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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27章


国家政府派了副生面孔来监督旧区工作情况,顺便补齐新区长个人资料。

        楚悕亲自接待了这位名叫施远的Beta。

        办公室窗明几净,角落的加湿器无声运转,朦胧水雾被抛掷半空,又渐渐消失。原木色书柜陈列得满满当当,不止压缩过的办公文件,还有两三本“闲书”,大体都是小孩子喜爱的生物图鉴,或者文字繁冗的生物进化史。

        茶几边,楚悕正拉抻筋骨翘起一条腿,姿态慵懒随性,皙白侧颜被挤入光线照耀得曝光过度,那双清澈眼眸也沾染上许多意味不明。

        相对而言,坐在对面沙发的施远就拘谨许多。他俯身擦拭镜片,西装紧紧箍上皮肉,映出一圈汗水的轮廓。

        虽说烈日当空,可楚悕特意开了冷气,按理说不至于热到难熬。

        除却这些细枝末节,表面上两人称得上相谈甚欢。简单寒暄过几句,敲门声飘了过来。

        “稍等。”楚悕抱歉笑笑,起身绕至门边。

        吱呀,他凝眸望去,走廊里杵着的Omega女性正托着两杯咖啡,兔子发夹颤颤巍巍,冲他小幅度眨眼。

        楚悕蹙了蹙眉,立时瞥向玻璃反光镜,确认那位埋首玩智能机的巡视员没注意到这边。

        他肩骨肌肉松懈下来,一手轻扶门巧妙更换角度,再用匀称筋骨遮掩住门缝,不怎么凶地瞪了眼探头探脑的丹遥。

        丹遥对区长的忧愤熟视无睹,用口型问询:“他没欺负你吧?”

        楚悕一拳砸在棉花上,只好敛了怒气,薄唇微动:“……你该担心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楚悕注意到某个陶瓷杯的杯柄上画了双兔子耳朵,余光里,丹遥正冲他吐舌头。楚悕无奈叹了口气,稳稳当当接过托盘,又用胳膊肘杵了下门。

        无视丹遥旺盛的好奇心,咔哒,他面无表情地将门合拢了。

        楚悕挺直腰杆转身,伴随落座的动作磕下托盘,屈指向对面推了一杯,温声问:“您对咖啡不忌口吧?”

        “当然不,我很喜欢。”施远收了智能机,连忙回答。

        为表诚意,他双手捧过陶瓷杯,俯首轻嗅,镜片顷刻间被热气蒸花。

        楚悕递去一次性眼镜布,勾唇笑道:“那可得尝尝咱们这里的老古董,希望您不嫌弃——据说新区早就没有手磨咖啡了?”

        “恩,机械全自动化是大势所趋,除了厂家牌号和花里胡哨的外包装,味道上基本尝不出区别。”施远叹息说。

        言罢,他轻轻吹了口气,浅啜一口在新区千金难求的手磨制品,比机械磨制更香醇的口感顷刻间霸占他的味蕾。

        施远肩胛骨松懈下来,情不自禁溢出一声喟叹。

        “味道不赖吧?”楚悕也姿态优雅啜了口,削薄嘴唇瞬间被濡湿,低头缓缓说,“高效智能是大势所趋,但总归少了些人气。高容错率的生产必然会导致新意匮乏,并且难以攻破极限。”

        “您说的有道理。”施远埋首又饮一口,掩饰住锐利目光。

        少时,他磕下杯底,倏然一笑:“我说这话怎么熟悉得很?前段时间,我因公拜访过一位教授,品茶时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以往我只知道他恋酒,却没想到对喝茶也见解独到,想必你俩能成为知己。据说他搜集了许多人工种植的茶叶,不知道楚区长好不好这口?”

        楚悕注视Beta咽咖啡时滚动的喉结,不动声色扫向空空如也的陶瓷杯,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不是特别感兴趣。但您确定是真的茶叶,不是替代粉末?”他陷进沙发,面上状似讶异,尾音上扬评价说,“那倒是稀奇货。”

        “对啊。据说您爱花,前段时间还在新区高价收购过种子,想必对这两年的土质状况也有所耳闻。”施远揉揉眉心,苦笑,“重工业发展迅猛,随处可见的绿植几乎全是假货。展馆里连蔫了的枯草都价值不菲,更别提可饮用的茶叶了。”

        “可惜了。”楚悕摇首叹息,“旧区虽没什么污染,但基本上是死土,种不了绿植。前段时间我投资过一家花房,土壤全是花大力气空运来的,朋友差点当场宣布倒闭。”

