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无关风月西餐厅
球形灯罩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林森和纪明月面对面坐着，周围很安静，只有窃窃私语声。
纪明月一边铺餐巾，一边小声说：“这里环境好好呢，我第一次来，倒不是觉得贵，就是想和对的人来，喏，林先生就是。”
“其实我也就来过一次。”
“啊，和谁？”
“和大哥大嫂。”
服务生端来两只高脚杯、两只琉璃碗，里面都装着淡黄色的柠檬水，旁边还放着一个大的透明水盅。
林森盯着柠檬水和水盅，猜想着纪明月会怎么做。
纪明月巡梭着柠檬水十几秒，指着琉璃碗问：“林先生，这个是用来洗手的？”
“噢？”林森惊讶地抬眼：“你怎么看出来的？”
“高脚杯肯定是用来喝的，那琉璃碗的柠檬水，要么是洗碟子，要么洗手，可西餐厅里不兴洗碗碟这套，只能是洗手的咯。”
林森赞赏地点了点头：“小月，你说的对，现在很多西餐厅没这么做，它用来洗手的，可以消毒杀菌，还能促进食欲。”
纪明月得意地端起一碗，伸到水盅前，“林先生先洗。”
林森也不客气，把手伸过去，淋了一些柠檬水，再用纸巾擦干净手，拿起琉璃碗，“来吧，到你了。”
纪明月洗完手，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淡淡的香味：“怪不得这里被誉为浮云西餐头把交椅，我要给清风推荐，让他们来。”
“哎，还是别。”林森脱口而出。
“为什么？”
“这里吃一顿，可要平生一个月工资。”
纪明月眨了眨眼睛，不解地说：“清风有钱啊，怕什么。”
服务生把菜端了上来，先是两份奶油蘑菇汤，随后是鹅肝排，林森把它放在自己面前，战斧牛排放在纪明月手边，还有一份烤波龙和芝士焗饼，纪明月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红酒搁在一支复古铜色马车酒架上，林森低声对服务生说：“我们等会自己来吧，谢谢。”
服务生垂头说了声“用餐愉快”就走开了，林森这才对纪明月解释道：“按照平生的性格，在外面吃饭，应该不会让清风付款。”
他了解得还不够多，任平生是把所有积蓄都给了宋清风，平时和宋清风在一起，他基本上是自己做，很少到外面的餐厅吃饭。
纪明月拿起刀叉，切了一块牛排，一边嚼一边问：“那怎么办，多可惜呀，清风肯定会喜欢这里。”
林森拿起叉子，将鹅肝切了一小块，放到对面的小碟子里：“我有个办法，这里有一种黑金储值卡，等会我们买单的时候买一张，你拿给清风，不就好了？”
纪明月一口气把鹅肝吃了，兴奋道：“这样清风就可以跟平生说，是别人送的卡，不吃白不吃。”
林森笑了笑，拿纸巾给她擦了擦嘴：“没错。”
“林先生真聪明，那就这么决定了！”纪明月开心地晃了晃头，一眼瞥到了几米外，两道熟悉的身影：“快看那是谁。”
两秒钟后，林森偏过头，一张挂着蓝色帘子的沙发椅里，坐着程海川和蒋薇言，正聊得正欢。
他想了一会，低声说：“还是先不要打扰他们，等吃完了再打招呼。”
纪明月了然：“嗯，他们难得过二人世界，之前在海边的时候，微言跟我说，他们俩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过一次完整的周末，相比他们，我和林先生可太幸福了！”
“是，海川也跟我提过，两个人都忙，只怕以后会更忙。”林森知道谢苍龙将苍龙安保交给程海川，还是十分震惊的。
半个小时后，他们刚吃到一半，程海川和蒋薇言主动走到他们面前，“好巧，你们也在这里吃。”
林森和纪明月同时站起了身，纪明月转向蒋薇言：“我们结婚一周年咯，你们这就吃完了吗？”
蒋微言低声笑：“我们来的比较早，恭喜你们噢。”
纪明月刚想说话，只见程海川把手搭在蒋微言肩膀上，笑着告辞：“既然你们庆祝，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改天出来再聚，你们慢慢吃。”
他望了一眼林森，林森产生了一种怪异的“同伙”间的惺惺相惜，点了点头，“好，再见。”
坐下后，纪明月瞥了一眼他们的背影，高大的程海川将手从肩膀上挪到了蒋微言的腰上，还低头在她耳边笑着说些什么，浑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真的是占有欲超强，啧啧啧！
林森问，“在想什么？”
“给这位老板打工什么感觉呢？”纪明月喝了一口柠檬水，自问自答：“清风说过，他是一个好领导，属于霸气高效型的，很多决定一分钟之内就做好了，多费脑细胞啊！”
林森笑了笑，像程海川这样的人，不是费脑细胞的事情，而是事情太多，不快速做决定，就根本没时间去处理后面的问题。
“年纪轻轻就让公司上市，可不简单。”他如实夸道，但他和程海川属于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林先生，你……想过自己当老板吗？”
