“对不起……”
“小离，这已经是今天晚上你第三次跟我说对不起……”
“……”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除了“对不起”之外，还能够说什么。
“我很意外，亦歌竟然能够接受你一妻多夫。”我以为，他想跟你长相私守，一生一世一双人。
“是我对不起歌儿，歌儿是为了我……”
“是啊！亦歌爱你爱得纯粹，他是抛弃了自我全心全意地爱着你……”他一切以你为尊，只要你高兴，他宁可委屈自己。这一点，我比不上蓝亦歌……
“诺竹，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萧梦离转身，轻轻揽过颜诺竹的肩膀，让他的头靠在她温暖的胸膛，她抱着他，低低地说：“诺竹，前世，我负了你。今世，我不能还报你。但愿下一世……”
“小离，我不要下一世！我等不了下一世！”颜诺竹抱住萧梦离，曼陀罗妖娆的花香迷住了他的眼，蛊惑了他的心。
“我只要今生！我只求今生！”
“诺竹，你我皆已成亲，今生，已成奢望……”
“结婚？崔玉雪？那个女人，我厌恶她！”竟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得到他，他厌恶她，他鄙视她，他恨不能杀了她！
“诺竹，不管你跟崔玉雪有何恩冤，她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窝在萧梦离怀中，颜诺竹闷闷道：“回头我就休了她！”
心中暗喜，脸上却相当冷静，萧梦离说：“诺竹，崔玉雪是仇千立的干女儿，你休了她，会有麻烦的。”
“该死的老狐狸！我讨厌他！”颜诺竹恨恨道。
“诺竹，你还记得我们的梦想吗？我们要掌控轩辕、天机、凤翔三国的经济命脉，做三国最大的商业大亨！”
“记得……”
“诺竹，愿意与我一起征服这个世界吗？”
抬头凝视着萧梦离煜煜闪动的晶亮目光，颜诺竹被她眼神中的自信与张狂打动，胸中满满的全是对她的爱。他情不自禁抬头贴上她的唇……
他的小离，总是如此自负张扬，目中无人。她这副天下尽握股掌之中的霸气，他喜欢……
与她在一起，他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征服全世界……
月光柔柔地洒在他们身上，朦胧得仿佛一场醉人的梦。
同样的夜色，同样的清谅夏风，同样牵扯不断的旧情，面对面的两个人却拥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一个是痛苦的不舍，一个是苦涩的无奈。
“尔雅，我以为，你会回到她身边。”凝视着慕荣尔雅别无二致的清雅面容，羽君淡淡说。
“羽儿，我与梦之间，并非你想象的那般……”慕荣尔雅急切地想表达什么，却在想到自己的身份时，迟疑了。
现在的他已非完璧之身，她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他还有资格要求她回到他身边吗？
“尔雅，我与你只有旧日情谊。你只是因为我曾经是你的未婚妻，所以你便认定了自己一直爱着我。尔雅，其实你并不了解我……”
“羽儿，我知道你已嫁裴沐瞳为妻。你有你的家庭，我有我的孩子，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只想要看见你幸福地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羽儿，你脸上的忧伤让我心痛……”
手下意识抚上脸颊，细腻，柔滑，就像一直以来的自己。她的脸色苍白吗？她的神情忧伤吗？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原来，被蒙在蛊里的就只有她自己一人而已……
垂眸，掩去眼底的哀伤。
“羽儿，裴沐瞳虽然是个花蝴蝶，处处留情，府中姬妾不计其数。可是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对你好，不要再任性了好吗？不管他与萧梦离之间究竟有何暧昧，回来好吗？逃避，不是羽儿的风格！”
逃避？慕荣尔雅是说她在逃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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