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什么？”裴萦问出暖宝宝之后，钱海毅的妻子很是诧异，“为什么要问暖宝宝？”

        “你的丈夫是被凶手贴了暖宝宝致死的，现在我们要确认这个暖宝宝是不是出自你们的家里。”裴萦的语气十分肯定。

        “暖宝宝？那我倒是买过，但是都买的不多，家里应该也还有。”说话的同时，眼泪成串掉落。裴萦见状赶忙给她拿了一张纸巾。

        “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家，从来没想过会有人这么恨他，非要用这样的方法杀死他……”钱海毅的老婆泣不成声。

        “有多少？”裴萦等了几分钟后才追问。

        她尽力止住抽泣，说：“有个二三十片吧，我都是有需要才买的。”

        “好。”裴萦说完拿起手机往工作群里发信息：她说家里也有暖宝宝，但是数量不多。

        陈豫周马上回复：收到。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钱海毅的老婆叫了裴萦一声，“你们找到是谁杀了我老公了吗？”

        裴萦放下手机摇摇头：“还没有。不过我正要问你的是，你们夫妻俩有和别人结仇吗？”“天地良心……我们没有……”她又哭了起来。

        裴萦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安抚道：“我知道任何人遇见这样的事都很崩溃。但是你不一样，你必须要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案发之前有什么异常，配合我们找到凶手，把他绳之以法。”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本来是要跟我一起回娘家的，是我考虑到他还要上班，死活拦住了他不让他去，才发生了这样的事的……”女人一直紧绷的情绪像开闸的洪水一样迸发出来。

        刘建国五十三岁了，看了一上午的视频，推说中午必须要休息一会，陈豫周给他买了一份饭放他去休息室，自己则和杨科维一起去了食堂，结果白一新也在。

        杨科维问：“裴萦呢？不是跟你一起吗？”

        “她打了饭又去和钱海毅的老婆谈话了，那个女人也是可怜，哭了一上午了。”白一新说。

        “她说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陈豫周一边吃饭一边说。

        “据她所知，钱海毅应该没有得罪过谁，”白一新摇摇头，问，“你们那边呢？有进展吗？”

        “看完一半了，今天晚上就可以完成这个名单，大约在十人左右。照着这几个人找，应该会有所发现。”杨科维说。

        “今天没见许飞言和赵哥，他俩去哪了？”白一新问。

        “常住赵庄新村的人在我们正在查的监控视频里找不到，他俩去查没出村的人了。这几十个人分布在新村各个楼宇里，在不同的监控出现，操作难度大，应该也需要不少时间。”陈豫周说。

        “赵哥一直在读书，没有工作经验，这么难的任务交给他能行吗？还有许飞言，正好看看他们业务能力咋样。”

        “张队的眼光不会差的。你看裴萦，刚来的第一天就秀了一手，什么时候掉过链子。”杨科维瞥他一眼。

        “裴萦师姐那是个狠人啊，吃饭都要努力办案。”白一新对师姐的崇拜简直到了极点。

        钱海毅的老婆中午吃过饭以后就走了，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看来线索只能从他们这边找了。

        他们一直工作到晚上七点半，许飞言和赵良杰也做完了自己的工作，三个组把情况汇总一遍之后，他们总共从当天出席婚宴的五百多人里找到六个身上背着大包的人。他们几个又这六个人的情况挨个下发，分组去查。天色快要黑透了，白一新把刘建国送出警局门口，嘱咐他说：“今天的事不要跟别人说，如果有人给你发消息打电话打听今天的情况，一定要告诉我们，这可能都是很重要的线索。”

        刘建国连连点头，表示他一定配合警方工作。

        钱海毅的父亲还在外地旅游，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立刻买了最快的机票飞了回来。飞机落地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老爷子不听别人的劝，大晚上的坚持要去公安局。赵媛媛把这个消息告知白一新的时候，刘建国才刚走没五分钟。

        好不容易有短暂的闲暇时光，六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张队严肃到不行的脸贴着办公室的窗玻璃看着他们。

        陈豫周马上明白过来，举起双手：“张队！我！我马上就去吃饭！”

        白一新掏出手机：“张队！我发誓！我让别人帮我带饭了！”

        张队见他们看到了自己，换了一副笑容和煦的面孔走了进来，指了指天花板上的日光灯：“要不你们抬头吃点光线，就当吃晚饭了……还想不想要月底奖金了？”

        “别别别……张队，您可别挖苦我们了，我们马上去食堂，”杨科维赶忙陪着笑脸，右手戳了戳许飞言，小声地说，“走走走，快走。”

        许飞言依言，小碎步地往门口挪动。

        “一帮不省油的灯！喏，我给你们带回来了。这个点食堂早就关门了，我说你们能不能尽量按时吃饭啊！”张队又开启了唠叨模式。

        裴萦带头拿了一份饭，一边吃一边偷偷看着张队。男同志们也极有眼色，顷刻之间饭香四溢，都是呼噜呼噜的吃饭声。

        张队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故作严肃的表情才渐渐松弛下来，眼角的鱼尾纹慢慢展开了，温言道：“慢点吃，那边还有汤。”

        在刑警队，张队的威望是一等一的，工作起来没有人真的敢不听他的话。“哼，你们这帮小混蛋，就知道每天气我。我都是一个五十多岁快退休的老头子了，你们还这么不靠谱。”张队还是没忘记把他们数落一番。

        风卷残云般吃完一顿饭之后，张队才把注意力放到他们的大会议桌白纸上的六个名字。张队问他们准备怎么办。答话的是赵良杰：“钱海毅的父亲说他马上就到，也许有些事只有他知道。老爷子要是能说出这几个人里谁跟他有过节，我们就重点关注谁。如果没有重点对象的话，我们打算把这六个人一一找来，问几个问题之后就让他们回家。谁有异动，那么谁就可疑。”

        陈豫周眼底一震，这个想法他还没说出口，赵良杰竟然和他不谋而合。他不禁向赵良杰投来赞赏的目光。

        张队表示默许。

        钱海毅的爸爸没有让警方等太久，比说好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到。

        老爷子七十三岁，满头银发，眼里充满着哀伤，但一辈子的大风大浪还是让他暂时按捺住内心的悲伤，来配合警方查案。裴萦很敬服这样的老人家，如同山一样耸立在那里，是后辈的精神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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