        “所以,现在的科研人员都这样富裕吗?”他似乎不忍心继续谈论此事,强打起精神,主动提起话题,“别误会,我当然支持这种资产分配方式。只是记忆不稳定,总还惦记着搞科研等于穷困潦倒的时代。”

        “啊,那可真是老黄历了。”施远屈指抬了抬眼镜,“现在的科研人员不单富裕,娱乐活动也不单调。”

        “哦?是么?”楚悕手腕灵巧翻转几次,把玩一个沙漏,兴趣缺缺问。

        “对。那位教授姓梁,是八卦周刊的常客。”施远目光在镜片后方晦涩不明,前倾身子,压低嗓音问,“您有听说过他吗?”

        沙漏恰好漏完,对面人从无痕迹试探变成了打直球,楚悕不动声色笑笑。

        他维持住四平八稳的表情,指尖轻触陶瓷杯,咖啡没泛起丝毫涟漪。

        “唔,您这么一提,我倒想起不少八卦。但大多是来自娱乐圈的。”楚悕沉吟几秒,道,“有位教授的风言风语倒进过我的耳朵。但,由于真实性不详,我不好妄议别人。”

        “没事的,咱们就随口聊聊。”施远本不打算如此冒进,但突然一阵眩晕后,他压根管不住急于脱口而出的话,有些咄咄逼人,“您放心,下回再有公务,我也不会去找他告密。”

        “不是怀疑您,我是担心暴露自己跟不上潮流——”楚悕温柔话语如清风掠过,引诱对方放松警惕,“您知道,旧区通讯网还是最近半年维护好的,以前隔不到三分钟就得重新登陆一次,大家都没耐心浏览八卦。”

        Omega区长表情颇为沮丧。

        施远掌心的潮汗变干,霎时泄了劲,下意识相信了这番话。

        “七个月前,我曾听一位刚调职来的Beta小姑娘聊起过那人。”楚悕抚摸下颌线,肘部压腿,抵着下巴懒懒说,“教授那段时间又换新Omega了。小姑娘就跟人打赌,说下一波进入旧区的可怜虫,肯定又有不少是被对方逼崩溃的。”

        说到这里,楚悕按捺住莫名扬起的烦闷,皱了皱眉。情绪只泄露一秒,很快,他又恢复成客气表情。

        “其余呢?”施远穷追不舍,“教授的丰功伟绩可不止这点。”

        “啊,”楚悕恰到好处露出疑惑表情,肩胛骨靠回柔软的靠枕,问,“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Omega的目光纯真得要命,施远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唔,”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将纸巾叠成小方块,收紧嗓子眼问,“您难道没收到流动人口入界申请表?”

        “那个啊。我都交给人口局审核的,没特殊要求的话,就只负责签字。”楚悕摸摸鼻子讪笑。

        他玩忽职守被抓了现行,似乎挺难为情,小心翼翼说:“您的意思是……?”

        “梁教授算半个公众人物,来旧区接受惩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施远清清嗓子说,“我也是临时想起,顺嘴一提。他应该没来骚扰您吧?”

        “没有。”楚悕摇首,这回倒是说的真话。

        随后,他诚恳致歉:“不好意思,我以后一定仔细审核文件,希望您不要讲这事告诉总统。”

        施远见他的确有点紧张,了然一笑,颔首答应:“放心吧。”

        顾虑打消一半,那阵心焦火燎也熄灭不少。施远又试探几句,发现新区长对梁教授的行踪一概不知。

        在心底复述楚悕说过的话,他算了算时间,的确刚好在七个月前,他们曾故意向旧区泄露过消息,用以检验被梁教授伤害过的Omega记忆有没有完美消失。

        那位Beta姑娘就是他们派来的“喇叭”。

        对面Omega的眼神坦坦荡荡,倒衬得他的阴暗想法无所遁形。这位新区长的确没跟梁教授勾结的可能,施远强行按捺那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也对。

        凭借几句关于“饮品”的讨论,就认为两个令总统头疼不已的人暗地里有勾结,这种判定果然还是太草率了。

        施远有些失落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毕竟比起邀功,他更应该祈祷这两位麻烦人物永远不要结成盟友,否则他一辈子都完成不了总统的“游说”和“探底”任务。

        见施远扶着额角有些困倦,语气也不再咄咄逼人,楚悕确认他打消了顾虑,就偷偷给崔勉发了条“搞定”的消息。

        “还有别的事吗?”他抬首,眼眸漆黑明亮,温柔问。

        “唔,还剩最后一个。”施远回神,任由陶瓷杯捂暖掌心,抱歉笑笑,“由于您的出生地——E类代工厂已全部倒闭,当年存档的资料不完整,有些遗漏项需要我同您确认下。”