林森想到了父亲的话，也想到了谢苍龙的托付，不得不说，他是心动的，反问道：“小月，你觉得我适合当老板吗？”
“当然适合，林先生应该是大家最喜欢的老板类型。”
“噢？什么类型？”
纪明月勾了勾手指：“博学、有耐心、对人体贴，为人绅士，有风度，那不是大家都爱吗？”她多希望自己有个这样的领导，说白了，就是希望和林森24小时在一起。
林森听了一笑：“你说的这些，我只是针对你，对别人可不就不一定了。”
“不不，一个人的品性，一部分是天生的，另一部分是养成的，不是说专门针对某人的，我听过一句话，以凉薄之心待凉薄之人，是有些人不值得林先生对他那么好而已。反正我支持你！”纪明月弯了弯眼，把芝士焗饼吃了大半。
林森不知道她说的“有些人”到底是谁，试探地问：“如果我某天真的出来单干，可能会比较辛苦，也会比较忙。”
“这样啊，”纪明月想了几秒钟，坦然道：“那我下班了，就去你公司接你，顺便帮你忙。”
“那你就太累了，我不允许。”
纪明月摇了摇头，“我不怕累，你如果有计划，要先告诉我，我帮你出出主意。而且如果你缺钱——”
她凑近桌子中央，像是要说一个天大的秘密，使得林森也不得不配合她，靠近了一些：
“我在新西兰有一笔信托基金，是我外公在我小时候建的，说留给我做嫁妆，明日也有一份，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但应该能帮上一点忙。我妈妈说过，如果真的要急用，她和爸爸会给我签名。”
林森眼眶发热，鼻腔酸涩，万万没想到纪明月愿意把外公留给她的钱拿出来给自己做生意。
林湛跟他提到过纪明月的外公，十分有魄力和远见，在七八十年代将原本的家具产业改为儿童玩具，以积木为主打产品，曾经风靡一时。
只是进入21世纪，企业逐渐被国外玩具和国内的电商冲击得七零八落，他抑郁而终。
“小月，按照林家的家底，暂时用不了你的。”
林森如果真的从林氏钢铁集团出来，他会把自己那部分股份送给林湛，按照正常价格交易，股份大概值七八个亿，如果林湛不缺钱，一定会给他一点补偿。
当然，他也不是靠这笔钱开公司，林战森“去世”的时候，不仅给他们留下公司，还有很多现金、股票和房产，再加上他从大学开始，炒美股赚的钱，开一家公司是绰绰有余的。
纪明月也不勉强，来日方长，反正她支持林森做的每一个决定，她举起酒杯：“林先生，一周年快乐，我们还有无数个‘一年’。”
林森没有举起杯子，而是探过身体，在她红彤彤的唇上轻轻一吻。
“林先生，这是在餐厅。”
“西餐厅的情调，就是令人……情不自禁。”
纪明月弯了弯眼，“那……再来一个好不好？”
林森再次探过身体，送给她一个深吻，纪明月红着脸小声嘟囔，“林先生，为什么你的吻总是特别甜？”
林森抬起羞涩的眼眸，嘱咐道：“快点吃完，回家吧。”
纪明月将盘中最后一块牛肉吃完，把柠檬水也喝完了，问：“现在几点了？”
林森抬手一看，“八点。”
纪明月勾了勾手指，林森奇怪道：“怎么了，你还有其他活动吗？”
“十一点有一场网球比赛，你忘了吗？”
林森想起来了，是决赛，“你要看吗？”
“明天反正不用上班，今天就陪你看。”
林森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买单回家吧。”
刚关上门，两人默契地抱在了一起，一通热吻后，林森将纪明月抱到客厅的浴室，“你今天特别热情，是因为喝了酒吗？”
通红的双颊显示她的确有一些醉意，但不足以醉倒，她只是单纯地要想林森甜甜的吻，“林先生，就是喜欢你的抱抱。”
两人洗完澡后，回到客厅，沙发、地毯、茶几……
“几点钟了？”纪明月颤声问，林森空出双眼，看向墙上的时钟：
“十点。”
纪明月娇嗔道，“我累了，林先生。”
“你不是说陪我看网球赛吗？还有一个小时，小月，说话算话，再坚持一下。”
“我明天陪你看重播。”
“这是决赛，看直播。”林森没有放过她，把她抱回柔软的沙发上，亲了亲：“乖，再坚持一下。”
纪明月摇着头，“林先生……”
“——小月，十点半了。”
纪明月半睁着眼，“林先生，对不起，我真的太累了。”
林森终于不忍心了，抱起她：“我带你去洗澡。”
躺在床上时，林森看了眼手机，十一点，纪明月安静地睡着了，他扬唇一笑，就知道你不会陪我看。
他拿出平板电脑，放在腿上，插上耳机，看起了直播。看的时候，他还在想，一周年，值得纪念。
中间，纪明月醒来一次，“我要刷牙。”
“你忘了吗，你用了漱口水，明天早上再刷。乖，睡吧。”
纪明月搂着林森的腰，又一次陷入了昏睡。
第二天醒来时，纪明月发现自己又没穿衣服，颈肩还有一丝冰凉的触感，她伸手一摸，多了一条项链，项链是一把钻石钥匙，不禁嘀咕道：“咦，这是什么时候戴的？”
林森不在床上，纪明月又往身上一看，布满了青紫的痕迹，她跳下床，想去衣帽间拿衣服，还没走到一半，门被推开了。
纪明月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捂住身体，“林先生！”喊完，她转身往回跑，林森抓着她的手，往怀里拉，“之前是不穿鞋子、袜子，现在连衣服都不穿是吧？”
