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保大人，放，放弃孩子
"陆总确定自己有签字的资格？"
陆少清转头，看到一袭黑色西装，身上散发生人勿近气质的顾励琛走过来。
想到林薇被他折磨到大人孩子都有生命危险，陆少清抡起拳头就往顾励琛脸上砸。
只是他的拳头在距离顾励琛五公分的位置时，被顾励琛轻易握住。
"顾励琛，你这个畜生，不管薇薇犯了什么错，她现在都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能对她做出那么畜生不如的事情？"陆少清强忍手腕被捏碎的痛苦，目光愤怒的吼道。
"陆先生大难临头还有时间管别人的闲事，真是善良感人呢！"顾励琛冷嘲道。
"你又想对付陆氏集团是吗？这次你就算把陆氏集团弄倒闭，我也要把薇薇带走。"陆少清毫不畏惧的道。
"你们两个别再吵了，孕妇孩子现在情况很危险，谁是孩子父亲，麻烦赶紧做决定！"面对毫不相让的两人，医生着急的道。
顾励琛看着医生，深邃的墨眸闪过一抹暗沉，声音冷淡的道："我是孩子父亲，直接放弃孩子，保大人平安！"
"不要！"
随着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满身是血的林薇从抢救室里踉踉跄跄的走到顾励琛面前，拉着他的手臂，满脸乞求之色。
"求求你，不要放弃孩子！"
"我错了。是我偷盗江以沫的作品，我现在向江以沫道歉，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
陆少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低声下气的林薇，在他印象中，林薇是高傲的，骄傲的，自尊心极强，自强不息的一个女人。
看着抓着顾励琛的手臂，随时一副要下跪求饶的林薇让他觉得太陌生，更多的是心疼。
他捧在手心里宠爱的人儿，究竟都经历了多少他无法想象的可怕，才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顾励琛，杀人不过头点地，薇薇被你折磨成这样，足以消你心头之恨，如果你还有一点做人的良知，请你不要再为难薇薇，否则，就是拼了我的命，我也会和你斗争到底。"
陆少清把林薇从顾励琛面前拉到身边，目光充满心疼的道："薇薇，你不要怕，孩子在你肚子里，只要你不放弃，就没人伤害他！"
"请问你是陆少清先生吗？"两名阿sir一脸严肃的走上前问。
陆少清看到阿sir愣了一下，随后神情镇定回答。
"我是，请问阿sir有什么事？"
"陆先生，根据监控显示，今天你一路闯了七个红灯，闯第四个红灯时，一名七旬老伯在躲避你车子时，不慎跌倒在地，抢救无效后死亡，死者家属已报警，告你肇事逃逸，故意杀人罪。我们现在依法逮捕你，请你配合。"
陆少清向后退了两步，声音惊慌不已："什么？人死了？"
当时他只想着早点把林薇送到医院，根本就没注意有人因为躲避他的车子跌倒！
如果他看到，一定会询问情况的。
看到银色的手铐铐在陆少清手上，林薇满脸惊慌的上前握住陆少清的手臂。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少清不会闯红灯，更不可能会肇事逃逸的。"
"监控一路追踪陆先生到医院，直到他把你从车里抱到急诊室，拍得清清楚楚，我们绝不会弄错。"阿sir声音坚定的道。
"是你送我到医院的？"林薇目光不敢置信的看着陆少清，又想到自己昏迷前的电话，恍然大悟道："我把电话打给你了？"
"我很开心你能在最危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陪伴在你身边，薇薇，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好好养身体，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回来看你。"陆少清目光充满疼惜又不舍的看了一眼林薇后，转身和阿sir离开。
看着陆少清双手被铐的带走，林薇心里又急又怕，只觉得小腹处再次传来蚀骨般的扯揪疼痛，又一抹热流涌出。
因为疼痛，林薇跪在地上。一手捂着小腹，忍痛跪行到顾励琛面前。
"求求你，救救孩子，救救我们的孩子！"林薇拉着他的裤角，眼含热泪，声音充满了乞求和虚弱
"是要孩子还是要你的旧情人？"
顾励琛居高临下的看着林薇，声音薄凉而绝情。
只是在看到林薇身后那道长长的血迹时，眼神幽深了一下。
