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流产的死婴
柳老爷寻思了一会儿，简单陈诉了府中最近的诡异之事，之后手指敲打着桌面:“不知一念师父可知那鬼的来历?”
一念沉思，道:“府上婢女曾经见到全身是血的婴儿，那鬼十有八九是‘鬼婴’。一般‘鬼婴’是与母亲一起死去尚未出生的婴儿，是很凶狠的鬼魂，不知府上最近可有孕妇离世?”
柳老爷摇头道:“府上并无离世的孕妇。”
一念皱了皱眉头:“这就奇怪了，看来必须亲眼一见才能知晓。”
柳老爷抚着长须:“不知一念师父对这府邸之鬼可有把握驱之?”
一念故作为难:“哎，要是早一点来驱鬼的话小僧还有十成把握，贵府中婢女夜里被鬼婴缠身，之后全都病了，柳老施主可知为何?这乃是因为被厉鬼婴吸走了精气，如今事隔一月有余，那鬼原本只是新鬼，如今得了精气滋补，必定更加难对付。”
柳老爷大为愁眉，见一念脸色虽然为难，可是一只手掌却毫不相干般劲儿搓着三支手指头，柳老师顿时明白过来，呵呵一笑，行了一礼道:“一念师父放心，倘若师父能驱除府中鬼婴，老朽必将重金酬谢!”
一念厚脸皮一笑:“虽说出家人理当慈悲济世，普渡众生，只是小僧并非佛祖，总该吃饭的，而小僧近来囊中羞涩，甚至惭愧，还望柳老施主海涵。柳老施主请放心，正所谓拿人钱财，于人消灾，小僧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将那鬼婴除去!”
柳老爷点点头，顿了顿，又缓缓问道:“我夫人夜里发疯，是那鬼婴所为吗?”
一念摇摇头:“这小僧不能确定，此事需要看一看尊夫人才能知晓。”
柳老爷行礼道:“我夫人此时正在寝室修养，可否有劳一念师父随我前去查探?”
一念点点头，道:“那请柳老施主带路吧。”
柳老爷前面领路，一念一路跟随，柳暮烟趁柳老爷不注意，悄悄踢了一念小腿一脚。
柳暮烟瞪了一眼一念，附耳低语责备道:“好你个一念，赚钱赚我家里来了，还说是来给我赔礼道歉?”
一念讪讪一笑，小声回道:“都一样，等我做成了这一笔生意，就去春风酒楼设宴请你!”
柳暮烟扑哧一笑，心道:拿自己爹的钱设宴请自己?这小哥哥脸皮真厚。
行至寝室，夫人正躺在床上，柳老爷的夫人李苑然，雍容华贵，仪态大方，只是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般，脸色苍白。
李夫人见有客来，正要起身迎客，一念急忙劝止:“夫人还需静养才是，不可动身。”
一念天生阴阳眼，看出李夫人身上有淡淡阴气缠绕，可见有鬼魂曾近身过，可是却没有精气被鬼魂吸走的痕迹，只是以为疲劳才会显得身体无力，那又为何她脸色如此苍白呢?
一念抓了抓下巴，突然抬头问道:“柳老爷，贵夫人前月是不是堕胎了?”
柳老爷脸色苦涩，李夫人也无声地流下一串悲伤的泪水。
柳老爷道:“一念师父有所不知，我夫人怀胎九月，眼看马上就生了，怎料却莫名其妙的流产了……”
原来柳老爷虽然有一小女柳暮烟，可是却苦于无子，他盼子盼得寸阴若岁，可是年龄已大。也许是柳老爷的诚心感动了佛祖，他的许愿应了验，去年夏末李夫人居然还真怀上了。接生婆也看过那肚子，又尖又大里很可能就是男婴，柳老爷欣喜若狂，对李夫人可谓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怎料李夫人说流产就流产了。
一念皱了皱眉，心道:只是流产而不是堕胎?毫无道理呀，流产的婴儿是自然消亡，他的魂魄在肚子里便已消散，绝无化为鬼婴的可能，只有堕胎的婴儿因为怨气太重，再加上外界因素，到时有可能化为鬼婴。
一念沉思片刻:“敢问柳老施主，那死胎所埋何处，可否带我看看?”
柳老爷点点头:“死婴埋在城外祖坟墓地旁，我带你去。”
柳老爷让下人拉来两辆马车，他与分乘一辆。临行前，柳暮烟一溜咕的，也钻进了一念的马车，一念没好气的道:“丫头，你凑什么热闹，我们可是要去墓地，你不怕吗?”
柳暮烟邹邹鼻:“本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墓地算什么呀。”
一念一直很好奇，问:“你娘流产，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伤心?”
柳暮烟哼了哼，道:“爹娘有我一个女儿就够了，还需要什么弟弟呢!我不喜欢有弟弟!也不喜欢有妹妹!有了弟弟妹妹，我爹我娘疼的就不是只有我一个了。”
一念叹了叹，心道:这小丫头还真是又不懂事儿又霸道啊。
到了墓地，柳老爷见柳暮烟竟然也跟了上来，责备了几句，柳暮烟吐吐舌头，撒撒娇，柳老爷顿时就心软了。他对自己这个女儿真是太溺爱了。
死婴的坟在一颗树旁，是还未生草的新坟，立着一面无字墓碑。按照这里的习俗，流产的死婴所立墓碑是不刻字的。
一念指了指坟头:“把它挖开吧。”
柳暮烟惶惶不安:“啊!要挖坟?”
一念点点头，取笑道:“你不是说天不怕地不怕吗?”
柳老爷对着跟随而来的几个仆人点点头，淡淡道:“挖!”
城郊的土壤松软，挖起来并不费劲，很快就挖出一个小木棺，这木棺也就一尺半长，正好可以装得下一具死婴。
一念让他们撬开木棺，棺盖开启那一刻，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柳暮烟更是脸色苍白。
棺材是空的，死婴不见了!
柳老爷摇摇欲坠:“不可能……不可能……我亲眼看着死婴下葬的!”
一念心里有了头绪，看来柳家府邸的鬼婴就是它了。一念让人搬走木棺，叫人继续往下挖，很快便挖出一块石板。原来这棺材底下正是一口枯井，看这陈旧的石板，应该有一段年代了。
井乃阴之地，枯也是，不枯也是，一念不禁苦笑了一下，柳家运气可真好，一埋一个准，直接一具死婴葬在了至阴之地，不闹鬼才叫怪了。
一念让人烧掉木棺，如今棺死婴体闹了尸变，这木棺已然成为邪物，很不干净。
一念拉着还处于木纳的柳老爷，附耳密谈:“柳老施主，你夫人的胎不是流的，是堕的。”
柳老爷大吃一惊:“什么!”
一念很肯定的点点头:“千真万确，有人做了手脚，设法堕了夫人腹中的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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