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坦言
菱纱笑了笑，道：“莫尘……其实只要你拿我们当好朋友，你的事，如果你要是不想说，不用勉强的。”
莫尘摇了摇头道：“无妨，我若是不说，依你的性子就算不问，也很想知道吧。”
“嘻嘻……”菱纱笑笑，不可置否。
莫尘席地而坐，回忆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什么。”
“啊？”众人均是一愣，没想到莫尘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
莫尘笑笑，道：“你们不必惊讶，其实我并非人类，或许也算人类……”
紫英微微一凌，沉声道：“这是何意？”
“你先听我说……”莫尘摇头道，“从我有意识开始，我就发现我在一座山中，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到和而去，我身体里有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但是我并不觉得奇怪，我是见到其他人的时候，才发现我和别人不一样的……”
菱纱撇撇嘴，点点脸颊道：“唔，这当真古怪……”
紫英也道：“不过你既然天赋异禀，而且你能将其用于正途，不管你是否为人类，都不重要的。”
莫尘点点头道：“我倒是不在意这些，后来，我在深山中闲逛，遇到了第一个人，也是我最爱的一个人……”
梦璃道：“是那位潇湘姑娘吗……？”
莫尘点点头，道：“对，就是湘儿……”
“潇湘姑娘？”菱纱微微一愣。
梦璃解释道：“潇湘姑娘是……”看了莫尘一眼，见莫尘点点头，继续道：“是莫公子已经过世的妻子……”
菱纱微微一惊，忙道：“啊！抱歉，我不是故意问的！”
“无妨。”莫尘摇摇头道，“湘儿已经过世很久了，虽然提及难免会有伤心，但这么多年来，倒也平淡了许多。”
菱纱摆摆手道：“我说，我们就不要再说这个了，你继续说，那个潇湘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吧？”
“是啊。”莫尘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我第一次看到湘儿的时候，湘儿见我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在深山中乱转，她还以为见到野人了呢。”
菱纱笑道：“哈——！这和我当初第一次遇到天河的时候挺像的。”
莫尘继续道：“那时候湘儿大概也就是你这个年纪，她对我十分好奇，一直追着我问东问西的，最后问到了问的名字……”
“不过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问她什么是名字，她还嘲笑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石头缝中蹦出来的傻瓜，不过我知道她没有恶意……”
梦璃忍不住笑道：“噗~想不到莫公子以前竟然如此……”
“如此傻瓜~”菱纱笑嘻嘻接过话来。
“呵呵。”莫尘摇摇头，并未理会：“后来她告诉我，一个名字代表着一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我又问她，那我的名字是什么呢？她说她哪里知道，不过既然没有名字，便取一个吧！”
“她说：‘首先是姓……看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姓莫吧！名字的话，你堂堂七尺男儿，自然应该傲然于天地，就叫天慠吧！莫天慠，怎么样？’”
菱纱撇撇嘴道：“莫天傲？原来你叫这个名字，不过还是莫尘好听一点，莫天傲听起来太嚣张了吧……”
莫尘摇了摇头道：“不，并不是那样的。”随即，伸出一根手指在地上写下“莫天慠”三个字，又在旁边写了一个“傲”字，道：“你方才说的应当是旁边这个傲吧，我的名字是这边的这个，这个‘慠’旁边是个心，并非人，湘儿说，男儿要有一颗骄傲不服输的心，而并非表面上嚣张跋扈，所以‘莫天慠’并非你认为的那个意思……”
“原来是这样……”菱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你为什么要改名叫做莫尘呢？”
莫尘微微叹了口气，道：“那是因为后来我从山中出来，有人见我实力非凡，力量强大，便请求我帮助他们的领袖一起对抗一个野心勃勃企图侵略他们一族的人。”
“我见他们生活疾苦，便答应了他们，那场战争十分惨烈，双方都杀的红了眼，我眼见一具具尸体躺过整个战场，当真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我们这方死了几近八成……虽然最终还是打退了他们，但是那时我险些遭到对方首领的暗算，湘儿就在那一刻替我挡住了那一击……”
菱纱惊呼道：“啊！这么惨……”
紫英也是微微不忍：“如此惨烈的战争……恐怕就算是和我派与妖界之争比较，亦是不遑多让了……”