这一刻，林薇仿佛看到了想象中的撒旦是什么模样，顾励琛那张脸是对撒旦恶魔最好的诠释。
冷漠到说出不要自己孩子时，连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
"林薇，你现在是不是体会到那种同时失去孩子爱人的痛苦是什么滋味了？"顾励琛声音冰冷的问。
心痛到麻木，面对顾励琛的问题，林薇只是满眼失望的望着他。
"是不是我不要孩子，你就可以放了少清？"
"这么说你是选旧情人了？"顾励琛眸光嘲讽的问。
"我，我……"
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
"顾励琛，你欺人太甚了！"
林薇回头，看到满脸愤怒的林正涛跑过来，在他身后是满脸紧张的姚珍和林蔓语。
林正涛一拳打在顾励琛脸上，顾励琛嘴角瞬间出血，身体向后踉跄了两步。
林正涛挥拳还要再打，被顾励琛一把握住他的拳头。
"念在你是我岳父的份上，让你一拳，你若是再打，别怪我不近人情！"顾励琛声音冰冷道。
林薇连忙站起来把林正涛拉走。
"爸爸，你不要冲动！"林薇声音虚弱的道。
林正涛看着林薇身上被鲜血染红的病服，满脸痛心的哽咽道："爸爸知道你在顾家的日子不好过，但是没想到你过得这么苦，都是爸没用，让你吃了这么多苦？"说着看向医生："医生，求求你们快救救我女儿，大人孩子都要保。"
"没有我的签字谁敢保？"顾励琛声音冷漠如冰的道。
"顾励琛，你太过份了，我姐肚子里怀的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孩子这么残忍？"林蔓语扶着林薇，一脸愤怒的道。
"顾励琛，你怎么可以为了给前未婚妻和孩子报仇，就杀林薇肚子里已经四个多月的孩子解气？你这样做，和魔鬼有什么区别？"姚珍一脸同仇敌慨的怒声道。
"顾励琛，这个孩子你究竟是保还是不保？"林正涛双眼布满血丝，声音冰冷的问。
顾励琛目光幽深的看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林薇。
林薇同样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顾励琛。
两人四目相双，顾励琛握成拳头的手掌骨节咯咯作响。
"顾励琛，你去死吧！"
只见林正涛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水果刀，飞一般的朝顾励琛胸口刺去。
就在他的刀即将刺到顾励琛身上时，顾励琛身体一个灵活的躲闪，一把握住林正涛持刀的手。
"顾励琛，我要杀了你。"
愤怒的林正涛试图把手从顾励琛手中抽出来。
"爸爸。快把刀放下！"林薇见林正涛手里拿着刀，吓得脸色更苍白了，连忙上前去夺刀。
"爸，为了姐姐，你千万别冲动，快把刀放下好吗？"林蔓语从后面抱住林正涛的腰，声音紧张的劝说。
"爸爸，我不能没有你，为了我，不要冲动好吗？"林薇声音哽咽的乞求，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她说话的声音又轻又颤抖，让人看了有说不出的心疼。
看着浑身是血的林薇，林正涛心痛极了，目光恨恨的瞪着顾励琛："快让医生救我女儿！"说着持刀试图往顾励琛身上捅。
林薇把顾励琛推向一边，然后返回，就在林薇快要靠近林正涛时，林正涛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奇痒刺痛，持刀的手用力向前一捅，刀子刺进林薇小腹部！
林薇看着肚子上的水果刀，剧烈的疼痛让她向后踉跄了几步，身体软软的向后倒。
"林薇！"
顾励琛冷竣的脸上浮现惊慌失措之色，迅速跑过去把即将倒地的林薇抱在怀里。
林薇看着顾励琛的脸，声音虚弱的乞求："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一辈子。"
"薇薇，你怎么样？我怎么会刺到你身上？"看着林薇腹部的刀，林正涛声音颤抖不已。
"爸爸，我没事，你，你不要担心我！"林薇强忍着痛，撑出一抹微笑："蔓语，如……如果我死了，爸爸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孝顺爸！"
说完这些话，痛到极致的林薇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我杀了薇薇，我居然杀了我的女儿，我杀了我最心爱的女儿，我不是人……"
林正涛自责的用力往脸上煽巴掌，姚珍连忙拉住他的手安慰。
