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发

且说天河失手射出的羽箭幸好未伤到人，只是从那人的手臂擦了过去，将其衣服划破，害的二人一个劲的道歉，好在那人也不是借题发挥之人，莫尘赔了些钱财便了事了。二人一路回到柳家，莫尘一回到柳家立刻离开了天河三步远，心中暗道：“我还是离这傻小子远一些，不然又要招惹上什么坏事，这小子绝对是灾星转世……”

        天河看了一眼脸色变换的莫尘，挠了挠头道：“莫尘，你是不是要拉肚子，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莫尘：“……”

        “咦？天河，你买箭了？莫非某人终于开窍了，不再把‘剑’当‘箭’射了吗？”却是菱纱来了，她见天河背着一筒御剑，所以才有此一问。

        天河见菱纱来，欢呼道：“是啊是啊，原来箭还分好多种，莫尘告诉我这个尾巴上带羽毛的剑是拿来射的，这种把手前面有格子的是拿来砍的。”

        菱纱撇撇嘴，心道：这个呆子高兴个什么劲……是个人都知道的好吧……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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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早，菱纱、柳梦璃和莫尘都早早的来到柳府大门前，只差天河一人，昨日柳梦璃已经将自己要随三人去修仙的事情说过了，虽然柳世封夫妇极为反对，但是在柳梦璃的坚持下，夫妇二人还是点头同意了，只是脸上却挂着浓浓的不舍之情。

        众人等了好一阵子，菱纱最先等不了了，跺脚道：“这个天河，贪吃贪玩还贪睡！都这么久了还没起床！不行，我要去叫醒他！”显然已经等得十分不耐烦了，抬脚便要去找天河，却被柳梦璃拦下了。

        梦璃摇摇头道：“菱纱，不要着急，方才我已经让丫环去叫云公子了，我们再等等，应该一会就到了。”

        果然，梦璃话刚落，就见天河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见众人早已到大门外，有点不好意思：“对、对不起，我起得有点晚，让你们久等了。”

        菱纱瞪了他一眼，哼道：“你知道就好！”

        柳梦璃笑着摇摇头：“没事的，云公子。”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向莫尘，道：“对了，莫公子，这个给你。”说罢，拿出一把崭新的长剑递给了莫尘。

        莫尘一愣：“给我？”不过还是接过了这把剑，这把剑赫然便是昨日在铁匠铺看到的那把正在打造的剑，当时只道是柳梦璃要用，没想到却送给了自己。

        梦璃点点头：“我见莫公子并无兵器傍身，所以便想送莫公子一把剑，也省的出发后再去铁泽居购买了，莫公子你试试趁不趁手。”

        菱纱看了一眼那把剑，道：“这把剑看起来不错嘛，里面还掺杂了玄铁，而且见这宝剑剑刃锋利，剑身匀称，打造这把剑的人可一点没偷工减料，这样的一把剑肯定价值不菲了。”

        梦璃谦虚的摇摇头：“哪里，我并不懂这些，多亏了铁泽居的老板，他手艺精湛，人又热心，实在帮了大忙。”

        莫尘晃了晃手中的剑，苦笑道：“梦璃，你送我剑，我很感谢你……可是、可是我不会用剑……”

        柳梦璃微微一愣，目光有些黯然，歉意道：“……抱歉了，是我擅自主张，莫公子若是不喜欢，便丢了吧……”

        菱纱见梦璃如此姿态，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走到莫尘身旁，低声呵斥道：“莫尘你个笨蛋！那是梦璃刻意送你的礼物，就算你不会用剑，也不应该这样说啊！这得多伤梦璃的心啊，笨蛋！”

        莫尘微微一愣，果然见柳梦璃一脸黯然，忙道：“那个，梦璃，我虽然不会用剑，不过有武器总比没武器强，我就收下了，既然是梦璃你送的，我肯定好好保存的……”

        柳梦璃闻言，这才一扫方才的忧郁，笑了笑：“多谢莫公子……”

        菱纱撇撇嘴，见梦璃情绪变换如此之快，心中道：这样就行了？这也太容易了吧？梦璃不会看上莫尘这家伙了吧……不过仔细看看，莫尘怪是怪了点，倒是有几分卖相……

        莫尘看了眼手中长剑，心中苦笑：这什么啊……不禁细，轻飘飘的，挥起来真别扭……

        不过莫尘却不敢将心中所想说出来，生怕让梦璃不高兴。

        众人正欲离开，忽然听到柳世封喊道：“璃儿、璃儿，快来看，爹都给你们准备妥当了！”

        四人回过头来，只见柳氏夫妇站在身后，阮慈手中提着一篮点心，不远处，裴剑牵着一辆马拉大车正走过来。柳梦璃吃了一惊：“爹？这是……？”柳世封笑道：“哈哈！这是爹特地为你挑的车马，车上已铺了毯子，璃儿你在里面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醒来就到陈州了。”

