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段记忆
“谁？”
“提亚，快开门——”阿丽安娜在门外，端着一杯热牛奶，“睡前一杯热牛奶，西奥可是乖乖喝过了。”
“啊……”提亚不太喜欢牛奶，她觉得那种东西实在是没有味道，“可以放在门口吗妈妈，我在舆洗室里……啊不，是卫生间！”她说谎居然连眼都不眨，差点就把自己说到街道上的公共卫生间去了。
“十分钟后你屋里的灯应该关上了。”门外的人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好的，晚安天使赛尔温！”提亚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阿丽安娜离开的脚步声，接着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打开台灯，开始读潘西的回信。
对了，提亚拆信的手一顿，该找时间问问西奥多为什么答应小马尔福邀请的。
“亲爱的提亚:
展信佳，
我希望这封信能如期送到你的手上，因为我家的猫头鹰最近行为有些奇怪，可我们还得指望它送信，只好留着。
但那只暹罗猫可能没那么幸运，你知道，我祖父不太喜欢泰勒医生。而其他地方又很难找到宠物医生，如果恶化下去，它多半是要被扔出去了。
梅林啊，真不明白那个聒噪的老头还要和我们一起住多久，抱歉，说完这句话我就知道这将是封私人信件了——我相信你可以自行销毁。
好吧回到正题，德拉科每年的生日都会办宴会，参加的姑娘们只有我，吉纳维芙，达芙妮和阿斯托利亚。但我敢保证，照马尔福的办事风格，今年要参加的人一定很多。而且我想，他今天一定邀请你了对不对，我觉得他对你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错的。
至于我送什么礼物嘛，你不如了解下德拉科喜欢什么……”
提亚拿出后面两张信纸，那上面标着序号，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字，“嘶……炼金术……火龙……珍稀魔药……魁地奇……”她艰难地提炼出几个关键词，前面那些还都不是什么正经地方能找到的，“好吧，让我看看还有什么……”
“喵～”瑞妮在床上绕了两圈，接着蹬床用力，直接跳到了提亚的头上。
“哦，你这只坏猫！”提亚把小猫拎下来抱在怀里，瑞妮将发凉爪子伸进了睡裙兜里，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啧，这猫是脑子没长开吧。
“又及，我觉得这天气怕是要下雨，我不会防水咒，只好用了托马斯上次给我送信用的那个东西。不用好奇，一定是他的麻瓜继妹给他的，你拆下来就扔了吧。
放心，信会直接送到三楼你的卧室那里，它认识的。希望我的猫头鹰不会给你添麻烦，它最近的行为真是古怪得很。
希望祖父能够搬出去的，
潘西·帕金森。”
哈，这只猫头鹰可算帮大忙了。提亚瞪了眼书桌上喝着水的高傲生物，恨不得拔它几根毛下来。
可话说回来，提亚低下头看着两张信纸。她不敢就这样轻易相信德拉科那一句邀请，起码要等西奥多确认了，邀请信也寄来了才行。
十几年来她也只去过帕金森小姐家，还从来没参加过生日宴会。但她突然反应过来，德拉科和阿丽安娜说得一点也不一样。
什么狡猾至极，目中无人，叛徒的血液……和德拉科都沾不上边。
提亚有想起了表情藏不住事的达芙妮，总是抛媚眼的布雷斯，还有骄傲的、喜欢变脸的，却意外好脾气的德拉科。
很重要的一点是，提亚不得不承认，德拉科长得还是很好看的。但不能排除她这样觉得是因为这么多年，只和西奥多在一起玩的原因，她见过的同龄人可是太少了，男孩更是少之又少。
只是，西奥多和德拉科谁更好看呢？提亚在心中比较着……如果放在之前，那一定是西奥多，可现在看来——
“那小白脸确实长得不错。”
如果西奥多听到这种话，一定会给提亚一个教训，比如把她的巧克力都换成巧克力蛙，那会让提亚崩溃一整年的。
想起德拉科被“orchideous”打败的样子，女孩又笑了起来，忘记了十分钟的灭灯时间和门外散发着热气的牛奶。
“确实是蠢龙。”提亚真心觉得，就凭德拉科的名字，喜欢龙一点错也没有。
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另一边还下着雨的马尔福庄园里，灯都已熄灭，只有四层靠左手边的几扇窗户，还透着暖色的光。
“傻猫——”相比较提亚的语气，德拉科的便有些咬牙切齿。他在一张牛皮纸上写写画画，不知用意何在。
那位诺特小姐……德拉科仔细回想了一下，回想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我叫赫斯提亚……”
“赫斯提亚·米娅·诺特……”
她一定是摔傻了，这倒也好，什么都不记得。德拉科笔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羽毛笔的笔尖戳透了三层羊皮纸。