"正涛，你不是故意捅伤薇薇的，薇薇不会有事的！"
"我该死，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薇薇……"
只见林正涛煽了自己几个耳光后，身体直勾勾的往地上倒去。
"爸爸，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医生，快来救救我爸爸！"林蔓语紧张的大喊。
手术台上，顾励琛看着生命随时会消失的林薇，声音紧张而颤抖的低吼。
"大人孩子都要保住，保不住孩子和大人，你们几个也不用当医生了，听到没有。"
陆少清把林薇送到离诗韵服饰最近的医院，这里没有什么医术比较好的医生，此时，站在手术台旁边的有几位顾励琛从第一医院带过来的资深医生。
其中妇产科主任从林薇怀孕便一直负责给林薇检查，对于胎儿的情况，她最了解。
"顾总，经过我们反复检测。胎儿脑神经发育十分不健全，这个胎儿若是生下来百分百是重症唐氏儿，还有基因变化，孩子可能会是畸……"
"我的孩子不管是痴是傻还是缺胳膊少腿，都与你们无关，大人孩子都要保，听到没有！"顾励琛打断女医生的话，厉声喝道。
女医生被顾励琛的眼神吓到，连忙点头称是，开始给林薇做手术。
顾励琛站在林薇面前，看着她被绑在手术台上白皙而又纤细的手，慢慢伸出大掌包裹住她冰凉的小手。
"顾总。经检查，刀子刺进子宫，需要做破腹缝合手术，请恕我们医术浅薄，实在保不住胎儿，而且时间再拖延下去，失血过多的林小姐也会有生命危险。"医生满脸紧张的看着顾励琛。
"保大人，放，放弃孩子！"
顾励琛后面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眼睛里难掩悲痛后悔之色。
……
为了防止林薇醒过来情绪太过激动，影响伤口和身体恢复，顾励琛让医生给林薇打了安眠镇定剂。让她安睡修养两天。
夜幕中的医院天台，顾励琛坐在椅子上，旁边桌子上放着一箱罐装啤酒。
伴着清凉如水的月色，一罐罐啤酒进入顾励琛的胃里。
都说喝酒暖身，顾励琛心底却是一片冰凉，甚至，从脚底到头顶的冰凉。
天台门被推开，慕致远看到月光下的顾励琛。
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落寞孤寂。
慕致远走到顾励琛身边，把他手中的啤酒拿走。
"再过两小时，林薇就醒了，你喝成这样怎么照顾她？"
慕致远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毫不嫌弃手中的酒被好友喝过，接着喝。
"照顾她？痴人做梦！"
顾励琛冷嘲的看了一眼好友，拿起一瓶白洒开盖，抿了一口，辛烈的滋味充满整个味蕾，灼热呛人，让他忍不住咳了几声。
"在我面前就别再掩饰你内心的真实情感了，如果你真的恨林薇，就会告诉她，孩子是因为她那次高烧昏迷，导致胎儿神经系统发育不良，生下来既是重症唐氏儿，又是畸形儿。"
"而不是隐瞒孩子畸形的真相，故意用那样的方式让她流产，让她憎恨你，因为你知道恨一个人，比活在无尽的自责里要好过很多，你不想让林薇自责因为她的无心之失害了孩子，就表示你心里开始在乎林薇，或者说你已经喜欢上了林薇。"
宴会那天，看到顾励琛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林薇给江以沫道歉，慕致远还觉得顾励琛很过份。
当他把林薇送回顾家，接到顾励琛的电话，让他立刻到医院。他才知道顾励琛逼林薇道歉的原因。
顾励琛亲自和他一起在实验室，和一群化验人员一起反复做了几次检测。
最后确定结果都是一样之后，顾励琛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眼睛里满是沉痛之色。
那天晚上是慕致远第一次看到相识多年的顾励琛因为一件事情失了分寸，乱了手脚，走路跌跌撞撞，几次差点撞到墙上。
"一派胡言，她害死以柔和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仇人？"顾励琛面容冷竣的嗤笑一声。
"你在我面前就别再嘴硬了，都说日久生情，你们相处了这么久，对她有感觉很正常。"
"日久生情？这一点你说的挺对。我对她的身体的确挺感兴趣，仅限身体。"顾励琛故意加重'身体'的发音。
"既然如此，一会她醒了，我就告诉她，是因为她发烧害了孩子，与你无关，让她别恨错了人，不然等她醒了，得知她父亲因为捅了她一刀，内疚自责，气急攻心突发脑溢血成了植物人，两个恨加在一起，她不杀了你才怪。"
