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团聚

第二天去商场调了班，下午下班后和小Y商量好的一起去给爷爷买点东西带回去，但是给小Y打电话，小Y没有接，我想可能还没下班呢吧，过了会儿小Y打来电话，好像很气愤的样子，我说：“怎么了乖，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小Y说：“气死我了，刚来的那个商场经理太鳖孙了，一直不同意调班，说这两天忙什么的，忙个屁呀，一天也没见卖出多少。”我说：“那实在不行就算了吧？你别去了。”小Y说：“那怎么行，你都跟你爸妈说好了。”正说着呢，小Y说：“不说了，我看到我们领导了，我让领导去找他，看他怎么说。”还没等我说话就挂了，大概五分钟后，小Y打来电话，笑着说：“老公老公，我调好班了，你在哪呢，我去接你去。”我说：“小Y啊，你能不能不要表情变化的这么快好不好，我真服气你了。”

        过了会儿小Y开车过来了。坐上车后，我们一起去超市买东西，然后一起回家。到家后忙活忙活就睡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整理好东西准备出发，我给爸爸打个电话，说：“爸，我们准备出发了，一会儿到你们租房的地方你们出来下，咱们就直接去吧。”小Y开着车，我在副驾驶，其实心里挺担心的，也挺纠结的，因为离家出走后回过几次老家，但是都没有回去自己曾经的小窝，也除了爸爸妈妈和三姑家的妹妹以外，也没见过其他亲戚。不知道见了之后会怎么样，也不知道会不会他们和爸妈大吵起来，我又想了想肯定不会，他们再不懂事理也不回当着小Y面吵吧。两个小时左右，我们到了，我提前给父母打来电话，父母出来了，上车之后小Y打了招呼，然后妈妈就开始跟小Y唠起家常了。

        爸爸说了是哪个医院之后，我就开始给小Y指路。二十多分钟后，到了医院了，小Y把车停好之后，我们拿起东西，准备往医院进，说实话，我心里对接下来发生什么特别担心，因为在这个家有太多不能预测，不能估计，不能按正常亲戚关系来看待的问题了。我相信父母心里也一定有很多想法。走进医院，按着医院病房找，我们找到了。我走在前面，在门口透过玻璃看里面，二姑三姑，还有伯伯和我大娘都在。我直接推门就进，后面小Y爸妈都在后面进来了。

        我们进去之后，在床上坐着的伯伯站起来了，二姑看了看，一种想忽视又不敢忽视的眼神我心里看着挺尴尬的，三姑跟我家关系还算差不多，赶紧站了起来。这时爷爷看着精神头还可以，只是在输氧，靠在床上吃东西，看到我进来了，爷爷直接把东西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脸部抽搐，准备哭了。我和小Y把东西放到桌子上，我走到爷爷跟前，也有点想哭的欲望，但是我强忍着，心里想：不能在他们面前哭。我爸走进来站到爷爷床边，二姑低头让开了，爸爸站稳了之后，我看着他眼里也想掉眼泪。然后爸爸淡淡的对爷爷说：“咋样了，好点没。”其实我知道，爸爸心里绝对不想这样说，但是没办法，我觉得爸爸肯定也想哭诉着对爷爷说这么久发生的事儿。

        爷爷扭过头，哭着看着爸爸，说：“你还认识你这个爹啊。”说完这句话之后，泣不成声，然后我说：“爷，这是小Y，我女朋友。”爷爷看了看，擦擦眼泪说：“好好，真好，俺孙子都有女朋友了，我死也值了。”然后我大娘在旁边笑着说：“这姑娘长得真乖，家是哪的啊？”小Y说：“我家是XX的。”我没有扭头，告诉小Y说：“这是大娘，那是大伯，那个是三姑。”我专门没有介绍我二姑。然后我三姑跟我爸妈说：“哥嫂子赶紧坐下吧。”然后我爸妈就坐下了。

        我始终不会忘记我二姑的表情，我没有向小Y介绍她，三姑，伯伯，大娘看到我们来了之后，跟往常一样和爸妈还有我和小Y聊着天，时不时还落泪，就孤僻她一个人在另一个床上看什么杂志，我想，当时她哪有什么心情看杂志？

        我们有说有笑，有悲伤有哭泣，瞬时间我感觉我找到了从所未有的关注，他们都关注起了我，问我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累不累......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我很知足，因为从小到大，我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氛围，而且小Y也特给我争气，把爷爷他们哄得很高兴。最后伯伯说开车出去请我们吃饭，带上爷爷。我们都说好，伯伯扭头问了一下二姑：“二姐，你......”还没等伯伯说完，二姑说：“你姐夫快下班了，我先回去做饭了。”说完，就放下手中的杂志，往门外走。

