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戚司淮的突然出现就像是神兵天降，连李长行显然都吃了一惊。
赵沐宁脸上的喜色更是丝毫不作伪，虽然她觉得李长行这个臭渣男就算交代在这里，那也得算是喜丧。但她并不想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下线，这是完全不符合剧情的走向，很有可能会成为她所以任务中进展最离谱的一个。
不过赵沐宁看了一眼仍然端坐上首的滕垂山，他看起来丝毫不慌，似乎戚司淮的到来并未对他产生多大威胁。
“怀明王爷也来了，今天这里可真是热闹。”滕垂山一副主家模样，甚至还有心思开个玩笑，“可真是群英荟萃啊。”
赵沐宁受不了他这一套一套的，只想赶快离开这里，然后回去告诉颜如意的将军父亲颜方远，让他老人家带着兵把这里踏平！
赵沐宁心里知道这个思路的可行性还有待细化，但现在只好靠脑补来勉强忍受眼前这个过分嚣张带的滕垂山。
“没能出去欢迎王爷大驾，真是失敬。”滕垂山的小词儿还没完，“王爷今日可是孤身一人前来的吗？”
滕垂山这话问出口，赵沐宁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戚司淮好像还真是一个人出现的。她仔仔细细往他身边他身后看了一圈，没有，就他一个。
她死死盯住戚司淮，第一次希望自己的眼神会说话，那样的话戚司淮一定能听到她声嘶力竭的问候：你雪中送炭的时候不带炭啊？你一个人来算怎么回事，一人喝退千军万马吗。
让赵沐宁感到哭笑不得的是，她用力看向戚司淮的时候，对方居然还看了回来。
他似乎总是那样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很难惹的感觉。不过戚司淮现在看向赵沐宁的眼神倒还好，两相比较起来，还是滕垂山更像传统反派。
戚司淮没有直接对赵沐宁开口，而是回了她一个不知是何含义的眼神。
赵沐宁解码失败，只能在一旁看着戚司淮施展。
“本王来得仓促，确实没带多少人。但我劝你有动作还是抓紧，不然后续的援兵一到，结局如何就不好说了。”戚司淮没对滕垂山客气，进了厅堂之后径自给自己看了座，姿态那叫一个优哉游哉。
戚司淮说完这话之后，从厅堂外面跑进来一个黑衣人。黑衣人凑到滕垂山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者脸色稍稍变了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看起来只是个无关大局的小意外。
“王爷，今天的事情您就当不知道，我把你安安稳稳送出去，这里您今天没来过。”滕垂山的语气软和了一点，拿出了商谈的姿态。
戚司淮没应声，目光也不知道落在何处，让人摸不准他的意思。
“反正李长行没了，于您也并无损失。”滕垂山动之以理，“非要说的话，我们也是替您扫清一个障碍。话说，您不是也一直在琢磨着这事儿吗，现下，正好可以收网了。”
戚司淮仍是没有立刻做出回应。
赵沐宁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戚司淮－－好像不完全跟她是同一战线的。
之前的情形中赵沐宁总有“得救了”的感觉，是因为她和戚司淮的对立人物恰好都是同一人，以至于她有了和戚司淮同属一边的错觉。
但是眼下的局势细算起来，戚司淮和李长行还真不是一边的。
要知道不久之前，戚司淮还大大咧咧打着李长行的旗号和北疆人商量卖国的事儿呢。虽然最后两边没谈成吧，但根据这件事就可以判断戚司淮对李长行的态度了。
想到这里，赵沐宁开始在心里犹豫，她是该果断抛弃李长行投奔戚司淮呢，还是再审时度势一番，看看能不能共赢呢？
这个念头只出来一瞬，赵沐宁就在脑海中啐了自己一口。她是什么人，在李长行的性命和自己的安危之间做选择，居然还犹豫了，果断选择自己啊！
“你的消息比我想得要灵通一点。”戚司淮半晌没说话，最后出来这样一句，自然是对滕垂山说的。
“主要是王爷这件事做的，大概也没打算背着人，不是吗？”滕垂山回道。
“这件事”应该指的就是戚司淮冒充李长行的事情。
“不过确实，我滕某人也有点自己的消息途径。滕垂山继续说道，“不知道王爷在和夫徕阁下商谈时，是否曾经听他提起过另一个人，名叫桑果。”
赵沐宁听到这个名字就差点当场吐槽出来，叫什么，“丧国”？这名字合适当人名吗。虽说北疆人的名字大概率是音译，但这寓意也太差劲了吧。
“是夫徕同父异母的弟弟。”戚司淮应道。