顾励琛带着警告意味十足的冷眸看了一眼慕致远。
"好，你就嘴硬死不承认心里有林薇吧，身为吃瓜群众，我只需要备好瓜子，花生，欣赏你们如何相爱相杀，最后两败俱伤的精彩大戏就好了！"慕致远调侃道。
顾励琛握着白酒瓶的手一僵，正要把白酒送进嘴里，被慕致远一把拿走。
"差不多了，风这么大，你要是喝醉被吹下去，就你这身价。我还不得赔个倾家荡产，一会还有一场急诊手术，别让我担心你。"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弱不经风？风一吹就倒？"
"是是是，顾大少16岁就参军进入特种部队，执行过无数惊险任务，顾大少最厉害，最优秀了，现在我们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慕致远拉着顾励琛的手臂，两人一起离开天台。
顾励琛推开病房门，没有开灯，就着窗外的月色走到窗前的沙发前坐下。
昏暗中，一双幽深无边的眸子凝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林薇。
月色洒落在她沉睡的脸上。苍白的脸色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刚经历过一场生死之劫。
虽然气色很差，但依然掩饰不了她另人心惊的美。
就像沉睡的睡美人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吻醒她。
静谧的空间里，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病床上的林薇动了动身体。
林薇睁开眼睛，看着昏暗的房间，双手本能的抚摸小腹。
四个月的身孕只有一点隆起，此刻已然是一片平坦，甚至因为两天没有进食而沉陷。
不知道自己已经沉睡两天两夜的林薇，抚摸着平坦包着纱布的肚子，悲凉到窒息的痛从心底蔓延到全身每一个细胞，痛到无法呼吸。
"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房间里响起林薇没有一丝温度的质问声。
"是挺爽的！"
顾励琛用同样没有温度的回答。
闻着病房里刺鼻的酒味，林薇冷嘲道："爽到喝酒庆祝，顾大少真是一个'伟大'的父亲，顾大少有杀子助兴这个爱好，怕是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投胎找顾大少当父亲了。"
顾励琛起身，站在林薇病床前，昏暗中，林薇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那伟岸高大的身体带着绝冷的温度踱度而来。
在她床边站定的那一刻，林薇觉得身体更冷了。
"咔……"一声，明亮的灯光打破黑暗，强光让林薇用手捂住眼睛，适应了一会光亮才把手拿开。
顾励琛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苍白如纸。虚弱不已的林薇。
"我能不能当父亲，等你身体好了，我会亲自告诉你答案的，这次我会亲自播种！"
看着顾励琛脸上迷人的笑容，林薇莞尔一笑。
"只怕死过人的地，顾大少再耕也是废劳白费。"
"没有耕不好的荒田，只有不努力的耕夫，林小姐的田，我还是非常有兴趣耕的。"顾励琛邪魅的笑道。
林薇发现自己不能和顾励琛比厚颜无耻的程度，收起脸上的笑容，转头寻找手机，却没有看到。
"我手机呢？我要打电话！"
她是因为林正涛捅了一刀昏迷的。现在林正涛一定非常担心自责，她要赶紧打电话报平安。
"你手机在摔坏了，还没给你买新的，要给你父亲打电话报平安？这么晚了还是不要打扰他睡觉了。"顾励琛淡淡的道。
林薇一想也是，便闭着眼睛不再理会顾励琛，她现在真的不想看到顾励琛那张脸，怕控制不住的想打人。
顾励琛看着林薇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墨眸闪烁了一下，迈着长腿离开。
听到关门声，林薇慢慢睁开眼睛。
一行滚烫的泪水滑落到脸颊，像火烤一样灼伤她的皮肤。
倦缩在小小的病床上，双手紧紧的捂着小腹，声音哽咽到颤抖。
"宝贝，对不起，妈妈没用，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宝贝，对不起，下次投胎一定要擦亮眼睛，投胎到一对相亲相爱的父母那里，千万千万不要再抬胎到妈妈肚子里！"
