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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艾滋


这日,整个脑外科都充斥着一种紧张的诡异气氛。

        上午十一点,艾滋病患被送进了手术台上,到现在已经整整五个小时了,还没有手术结束的消息传出来,每个人都紧张得不停地在看墙上的石英钟。

        而手术室内——

        “柳叶刀——”

        霍云琛将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探出来,飞快的,手心里多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脑棉——”

        “医勺。”

        手术台边,所有的医生和特护们几乎都屏息以待。

        直到从显微镜下显示最后一勺肿瘤被霍云琛挖出来,所有人才长吐了口气,这也就意味着手术已经基本快要完成,只剩下最后一个阶段了,那就是脑部缝合。

        云墨自告奋勇的凑了过来,“老二,你累了这么长时间了,先休息会,就剩下最后这一小流程了,还是我来吧!”

        “我看还是我来,你们都休息会。”蔡凛也跟着凑了过来。

        霍云琛抬眸看了看他们,沾满鲜血的手,举在半空中,沉声道,“都一边去。”

        即使,他那张俊颜被蓝色无菌口罩挡住了,却依旧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脸上的那抹肃然。

        他从特护手中接过针线,专注的给病患缝合起来。

        云墨和蔡凛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的,这可比给人家动手术开脑颅来得紧张多了。

        倏尔,就听得特护喊了一句,“糟了,破了手!”

        “该死!!”

        云墨骂了一句,面色一白,“赶紧的,赶紧做紧急处理。”

        霍云琛一双漆黑的眼潭深陷了几许,他尽可能的让自己情绪平稳一些,将手摊给特护小林,安抚在场的所有人,“慌什么,扎破手又不是才有的事儿,咱们上手术台的,什么事儿没碰过?”

        云墨紧张得头冒冷汗,“老二,你赶紧的,一边歇着去,我来。”

        “来什么来!你一边呆着,我这手已经扎破了,敢情你还想来扎一针?”

        “你这……”云墨不知该说什么好。

        “行了,只有几针就完了。”

        紧急处理过后,霍云琛又再次投入了手术中去。

        手术相当成功。

        霍云琛脱了无菌服,出了手术室,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去了血液科抽血化验。

        临近下班的时候,霍云琛就被叫进了主任室里去。

        “云琛啊,今儿手术台上的事情,咱们也都听说了,你也知道,艾滋病毒这东西到底不是闹着玩的,我刚刚同几位副主任一同商量了一下,最后一致决定放你些时间的假,你也知道,这化验结果一时半会的也出不来,就算每天把你强留在医院里,恐怕你也没办法专心工作。你说是吧?”

        霍云琛从未觉得心头有像此刻这般沉重过。

        在此之前,他不是没想过艾滋病毒的可怕性,但一旦这东西即将要与他扯上关系的时候,说真的,那种恐慌……就像细菌一样,疯狂的侵蚀着他所有的勇气和镇定。

        他知道主任给他假期的缘故,这就等同于把他同所有的员工和病患隔离起来了,这样的决定倒也无可厚非。

        “主任,我听从你们的安排。”

        他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喑哑。

        “好。”主任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云琛啊,我们做这项决定也是考虑大局为重,希望你别介意。”

        “当然。主任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去忙了。”

        “嗯嗯,去吧。”主任点头,示意他离开。

        ……………………

        周末,筠心在医院里陪阳阳。

        去开水房打水的时候,路径护士站,就听得小美和一群护士们在八卦。

        “你们知不知道,霍医生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怎么啦?怎么啦?”一听小美这么一说,所有的护士都探着脑袋凑了过去,连筠心也忍不住停住了脚步,耳朵下意识的就竖了起来。

        “还不就前几天艾滋病患者那场手术闹的,听说他在手术台上被针扎破了手,结果被科室主任要求停休一段时间,说是要等他的化验结果出来以后,再对他的后续工作做安排呢!”

        “天……”小护士们惊叹出声,“霍医生该不会真的就被感染了艾滋病毒吧?这东西可还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哼!医院领导也未免太狠心了些,如果霍医生真的是被感染了艾滋病毒呢?他们打算怎么办?难道直接把霍医生革职?可别忘了,人家还是为了医院里的病人才这样的呢!”