        楚悕点头:“请讲。”

        “据传,当年您从保育基地出生,后被判定为……”或许是意识到不妥,施远飞速将“次等品”三个字含混了过去,“所以您很早便拥有次等公民的身份,直到遇见一位贵人,才得以安家。可惜最后因为对方强行临时标记,你俩不欢而散……”

        楚悕精神恍惚一瞬,眼神有点溃散,似乎要花大力气才可以理解对方说的话。作为被清除过记忆的Omega,这是他回忆被触碰时的自保反应。

        施远又有些压不住话了,语速越来越快:“根据规定,政府必须对每位入旧区的Omega进行登记,特别是应激反应触发条件以及事故责任人。我们原本也不想唐突您,可惜最近谈判事故频发,Omega保护协会显然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们没办法通过他们知晓那位Alpha的身份,只好冒昧来询问您。”

        “来到旧区后,您之所以能一路顺风顺水,背后助力——”施远声线温和,平铺直述,话却说得很不留情,“——是他吗?”

        没多时,施远将形貌昳丽的Alpha照片怼了过来,男子容颜顷刻间垄断了楚悕一切感官。

        照片中,Alpha男子英俊无铸,面部线条充斥着英式风格的硬朗,鼻梁挺直轮廓锋利,斜睨向镜头时,好似一位睥睨世界的王者。他的银发如瀑布披散,柔软针织白毛衣中和了骨架和神情的强硬,使人不由自主看痴了去。

        楚悕谛听自己突突的心跳,从喉咙挤出很稳的声音:“抱歉,我不记得了。”

        说罢,他有模有样拿过智能机,抿唇思索起来,似乎渴望从记忆海里拽出遗失的小虾米,可惜一无所获。

        施远不知道的是,此刻,楚悕必须竭力放空自己,才能忽略掉纷至沓来的酥麻感。

        过了良久,他依旧缓慢摇首,将智能机还了回去。

        施远最后一丝顾虑也被打消。

        假如被清除记忆的Omega,真是被照片里的人临时标记过,天生臣服欲会刻进Omega的骨子里,楚悕根本不可能维持平淡。

        况且……

        施远用茶几遮掩,偷摸出早准备好的专门检查“甜味信息素”的传感器,红灯果真是熄灭的。

        作为没办法嗅到信息素的Beta,施远早备好功课,了解到楚悕是酒心巧克力味信息素。事实证明,即便他翻出梁教授荷尔蒙爆棚的照片,又拨开装有硝烟味信息素的香水盖子,精准度达到99%的传感器依旧无动于衷。

        果然是我多虑了,他想。

        不多时,他拿着楚悕强行塞给他的咖啡豆,礼貌颔首,夹起公文包离开。

        走过两个转角,他闪入无人经过的老胡同,掏出一张打印单——

        那是一封匿名邮件。查不到IP地址的爆料者没头没尾表示,风流浪子梁教授,就是那位旧区区长传说中的情人。

        自从公信力下降,政府的公众邮箱每天都会收到好几封恶作剧邮件,标题一个比一个危言耸听。这封过于荒谬的邮件,自然被大多数人当成了垃圾邮件处理。

        只有疯狂想立功的施远偷偷打印出来,企图以此抓住一线希望,结果果然无功而返。

        浪费了一上午时间,鞋底还粘了不少旧区的污泥,他气的几乎将牙咬掉,就杵在垃圾桶边,狠狠将那页打印单撕得粉碎。

        而另一边。

        楚悕沉默坐在沙发上,喝光放冷的咖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直至身形被阳光拉长,他终于按捺不住,软着腿跌跌撞撞闯入里间,好在没忘记给门落锁。

        “该死!”他喘着粗气,少有地谩骂道。

        跌坐在地几十秒后,他狼狈爬起,双腿犹如灌铅。随后他解开西装外套扔在地上,裹着满身潮意前进,额角汗液挟同Omega信息素,将空间撑得暧昧湿润。

        他跪上懒人沙发,扒拉开暗格锁扣,输错了几次密码,“滴滴”警报声听得他神经过敏。

        他指骨泛白,好不容易“哗啦”勾开放置自制抑制剂的抽屉,结果发现医药箱空空如也,仅剩下角落一排未拆封的试管,无声嘲讽着他。

        楚悕咬碎了急于出口的呻/吟,心如死灰。

        最近他使用抑制剂的频率过高,朋友们提醒过他好几次,可惜他压根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毕竟比起疼痛,他更不能忍受自己露出被欲/望左右的丑陋模样。

        稍有不慎,他就不要命似的把针往后颈扎,让本就疤痕凸起的地方散布不少针眼。

        此刻,楚悕双颊烧得绯红,脖颈爬满温热,细致锁骨潮意迸发,小腹肌肉紧绷颤栗。

        两天前的半夜,他企图忘却那道在梦中流连不止的清贵背影,还挣扎着爬起来用过一管,迷迷糊糊间,居然没察觉到存货用光了!

