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钱*6
由美还在哭。
你叮嘱太郎阿彩别乱跑后，敲响了隔壁阿好阿姨家的门。
“是小雪啊，有什么事吗？”阿好阿姨拉开门见到是你，收敛了一脸的不快，面上浮起略显不耐烦的笑容。
“阿好阿姨，我来找由美玩，她在吗？”
你垫起脚做出探头的动作，大声喊到：“由美——由美——”
阿好见你几乎快要钻进她家这副熊孩子的模样，笑容有些撑不住了，用力地拍了两下门板制止你，小破门摇摇欲坠地震了震，仿佛整个屋子都要塌了：“别喊了。由美，快出来，小雪找你！”
由美出来的时候，眼圈还是红的，脸上全是泪。阿好还要说些什么，你直接攥紧由美的手腕拉着她跑回自己家。
“谢谢阿好阿姨！”你一边跑，轻快的声音也响透整个长屋。
“臭小鬼！”
身后传来重重的关门声，阿好低声骂了一句，回了房间。
“由美由美，”你和由美排排坐在缘侧，破破烂烂的屋檐从瓦蓝的天空边伸出小小的阴影，遮住你们的头顶，身边环绕着吃饱了的阿彩和太郎咯咯的笑声，“我刚才听见你在家里哭，发生了什么？”
你捧着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在日光下如黑润的玉石闪耀光泽。
由美被你戳到伤心事，立刻落下眼泪，一边哭着说发生了什么，一边抱怨着你。
“你真是太讨厌了小雪，你刚才肯定全听见了，还把我叫过来问。”
“诶，你这么想我吗？”
由美瞪了你一眼：“看在妈妈不用再在耳边上抱怨的份上，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去参加城堡的侍女遴选落选了。”
“我听说了。”你点头承认。
由美闻言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谴责地看你：“那你还问！你也想去吗？”
她偏过头，不等你回答便哼了一声：“没机会的，那些大人们只要会识字的——好奇怪啊，我们认识的那些不是吗？”
由美盯着在院子里拍球的阿彩，有些低落。
你探身捞过门边的一根木签往地上画了几笔，然后去戳由美。
“由美、由美——”
“干嘛？”由美“哼”了一声，抽抽搭搭地打了个嗝，不知道在和谁生闷气。
你又戳了下她：“别生气啦。你看这是什么？”
“谁管你……啊！”由美不耐烦地转过头，话说到一半时看见了你在地上写的字后突然停了下来。
女孩拽住你的袖子，双眼发光：“小雪，你会写这些字！你也认识对不对！”
你垂下眼眸，摇了摇头：“我只是之前出去的时候看过几眼，记下来怎么写了。”
“欸——”由美琥珀色的眼睛里尤带着几分不信，却没有深究，转头看向院子，有点丧气“也是，小雪怎么可能会这些啦。”
“由美很想去城堡吗？”你平静地问道。
由美反而用一种很诧异的目光转来看你：“怎么可能不想啊？虽然是服侍人的活，但是至少可以吃饱不是吗？”
“而且城堡里很安全，俸禄也可以寄回家里，除了不能回家以外就没有缺点了吧？”由美捧着脸，“还不用担心以后会不会被卖给随便哪里来的商人嫁出去，你知道的，我妈妈她——算了。”
“要是妈妈有小雪妈妈一半好就好了。”由美说。
你没有再说话，三个月前你刚穿越来时，由美的姐姐被嫁给了一个行经此地的商人，商人也给由美一家留下了好几枚金小判，离开了火之国。
因为各国征战，不同国家发行的纸币风险十分高，目前仍流行金属货币的使用，这一点也与你熟悉的漫画不同。
你记得鸣人的青蛙钱包，那时的钱币已经是纸币了。
六十年？七十年？明明所处的时代只是相隔了几十年，为什么彼此的鸿沟却宛如两个世界呢？
当天晚上，家里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对着父母说：“我想识字。”
“我想学习住在城里的那些大人物用的文字。”
一片寂静。
年龄不大的阿彩含含糊糊地学着你的话：“识、识字……”
平民们并非一个汉字都不认识，他们至少认识一些在生活中无可避免的常用字，所以爸爸妈妈知道你说的识字指什么。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如今的文字是如何发展出来的，也没有人怀疑过这一段缺失的历史，但是作为漫画之外的你却知道无论是汉字还是假名，都是在另一个世界中向另一个国家学习、或以此为基础演变而来的。
漫画之外的历史影响到了漫画中的历史，这两种文字的痕迹都深深嵌入了生活当中，即使想要完整地分离两种文字，也是不可能的，比如英文中的不少单词是由法语演变而来的，法语中也有受英语影响的词汇。
“小雪，我们没有钱拿来请老师。”爸爸看了眼你，没有斥责你的异想天开，而是指出了这个家庭当下尴尬的经济状况。
“书屋。”
你抿了抿唇：“我想去书屋试试，看看能不能留在那里工作。”
那里有大量的书籍，虽然大多是假名书写的书，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那里工作得到识字的机会会大很多。
这才是你的根本目的。
如果你不主动提出来，或许他们都不会想着去书屋找工作。
你会识字，比同龄人知道得更多，即使是汉字也认识得比其他人更多，那么为什么不试试去竞争这个工作机会呢？
你想以识字这一点得到这份工作，但却只能告诉别人你是因为想要识字所以希望得到这份工作。
至于城堡侍女的工作，正如由美所说，这个工作再差能查到哪里去呢？如果无法在町里找到工作，那就索性去城堡里拼一拼。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饿得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你都敢找到千手柱间身上去，更何况只是去当侍女呢？
爸爸愣了一下：“书屋的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想试试。明天，带我去吧！”
你祈求地看着他，他不自在地偏过脸看向了妈妈，嘟囔道：“你看着办吧，阿琴。这孩子心里想些什么我是一点都看不懂。”
于是你也跟着看向妈妈，她在你的目光下妥协，轻叹一声：“好了，明天带你去。先吃饭。”
“先说好，只有这一次。”她警告地看着你。
你乖巧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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