        菱纱不禁莞尔，道：“我说，县令大人，这马车看起来是不错，可要乘着它走官道，不知何年何月才到得了陈州，我看还是算了吧。”

        柳世封急道：“什么？你们不要车？”转身向裴剑喊道：“裴剑，你快去牵三匹马来，这车先不要了！”

        裴剑应了一声，转身正要走，梦璃摆手道：“爹，女儿虽然没有出过远门，但韩姑娘颇有阅历，先听她安排便是，最多多带些银两在身边，不至捉襟见肘。这些车马，我看都不用了。”柳世封无奈，只得听女儿的话，让裴剑把车拉了回去。

        阮慈走到女儿面前，柔声道：“璃儿，这些点心带在路上吃吧。”

        梦璃接过点心，心知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与父母相见，想起这些年父母对自己的养育之恩、照料之情，不禁扑到母亲的怀抱里，哽咽道：“娘……您二老要保重。”

        柳世封和阮慈的眼圈都红了，柳世封背过身去，强行使自己的嗓音不因难过而变调：“璃儿……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阮慈擦了擦眼睛，强颜笑道：“老爷，该说的昨晚都说了，现在我们就少说两句吧，这样讲下去，可要耽搁他们的时间了。”

        柳梦璃也是强笑，拿出一个香囊，道：“爹、娘，这是离香草制成的香囊，我会把它永远带在身上，传说它离家越远，香气就越浓，终有一日，女儿也会回到你们身边……”

        看他们一家离别伤感，天河和菱纱心里也有点难过。菱纱忙上前打圆场，笑道：“县令大人，你们放宽心吧。就算别的不行，江湖规矩我可是懂不少，梦璃跟着我不会有事的。”天河也道：“是啊，柳波波你放心吧，我一定、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梦璃的！”

        莫尘也上前一步，拍了拍菱纱的肩膀：“是啊，县令大人，你也不用担心梦璃在外面会被欺负，有菱纱在，只有我们欺负别人的份，哪有挨欺负的道理。”

        柳梦璃听了这话，“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

        菱纱顿时大羞：“你、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有我就欺负别人！我有那么可怕吗？！”

        “呵呵……”柳世封这才破涕而笑，擦了擦脸上残余的眼泪道：“如此便有劳三位了，希望在外面多多照顾璃儿一些……”

        莫尘三人都是点点头，这才转头离去，菱纱天河走在最前面，梦璃紧随其后，莫尘则是走在最后。

        忽然，柳梦璃放慢了脚步，到了莫尘身旁，低声道：“谢谢你莫公子，刚才让我不至于那么伤心，不过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拿菱纱开玩笑了吧，我怕她会生气……”

        莫尘笑了笑，道：“没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每次我看见菱纱那副样子总想拆一下她的台，这次好不容易抓到机会了，又可以缓和一下气氛，何乐而不为呢？”顿了顿，继续道：“你也不用担心菱纱，其实菱纱并不会真的生气，只是她每次都装的很生气而已，她是个很好的人。”

        柳梦璃点点头，道：“谢谢，我知道了，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柳府，所以对人都很有戒心……直到刚才我还担心不能融入他们……”

        莫尘下意识摸了摸柳梦璃的头，道：“放心吧，你会和他们成为好朋友的。呃……”见柳梦璃脸颊通红，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动作的不妥，讪讪的收回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是么……”柳梦璃红着脸，低着头，用细微的声音道，“那我情愿还是小孩子……”

        “你说什么？”

        “没什么！”柳梦璃忙道，忽然快步走了两步，赶上了前面的菱纱天河二人，只给莫尘留下一道靓丽的背影。

        忽然，一道欢呼声从莫尘身后传来：“小莫~~~~~~~~~等~等~我~~~~”

        莫尘下意识回头，一道火红的影子一头扎进自己的怀中，正是火儿，火儿随意扒拉两下便从莫尘怀中爬到他的肩膀上，趴了下来。

        莫尘见火儿一脸土，连毛都乍起了几根，奇道：“你这一天到哪去了？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没什么。”火儿无所谓的打了个哈欠，“昨天我跟一只田鼠妖小妹妹一起在她家玩来着，钻来钻去就这样了。”

        莫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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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来到城外，菱纱对众人道：“怀朔他们的御剑术瞬息万里，现在恐怕已经到陈州了，如今也只好碰碰运气，盼他们在陈州多逗留几天，我们这边的速度也得加快，才有可能遇上他们。我倒有一个近路，可以直接到陈州。”

        天河想起那天晚上的话，好奇地问道：“对了，菱纱，那条近路到底在哪里？”