        楚悕跌入沙发,浑身骨头被抽尽,领口彻底濡湿,只余一具酸软的躯壳,在光线下晦涩不明又令人怦然心动。

        隔着两道门,他似乎捕捉到门锁被强转的窸窣声,还有陌生嗓音在唤他名字。

        楚悕手指蜷了蜷,唇瓣微张想要应答。可惜在大脑极度缺氧的状态下,念头只闪过一秒,就被新一波的难耐压了下去。

        待他回神,自己已跪在沙发上,上身与大腿对折,头顶向冰凉地面,发烫脸颊正贴这着懒人沙发粗糙的布料,边蹭边发出甜腻闷哼。Omega处于发/情状态时,肌肤比纸还娇贵,左脸顷刻间就磨红了一块。

        与此同时,他僵硬指节不停捏皱白衬衣,最终将扣子崩开崩裂来。等冷空气疯狂灌入,他像窥见海市蜃楼的脱水旅人,抖手撕扯掉最后一层布料。

        恍惚间,漂亮躯壳铺陈在暖光下,质感润泽柔韧,宛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方才Beta还没离开时,楚悕初初瞥见那张照片,心脏就狂乱不止。他自认为自己不是外貌协会,却在瞧见那张照片的一瞬间潮湿了,接踵而至的硝烟味信息素更是令他泛/滥成灾!

        来自睡梦的催/情剂飘入现实,楚悕隐约听见自己本能在叫嚣,必须夹紧了腿,才可以勉强阻止掉瘫软成水的冲动。

        他大脑嗡嗡作响,可怕的揣测在心口萦绕不止。

        施远为什么偏偏要用硝烟味试探他?

        他咬紧牙关,绷紧腰线,不停咽下唾沫。再难捱的深夜也比不上此刻煎熬的万分之一,他眼角泛粉,鸦羽似的睫毛饱含泪水,将柔嫩肌肤染出斑驳泪痕,薄而优美的唇瓣更是殷红得不自然。

        想象中的丑八怪,照片里俊俏的Alpha,春/梦里的常客……或许,全都是同一个人。

        是他吗?楚悕听清自己咽唾沫的响声。

        另一波燥热灭顶袭来,他溢出一声低喘,猛地抓来冰凉的管状物,迫不及待拆封。

        当他反握住手里的东西,才意识到,手上抓来的是他还没来得及揣去实验室的试管。

        没有抑制剂,没有汲汲渴求的Alpha,楚悕只剩下最后一条狼狈的路。

        他咬破下唇凄然一笑,绷紧大腿肌肉,将光滑试管试探着移动,室内的Omega信息素霎时达到警戒值,可惜天花板上的传感器早就被他拆掉了。

        没人会来救他。

        咔。

        伴随不轻不重的撬锁声,楚悕嗅到了熟悉硝烟味,感官更加煎熬湿重,身躯顷刻间饱/胀起来,唇瓣呼出热气。

        “呜……”他泄出呜咽,试管“啪”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开来。

        他的视线因泪眼斑驳而模糊不清,以至于艰难回望时,依旧窥不清晰对方眉骨的阴影,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形状。

        还没来得及分辨这是虚假还是真实,一股大力袭来,闯入者先用双腿桎梏住他胯骨,轻托起他的腰,再狠狠压下他肩膀,逼迫他脸贴向地面。

        不等他因为这种屈辱的姿势挣扎起来,一双微凉大手就温柔垫在他额头下方,轻轻护住了他。

        “悕悕,好久不见。”不多时,温热薄唇含住Omega软得不像话的后颈腺体,力道轻而珍重。

        逼仄空间混入极其霸道的信息素味,楚悕掌心反扣在沙发上,修长指节屈了屈,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Alpha原本托住他腰的手改为与他十指相扣,楚悕腰部悬空,大腿肌肉颤了颤,指缝被撩拨得痒麻。

        Alpha低低笑了笑,嗓音缱绻而富有磁性,蛊惑道:“你愿意请我喝伏特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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