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训练事故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训练场]
地面上是各种凹凸不平的术式攻击痕迹，四壁隔绝用的铁丝网中有一面已经被连带着后面的山壁一起炸裂，而始作俑者之一正在皱眉挑剔修复人员没有把直接贴在坑洞上的符咒贴出美感。
夏油杰单手插兜笑着看银发蓝眼的青年上窜下跳，吹毛求疵地把司空常见的场地挑毛病挑了个遍，就差指着门牌说他五条家的天才怎么能呆在这个地方了。
当然，他也明白为什么今天五条悟格外心气不顺。
黑发的咒灵操术师不动声色地往隔壁望了一眼。
身穿红白巫女服的少女正在绕着跑道奔跑，在她的身后两个咒骸正在一跳一跳的追赶她，肉眼可见的，她的速度正在飞速下降，朝着走路的速度逐渐靠近。
而在靠近边界的一棵树下，黑色制服的女孩子正悠闲地坐在那里。
而这个两两分组的场面的形成，就得从今天早上说起了。
“好了，今天的安排是这样，”夜蛾正道看着他面前的四个学生，“待会儿我有个临时会议，接下来杰和悟在这里和我战斗之后自行切磋。硝子的话带真依去隔壁做常规体能训练。”
“哈？”五条悟上前一步，震惊之下银发少年睁大了他那双与众不同的绮丽眼瞳，直接伸手指向一旁的佐原真依，“为什么这家伙是和硝子一起啊？她不是医疗人员吧？”
啧，好不爽啊，不会他这次也不能找佐原真依的茬吧。
一旁的夏油杰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站在硝子身旁的一身巫女装束、因为被突然点名有点惊慌的佐原真依，微笑着附和：“佐原同学如果是前线作战人员的话，确实是和我们一起训练比较好吧。”
有点麻烦，如果佐原同学是和硝子一起训练，短时间内想和她打架就难了。
“行了你们两个别闹了。”戴着墨镜的夜蛾老师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搞事边缘的学生到底存着什么心思，“佐原真依同学之前还是普通人，她现在的第一要义是练习体能。”
让他们两个和佐原真依实战，那不就是纯粹的欺负人吗。
于是高专最强双人组就看着目标对象一脸阳光地和家入硝子越过他们前往隔壁，同时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不爽。
那感觉，大概就是男子高中生反复失败后的不甘心吧。
而在佐原真依看来，作为新生活来说，今天是个相当不错的开端。
虽然说刚到高专的第一节课是她不太擅长的体术课，可是准确认知她的体能水平的夜蛾老师给了她一定的安慰。
再加上陪同她训练的人是相对熟悉而且靠谱的硝子同学，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很棒的开端了。
一定要努力的完成第一天的训练任务，给大家留一个好点的印象。
初来乍到的佐原真依边想边暗暗给自己打气。
“诶？这两个咒骸都是给我的吗？”在做完了常规的准备动作和热身慢跑后，身穿红白巫女服的少女有些疑惑地看向身边的女孩子，“唔…我还以为是我和家入同学一人一个的？”
“不是的，我是纯正的后勤医疗人员哦。”棕色短发的少女带着可爱的笑容，说出了彻头彻尾的虚假谎言，“我是没有战斗力的类型，如果出任务的话需要同行的战斗人员保护我的啦。”
原来如此，对哦，之前在领域里硝子同学也和她说了战斗豁免来着。
很轻易就信了的佐原真依非常干脆的按照家入硝子的教导，把自己的手依次按在两个咒骸上注入咒力，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玩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这个大的是设定好了速度会陪你一起跑的咒骸，如果跑的太慢的话会被它揍，”身穿黑色高专制服的少女拍了拍熊型的玩偶，笑得眉眼弯弯，又摸了摸一旁兔子模样的咒骸，“这个是监控咒力输出的，如果越过了一定的阀值也会开始攻击，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人用术式作弊啦。”
其实只有那只兔子的咒骸是给佐原真依的，那只熊是为了夜蛾老师防止硝子偷懒设定的，他还没严格到对初学者要求这么多的程度。
“嗯，我会努力的，”不疑有他，身穿巫女服的少女对着家入硝子扬起了笑容，“虽然我现在还很弱，但是我会加油练习，然后作为战斗人员保护家入同学的！”
啊，保护她，这孩子还真敢说啊。
“安啦安啦，那请你好好加油哦！”家入硝子并没有正面回复，她拍了拍佐原真依的肩膀，转身往训练场间的间隔处走去，那里有一棵树，位置背光正好适合乘凉。
而过于安逸的后果就是，当一阵庞大的咒力对冲波动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尖锐吱呀声响传来时，背靠树木坐在地上的她没能第一时间做出有效应对。
“家入同学！你身后！”有人的呼喊远远传来。
家入硝子扭过头，加速度作用下的铁丝网与高专训练场仅存的几颗没被摧残的大树相撞，从中间断裂的树干和去势不减的金属物眼看着就要落在她的身上。
这个攻击角度，他们是故意的吧？那两个混蛋的笑话果真不容易看啊。