        菱纱得意地一笑，道：“嘻嘻，其实我早就想好了，我们这次呢，就取道淮南王陵地宫，顺利的话，要不了多久就能到陈州附近的碗丘山，比起走官道，那可是大大的省事了。”

        梦璃吃了一惊：“淮南王陵？可是……贸然进入那里，有违法令，怕是不好吧。何况你的通缉告示才撤下没多久……”

        菱纱笑道：“不用怕啦，凡事都有变通嘛。再说，我们此去又不是搜刮宝器，不过是借人家的地盘当一下过道，淮南王怎么说也是堂堂一个王爷，不至于这么小气吧？”见梦璃仍有犹豫之色，道：“唉，其实我也不稀罕到人家的陵墓里乱跑，只不过这次时间真的很紧，要是不走这条路，可能永远都赶不上怀朔他们了……天河，你说是吧？”

        天河点点头：“嗯，你说的对！”

        梦璃道：“既然你们都这么想，那就走这条路吧。”

        菱纱喜道：“好啊！其实陵墓里很壮观的，你们要是不去开开眼界那真是太不划算了！”四人顺着山道一路向前走去。

        八公山草木茂盛，相传秦晋淝水之战时，秦军统帅苻坚站在寿阳城上遥望八公山，只见山上草木随风摇动，心中恐惧，竟以为满山都是晋军的旌旗士兵，遂有“草木皆兵”的成语流传于世。三人所到之处，几乎都被遮蔽在树荫之下，甚是凉爽，无形中减了几分行路之苦。

        没走多久，四人来到山腰出的一块平坦空地上，只见面前乃是一座巨冢，冢前碑上刻着“汉淮南王之墓”六个大字，碑旁站着两个士兵。见三人来到，两人上前喝道：“干什么的？此地不可通行！还不快滚！”

        韩菱纱大为恼火，怒道：“大胆！你们可知我身后的这位姑娘是谁？”

        一士兵看了看柳梦璃，嬉皮笑脸地道：“哟，这**长得倒是不错……”

        另一人却不屑道：“再漂亮也就是个女人，难道还是天仙不成？快滚！这里岂是你们随便乱走的地方？”

        菱纱怒道：“哼，这位姑娘乃是寿阳县令的千金，今日代父巡查此地，你们两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家伙，还不快快让开！”

        那人笑道：“我就说嘛，真是天仙，哪还能来这鬼地方？老二，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疯了。”

        旁边那人也跟着笑道：“老大，你还不是一样？天天发牢骚，怪长官不给你假去泡**……”

        转向梦璃，嬉皮笑脸道：“走开走开！长得再漂亮，这儿也不能让你过！不过……你要是想留下来陪大爷玩玩儿，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柳梦璃的脸涨的通红，怒道：“你——！”她从小生长在深宅大院里，父母爱护，下人尊敬，哪里受过这等侮辱，气得说不出话来。

        莫尘眉毛微微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没由的来了一股怒气，道：“你们跟这两个杂碎没什么话？”众人尚未搭话，莫尘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那两个士兵的身后，双手各自敲在那两个士兵的后脑，只听砰砰两声，两个士兵应声而倒。

        柳梦璃还好，倒是对莫尘此举不见怪，脸上还微微有些笑意，菱纱和天河却目瞪口呆，天河惊叹道：“好快啊，莫尘，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都没看见，你怎么跑到他们身后去的？”

        菱纱也是啧啧称奇：“看不出嘛，原来你身手这么好，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你出手呢。”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苦恼道：“不过你早说就好了，就直接让你打晕他们了，现在可好，他们见过我们的样子，又知道梦璃是县令的女儿，这不是给县令大人找麻烦了吗？”

        “这个，交给我吧。”梦璃笑道，只见梦璃右手一挥，两团白雾包裹住那二人的头，渐渐进入了二人的脑袋中。菱纱和天河大为好奇，梦璃解释道：“我刚才施了法术，让将他们刚才的记忆消去，他们醒来就不会记得我们了，我们快走吧。”

        菱纱喜道：“真的？太奇妙了，天底下竟有这种法术！好梦璃，你真厉害！”

        梦璃摇摇头，道：“其实，这个法术也没有你说的那样厉害，它只对寻常人有用，若是稍有修炼或是精神力强的人，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更何况……”叹了口气，有点难过地道：“人心里的记忆本是最重要的东西，这样随随便便夺取，未免过于残忍……”

        菱纱安慰道：“梦璃，你的心真好。不过这两个家伙一看就知道平时作威作福惯了，根本不算什么好人，所以你做的也不算坏事！”

        天河在一边道：“对对对，我爹说过的，对坏人就要有硬心肠！梦璃你做的没错！”

        莫尘也是点点头，道：“嗯，两个人渣而已。你也不必在意。”

        柳梦璃微微点了点头，小声道：“谢谢你们，我心里好受多了……趁卫兵还没醒，我们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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