        “嗨,咱们要不要找时间去看看他呀?”有护士开始提议。

        “怎么看呀?咱们又不知道他家在哪,再说了,我们这样冒冒失失的跑人家家里去,多不好意思,人家认都不认识咱。”

        小护士们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筠心已经完全听不入耳了。

        她慌里慌张的打了水,折身进了病房,小向阳还在睡午觉,筠心匆忙收拾了手提包,就出了病房往护士站走去。

        “小美,麻烦你下午帮我照顾一下阳阳,我有点急事,需要出去一趟。”

        “好的,筠心姐,你就放心去忙吧。”

        “谢谢。”筠心行色匆匆的就进了电梯去。

        站在霍云琛的楼下,筠心犹豫了很久都不知该不该按那个门铃。

        她来来回回的在楼道里走着,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贸然行动,要知道就在前几天她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跟他说,没什么事儿,私底下就不要再碰面了,可现在……

        筠心一拳打在自己的脑门上,“秦筠心,你没那本事,就别瞎逞强!”

        现在好了吧!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担心人家也只能杵在这里干着急。

        “小姐,来找霍医生的吧?”

        小叔的保安大叔问筠心。

        “是啊。”筠心一眼就认出了他来,“大叔,霍医生在家吗?”

        “在呢!一直都在,都好些天没见他出门了。”

        “这样啊。”

        筠心一听他好些天没出门,就更着急了,容不得她想太多,就按响了2003号屋的门铃。

        但,回应她的却一直只是沉默。

        无人理会。

        筠心挫败的锤了肩头,“大叔,霍医生真的在家吗?家里好像没人呢!”

        “在呢!我看他车还停在停车场了,肯定在的。”

        筠心有些郁闷了,难道他看到是自己,所以故意不开门的?

        筠心再次按响了他们家的门铃,而且,大有同他卯上了劲的意思,他不开门,她就不停地按。

        十来分钟以后,筠心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一看,竟然是霍云琛打过来的。

        筠心愣了半秒,按着门铃的手,也扼然停止。

        下一瞬,急忙将电话接了起来。

        “霍云琛,你在哪?”

        她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劈头就问电话那头的人。

        或许是她语气里溢满着太浓重的担忧之味,以至于让电话里头的霍云琛足足愣了十几秒。

        “秦筠心,你再敢按一下那个门铃试试!吵死了!”

        “……”

        靠!他居然还好意思在电话里冲她咆哮,冲她抱怨?她按门铃的手也很累,好不好?!

        “你给我开门,我就不按了。”筠心平和的语气里似还带着些祈求。

        “那你继续吧。”霍云琛的声线沉了些分,说完,他就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喂!喂喂!!!”筠心不甘心的冲电话里喊着,但回答她的只剩下那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筠心有些挫败,还有些不甘心,伸手又去按门铃,却发现……

        他竟然把门铃的电池给拆了?!

        筠心回拨他的电话,回应她的却是,已关机。

        “霍云琛,你到底搞什么鬼!!”

        筠心急了,她知道,他绝对不是为了躲着她才这样的,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担心他真的有艾滋病毒的话,离她远一些会安全一些。

        筠心急的眼眶都红了,焦躁的在原地不停地跺脚,“混蛋,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啊?!”

        筠心彻底联系不上楼上的他了,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奔到外面,站在他们这栋楼的楼下冲着他二楼的落地窗大声喊着他,“霍云琛!!霍云琛——开门!!你不开门,开个窗也行啊!霍云琛——”

        筠心扯着嗓子,失声力竭的喊着,一张脸憋得通红了,却也不见二楼的人给任何的回应,倒是其他楼的,频频有人探头出来观望。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而筠心就那么偏执的站在楼底下喊着,即使声音已然嘶哑,而她却依旧不肯罢休。

        终于,其他楼的人忍不住了,开始冒出头来对她频频指责。

        “嘿,在这吵什么呢!你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到其他居民啊?”

        “对不起,对不起……”筠心哑着声音不停地同他们鞠躬道歉,“但我还是得喊,喊到他听到为止。”

        她不能让他独自一个人把自己关起来,更不能让他觉得他生病了就孤独得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她想告诉他,即使是染上了艾滋也没关系,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愿搭理他,也没关系,她在,她会一直在!而且,她真的不害怕这份病毒!不,不是不怕,而是独独不害怕他身上的!

        霍云琛站在窗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一楼那抹倔强的身影。

        漆黑的眼眸如千年古井,幽远而深沉,而眼底那抹晦涩的暗芒愈发深重了些,那里仿佛还有淡淡的波光淌过,泄漏了他此刻浮躁不安的心。

        这个女人几乎是他所认识的人里最偏执最倔强,也最死心眼的一个。

        有时候,固执起来,真的,教人心烦,也教人……心疼!

