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道论：甲上
高悬于空中的光轮施施然落下，数以万计的光芒随之隐没，考场中众学子慢慢睁开双眼，有人平静依旧，只是眼中更多了一些坚定；有人眼中却已布满血丝，杀气腾腾；有人已是饱含热泪……众生百态纷纷上演，一时考场之上喧哗四起。
“肃静！”一声厉喝瞬间压灭了考生们的喧哗声音。
楚方达雄厚的声音随之响起：“刚才尔等所面对的乃是我龙湖道院至宝——照玄镜的分身，具有拷问道心，反观本我的无上妙用。望众考生铭记刚才问答之言，日后道途之上若有迷茫之时，皆可参照今日本心之论。”
众考生回过神来，齐齐称谢。毕竟今日问心之后，来日行事便可依本心而动，或许并非最佳选择，但最起码念头通达，不会出现自欺欺人甚至误入歧途的情况，道途也许便能因此走得顺畅一些。
冯衡隐在众考生当中，面色淡然，其实内心有些慌张：“刚才照玄镜光好像…也许…大概是被黄粱给吃掉又吐了出来？！！没事没事，区区一道分身的镜光而已，肯定没事的，应该没事吧……希望没事啊！！”
冯衡跟着人群强装淡定地回到考生小院中，冲着白源等人点点头，就扎进自己屋子里，准备好好检查一下黄粱玉枕。
什么都吃！吃坏了怎么办！而且你干嘛还吐出来！毁尸灭迹你懂不懂！
冯衡一阵无能狂吼，一边仔细查看着黄梁玉枕，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就连玉枕时刻散发着的微光好像都没有丝毫变化。
“商量一下，以后有什么大动作之前，知会我一声？”冯衡躬着腰，一脸讨好地冲玉枕说道。
黄梁玉枕：“……”
“小黄啊，路走窄了啊。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半个主人，你这样怎么进步呢？”
黄梁玉枕：“……”
“不会说话？莫不是个傻子？”
黄梁玉枕：“！！！”
冯衡脑袋一疼，已经被轰出了黄粱梦境……只能忿忿不平地躺在床上痛诉：“修为低没人权啊，连我家小黄都欺负我，等着吧，终有一天让你知道谁是主人！黄粱…”
……
“？入梦…？小黄？黄爷？小枕枕？”冯衡试了几次，发现始终进不去黄粱梦境，也就撇撇嘴，自顾自地睡去了，毕竟经注、道论两关，消耗了太多精力，打坐终究还是不如美美睡上一觉来得舒服。
而此时，清平府众位夫子已经和龙湖道院随行的教习一起，将经注批改完成，送到楚方达与清平府君面前做最终审定。
“此次各学子表现如何？”清平府君一边翻阅着手中考卷，一边随口问道。
“秉府君，此次学子素质普遍高于往年，实乃我清平府之福啊。”
“这全有赖于府君治理有方，政治清明之功啊。”
清平府君摆摆手，向楚方达道：“楚长老，我无异议，你呢？”
“哈哈哈，诸位夫子皆是博学之士，老道我自然无异议。”楚方达笑道。
“既如此，我们便待道论结果传来后，一同用印。”“好！”
…… ……
龙湖道院，攀云峰顶，卧波亭。一位面容不过十七八岁，剑眉朗目，额间一朵六瓣梅花的青年道士毫无形象地倚在栏杆处。手中随意拨弄着一枚枚宛若飞虫的光点，查看着清平府各考生的道论结果。
“道心坚毅，本性固执，需要好生引导啊，乙等。”
“贪图享乐，好虚名。啧，心性不过关是，丁等。”
“衡量利弊，趋吉避凶。呵，求道哪有一帆风顺的，丙等。”
“果敢坚毅，志存高远。好好好，甲等。”
“嗯？天纵之资，惊才绝艳，心若冰清，赤子无妄？这评价……照玄镜这么看好此人？冯衡……有点儿意思，数十年来还无人有过这等评语。甲上！”青年道士面色有些奇怪，但还是轻一弹指，代表冯衡道论成绩的光点便也向府衙飞去。
…… ……
“楚长老，道论评价已至，我们用印吧。”清平府君看着窗外一道光河蜿蜒而来，开口说道。
“好。”楚长老与清平府君各自掏出一枚小印，法力催动之下，一道无形气浪拂过诸多试卷，纷纷亮起光芒，与飞来的光点一一相合，有的光芒更亮，有的则是黯淡许多。唯有一道本就闪耀的光芒，一经与光点相合，光芒大作，一举压过其他所有光源，仿若大日凌空，群星退避。
清平府君不由诧异：“这是哪位俊杰？”伸手一招，试卷已到了手中，“冯衡，经注：甲等，确实不错，有理有据，算得上是针砭入理。道论：甲上！此人道心、道缘如此优秀！”
“冯衡？”李修竹和孙立嵩闻言互看了一眼。
“不错，看来他是翠微学苑的英才了。翠微不愧我清平第一学苑啊，甲上评价，本府可是数十年未曾见过了。”清平府君微笑道。
楚方达也有些诧异：“今年竟又有一位奇才。”
若有某项考核得到甲上评价，只要此人心向正道、品行端正，便可直接特招入龙湖道院，可见珍贵，往往数十年见不到一位。今年本来已有上京府李道缘，天纵之资，十二岁服气，潜力一项得甲上评价，已是运势昌隆，没想到又有冯衡道论甲上，莫不是与我龙湖道院有莫大缘法？真是天佑我龙湖当兴啊。
“哈哈哈哈，明日斗法，还劳烦李主事为我指一指，老道我也看看这位天才。”楚方达不禁开怀大笑道。
李修竹连忙应道：“应尽之责，楚长老言重了。”
…… ……
大考第三日凌晨，成绩榜单前。
“榜首：冯衡？”“道论成绩甲上？！！”“冯衡是谁？”“他岂不是可以直接进入龙湖道院了？”……
听着身旁人议论纷纷，冯衡自己也有些傻眼，隐约感觉这次成绩和黄粱玉枕那手吃了吐的骚操作脱不了干系。
“冯衡…你…你…”杨世杰有些瞠目结舌，平时冯衡虽然看着也算平静沉稳，但道论甲上也未免夸张了些吧，难不成他还是什么仙人大能转世？
冯衡努力装出一份风轻云淡的模样，微微仰着头，一副“基操，勿6”的样子。心里却对着黄梁玉枕一阵彩虹屁的输出：“我就知道，黄爷您是心疼我的。黄爷带飞～～”
“那就是冯衡？”“少年英才啊。”“本次魁首非他莫属了。”
冯衡正偷听着各类夸赞时，许芙突然拉了拉冯衡的袖子，小声说道：“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冯衡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看着他们眼中浓浓的好奇和羡慕嫉妒恨，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头一低，手一抬，拔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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