        此时，我心里像打了一场胜仗一样，无比高兴。很多人会问，都是亲戚，你是不是心里太过于仇恨了，我想说你们没有经历我们家所经历的，所以你们也不懂那种感受。

        我们询问医生，看爷爷能不能先出去一会儿，在得到医生的许可后，我，小Y，爸妈，伯伯，大娘，还有三姑，我们一起出了医院，准备找一个不错的酒店一起吃饭。走出病房，伯伯跟爸爸一直在聊，聊家里的事儿，妈妈和大娘在旁边也是在说家里的事儿，我和小Y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掺着爷爷。三姑在一旁跟着。爷爷在和我还有小Y聊着，我其实想告诉他我的心情，我想告诉他我刚离家出走时的处境，但是想想算了，都过去了，另外现在我过得很好，也有了小Y这样的女朋友。

        我时不时在注意听爸爸和伯伯的对话，他们兄弟两个之前的关系一直很好，伯伯这个人很老实，之前我们两家关系特别好，因为毕竟是亲兄弟，再一个爷爷以前都跟着我家住，所以逢年过节伯伯大娘还有哥哥都来我家团聚。但是自从爸爸和二姑闹翻之后，二姑在爸爸和其他兄弟姐妹之间挑拨关系，最后全部都针对我们家了。自从我们离开家之后，刚开始几个月姑姑伯伯都在轮流照顾爷爷，后来时间长了，二姑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对爷爷不怎么管了，大姑三姑伯伯都对二姑开始有了意见，曾经有一次还吵了起来。

        来到医院停车场，爸爸妈妈三姑上了伯伯的车，我和大娘，爷爷上了小Y的车，我们就开往商量好的酒店。到了之后我们来到包间，伯伯点了很多菜，我们就一起边吃边聊。

        刚开始大家都在聊着说着，看着眼前的亲人，我真的第一次感觉到了温馨，哪怕他们各自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就这一幕，我整整期待了这么多年。并不是他们都开始和我们家站在一边我才这样觉得。

        大概喝了几杯之后，爸爸开始和伯伯说起家里的事儿，并不是爸爸想破坏现在这么温馨的场景，而是这种怨气这种仇憋在他心里很久了。爸爸对伯伯说：“哥啊，你真是老实，老实到弟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让你自己说，咱妈走了几年了，咱爸一直是跟着我过的，我年轻开始做生意，没什么钱，竟赔钱了，我跟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比不起，我虽然穷，没钱，但是我让咱爸跟着我过这么久，他每个月一千多的退休工资我没有动过一分钱，跟着我过这几年了，我也没要过咱爸的钱。我知道这是儿子应该做到的，养儿防老，养儿防老不就是这样吗？哥你工作忙，家里离得又远，我没有指望过你们任何一个人。我以前说过，你们忙你们的，老爹交给我。可是咱二姐呢？我对她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你知道她跟我说过什么吗？她说她帮我和你争咱们老家的房子，我毕竟也懂法，我知道老家房子是咱兄弟俩的共同财产，分多少都是有数的，并不是凭她无理取闹能争过来的。这件事我对你们谁都没有说过，后来给她儿子跑工作的钱被那个人拿着去打理关系，谁张有前后眼？谁他妈知道那个人会半中间死了？事情出来了，我给咱二姐说什么，我说这个事儿我有错，我的错占一大部分，也怪我没考虑那么多，那个人死了，你老弟没死，这个钱不会黄了你的。她脸一拉，说你怎么什么事儿都办不成，没有那金刚钻别拦瓷器活儿。我一听，心里觉得挺别扭的，但是我觉得她可能一时不太能接受，埋怨我几句也无所谓。过了几天她就找我要钱，那时候我正在和那个死的家人打官司，二姐找我要钱，让我一把手拿出六万给她，我去哪给她弄六万？都是亲戚的她至于这样吗？哥我想问你，换做你的话，你会一把手拿出六万吗？拿出这并不是你花了的六万吗？”这时爸爸情绪激动了起来，但是并没有人拦着，因为在座的都知道爸爸情绪激动是有原因的，这种事儿换谁谁不窝火？

        伯伯听了也没有说话，但是我看得出伯伯觉得对爸爸有愧疚。爸爸说了很多，爷爷也时不时眼睛泛光。之后伯伯也开始跟爸爸说了起来，说他当时听二姑说爸爸打爷爷了，所以一时冲动，到了当时爸爸开的店里打了爸爸，之后就结下仇了。爸爸听了笑了笑，对伯伯说：“哥，今天咱爸也在这儿，我脾气再不好我会打老人？我在不是人我也不会那样做的，我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那么信任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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