        她那抹嘶声力竭朝楼上大喊着的身影,许是刺到了他心脏的某一个敏感的地带一般,那里还隐隐透着些疼意。

        黑眸紧缩了几圈,眼底染上一层朦胧的柔情,他低声喃喃道,“秦筠心,你还敢再傻一点吗?”

        见到楼下的女孩,开始不停地鞠躬,霍云琛意识到她许是被其他居民指责了。

        这样她总该放弃了吧?

        可是,他忘了,她是秦筠心!

        那个一旦认定了的某件事就能死倔到底的秦筠心,又怎可能如此轻言放弃?

        直到楼上一盆冰凉的清水掠过霍云琛的落地窗,毫不留情的朝筠心泼了过去时,她嘶喊的声音嘎然而止。

        她站在那里,还来不及做出反映,就已经被泼成了落汤鸡。

        冰凉的水,从头顶灌下来,浇湿了她的全身,冷得她浑身一个哆嗦,她就像只狼狈的像个落水鬼一般,一时间,竟委屈得有些想哭。

        “该死!”

        楼上,霍云琛显然没料到会突然衍生出这么一场戏来,他来不及想太多,顺手拿了边上的外套,就匆匆下了楼去。

        筠心还一直傻傻的杵在原地不肯动,但许是被泼了水的缘故,她变乖了不少,至少她不再开口喊他了。

        立冬的天,阴彻彻的冷,筠心浑身冷得像抖筛子一般,她下意识的把自己裹得紧紧地,但即使这样,却依旧给她带来不了多少温暖。

        “秦筠心,你敢给我再倔一点吗?”

        倏尔,一道冰凉的声音闯入她的耳底来,紧接着,一件厚重的外套将她裹得紧紧地,熟悉的温暖顿时在她的周身弥漫开来。

        筠心心头一喜,一转身,就撞进了霍云琛那双漆黑深沉的眼底里去。

        他的视线,直直的凝在她身上,眼底似还有愠怒的焰火在跳跃。

        筠心望着他,眼底蒙上层层氤氲的雾霭,“霍云琛……”

        她一出声,霍云琛那双重墨的眼潭更暗了些分。

        她的喉咙,已然嘶哑。

        他一步走上前来,就那么随意的一伸手,拨了拨她头顶湿答答的发丝,然后,就听得他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同筠心道,“我家里装的全都是隔音玻璃。”

        “……”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她刚刚在这下面费声费力的嘶声呐喊,其实,他根本一句都听不到?!!

        这一刻,筠心只感觉有千万只草泥马在心里奔腾。

        她悔恨得差点就抽了自己一大耳巴子。

        嘶了声不说,但湿了身事态就严重了!现在她已经冷得上牙直打下牙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她嘶声抱怨着他。

        霍云琛替她将外套又裹紧了几分,“别说话了,声音难听得像公鸡叫。”

        “……”

        为什么,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总变得特别难听,特别刺耳了呢?

        霍云琛总算是让她进了屋去,拣了一套干净的浴袍给筠心换上,又拿了吹风机给她,末了,将房间里的空调打到最高之后,随手甩了遥控器,就兀自去了露天阳台上抽烟。

        隔着阳台玻璃门,筠心就见他侧身倚在那里,头微低,独自抽着手里那根孤寂的长烟。

        在筠心的记忆里,近乎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他,落寞,无助,似还带着些凉人心池的迷惘……

        这样的他,让筠心光是远远的看着,就心疼得发紧。

        她以为他什么都不在意的,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他如所有人一样,会害怕,会迷茫,会孤独……

        仿佛是感觉到了身后筠心的存在一般,他没有回头看她,只沉声道,“衣服烘干了就走。”

        筠心擦头发的动作,一僵。

        心里有些钝痛。

        她走上前来,靠近他,头歪在他的俊脸下,冲他做了个滑稽的鬼脸,问他道,“中午吃了什么?”

        霍云琛敛眉看着她,不回答她的话。

        “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吃,保安大叔说你已经好多天没出门了,我得去检查一下,看你这几天到底靠什么过日子的。”

        筠心说着,还真就转身往厨房里去了。

        一打开冰箱,她就傻眼了。

        “霍云琛,你生活不会自理呀你,一冰箱的方便面,你是不是真不要你的胃啦?”筠心站在厨房里就开始愠怒的数落开来。

        倏尔,一股大力将她搭在冰箱上的手臂抓了下来,而后,重重一甩冰箱门,她整个人就被霍云琛强势着推着往外走,“秦筠心,我的生活要怎么过,还轮不上你来插手!请你立刻从我家里消失,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你别推我,我不出去!!”

