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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琼浆弥漫


那少女小小的缩成一团,眼睛偷偷地向下瞥。

        在瞥到阮渝冬的时候狠狠地眨了眨眼,那驾驶明显就是在央求他替自己说话。

        但帝君的话不容置喙,曲从仪便豁了出去,扬起那粉嫩面庞,乖乖叫了声:“帝君。”声音有几分委屈。

        帝君颇有兴致地点了点头,眼尾不动声色地扫过阮渝冬,对曲从仪说道:“还真的是你啊。”

        阮渝冬手指勾过酒樽,琼浆洒了几滴出来,他面上却毫无异样,对帝君敬道:“帝君,从仪年岁尚小,难免贪玩。你看她都吓怕了,此次过错一定是无心之失,还请帝君轻罚。”

        帝君先是没说话,让身边的侍女替他重新满上了一樽酒。

        美酒从玉壶缓缓倾泻,发出好听的水流声,斟满。

        侍女将美酒送到了他的手中,他偏头接过,遥遥地对阮渝冬敬了一杯。

        阮渝冬见状,也饮下了酒,滚烫的琼浆在喉间弥漫,回味无穷。

        曲从仪虽是站直了腰,但一直大气不敢出。

        此时正偷偷观察着帝君的神情,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帝君笑一笑。

        “迁冬言重了,从仪这样的小事情出了也不止一次了,你见我哪次重罚了?”语气平淡,却让人不得不提高警惕。

        这言下之意就是曲从仪三番五次地冲撞他,是他宽宏大量没有计较,眼下也不必有人出来为他求情,扫了兴致。

        曲从仪也不傻,听懂了这句潜台词,忙吓得主动领罚,“谢帝君宽宏大量,是从仪自己不听话,还连累了渝冬哥哥,从仪愿主动抄写天规,下次再也不范了!”

        静。

        谁也不想趟这趟浑水,瑶池上还回荡着曲从仪的声音。

        陈玉别咬着唇没有说话,同时紧张地打量着裴叹青,生怕他一时不爽斩断了曲从仪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看到裴叹青眼神木木的,丝毫不关心的样子,他才偷偷换了一口气。

        他可是知道曲从仪是干什么去了的人呀!

        迟了百仙大会事小,但是私自游历人间那可是犯了天规,要受到极其严酷的惩罚。

        他抬眸看了一眼帝君,突然瞳孔震大:等等!帝君这个老东西也偷偷下凡了,他在人间难道就没见到过曲从仪?

        思及此,他紧皱起了眉头,倏地想起他在窥天镜中看到的曲从仪不是如今这个样子!

        一般来说,历劫时的肉身和仙尊本体是有一定差别的,有的差的大,有的差的小。

        通常是修为越高差的越大,所以关安行的差别很小,几乎就是发型和瞳孔的区别,一眼就能看出来。

        照理说,曲从仪修为也不是很高,居然幻化出了差别如此大的肉身?

        他记得,曲从仪在人间的那副肉身,比她年长了起码两岁,模样也稍微有些不同。

        那天他要不是有窥天镜加持,说不定他也认不出来。

        “在想什么?”冷不丁的一声,在陈玉别耳边响起。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摆了摆手,心虚道:“没有,没想什么。”

        裴叹青看了他一会,不知道为什么陈玉别总觉得这双冰冷的眼睛看起来总是很单纯,有一种不忍欺骗的感觉。

        就在他反复纠结想要把心中所想告诉他时,他又瞥过了目光,淡淡说了句:“好。”

        陈玉别心里更加堵了。

        帝君好整以暇地玩弄着手上的翡翠扳指,斜斜地靠在一边,问关安行:“誉岑,你怎么看?”