棕发少女暗骂一句，抬头看到身穿红白巫女服的女孩子正在向她跑来，但是目测她们之间的距离太远根本赶不上。
反转术式拥有者闭上眼睛微抬起手、咒力运转覆盖全身，准备硬接之后迅速进行治疗。
啧，虽然他们下手有分寸，但是防守这一下绝对会挺疼的。
“硝子！”
伴随着沉闷的轰鸣和剧烈的震颤，预期中的疼痛没有来临，取而代之的是耳旁的呼唤和脸上轻柔的触感。
家入硝子睁开眼睛，看到了不知怎么跨越十多米距离、半跪在她身前的佐原真依，发型散乱呼吸急促的女孩子一手撑地稳住身体，另一只手向上抬起，扬起的袖子拂过她的脸颊。
“赶上了真是太好了，你没受伤吧，硝子？”
佐原真依的声音透露出沙哑和疲惫，长跑之后骤然提速和迸发咒力很明显已经彻底透支了她的体力。
刚才为了赶时间，佐原真依一咬牙迅速迸发大量咒力，跟在她身后的兔子咒骸直接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拳。
借着这股推力，佐原真依向前掠出，在她的背后，一个和她等高的头戴四目面具、身穿浅葱色神职服的少年虚影一闪而过。
然后因为落地姿势不稳，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摔在了家入硝子面前，随即快速抬手放出防御型结界。
这也是为什么家入硝子看到的她堪称狼狈，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蒙了一层灰。
而现在，佐原真依向上抬起的右手正在不自觉颤抖。
伴随着她的动作，黑色的屏障泛起了水波一样的波纹，倾倒在上面的树枝和金属网又传出了细碎的摩擦声响。
“啊…对不起…我不该分心的，忌子，”佐原真依微侧过头，好像在和在场的另一个人对话，“谢谢你的帮助，你说的对，下次我绝对不会再犯了。”
浑身还在抖的佐原真依喘息着翻转手掌，黑色的屏障将覆盖在上面的重物向外弹开。
完成这一系列步骤的女孩子一下子放松下来，她放下手臂、双手撑地稳住身体，努力平复自己的气息。
“你、你还好吗？”毫发无伤的家入硝子犹豫着伸出手，天生的反转术式拥有者的声音中带上了无措。
她看着这个时候也努力自己稳住身体没有往她身上倒的佐原真依，脸上流露出了难得的慌乱，“我、那个，你为什么要过来啊。”
她到底在说什么东西，这个时候不应该道谢吗？
“呼…因为说好了我要努力保护你的。”尘土飞扬间，脸上还在流淌汗水的佐原真依勉强抬头，对着震惊到表情缺失的家入硝子扬起了笑容，“能赶得上真是太好啦，家入同学。”
不是吧…不是吧！那段话佐原真依居然真的信了啊！真的会有人这么好骗吗？
不对，这孩子以前是个普通人，可能就是这么好骗。
家入硝子面无表情地抬起双手用力拍击了自己的脸颊。
在清脆的响声中，她对着目睹同学精神不稳定现场、眼神隐约流露出惊恐的佐原真依伸出手：“之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真依，我们这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逛街？”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没关系的家入同学，”还没反应过来的佐原真依本能回答，“逛街也可以的，不过、可能是我听错了，你刚才是直接叫我的名字了吗？”
虽然没明白道歉和逛街有什么必然联系，不过家入同学邀请的话那她当然很愿意去。
“这没什么的吧，你刚才扑过来的时候不也喊了我的名字吗？而且还喊了两声，”家入硝子挑眉，没等到佐原真依动作的她直接主动握住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女孩子的手，“那就说好了，我们这周末一起出去玩，真依？”
这孩子也太好骗了，对比一下其他两个同级生…果然还是她注意点吧。
自顾自暗下决心的家入硝子拍了拍信息量接受过多直接卡在原地的佐原真依，颇有一种[从此我罩着你了]的气势，而就在她准备把真依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倒在一旁的金属网上的训练场门牌脱落，直坠而下。
听到风声的家入硝子汇聚咒力于拳，扬手直接将不明坠物击飞，弯折的金属板在地上弹跳，传出清脆的响声。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愧是经历过夜蛾正道体术培训的学生。
本能地排除危险之后，家入硝子扭过头，对上了佐原真依错愕的视线。
糟了，她是不是说过自己完全没有战斗力。
果然，佐原真依像是愣了一下，然后她迟疑着开口：“…抱歉，硝子同学，周末我可能去不了了。”
在家入硝子快速思考怎么和她看好的未来战斗搭档解释自己的人设问题的时候，坐在原地身穿巫女服的女孩子犹豫着说：“因为我刚才发现…我好像脚崴了。”
“哈？”
没错，因为落地姿势不正确，没有受过训练的佐原真依同学成功扭伤了自己的脚踝。
第一次训练圆满完成计划，大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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