“不错。”滕垂山肯定道。还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厅堂外走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略腮胡大汉，一看就很能打。以他的身板，大概能把李长骏扛起来绕着整个宅院跑上十圈，甚至不会有疲惫之感。
“说桑果桑果到。”滕垂山笑道。
赵沐宁看了看桑果，又想了想记忆中的夫徕，只感叹老天对夫徕不公，为什么一个父亲生的两个儿子，差距居然能有这样大。
桑果站定到厅堂内，看了一眼戚司淮，声音如赵沐宁预想的一样浑厚：“你把夫徕那小子关起来了？算你有点本事，也是他愚蠢。”
很好，兄弟不和，至少桑果不会因此发难于戚司淮。赵沐宁喜欢这样一上来就明确透露出立场的，省得让人猜来猜去，像滕垂山一样。
“我听说你冒充你们三皇子，和夫徕缔结合约？”桑果说话也是直接，一上来就把戚司淮的老底抖掉了。
李长行听了桑果的话，一向沉稳如他，也忍不住向戚司淮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早就知道最近有人打着他的名号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也大概知道和此类事情相关。
李长行本以为是老六，但又觉得以李长旻的为人，他做不出这种事情，没想到居然是戚司淮。
戚司淮底都被人掀了，还有心情笑，笑完之后他对李长行说道：“让三殿下以这种方式得知，真是不太凑巧。不过没关系，你早晚也要知道的。”
“又或者说，这正是你一直期待的，不是吗？”戚司淮话锋突转，连赵沐宁都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李长行也懒得站在人群中间装大尾巴狼了，他抖掉了身上缠缠绕绕的绳索，就像灰太狼抖掉了自己身上的绵羊毛。
赵沐宁觉得自己的cpu运行速度有点跟不上了，飞快在脑海中和系统捋着剧情。
“所以今天是李长行派人，掳了李长行？”赵沐宁有些不确定道。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不可避免地浮现了一些“是谁杀了谁是我杀了我”以及“皇后杀了皇后”等等无用弹幕。［1］
“看样子是的，滕垂山和桑果应该和他都有联系。目前看来，如果戚司淮不出现的话，他们的计划是把你们掳过来，然后一通吓唬之后，留下李长行，放走你们另外几个。后续李长行大概会‘侥幸’逃脱，而伤害他的幕后主使，只需要按他的计划推给他想栽赃的人。可能是那位柳妃，也可能是别的人。这样一来，你们就成了证人，而李长行则清清白白。”还是系统的cpu好使，一下子就给赵沐宁分析了个七七八八。
“那戚司淮冒充李长行……？”赵沐宁心里有了猜测，但还是打算听系统说。
“大概是因为他早就发现李长行居心不轨，所以从中插了一腿，想要把这场水搅得更浑。”系统说道。
“但是李长行还是藏得太深了，戚司淮直到今天跟他正面撕破脸，恐怕都没能从夫徕那里拿到真正实在的证据。”赵沐宁继续道。
“嗯，因为李长行一向是和这个桑果对接联系的。”系统补充。
“所以说，李长行才是那个打算卖国的人。李长行真的在琢磨卖国吗？他图啥。”赵沐宁不太理解。
“算是利益交换吧。”系统思考了一下，猜测道，“比如大周割城，北疆按照他的要求出兵骚扰边疆，借以扰乱朝中局势之类的。虽然朝堂纷争尔虞我诈，但是大体上也就那么几种类型，没啥新鲜的。”
“那现在的情况就是，”赵沐宁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戚司淮来到我们阵营，李长行交换到对面阵营，我们还是死局。”
“甚至比刚才死得还彻底。”系统补刀。
是的，如果按照刚才的走向，虽然赵沐宁离开的时候可能对李长行抱着一点同情，但至少她是可以安然无恙离开这里的。
但现在李长行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这里除了颜如意，大概再没有一个人能轻易逃出去了。
赵沐宁在暗中感受着自己的肌肉，预备一会儿和这里的人来一场死战。她赵沐宁任务可以完不成，但绝不能死在书中角色手中。丢人也要讲基本法，就这样交代在这里，她怕自己以后都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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