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地牢
“喂……你、醒醒……”
胥羽只觉得耳边传来一阵轻柔温暖的呼唤声音，促使着他张开沉重的双眼，破烂的屋顶首先出现在了眼前，但他的目光却被这黑暗之中一张清丽带着丝丝关切的俏脸所吸引。
“是你……我、我这是在哪里……”胥羽喃喃开口，那张俏脸的主人正是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紫萱。
“这里是霹雳堂地牢……”紫萱轻轻道，“倒是你，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
“我……嘶——”胥羽刚要起身，却发觉腹部一阵钻心的疼痛，一时竟是无法坐起，又躺了下来。
紫萱摇了摇头，道：“先不要起身，你好像受伤了……”
胥羽咬咬牙，强忍着腹部的痛楚，轻轻撩开衣服，明显的根根肋骨之下的腹部处竟是有着一个紫红色的脚印，早已淤青，显然方才那霹雳堂弟子的一脚不是自己这个少年能够抵挡的。
紫萱看着胥羽腹部的淤青，微微皱眉，道：“你没事吧……很疼吗？”
胥羽勉强重新系好衣服，咬牙道：“没什么……我不疼……”
紫萱白了胥羽一眼，嗔道：“还说不疼呢，你看你的脸都白了……非要逞强。”顿了顿，又叹道：“我在上蜀山的途中被霹雳堂堂主捉拿，他用“缚仙咒”将我困在这里，我现在也无法使用法术帮你疗伤了……”
“没关系，我真的没事……”胥羽强笑道，环视了周围一眼，是一个不大的牢房，牢房之中只有几垛干草，空气中，似乎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紫萱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言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呢……”
胥羽一脸茫然，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踹了我一脚，抢了我的银子……之后……我好像听到他们堂主要抓人，拿我来充数……”
“抓人？充数？”紫萱微微一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沉思道：“这我倒是有所耳闻……据说霹雳堂最近经常在找一些年轻、力气很大的男子，可是你这样瘦弱不堪的还是第一次看见……”
胥羽被紫萱说是瘦弱不堪，脸上不禁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他自小生活在永安当，每日只有粗茶淡饭，剩下的就是无止境的工作，又会强壮到哪里去。
胥羽心中惭愧，只能转移话题道：“那、那他们抓那些男子要做什么？”
紫萱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胥羽微微一愣，看向紫萱，奇怪道：“你说他们抓的都是男子，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抓你？”
紫萱道：“我会一些法术，可能是霹雳堂堂主认为我的法术对他可能有帮助吧，所以才抓我进来。”
胥羽沉默了，紫萱站起身，来回踱步，思索着这件事，喃喃道：“最近霹雳堂十分诡异，好像有什么计划一般，我本以为那在蓬莱的邪剑仙便是霹雳堂的幕后黑手，但似乎并非这样……听他们说指派霹雳堂堂主去抓人的，是另外一个人……”
胥羽听得一头雾水，奇道：“你在说什么？”
紫萱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我听滨化的百姓说，那些被抓的男子都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胥羽脸色一白，心中涌起一阵恐惧，颤声道：“他们……他们会不会都死了？”
紫萱微微一愣，见胥羽脸色十分难看，轻笑道：“你怕死吗？你怕自己也会和他们一样吗？”语气有几分戏谑，竟是还有几分嘲讽？
“我……”胥羽目光落到了紫萱的脸上，他当然是怕了，他不过是一个当铺的小伙计，平民百姓，死这件事对他来说似乎十分遥远，蓦然面对死亡，又岂会不怕？但是不知为什么，看着紫萱，他却硬生生把这个想法咽了下去，咬咬牙，竟是强撑着要起身。
紫萱一惊，道：“你做什么……你的伤……”但是话还未说完便止住了嘴，因为她看见胥羽已经站了起来，尽管脸色更为苍白，忍受着对他来说无法忍受的痛楚，但他仍然是站了起来。
胥羽看了紫萱一眼，又将目光移向了牢门，这牢门是用极为粗壮的木柱所制成，牢门被手臂粗的铁链捆绑，用一把大锁锁住，平常人根本无法打破，所以才会没有霹雳堂弟子把守。
胥羽艰难地移动着脚步，向着牢门走去。
紫萱微微一愣，奇道：“你要做什么？”
胥羽哑着声音道：“我要逃出去……”说着，他已经走到了牢门口，拿起了那精钢铁链，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撕扯，发出了清脆的铁器撞击声音，但那铁链却丝毫没有变化。
紫萱摇了摇头，道：“没用的，那铁链和铁索都是玄铁所制，如果没有神兵利器，是难以斩断的，更何况是人力……”
胥羽沉默了，手里拿着那冰冷的铁链，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你怕死吗？……”胥羽忽然问道，这个问题赫然便是方才紫萱所问，自己没有回答的问题。
紫萱话语微微一滞，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胥羽轻轻笑了笑，又道：“我怕死……所以我要逃出去，因为死了之后什么都做不了了，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就算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试一试……”
“锵——”
胥羽又开始撕扯着铁链，他竟是不知从何得到的力气，这一声竟是比方才的几声都要大上了几分。
但是，铁链仍是完好无损，没有丝毫断裂的前兆。
紫萱无奈道：“哎……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怎么能这样……”胥羽死死地攥着手中的铁链，手中发出了“咯咯”地骨骼摩擦声音，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再呼唤。
“我怎么能死在这个地方，我还想再见她一面……”
“你说什……”紫萱蓦地抬头，再一次语塞了，她已经被眼前胥羽的样子惊住了。
胥羽浑身竟是被耀眼的金色光华所包围，这是何等强大而恐怖的气息，就连紫萱都忍不住地心颤。
耀眼的金光，竟是直接照亮了整个牢房，胥羽的瞳孔，在金光之中逐渐看不真切，隐约间，仿佛也被染成了金色。
胥羽的双手不自觉开始发力，那手臂粗的铁链竟是被捏的有些变形。
“锵——！”
那铁链竟是直接被胥羽的双手攥裂了，那被攥住的两节直接变成了铁粉，顺着指缝流出，发出淡淡的沙沙声。
刹那间，所有的金光都消失了，周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胥羽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铁粉，愕然不语。
整个牢房，陷入了一片沉寂，针落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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