        筠心死赖着不肯走,一双手抠在电梯门上,死活不肯让他关门,“你就算把我推出去了,我也会继续站在楼下喊,喊到你再给我开门为止!!”

        “秦筠心,你给我滚!!!”

        霍云琛突然就拔高了音量,一双眼眸猩红的瞪着满脸委屈的筠心,“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让你滚!!”

        “我不滚——”

        筠心红着眼,卯足了劲冲他一声大喊,即使她的喉咙已经嘶得根本快要发不出声音来,但她还在执拗的冲他喊着,“我就不滚!!不就一艾滋吗?它能把我怎么着?我不怕!!我今儿还非就赖定了你,赖定了你!!霍云琛,你就觉得你一定染上了这破病,是吧?人家医院检查结果都还没出来呢,你在这多愁伤感个屁啊!!”

        望着筠心这副死倔到底的模样,那一刻,霍云琛仿佛又再次见到了四年前的她……

        她真的还是那个她,一点都没变。

        倔得像头牛,也同样……倔得让他,心跳不已。

        筠心正想趁着他发怔之际,偷溜回去的,却不想,双腿才迈出去一步,就被霍云琛给揪了回来。

        “回去。”

        他的语气,依旧霸道得不容置喙。

        深沉的眼眸紧迫的睨着她,“秦筠心,我从来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是……”

        他蹙了蹙剑眉,眸色愈发凝重几分,“你也别把艾滋想得那么轻松,一旦染上,你可能到最后……连半个朋友都找不着了……”

        这一刻,筠心清晰的从他的眼底捕捉到了几许落寞的情绪,就听得他哑声道,“别拿这东西开玩笑,我们谁都担当不起!你走吧,回去,离我越远越好!”

        筠心的眼眶,已经因他这几句沉闷的话,完全湿透了。

        她想,他有这样的感觉,一定是这些日子里遭受到了这样的待遇。

        所谓连半个朋友都没有……是因为他被所谓的朋友冷待了吗?是因为所有的人都在惧怕他,都在躲着他吗?

        “你别赶我走……”

        这次,筠心不再同他呛声了。

        她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才一出声,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流,她一伸手,不顾一切的环住了霍云琛精壮的腰肢,脸贴在他柔软的羊毛衫上放声大哭,“霍云琛,你别赶我走,我不走,我不想走!别说你没有艾滋,就算你有,你也感染不了给我的,你是医生,你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啊!艾滋只会通过血液、母婴和性传播的……呜呜……你这么没常识怎么当医生的呀!”

        他是医生,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艾滋的传播途径,可是,凡事都会有一个万一,他们都该小心至上的。

        筠心说得一抽一抽的,那可怜的小模样还有些滑稽,让霍云琛看着又心疼又好笑。

        墨染的烟瞳暗了下去。

        被她紧紧搂着,感受着怀里突然多出来的这团软绵绵的小东西,那一刻,整颗心脏仿佛都坠在了云里雾里中,四周像被绵绵的云朵裹着一般,柔得只需轻轻一个触碰就能深深的陷进去。

        感觉似梦似幻,亦真亦假得教人心醉神往……

        “秦筠心,你再这样抱着我,我不排除我们之间不会通过性传播……”

        话,只说到了一半,他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磁性沙哑的声音低沉、浑厚,如大提琴拉出来的弦律一般,教筠心闻之也醉。

        筠心一窘,忙尴尬的松开了手,从他怀里跳了开来,凝雪的颊腮上早已泛起娇羞的酡红。

        最终,霍云琛到底没拗过筠心,两个人从电梯门转移到了大厅里。

        筠心不自在的并着双腿坐在单人沙发里,而对面,霍云琛叠着双腿冷凉的坐在那里,他纤白的手指间还燃着一支白烟,淡淡的烟圈弥漫着,将他那张近似嫡仙的俊颜浅浅笼罩,鹰隼般锐利的眼眸透过薄薄的烟雾,落在她身上,就听得他问她,“你还记不记得你前几天跟我说过什么?”

        他俊美无俦的面庞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筠心窘迫的微微低了头去,摇头,否认。

        其实,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霍云琛深吸了口手里的烟,剑眉深深蹙起,似乎有些烦闷。

        “你说我们私底下不要再见面了!现在呢?你又想干什么?”他的语气里,夹带着明显的烦不胜烦,“成天像只恶心的苍蝇一般缠着我,你什么意思?”