莫尘看了一眼紫英，心中叹道：“你又如何能知道，我所说的八成是所有人族的八成……”
莫尘顿了顿，继续道：“那一击实在太过强大……湘儿替我挡住之后……就……就魂飞魄散了……我亦是被余波震伤……”说罢，闭上双眼，面色微微发白。
梦璃微微一颤，闭上了双眼，喃喃道：“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我实在不敢想象，莫公子当时究竟如何承受下来的……”
莫尘叹道：“之后我几乎快要疯了，我抓着湘儿的一片衣角，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塌了，我发狂一般地想要冲上去杀了那个首领，但是却让我的两个好友拦了下来……”
“后来的日子，我活的十分消沉，终日郁郁寡欢，借酒浇愁，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梦璃心中一痛，道：“莫公子……”
莫尘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后来我的两个好友不忍见我堕落**，便邀请我前去比武……”
“我见拗不过他们，便答应了下来，但是没想到的是，杀死湘儿的那个人不知道如何得知我们的比武地点，竟然在那个地方设下了巨大的法阵，我们当时都是全力以赴，他在我们最后力竭之时发动了法阵要捉住我们……”
菱纱愤怒道：“居然这么卑鄙！那个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廉耻啊？！……”
“他若是知道，他便不会去侵略别人了。”莫尘淡淡地道，“我们三个人只有一个人还仅存一丝力量，挣脱了法阵，逃了出去，我和剩下的那个人均是被抓住了，不过，他虽然捉住了我，但他却杀不死我，最后将我的灵力一分为二，封印在两个地方，又将我本体以阵法，镇压在蛮州灵仙人洞……”
天河疑惑道：“那和你一起被抓的那个人呢？”
“他？”莫尘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被打入六道轮回，已经轮回转世了吧……”
菱纱惊道：“轮回转世？！那不就是死了吗？”
“……算是吧。”莫尘叹道，“后来过了很久，十九年前，苗疆的那个女娲后人闯入了洞中，发现了我，将我放了出来，我出来后，只觉得身心疲惫，实在不愿回想起以前的事，所以便将自己的名字改作莫尘，倒过来就是尘陌，前尘陌路，后来我一直浪迹人间，早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类了……”
“原来是这样……”菱纱眼神一黯，道：“听了你的故事，我忽然觉得我好幸福……我还有一个伯父对我好……想不到莫尘竟然连亲人都没有，就连唯一的妻子都……”
紫英沉默片刻，道：“此中我有一事不明，以你之能，又何必前来修仙？”
莫尘道：“我只是好奇罢了……我和火儿只是在世间游荡，当时见到天河和菱纱，便和他们一道了。”心中补充道：有些事现在还是不要说的好……若是让重楼和离恨知道我告知他们我们的计划，我不知道能不能保护他们……
莫尘继续道：“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已经过去很久了，你们赶紧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去找下一件寒器呢。”
菱纱点点头道：“好吧，你一说确实有点困了，我先回去了。”随即转身离去。
天河走过来拍了拍莫尘的肩膀，道：“莫尘，我不是太会说话，但是我爹说过‘男孩子顶天立地’，所以什么都不会怕，你也不要总想着以前的事了。”
“谢谢你，天河……”莫尘会心笑道。
“那我也回去睡了。”天河打了个哈欠道，也回房去了。紫英拱了拱手，也是离去了，只留下梦璃还站在原地。
莫尘见梦璃笑着看着自己，奇怪道：“怎么了吗？梦璃你还有什么事吗？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梦璃道：“我只是觉得莫公子终于对我们敞开心扉，心中十分高兴。”
“是吗？”莫尘笑了笑，“其实我还在担心，我告诉了菱纱她们这么多，你会不会心里不平衡。”
梦璃俏脸微微一红：“莫公子……”
“女孩子不都是这样吗？”莫尘微微一愣道，“以前湘儿就是这样，有一次和湘儿，还有她的一个好姐妹吃烤鱼，我给她和她那个姐妹的数量相等，她还赌气一天没理我……”
“噗~”梦璃忍不住笑道，“梦璃才不会有这种小脾气呢……不过，我希望莫公子以后若是有事千万不要瞒着梦璃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好么？”
莫尘点点头：“……谢谢你，梦璃……”莫尘的手轻轻抚上梦璃的头，梦璃闭上眼睛，静静感受莫尘手心传来的热量，周围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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