        关安行眼观鼻鼻观心,我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

        你是帝君我哪里还敢怎么看。

        当然这话只是在心里偷偷吐槽,要是放上来那又是大不敬了。

        四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他,就连陈玉别也替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关安行看着瑶池台上的美味佳肴,心中不禁想:莫非他是无意之中得罪了帝君,这场瑶池宴怎么看怎么像鸿门宴。

        于是刚坐下没多久的誉岑仙,当下又站了起来,“誉岑心道遵循礼数,错了,理应该罚。”

        眼角瞥到大殿那个身影悄悄颤了颤肩膀,关安行心下叹气,只求曲从仪不要记恨他。

        帝君点点头,当即下了令,让曲从仪回去手抄仙规一百遍。

        陈玉别咬着裴叹青的耳朵道:“帝君这个狗东西坏的很啊,明明自己就想罚他,还借关兄的手。”

        裴叹青抿了抿唇没说话,他知道关安行只能这么做。

        不过抄点东西而已,没什么大碍。

        大殿终是散了,仙客三三两两地起身离去。

        曲从仪生无可恋地从里头缓缓挪了出来,耷拉着脑袋,像一个无人宠爱的布娃娃。

        宋依年挽着唐仙汝的胳膊从她身边走过,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别伤心啦,你抄不动的话来找我们,我们帮你抄。”

        这句话简直就让曲从仪拨开云雾见天日,她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声音是控制不住的欣喜,“真的吗!依年姐姐!”

        “当然。”宋依年笑得动人。

        唐仙汝碰了碰鼻子,不自在道:“我可没说。”

        曲从仪眸中的光瞬间失色,宋依年忍俊不禁,“别听她的,你仙汝姐姐最是嘴硬心软了。”

        唐仙汝被拆穿有些懊恼,拉着她就走,“回去练舞。”

        “啊?我跳的还不够好吗?”

        “不好。”

        “你别瞎说,他们都为我鼓掌了!”

        “快点。”

        “哎哎哎,好好好。从仪,别担心哦!”说着送了一个飞吻。

        唐仙汝拉着她走的更快了。

        “谢谢姐姐!”

        眼见大殿人都走光了,关安行也准备起身跟着大家一块走,帝君却叫住了他,“誉岑,你留下。”

        关安行一愣,缓缓转身,对上那双桃花眼,此时眼睫下压,风雅之中多了一丝慵懒。

        陈玉别张了张嘴,给了他一个保重的眼神,就跟着裴叹青出去了。

        裴叹青步子迈的大,一个转头的功夫两人就落下了一段距离。

        陈玉别小跑了上去,直至两人并肩。先前那扭捏古怪的心思随着节奏不一的脚步声愈发乱了。

        他长叹了一声,最终还是试着问道:“那个曲从仪私自下凡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他心里如雷击鼓,在想着等会到底该怎么跟裴叹青解释他前后口径为什么不一致。

        裴叹青却是没那么多心思,也没跟他绕心思,直接大大方方承认:“知道。”

        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陈玉别趁机问道:“你不怪我隐瞒你?”

        裴叹青侧头看他,“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这句话的范畴很模糊,是不介意被他骗的一个借口吗?

        这个答案令他并不是很满意,总觉得自己是跳梁小丑,在这担心了半天,结果人家根本不在意。

        陈玉别心情低落,脚步不知不觉就放慢了,身旁的人却依然与他并肩。

        他错愕地抬起头,看到身侧那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下次不准再隐瞒了。”

        裴叹青感受到了陈玉别灼热的目光,叹了口气,似投降道:“我不想猜。”

        陈玉别偷笑,这是原谅他了。

        “走!过两天一定要吃到长悠做的甜点!”

        帝君示意身旁的侍女都下去,所以现在整个瑶池大殿上,只有他和关安行两个人。

        关安行有些吃不准帝君给他留下是所为何事,但是张口问的话就太不经事了。

        联想到刚刚让曲从仪手抄天规,便硬着头皮猜道:“帝君莫非是要考玉岑对天规的熟练程度。”

        “天规?”帝君笑了。

        这个笑让人一时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要不是曲从仪隔三岔五地给我送一次天规,我都忘了有这个东西的存在了。”

        关安行汗颜,只能附以干笑。

        心里默默替曲从仪这个老实人默哀,怕是她偷工减料地抄几句,眼前这个帝君把书翻烂了都不会发现。

        桃花的清香阵阵扑鼻,帝君从高高的瑶池台上拾级而下。

        眼神逐渐向他逼近,最终立定在了关安行面前。

        他伸出一根食指,挑起了关安行的下巴,让他不得不抬头看着自己。

        语气低到近乎像蛊惑,“不认得我了么?”

