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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新旅途


  
冷月阁姑娘们的病得以安治的第二日,黄平今背上沉重的药箱,让小桃背好行李,便要安静地离去。
两人刚走出冷月阁没有多远,便看到白宇在前面等待着他们。白宇摆好自己带来的酒杯,倒上美酒,笑道:“喝一杯再走吧。”
黄平今嘴角上扬,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白宇说道:“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要离去。”
黄平今放下酒杯,淡淡道:“我不喜欢与人告别,尤其是跟你。”
白宇向小桃招招手,将几颗雪花糖递给她,说道:“小桃这么小,把她留在冷月阁对她更好吧。”小桃听后,还未等黄平今开口,就使劲摇头,喊道:“公子去哪,我就去哪,我死也不离开公子!”黄平今听后,眼神中难得露出一丝温情。
白宇笑道:“好啦好啦,小桃,平今有你照顾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小桃喜笑颜开,自信地拍自己还未发育的胸脯,示意肯定能好好照顾黄平今。
白宇继续说道:“平今,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愿意在一个地方多呆的人,能留住你的理由只有她们的病,现在病已解,你肯定会马上就走,所以我早早就备好就等你。只是,我们才刚见面没多久,又要分开了,难免有些失落。”
黄平今沉默无语,再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起身,挥手示意小桃可以走了,黄平今平静道:“我们这几日的重逢经历,可胜过数年,虽有失落,但终有一别,就此留步吧。”说完就跟小桃继续走去,小桃不断向白宇挥手告别。
白宇注视着黄平今背影,长叹一声,大喊道:“我们何时才能再见面啊!”
黄平今轻呵一笑,回应道:“不会太久,我们会再见面的!”白宇望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细想黄平今刚刚的回答,嘴角上扬,转身回冷月阁。
黄平今主仆二人出了冷月阁地界,来到了一处绿草遍野的空旷之地,闻着青草散发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小桃拉拽着黄平今的衣角,说道:“公子,为什么我们后面有个姐姐一直跟着我们啊,而且也不上来跟我们说话。”
黄平今其实早就发现,在与白宇告别之后,她便现身一直跟着他们,但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又不上来搭话,只是默默地跟着,而这个一直跟着他们的女子便是赤鬼王之女青芷。
自从赤鬼王死后,由元柏掌管赤鬼教,在安葬赤鬼王后,元柏便决定带着教众重回赤鬼王根源发迹之地,只为了能够重新让教众过上安心的生活,同时也是替赤鬼王向当地的百姓赎罪,他们将大量的财物放了若水村村口,只希望若水村能够原谅。
但是青芷却不愿意跟着哥哥,说道:“大哥,我想要见识一下这个曾经父亲所驰骋过的江湖。”元柏只是说不过青芷,只能让青芷离去,分别之时,元柏告诉青芷,“永远都要记得还有个家等着你回来啊。”
青芷不知该如何闯荡这片偌大的江湖,心里便想到了黄平今,便一直跟着黄平今,但青芷认为自己是个恶人之子,不配与黄平今同行,所以默默地跟着他,只为了能够多跟他在一起,多看他一眼。
黄平今弹了一下小桃的脸,遥望远方,淡淡道:“她啊,是个可怜人。”抓住小桃身上的行李丢给了身后的青芷,冷道:“想要跟着我们,必须好好干活,行李要是丢了,你就给我滚。”说完一展折扇,轻摇折扇,悠然走去。
青芷抱着怀里的行李,眼中饱含泪水,重重点头,赶紧追上黄平今。
——
夜晚,冷月阁
白宇在房中,听着房外欢声笑语,看着手中的孔雀翎筒子,里面已经无一物,看着这个小筒子便回忆起了唐昕跟他道别的场景。
那晚,唐昕吃完药熟睡醒来,看着门外开始了热火朝天的煎药解毒,也看到南宫雪和白宇两人你侬我侬,心中不禁嘲笑自己,突然窗台之上站着一只白鸽,唐昕脸色瞬间严峻,于是便独自安静地离去。
白宇回到房间,看到唐昕不在,连忙直追,终于是追上了唐昕,可是此时唐昕身边多了许多人,其中便有在绿柳山庄见过面的简文杰。
唐昕看到白宇慌忙的样子,心中又想笑又想哭,正色道:“白少侠,你如此慌慌张张是为何啊?”
白宇看着唐昕如此正经的样子,再望向她身旁,心中便已了然,抱拳道:“唐小姐,本来是担心你的身体还未恢复,看来现在有那么多人保护你我也就不担心了。”
简文杰哈哈大笑道:“原来是白少侠,你跟丫头可真是有缘,丫头看来是多亏你照顾,我替丫头和唐家堡向你道谢。”说完便向白宇抱拳作揖。
白宇赶忙说道:“简前辈,不必如此,说到照顾,还不如说是唐小姐帮助我许多了。”说完走到唐昕面前,将孔雀翎筒子递给她,说道:“此物忘记还给小姐了。”
唐昕侧身挡住简文杰的视线,笑道:“这种破东西,本小姐已不稀罕,你既然不要,那就随便帮我找个地方丢了吧。我已经在这里耽误多日,该离去了。”说完便示意唐门弟子可以离去了。
白宇攥紧手中孔雀翎,咬着牙对着唐昕的背影喊道:“祝唐小姐一路顺风,万事顺意,平安喜乐!”
