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吃醋
回去的路上，方芳还是忍不住买了点菜，武牢关的菜很便宜，只不过就那几样，大多数人家都是自己种，肉称了一斤，这里的肉是真的贵，别的地方都是十五文一斤，这里却要二十五文，方芳再舍不得也买了，大人不吃还没什么，家里一个病号，一个孩子，缺营养可不行。
买了肉菜，她又另外买了十个鸡蛋，鸡蛋比肉便宜点，可也要十二文一斤，最后再给悠然买了一个糖人，一路拎着回鬼屋，还未进家门，就听到小家伙欢天喜地的叫声。
“爹爹，你怎么来了？”
“爹爹来看你，悠然，你怎么住这，你娘呢？”胡前进的声音听着有些心疼。
方芳闭了闭眼，颇感无奈，这些人怎么没完没了，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吗？
她一脚踏进鬼屋，胡前进正抱着女儿，两个人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好不腻歪，至于黎泽安，他正双手环胸，冷眼相看。
“芳儿，我来看看孩子。”似乎怕她生气，胡前进小心翼翼地道。
方芳“嗯”了一声，不想吓到孩子，她先把东西放下，洗米，烧水，蒸鸡蛋，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悠然从胡前进怀里下来，忐忑不安地道：“娘。”
“嗯。”
方芳答应着，锅里的水烧开了，她忙着把鸡蛋上面的浮沫撇开，盖上盖子，大约蒸十分钟就好了，按古代的时辰来算，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火不能太大。
“娘亲，哇……”
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响起，小家伙大大的眼睛盯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方芳愕然，随即问道：“怎么了，好好地哭什么？”
“娘、亲，你、别生气，你别不要悠然！”
小家伙抽噎着说道，小小的脸蛋上满是伤心无助。
“悠然乖，不哭，不哭，爹爹在。”胡前进顿时心疼不已，急忙把小小的孩子搂在怀里，轻声细语的哄着。
“我没生气啊，你哭什么？”方芳有些莫名其妙，然而孩子看起来实在太难过，她只得放下手里的活，跟着胡前进一起哄。
黎泽安看着这一家三口，冷哼一声，径直出了院子。
方芳想叫住他，然而胡前进在这，有些话，他在也不方便说，索性就随他去了。
好不容易悠然不哭了，问明缘由，方芳才知道，原来这孩子是以为她在生胡前进的气，所以连带着也不要她了？
“这都是哪跟哪，”方芳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说生胡、你爹的气了？”
“娘说过，”小家伙扁着嘴巴道，“要和爹爹分开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芳芳把那小小的身体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抚摸她瘦削的背：“娘说了那么多，悠然只记得这一句吗，那悠然记不记得，娘说过，就算娘和爹爹分开了，也一样最喜欢悠然的。”
小家伙看着她，又看看胡前进，后者赶紧点点头：“是的，爹爹也是最喜欢悠然的。”
得了保证，小家伙这才破涕为笑，开开心心地去一边吃糖人了。
胡前进看着她，压低声音道：“芳儿，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你们要是不愿住胡家，我就重新给你们租个房子吧。”
方芳没有接话，现在说谁对不住谁，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自从原身跳河那一刻起，两人的缘分就已经尽了！
“不用了，这挺好，清静，只要你爹娘，你大姐别来找我麻烦就好了，算了，背后不说人长短，你要是以后再找人，可得离他们远一点。”
“嗯，”胡前进苦笑，随后又从袖子里拿了一个钱袋出来，“这是我的军饷，你说得对，既然成亲生子，军饷就不能只交给我娘。”
白白送上来的银子要不要，还是前夫哥送来的，方芳下意识地想拒绝，谁知胡前进接着道：“芳儿，就算我们夫妻情分已尽，可悠然总归是我的孩子，她叫我一声爹爹，我养育她健康长大，是理所应当的。”
你要是早这么靠谱，原身何至于被逼到跳河的地步？
不过这句话方芳没有说，她毫不客气地一把接过：“行，不枉悠然白叫你一声爹爹，不过，你再帮我个忙吧。”
胡前进一脸诧异：“什么忙？”
方芳笑了笑，冲他勾了勾手指头，随后两人凑在一起，叽里咕噜的说了许多话。
黎泽安走得并不远，他站在院子外面，正仰头欣赏一只老槐树，再过不久，这棵老槐树就要开花了，此时含苞待放，站得近了，甚至还能闻到隐约的香气。
他看了一会，不知怎的，又控制不住地把头扭到了另一边，好巧不巧地，就看到了那一幕。
一男一女站在角落，脑袋凑得很近，方芳嘴巴不停地动着，脸上现出兴奋的神色，胡前进一边听着，一边忍不住去瞧身边的人，那眼神中，分明还带着留恋。
这一幕，对黎泽安而言，并不陌生，他有两个哥哥，都已成亲，尤其是他的二哥二嫂，感情深厚，又是新婚不到一年，每每瞧见他们夫妻和睦的样子，黎泽安总在想，若是他成了亲，也会与妻子琴瑟和谐吗？
然而现下，他胸口处有种奇怪的感觉，酸酸涩涩的，又很闷，怎么压也压不住。
临走前，胡前进道：“芳儿，他怎么会在这里，你不知道刺史跟他什么关系吗？”
这个“他”指的谁，不言而喻。
“知道，就是刺史让我照顾他的。”
“你，照顾他？”胡前进满是疑惑。
方芳含糊其辞地道：“离了胡家，我总要过日子吧，之前被你娘和你姐送进大牢，正巧他受了重伤，县衙里一时人手不够，我就被派去照顾他了。”
“原来如此，”胡前进点点头，“不过这个人，你还是没接触的好，刺史对他，势在必得。”
晚了，不仅接触了，他们还差点达成交易。
胡前进离开鬼屋，方芳目送他走远，确定胡家母女没有跟过来后，这才关好院门，准备回去吃早饭。
一转身，对上一张拉长的脸。
“大哥，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站在别人后面，早晚有一天被你吓死！”
黎泽安冷淡道：“做了亏心事才会怕鬼，方大夫，你这是明显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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