        先前遥遥观望的时候就觉得他像温还赐。现下离的如此之近,那双含笑时眼尾上挑的眼睛,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他们是同一个人。

        关安行被迫斜睨着他,声音哑然道:“不敢认。”

        温还赐笑了,“你还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喜欢玩装不认识的把戏啊。”

        这样的温还赐让他潜意识感觉到了危险,他身为帝君,还用得着专门去人间历一场劫吗?

        他不知道温还赐为什么要盯着他不放,说不准去人间跟他相遇也都是他一手策划好的。

        如果换一个角度,如果温换赐不是帝君,但凡他重新活过一场,关安行都会替他感到开心。

        而绝不是像现在这样从一开始就带有目的。

        关安行眸中失落的神色几乎是毫无掩藏,一下子就烫走了温还赐的手。

        他改成轻握关安行的手腕,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让人信服:“我逗你的,我也没有故意接近你,最起码我不会害你。”

        关安行推开玉岑大殿的时候,青羽已经坐在里面等候了。

        青羽提剑站了起来,关心道:“怎么了,一脸愁苦?”

        关安行嘴角扯了个笑,看起来很无力,“无事,被帝君留下来问了问天规。”

        青羽环臂,“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那天规,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上面写了些什么鸟语吧,也好意思来问你?随便应付应付算了,别理他。”

        关安行没听,反倒是视线盯着某一处的虚影发起了呆,半晌他问:“你觉不觉得帝君,和温还赐长得很像?”

        原本叽里呱啦的青羽突然就噤了声,神情有些古怪,迟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瞧这反应,看来青羽早就知道了。可是陈玉别不是说帝君那两个月在闭关吗?

        对闭关,可能是在闭关,也可能是在人间。他是帝君,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

        关安行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看来温还赐这个人,从里到外都透露着危险。

        稍一不慎,就被啃食地丁点不剩。

        可他好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啊。

        脑海中又浮现出温还赐最后对他说的话,那句话好像带着一丝祈求,就好像真的想取得他的信任一样。

        青羽低头,“我也看不懂这个事情,索性就把他当作意外,仙尊你也别想了。”

        关安行点头,大不了以后提防着点就是了。

        辗转反侧了两夜,关安行头痛欲裂。

        案台上的玉兰开得旺盛,朵朵蕊白镶嵌在枝繁叶茂中,清香宜人。

        关安行光着脚下了床,将那瓶玉兰放在了床头。

        他还是无法把温还赐当成一个坏人。

        看着床头前如明月一样皎洁的花蕊,不禁有些羡慕。

        倘若一个人的心境如花草盛开凋落一般,怕是人间也就只有凋落这一样苦恼。

        皓月当空,长夜寂静,神仙也有神仙的烦恼。

        他叹了口气,捻了一块小仙今早送来的杏花糕,外观小巧精致,还配有出神入化的雕刻,闻起来沁人心脾。

        他轻轻咬了一口,软软松白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心情才稍稍好了些。

        可他偏偏又是个不死心的人,第二日带着个乌青眼圈就去寻了陈玉别。

        陈玉别简直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你是几年没合眼了吗?黑眼圈这么重。”

        关安行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道:“最近几晚有些心事就睡不着了,我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这没什么,回头我去裴叹青那多给你寻些养颜的仙草,你回去敷敷就好了。”

        关安行道了谢,两个人又是嘻嘻哈哈打闹了一阵。

        忽地,关安行来了一句,“你觉得帝君这个人怎么样?”