唐昕身后的唐门弟子心里都在嘲笑这个拍马屁的傻小子,唐昕从怀中掏出一物,举在空中挥舞了两下便收回,施展轻功彻底离去。
白宇看清了唐昕挥舞的东西,那是自己送给她的竹哨,小声说道:“再见...”
“白宇哥哥,你睡了吗?”突然门外南宫雪喊道,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将小筒子放入怀中,开门看见南宫雪端着糖水。
南宫雪说道:“白宇哥哥,这是我自己煮的,你一定要喝喔。”
白宇微笑着将糖水喝下,说道:“阿雪,你的手艺果然跟你的美貌一样好。”
南宫雪脸上绯红,开心道:“如果你喜欢喝,我就天天煮给你喝,我还会很多种喔,比如...”
白宇打断南宫雪的话语,严肃道:“阿雪,我明日便要离去了。”
南宫雪好似早就知晓,没有太大的反应,强颜欢笑道:“我早就知道了,白宇哥哥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你赶紧喝吧,喝完睡个好觉,明天上路都有精神。”
白宇看着南宫雪眼眶渐渐湿润,但还是摆着一张笑脸,让人看得心疼,道:“阿雪,我...”
南宫雪说道:“白宇哥哥,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这么晚,你赶紧休息吧!”说完起身快步离去。但是白宇还是看到了南宫雪离去时飘落的泪水,心中懊悔不已。
——
泰州
今日是泰州比剑大会的最后一日,而今日也只有一场比试,也是所有泰州剑士翘首以待多时的比试,那便是泰州第一剑术大家李秋歌对战小知节破落儿。
李秋歌自那一日看到破落儿与徐智弈的比试,令他对破落儿充满了期待,渴望与他一战。李秋水早已不上擂台多年,如今宣布要与破落儿在最后一日切磋,消息一出,震惊整个泰州,就连与泰州临近的名剑山庄也派人前来观战。
李秋歌早早便来到了擂台之上打坐,身前摆放着一把剑匣子,等待着破落儿前来。
“不去啊,死都不去,我去不是送死啊!”破落儿对着冯墨啸大喊大叫。
冯墨啸懒散说道:“不就是李秋歌而已,你在怕什么?”
破落儿指着冯墨啸,骂道:“什么叫李秋歌而已,他可是泰州第一呀,我拿着一把生锈的剑去比,被他砍死了怎么办,没被砍死名声也臭了好吧,不去!”
冯墨啸笑道:“你有什么名声可言,你就没赢过,还有好名声吗?”破落儿无言以对,蹲在地上怨气满满地画着圈圈。
冯墨啸说道:“你要是不去,你就是胆小鬼,名声就更臭了,这也不去?”破落儿被戳中了自己的底线,一脸不愿地看着冯墨啸。
冯墨啸摇头叹气道:“你不就是认为自己的剑比不上对方嘛,我同意了,你可以使用利剑比试。”
破落儿脸上阴霾瞬间扫除,兴奋道:“真的吗?”然后向冯墨啸伸手讨要利剑。
“干嘛?”
“别装了,给我剑。”
“没有。”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有。”
“臭酒鬼你又耍我!”
“咋滴,还想朝我动手?”
“啊!!!”
比武擂台上李秋歌已经等待多时,仍不见破落儿前来,台下已经不耐烦,都觉得破落儿临阵脱逃,不敢来了,漫骂声四起。
莫乐道和徐智弈亦是无奈,难得能够看到李秋歌出剑,如今却是没得看了。薛平安看着擂台,说道:“他一定会来的。”刚说完,众人便听到一阵惨叫声,抬头望去,只见破落儿从天而降,五体投地般摔在擂台之上。
众人皆被破落儿这样的出场方式吓坏了,李秋歌也不免注视着破落儿,只见破落儿缓缓起身,口中骂道:“臭酒鬼,竟然直接把我抛这么高,咦,这里是...”环视周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擂台之上,眼前打坐的白须白眉的李秋歌也起身看着自己。
台下的观众看见比试即将开始,都在为双方鼓舞呐喊,破落儿彻底没有后路可退了,名声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这时候自己跑了,那恐怕就别在江湖混了。于是咬着牙,在自己身上摸索,然后一脸尴尬道:“能借我一把剑吗?我忘带了。”
此话一出,使得全场哄堂大笑,莫乐道和徐智弈更是捂住脸没眼看了,李秋歌脸色微愠,明显被破落儿这般行为给气得不轻。台下薛平安看不下去了,喊道:“破落儿,你用我的剑吧!”便将自己的佩剑丢给了破落儿。
破落儿接过剑都快哭了,向薛平安点头道谢,长吐一口气,转身对李秋歌说道:“李前辈请指教。”
破落儿练剑至今都未曾用过一次完整无缺的好剑,他能够感觉得到手里的长剑似乎在呼唤着他,破落儿眼神精光绽放,拔出长剑,被压抑许久的蓬勃剑意一涌而出,直逼李秋歌。李秋歌身前剑匣感受到来袭的剑意颤抖强烈,李秋歌脚步一踏,剑匣凌空,宝剑出鞘将来袭的剑意悉数抵挡。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擂台上发生的一切,破落儿仅仅只是一个拔剑,就逼迫着李秋歌拔剑,这简直匪夷所思,泰州剑士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过李秋歌拔剑出鞘了,如今终于能一睹风采了。