"林薇，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你是世界上最无能最没用的母亲，你根本就不配当母亲。"
"林薇，你这么没用，我诅咒你，诅咒你今生今世，再也做不了妈妈！"
因为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林薇对自己立下恶毒诅咒。
如果她的孩子要和她一起赎罪，承受那些不该承受的痛，她宁愿自己再也没有生育功能。
她再也承受不了第二次失去的痛苦，也不想再承受。
站在病房外的顾励琛听到林薇对她自己立下的诅咒，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中。
双手紧握成拳，抬脚就要踹病房门，却在脚距离门几公分的位置用力收回。
他才不信什么诅咒，不信什么封建迷信，他只信他自己。
他想让她生孩子，就会想生多少就有多少，才不会因为她的几句诅咒就没有孩子。
林薇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到她累得再也哭不出来才停止哭泣。
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林薇立刻拿起纸巾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闭着眼睛装睡。
顾励琛提着两个打包袋走进来，看了一眼病床上脸色苍白，脸上带着掩饰不住泪痕的林薇，将床上的餐桌拉出来，一边摆餐盒一边冷声道。
"别装了，快起来吃东西，如果你想给孩子报仇。就好好吃饭，养好身体，才有力气找我报仇。"
林薇睁开眼睛，目光含笑的看着顾励琛。
"顾大少真是说笑了，我为什么要找你报仇？孩子是你的，从一开始他的存在就是给顾大少赎罪消气的，只要顾大少开心就好了！"
虽然林薇表现的很轻松，但那双哭得红到像兔子一样的红眼睛骗不了人。
顾励琛把床摇起，让林薇靠坐着！
林薇看着面前摆放着一碗紫薯粥，八道清淡又营养的小菜，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品斋出品，必属精品。每一样都好吃的不得了，多谢顾大少深更半夜出去给我买这么好吃的宵夜。"林薇笑容灿烂，充满感激的道。
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之前还伤心绝望到对自己下毒咒的人，再回来就一副看透世俗一切的没事人，看着林薇的笑，顾励琛心里莫名烦躁。
顾励琛没有回应，林薇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这是顾励琛第一次看到林薇不顾形象的大吃大喝，一碗粥吃完，八道菜也被吃了一半，林薇依旧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顾励琛脑海里浮现电视里的场景，死刑犯在行刑前会畅开肚子大吃一餐！
最后的晚餐！
她这是要寻死？
想到这。顾励琛立刻站起来，把剩下的菜丢进打包袋里。
"顾励琛，你干什么？我还没有吃好呢，还有这么多菜，倒掉多浪费啊！"林薇不满的阻止。
顾励琛握着林薇的手，沉声道："你现在要少食多餐。"
"哦，原来如此，多谢顾大少为我着想。"林薇对顾励琛灿烂一笑。
林薇的笑让顾励琛更加觉得诡异，加快手上收拾的动作，仿佛慢了一步，林薇就要夺过袋子吃里面的残羹剩渣一般。
顾励琛把打包袋丢在垃圾桶里，目光淡淡的看着林薇。
"睡觉吗？"
"是啊，最幸福的事就是吃饱喝足之后睡觉了，麻烦帮我把床摇下来。"林薇甜甜的笑道。
因为脸色苍白，林薇的笑给人一种曼陀沙华的死亡之美，让看的人心惊。
顾励琛把床摇下去，林薇乖乖的躺在床上，对着坐在沙发上的顾励琛笑。
"顾大少，晚安喽！"
林薇闭着眼睛睡觉，顾励琛关下灯，却不敢闭上眼睛。
时间一点点流逝，顾励琛眼睛沉重，可是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林薇，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让他一刻也不敢闭目养神。
第二天，睡了一夜的林薇醒来时神清气爽，而顾励琛则是难掩一脸的疲倦。
钟离把早餐送到病房，林薇看着钟离道："借你手机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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