        陈玉别没有半分心眼,实诚道:“除了有时候欠揍点,大部分的时候还算个好人。”

        陈玉别怕他不信,还搬出了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他不是罚曲从仪抄天规吗,昨天我去找长悠拿些糕点,发现她也在。正巧听到她说是来学做糕点来感谢两位姐姐给她分担痛苦的,我一想无非就是帮她抄了天规,好死不死的那位爷走进来了,这些话全被他听了进去。”

        关安行乍舌,心道这也太不合时宜了。

        “眼看曲从仪就要吓哭了,那位爷是直接看都没看一眼,跟孟长悠嘱咐了几句就出去了。”陈玉别啧啧摇头,“看不出来吧,所以你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说不清楚,整体没什么毛病就是了。”

        关安行听着若有所思,突然觉得昨晚吃的那块杏花糕是真的怪好吃的。

        “你还能有什么烦恼啊,天劫也历过了,我现在整日就担心受怕的,生怕我洗澡的时候给我从天上扔下去了,光着身子在人间历劫。”陈玉别愤愤道。

        关安行终是忍俊不禁,安慰道:“应该不至于。”

        陈玉别撇了撇嘴巴,嘀嘀咕咕道:“那可不一定。”

        “想起一个事,你之前问我在人间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我确实想到了一个。”关安行道。

        陈玉别顺势问道:“谁?”

        关安行轻轻皱眉,“我不太确定,因为模样有所出入。”

        陈玉别了然,“是曲从仪吗?”

        关安行轻轻嗯了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她是不是附了李小姐的身?”

        “附身!”陈玉别立马压下了声,震惊道:“附身可是大罪!这话可不能乱说,或许是谁借了她一点修为想让她在人间历劫更容易一点。”

        陈玉别抛出的猜想显然更实际一些,从瑶池上阮渝冬为曲从仪开脱来看,也许是迁冬仙尊帮了她这个小忙也未可知。

        裴叹青差人给他送的几株敷眼睛的药草,关安行敷后效果显著,连眼睛都更加明亮了,便寻了个日子亲自登门谢礼。

        显然裴叹青没那么好说话,目光淡淡的,只送了关安行两个字,“不用。”

        关安行自然是不肯的,就算裴叹青对这几本用来打发时间的书画不感兴趣,那摆起来作装饰也好啊,总不会是一无是处的。

        两人态度都很坚定,最终裴叹青松了口,“送你草药是举手之劳,这样吧,如果你非要谢我,就劳烦帮我把案台前的那一方小木盒送给一个人。你这礼我也收了,来日就算欠你一份人情。”

        关安行放下了书,拿起那个小方盒,“裴兄客气了,同为仙尊,你我之间论什么人情。”

        裴叹青没接他的话,向他解释,“这里面是装的是清颜膏,消肿用的,你拿去送给曲从仪,她知道怎么用。”

        曲从仪?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陈玉别好像说过裴叹青看曲从仪不爽来着?

        送药膏是不爽的正确表现吗?

        他没多言,将那药盒收进了自己的衣袖中,临走之前裴叹青送他到门前并开口叮嘱:“不用跟她说是我送的。”

        关安行瞪眼,那总不能说是他自己送的吧,太扯了吧,说出去没人信的。

        裴叹青看出了他的顾虑,“如果她非要问的话,就说是陈玉别送的。”说罢转身进了屋。

        关安行耸了耸肩,天上的神仙简直一个比一个奇怪。

        不得不说裴叹青不愧是药仙,都没见到曲从仪,就知道她食指和拇指之间握笔的地方肿了起来。

        曲从仪感激涕零的同时还有点尴尬,还在为自己在人间做的那档子丢人事懊悔,好在关安行没有计较,两人也算是短暂地念了旧。

        “我在人间倒是没怎么受苦受难,逃了婚之后就满江湖的玩了,知道温家被害的时候我还很难过,感慨世态炎凉的时候却也恨自己没有一点办法。”

        说到这里她抬起了头,“不过帝君是真的厉害啊,我没想到他竟然就是温还赐,你走之后,他一个人报了满门的仇,官府都为他重审案件了,还以为接下来就会复兴他的家族,可一夜之间就杳无音信了。”

        关安行听着眉心突突跳了两下,问:“为何?”

        曲从仪摊了摊手,“可能是余生皆孤独吧,世人都说他自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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