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国库盗窃案
顾如愿按照约定的时辰去赴约。
郑圆圆见她守时前来，便知她是个心软的。上次六扇门前安慰她的时候，她就知道眼前这位俊俏的小郎君没有半点儿心眼。
“你来啦！”郑圆圆说着便要来拉顾如愿的手。
顾如愿见状，赶紧后退了半步。
“郑姑娘！”
别说男女授受不亲，就是礼节上，刚见过两次面的人，也不该就走到了拉手这一步。
郑圆圆笑了笑，似乎也意识到于礼不合，便请顾如愿坐下说话。
这时，郑圆圆注意到顾如愿的头上并未佩戴任何发饰，便道：
“今日怎的不见你戴那个玉簪？”
闻言，顾如愿神色微动，但仍以笑容回应。
郑圆圆见顾如愿不便作答，又道：“你别介意，我不过随口问问。”
“况且，那玉簪还险些让你我二人当众出丑，不提也罢！”
对方这样话里有话的，顾如愿一时之间竟弄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这时，正好婢女端了茶过来，放在二人面前。
“请！”
郑圆圆盯着顾如愿端起茶盏，方才开口道：
“我不清楚公子的喜好，便自作主张叫人煮了这白眉，快尝尝合不合口味？”
顾如愿抿了一口茶后，细细品味了片刻：
“入口清新，余韵绵长，是好茶！”
“如愿哥哥喜欢便好！”
对方这一声如愿哥哥，倒是让顾如愿端茶的手抖了一下。
“是妹妹唐突了！”郑圆圆连忙赔不是。
顾如愿不愿在称呼上小题大做，便道了声：“无妨！”
对方见她没有太过反感，遂即趁热打铁道：
“我爹娘双亡，又没有兄弟姊妹可以依靠。公子可知，像我这般身世，日后只会受人欺凌。”
“我明白！”顾如愿感同身受。
“若不是云伯伯好心收留，恐怕我……”说到难过处，她又掩面而泣。
“哎，你别哭呀！”顾如愿有些手足无措。
她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替对方擦干两行清泪。
等她反应过来做了什么的时候，对方正愣愣地盯着她看。
“抱歉，我失礼了！”
顾如愿刚欲将手撤回，却被对方一把抓住，哭得更凶了。
无奈之下，顾如愿只得继续让她拽着手，听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可怜的身世。
讲到动情处，连顾如愿也跟着伤心起来。
她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希望能藉此给予对方些许安慰。
“如今，我在洛城虽有了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却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云伯伯虽待我如亲女，但云府毕竟不是我家，我深知自己只是个客人，又怎敢有半分怨言？”郑圆圆用手绢擦了擦眼泪接着道：
“可我虽无怨言，却还有一个心愿，那便是能遇到个知心人，说说心里话罢了！”
“可即便是这样小小的要求也是奢望。”说完，郑圆圆便叹了口气。
顾如愿听着对方的遭遇，再想到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顿时生出心心相惜的感受。
郑圆圆见气氛已经渲染得差不多了，便拉住顾如愿的手道：
“若是如愿哥哥不嫌弃，可否做我的哥哥？”
“哥哥？”顾如愿惊诧万分。
她从未想过和别人称兄道妹，更何况，她现在虽明面上是六扇门的捕快，实则却是女儿身。
“若是真能与如愿哥哥兄妹相称，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我二人都能有所照应。”
若同面前的女子做兄妹的话，日后东窗事发，难免不会牵连到她。更何况，她终究是要离开洛城的。
如若此时答应了她，与她私下往来，恐会遭人非议。到时候，她离开了此地，却独独留她一人在这是非之地，也未免太可怜了！
顾如愿动了恻隐之心，便更不可能答应对方的要求了。
“不……不妥！”顾如愿道：“此举着实不妥！”
“有何不妥？”对方见顾如愿摇头。
便故意敛下眉头：“莫不是如愿哥哥嫌弃我出身低微？”
“不，你别误会！”顾如愿急忙解释道。
“你是云府的贵客，我只是六扇门的捕快。论身份地位，倒是我高攀了。”
“那又为何？”
顾如愿想到自己身份不便说明，但是离开是迟早的事。
“我散漫惯了，恐怕不会在六扇门久待。若是认下了你这个妹妹，日后怕也难相见。倒不如做朋友，就算时常见不到面，也可以书信往来。”
“原来如此！”郑圆圆听闻她不久后便要离开，嘴角眉头都隐隐有了笑意。
“那便依了如愿哥哥所言，做知交好友吧！”郑圆圆佯装大度，以退为进道。
“那以后我找如愿哥哥，哥哥可不能推辞！”
轰动整个洛城的国库盗窃案终于尘埃落定了。
但谁都没有想到，此事竟然牵扯到了当朝太子。
自此，太子被废，东宫从此易主。
此举虽是大功一件，六扇门上下与有荣焉。
但是，顾如愿想想都后怕。她没想到捕头让她查的案子居然牵扯出如此多的朝廷命官，太子一党几乎全部被牵连。
皇帝龙颜大怒，将其党羽一举铲除，太子及其亲眷流放漠北。此后，所有的事情才平息下来。
虽说六扇门只是其中一个环节，待顾如愿查到一些眉目后，便将卷宗移交到刑部和大理寺。
但是，这件事情毕竟牵扯甚广，一度搞得人心惶惶。
云冰炎曾经问过顾如愿：“你会害怕吗？”
顾如愿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她点头是因为从来没想过自己查的案子会揪出那么多的贪官污吏，那些人的权势之大一度让整件案子形成僵局。若非明王等几位亲王在其中周旋，大理寺不会那么快就查出真相。
若真如此，太子一党必不会轻易饶了所有想查清此案的人。
到那时，不管六扇门有多少颗脑袋都不够掉的。
她摇头则是想到自己孤身一个人在世上，爹娘、兄长均已不在，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如今想来，庶母想逼她嫁给那赵老爷，她宁愿逃出来，也不想过那种生不如此的日子。不是因为她怕死，而是因为死得没有价值。
若是为百姓而死，虽生为女子，亦死得其所，便没有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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