“我是去找衣服穿，你怎么昨天不给我穿衣服呢？”
林森抱着她，手在她背上抚摸道，“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没有给你套衣服。”
“那……我现在穿。”
看见对方惊慌失措的样子，林森不再逗她，“我帮你拿，你回床上。”
林森拿了一套居家服，老老实实套在她的身上。
“林先生，项链是你送我的吗？”
“喜欢吗？”
“喜欢，好喜欢。对了，我也有礼物送给林先生，原本想昨晚上……”
一提到昨晚，气氛又暧昧起来。
“还敢提昨晚？”林森靠近她的脸，在脸上啄了一口：“谁说陪我看网球比赛的？”
纪明月搂着林森的腰，晃了晃，“下次一定陪。”
“好，你也有礼物给我吗？”
纪明月走到客厅，从储物柜里掏出一个礼盒，“几天前就买好的，昨天都没机会拿出来。”
林森接过礼盒，撕掉包装纸，看见是一台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
“见林先生的电脑用了很久，就买了一个新的，喜欢吗？”
“喜欢，我当然喜欢。”林森把笔记本电脑放下，拉着纪明月的手：“小月，以后买东西用我给你的那张黑卡，消费短信是发到你的手机号码，不会泄露你的隐私，知道吗？”
纪明月却觉得没所谓:“再说吧，带了哪张，就刷哪张。”
林森笑了笑，“你好固执，小月，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对不对？”
“对，就是仗着林先生宠我。”
林森抱着她亲了好几口，“饿了吧，我今天做了意大利面。”
“我先去刷牙。”纪明月跳着进了浴室。
林森把笔记本电脑放进书柜的抽屉里，打算过段时间再用。
刚想转身，又控制不住地拉开了手表收藏屉，他生日时，纪明月送的手表是这里面最便宜的一款，却是他最宝贵的，他把它放在最中间的绒布格子上——c位出道。
“林先生，等会陪你看重播噢。”
“可我看过直播了。”
“什么？你昨天还熬夜了，那你今天几点起来的？”
“六点半，我还到跑了半个小时。”
“什么，你不累吗？”
林森给纪明月夹了几个西蓝花，这才用放进嘴里：“这就累了吗？”
纪明月吃完一片西红柿，又嚼了一个西蓝花，寡淡无味，随口问：“林先生，你会嫌弃我体力不好吗？”
“会。”林森给她擦掉唇边的汁水，随意地说道：“所以，你不仅要多吃，而且要多运动，”
“哈？”纪明月放下叉子，鼓着脸：“你果然嫌弃我了，还说不怪我。”
林森凑过去，拿起她的叉子卷了几根意大利面，递到她的嘴边，“乖，我喂你，多吃点。”
“不吃。”纪明月将脸侧向一边，林森又将叉子挪到另一边，来，“乖，不闹脾气。”
看到纪明月似乎真的生气了，放下叉子，捧着纪明月的脸，“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你骗人，你就是嫌弃我。”
“我的意思是，你太好了，以至于我控制不住想要更多。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明白吗？”
纪明月垂下眼睛，嘟囔道，“那还是我的问题。”
林森把她转过来，哄道：“我们不闹脾气，吃完面条先，再放一会就不好吃了。”
纪明月负着气把面条吃完了，原本的婴儿肥鼓得更加厉害，林森想笑，却根本不敢笑，还被纪明月发现了，“啊！你还笑我。”
纪明月站起身，转身就要回房间，林森拉住她的手，抱在怀里，“等等，我没说完。”
“我不听，林先生嫌弃我，嫌弃我体力不行，嫌弃我满足不了你。”
“喂，满足不了我这句话从何而来。”林森紧紧抱着她，“小月，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幸福的事情，无论是白天，或是黑夜。无论在家里，或是在外面。我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至于昨晚上的情况……”
林森顿了顿，不知道怎么形容，低声说：“我喜欢和你一起感受那种灵与肉的交合，时间长短都无法改变我很满足的事实。”
说到这个份上，林森已经满脸红晕，纪明月抬起头，“真的吗？”
林森垂下眼眸，“现在明白我了吗，还要冤枉我吗？”
“不，林先生。我就是怕你嫌弃我。”纪明月扑在她怀里，撒着娇：“我去健身还不行嘛，我以前可是校泳队队长，我要恢复以前训练时的运动强度！”
“别，也别太大运动量了，不然太累了回家，岂不是更没力气。一周游泳三次，差不多吧。”
“噢。”
林森哄纪明月出了一身汗，下次可不敢乱开玩笑了，尤其是不能开这种嫌弃她体力不行的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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