        他厌恶的话语,让筠心微微白了脸,抿了抿唇,自觉这次又是自己的过错,“抱歉。”

        她道歉,试探性的同对面的男人打商量,“这次能不能当是有正事?”

        “正事?”霍云琛寡凉的笑了,笑得没心没肺,“秦筠心,为什么什么事情在你心里都能成正事了?是不是只要你想来找我,哪怕就是在路上碾死了一只蚂蚁也能算件正事啊?”

        筠心咬唇,被他说得有些无力还击。

        确实,这话是自己之前说过的,可现在,正如他所说的这般,自己又像只难缠的苍蝇一般缠着他不肯放手。

        筠心吸了口气,掩饰着心里的钝痛,“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但我还是那句话,在你没有确诊之前,我就赖定了你!你说我死心眼也好,说我不要脸也罢,随便你怎么想,我不在乎……”

        其实,她在乎的!

        她不想被他烦,但更不希望他把自己当作艾滋病患者,孤独的关在房间里,然后每天就靠着吃方便面度日子。

        霍云琛深邃的眼潭陷下去几分,他伸手,将烟头重重的摁灭在烟灰缸里,抬眼,视线不轻不重的落在筠心身上,“我想有件事情还需要你弄清楚。”

        “?”筠心绷着嘴角,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不管我有没有艾滋,真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有,如果我没感染上艾滋的话,那么,我就该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了!诚如你所见,我要结婚了!”

        霍云琛说着,摊摊手,“婚礼就定在两个星期之后,所以,秦筠心,你觉得你到现在还有留在这的立场吗?”

        他那样不疾不徐的问着她,却字字句句都能将她逼入死角。

        而他那句‘我要结婚了’就像一句绝情的宣判一般,瞬间,让筠心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又赌,又疼。

        眼眶不自觉蒙上一层雾霭,雾霭越积越厚,到最后几乎迷离了她的视线。

        “要不这样吧……”

        她的声音,嘶哑得有些难受。

        她想哭,但一直忍着了,她知道是自己在多管闲事,但这闲事她就忍不住的想要去管,“要不,你打电话叫曲小姐过来陪陪你吧,总之,你别把自己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头……”

        她不放心,她真的不放心!

        “我不会让她过来的。”霍云琛一口否决。

        “为什么?”筠心有些郁闷,很快就明白了他在担忧什么,“艾滋是不会通过正常的交往传播的,你是医生,难道你连这都不懂吗?”

        “你觉得我跟她之间只是正常的交往关系?”霍云琛冷笑着问她。

        筠心被他问得一愣,下一瞬,脑子一转,明白了过来。

        明白了后,心里就莫名的端着了一把火,没好气的冲他吼道,“你就不能这几天只同她有正常关系啊?忍几天你怎么啦?见到她你就会迫不及待的发春啊?你当你自己是兽犬动物吧?”

        筠心承认,她是有些吃醋了。

        而且,她太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吃醋的立场,但是感情这种东西,没有理智到会考虑这事儿她该不该吃醋,轮不轮得到她来吃醋,现在的她就是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特别不畅快。

        她别开了脸去,不再看他。

        霍云琛深重的视线,直直的注视着那张倔强的容颜,漆黑的眼潭掠起圈圈涟漪,继而,就听得他沉声道,“秦筠心,你以为每个人做事都像你这么不经大脑的吗?所有人一听艾滋都唯恐避之不及,就你……”

        还傻头傻脑的往里面钻!

        也就她,会记得担心他,会在意他此时此刻是不是一个人,是不是会孤独,是不是会害怕……

        秦筠心,原来四年前爱上你,也并非没有理由!

        筠心听到这番话,足足愣了半分钟的时间,心底陡然涌起一股子难受来,“所以,她也没来看过你?”

        霍云琛漆黑的眼潭闪烁了一下,眼底有些晦涩,“秦筠心,别那副义愤填膺的态度,这只是现实而已。”

        筠心冷笑,“真是好个现实啊!原来曲小姐也是这么没常识的人。看来你跟你妈的眼光都不怎样嘛。”

        突然提到他妈,让霍云琛怔了半秒,锐利的眼眸审视的觑着筠心,“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妈挑中的媳妇?”

        筠心一慌,意识到自己说快了嘴,心里有些虚了,却很快给自己找到了搪塞的理由,“曲小姐自己说的。”

        “她给你说这些?”