“德拉科，我能不能抓着你的袖子？”
“不能！把你的脏手拿远点！”
“可那样我会走丢的！”
“这是在你姑妈家！你怎么会走丢！”
德拉科右手扶着额头，表情像是吃了鼻涕虫。小时候的赫斯提亚，看起来就不怎么聪明，现在更是了。
“该死的，什么都不记得。”纸上的墨水晕开了一大片，德拉科还真有点怀念和提亚吵架的时候。
最喜欢的是提亚说不过他，哭着就去找西奥多的样子，很有成就感——非常有。
但德拉科不喜欢提亚那种喜欢哭的女孩，而且她既不温柔也不聪慧。虽然她有说要去当击球手来着，这样德拉科就可以安心抓金色飞贼了。
她说过要保护他的，谁信呢？
但德拉科又不可控地记起了藤椅上的那一幕，在夕阳的暖色调里，看起来比云还遥远的女孩。她笑得是十分得意，眼尾微微下垂，浓密的睫毛刷下两排阴影。海蓝色的眼睛被光照得透亮，不是深海，而是近岸的碧波。
有那么一瞬间，德拉科以为撞进怀里的不是春风，而是魔咒带来的海洋幻想。
他究竟希不希望诺特傻掉呢。对了，她会不会来生日宴会？
虽然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但德拉科觉得自己应该想想了——光轮1900！借她飞几圈够便宜她的了，这补偿足够了，何况还没有活人知道这事。
他看向了角落里的玩具扫帚，这是房间里唯一落灰的东西。高跟鞋的声音渐进，不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
“谁？”德拉科连忙把牛皮纸藏在书桌那一摞纸的最下面，接着向门边走去。
“我的宝贝儿子怎么还没睡？”门打开了，门外的妇人半蹲着身子，一头金色的卷发披散在肩上。眼角的皱纹与她黑色眼睛中灵动的光极为不搭调。
“母亲我已经十一岁了，不算小孩了。”德拉科将门拉大，示意纳西莎可以进来。
马尔福夫人一直都十分宠爱自家儿子，今天倒被小孩觉得不好意思了。
“怎么不好意思了？”纳西莎坐到小沙发上，“难道说，有了喜欢的姑娘？”
“没有！”德拉科的声音陡然拔高，他关上门，坐在了纳西莎对面的木椅上，“那些女孩都不怎么样……”
“你父亲和我便是十几岁的年纪订的婚……”纳西莎手撑着下巴，观察着德拉科的表情，“也没有在想哪家姑娘？有的话你可以……”
“母亲！”德拉科有些烦躁的打断纳西莎的话，顺带一提，这种行为他是不敢在卢修斯面前表现出来的。
“好吧宝贝儿，跟我说说在帕金森家的事，都谁去了？”
“还是那些人，”德拉科摊摊手，“布雷斯，达芙妮，吉纳维芙和那个讨人厌的托马斯。但阿斯托利亚没去，她似乎要上礼仪课。”
“嗯，”纳西莎点点头，“是不是还有——”
“还有西奥多·诺特——”德拉科抬头仰视着吊灯上的蜡烛，“和赫斯提亚。”
纳西莎自然听出了重点在哪：“赫斯提亚，”她对这个名字有印象，“诺特家的女儿。”
“没错。”
“我不觉得她还能给你带来什么新鲜感，”纳西莎向后靠了靠，“太娇气的姑娘，也太散漫了……”
“快别说她了母亲！我不喜欢她……一直都是！”德拉科的眉毛压得很低，他要竭力否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小德拉科喜欢温柔的，”纳西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就像达芙妮和小利亚？”
不一会儿雨就停了，马尔福庄园都熄了灯。在诺特家的红蔷薇疯狂生长的同时，多雨的英格兰终于迎来了初夏。
六月的诺特家中，托尼老师在花园里修剪着灌木丛，星星继续缝着提亚开线的玩偶，可可在厨房里，忙着给小主人们做布丁。
诺特先生早早地去上班了，而阿丽安娜还没起，这就让提亚有机会……去骑着扫帚飞一圈。
“西奥你要看好哦，”提亚低头调整着护具，那是西奥多非要她带上的，说是不相信自己妹妹的飞行技术，“妈妈醒了就喊我名字叫我吃饭，可别说错了。”
“嗯，”树下抱着书的男孩轻声应道，他额前的碎发有些湿润，大概是刚洗完头发就被人拉出来了，“以往这种时候，出问题的都是你——谁让你总是飞过母亲卧室的窗户的。”
“相信我西奥，这次、一定、不会。”
提亚留下一个坚定的眼神，骑在扫帚上。轻轻蹬向地面，扫帚便飞了起来。她板起扫帚，升到了三楼的高度。
感受着吹到脸上的微风，多少不能吃巧克力的不愉快都被吹散了。
女孩尝试着双手松开扫帚，她是真的想成为一名击球手，而且她自认为以她的技术，一定能成功。提亚挥了两下手臂，模拟着击球的动作，就在这时，下面却传来了西奥多的声音。
“提亚——”
“嗯？这么快？”提亚没听后面的话，赶紧下降高度。
“注意那个——”
“你说什么？”提亚想摘下头盔听听，可余光却见到一团白色的东西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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