李秋歌许久都未曾兴奋过,如今全身血液都在翻滚沸腾,笑道:“好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让我们好好享受这一场比试吧!”一剑刺出,银光闪闪,发出呼呼风声,内力之强,可想而知。
破落儿心虽惧,但不后退,右手攥紧长剑,左脚踏前,长剑一横,划出了一个弯月,与李秋歌之剑相碰,破落儿一咬牙将剑面翻转,搭在李秋歌之剑上,然后顺着其剑滑向李秋歌脖颈。
李秋歌大喊道:“好!”收剑翻身避过攻来一剑,继而抖动手腕翻剑,剑尖向破落儿左胁刺去,只为让破落儿避开,再进一步出剑。可谁知破落儿非但不避,反倒回剑抵挡,双剑相交,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各自飞身后退,两人虽停下了,但是两人的宝剑仍在颤动,嗡嗡直响。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那个屡战屡败的破落儿竟然与李秋歌过了两招,仍是平手收场,两人的注意力十分专注,台下的人大气不敢出,生怕会影响他们的发挥。
李秋歌将颤抖不止的宝剑定住,望着破落儿说道:“听说你只会三招,如今已过两招,我很期待你的第三招。”左手捏剑指与鼻同齐,右手长剑横于胸口,真气汇于剑上,整个人平静如水,等待着破落儿。
破落儿看着李秋歌如此,竟是一点破绽都寻不出来,心中想道冯墨啸所说之话,“练至巅峰,即使只有三招,亦可天下无敌。”左脚往后踏,长剑与眼同齐,剑尖指着李秋歌,调动全身真气,大喝一声,左脚一踏,整个人如脱弦之箭,速度之快,刺向李秋歌。
李秋歌从未见过如此之快的剑法,凝神聚气,喊道:“秋日旭歌!”横剑劈出,与破落儿的剑招碰撞,激起千层风浪。
当一切风平浪静之后,众人都想知道是谁获胜,只见破落儿坐在李秋歌身后,头巾断裂,整个人披头散发,喘着粗气说道:“我输了。”
李秋歌回头看着破落儿,左脸颊划伤流血。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破落儿闪过了自己的秋日旭歌,而他明明可以将他打败,可以却将剑尖偏移。
李秋歌说道:“为什么要移开你的剑,你可以赢我的。”
破落儿撕下自己身上一块布,将头发扎起来,笑道:“没必要,我已经知道自己的水平了,至于大叔你是真的厉害,输给你我没有任何怨言,反正我都输习惯,再输一场也没关系。”
但主判宣布结果之后,破落儿跳下将宝剑丢还给薛平安,便离开所有人的视线当中,这一场比试在之后的日子变成了每一个初入江湖的剑客口口相传的美好故事。
破落儿走到一条小巷里面,看到冯墨啸,靠着墙壁坐下,眼中饱含不甘的泪水,哽咽道:“我又输了。”
冯墨啸说道:“比试虽输了,但我却知道你赢了,你做得很好,明天起我会传授你新剑招。”
破落儿将泪水憋回去,喜道:“真的吗?”
冯墨啸笑道:“我不说假话,不过我们先去另一个地方吧,泰州呆太久了。”
破落儿不明所以,问道:“那我们去哪?”
冯墨啸正色道:“名剑山庄。”
破落儿一脸茫然,只觉这次去名剑山庄感觉会有好事发生,笑道:“我现在就给你买酒喝!”
——
次日清晨,白宇收拾好行李,想要跟南宫雪告别,可是南宫雪一大早就已经出门不知去向,白宇只能托人转告南宫雪。
白宇取过南宫雪留给他的白马,骑着白马走出冷月阁没多久,身旁也出现一匹白马,马上便是南宫雪。
白宇十分吃惊道:“阿雪,你这是?”
南宫雪笑道:“我要跟你一起闯荡江湖,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白宇说道:“那冷月阁怎么办?”
南宫雪说道:“冷月阁我已经吩咐好接班人了,她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倒是你,我就是想一辈子跟着你。”
白宇十分感动,心中暖暖的,说道:“那好,我们就一起去,你可别叫苦喔。”
南宫雪笑道:“那我们现在要去哪?”
白宇望着远方,朗声道:“扬州,名剑山庄!”两人飞驰,一路欢声笑语,踏上新的旅途。
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
知君为我新作,窗户湿青红。
长记平山堂上,欹枕江南烟雨,杳杳没孤鸿。
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
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
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
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水调歌头·黄州快哉亭赠张偓佺》苏轼
第二卷《赤鬼山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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