        “说啊,她说你母亲非常喜欢她。怎么?有问题吗?”

        她确实是说过,就量房的那天,她是有提过的。

        霍云琛深深的盯了她两眼,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指了指筠心头上还有些湿答答的头发,“去,把头发去吹干。”

        “哦,好……”

        筠心拿了身边他刚刚准备好的吹风机,就站在阳台上乖乖吹头发去了。

        霍云琛坐在沙发上,静静的望着阳光下那抹纤细的身影,幽深的眼潭,越渐柔和……

        下午,筠心窝在他的短沙发上睡着,霍云琛躺在长沙发上闭眼休憩着。

        薄薄的午后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门映射进厅里来,筛落在里面这一双温暖的人儿身上。

        柔情,瞬间泄露了一室……

        温热的旖旎在整间屋子里弥漫开来。

        仿佛不需要什么话语,也不需要去刻意做什么事儿,只需要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对方躺着,这一刻,就已经是永恒。

        霍云琛微微眯眼,望着头顶那束柔暖的金色阳光……

        突然间,他觉得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充实的过过日子了!那种心被填满,被温暖包裹的感觉,还有……身边有她的日子……真的,一去四年,再重现,竟显得那般不真实,如梦如幻,溶着他的心窝,叫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握紧。

        他起身,走近筠心。

        俯身,专注的凝望了她好久,从她秀气的柳叶眉,到精致的鼻头,再到绯红诱人的樱唇……

        眼潭,深陷了下去。

        末了,他背着她在沙发前坐了下来,头往后轻轻靠着,倚在她的身上,在贴近她心脏的地方,闭眼睡了。

        筠心,现在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你的心跳,可是如今,有没有那么一刻的,你的心跳是……因为我?独独只因为我?

        午后的阳光泄下来,如同给他们笼上一层薄纱……

        霍云琛安心的睡了。

        筠心醒来的时候,就见他坐在地毯上,头歪在自己怀里,酣畅的沉睡着。

        此刻的他,如同熟睡的孩子一般,慵慵懒懒的,不具备任何攻击性,甚至于,还让她觉得有那么些分的可爱。

        独独只是这么安静的看着他,筠心那双漂亮的嘴角也已经不自觉轻轻上扬。

        她没敢乱动,唯恐自己会惊醒了梦中的他。

        她也不知道为何他会突然就睡进了自己怀里来,这个问题,她不想去深究,她只知道,这份感觉特别美……

        就像是初春三月里盛开的樱花,春风一拂,花瓣缀满心头,旖旎了她整座心房。

        她抬头,看着窗外被黄昏的光晕晕染成一片绯红的天际,倏尔,就笑了。

        临近晚餐的时候,他从她怀里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似乎还愣了半秒,然嘴里冒出的第一句话却让筠心默了,“秦筠心,一睁眼就看到你,才发现你比四年前更难看了。”

        “……”

        筠心能粗鲁的骂句三字经吗?

        霍云琛从地上起了身来,兀自往厨房里走去,“秦筠心,我要吃饭!”

        刚还说她丑来着,现在又嚷着要吃饭了,当她是管饭的奶妈呢!真是活该被饿!

        “好啦!我现在下楼去买菜,你再等等吧!”筠心说着就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或许,心口不一永远都是女人最擅长的本事。

        但,她不会知道,就在霍大医生,刚刚一睁眼见到她的那一刹那,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其实,他想说——秦筠心,一睁眼,看见阳光和你都在,这就是我唯一想要的未来!

        但这未来……谁都已经给不起他了!

        晚上给他做饭的时候,筠心忍不住问身边的他,“手术的事儿,你后悔吗?”

        她突来的问题,倒是让他足足愣了好几秒,末了,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我知道,如果我没坚持动这台手术,那么我一定会后悔。”

        看着他认真俊美的侧颜,筠心忍不住笑了,“霍医生,能做你的病人,是一种福气。”

        在筠心心里,这个男人是堪称完美的。

        他有强大的家世背景,却从不高调纨绔,相反的,他摒弃了所有富家子弟的恶习,他优雅,低调,沉稳,对工作热忱专注,态度严谨,对待自己的病患,更是善良、富有爱心。

        老天安排她秦筠心与这样完美的男人相遇,其实就已经是一种福气,而曾经还让她与之相恋过,就更是无上赏赐,她其实早该满足的,可是……这样如嫡仙般的男人,一旦曾经拥有过,她这样的凡人又怎还能轻易忘怀,轻易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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