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夏辰吓了一跳。

　　他只是想逗逗这个害他出丑的小丫头。（你确定不是你自己作死？）

　　“你——”没事吧到了嘴边，被夏辰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少女先是瞪大眼睛转过头，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夏辰，复又转过头去。

　　夏辰能听到她重重的呼吸声。

　　片刻，呼吸声听不到了。

　　夏辰没有等到少女暴跳如雷。

　　她已经平静下来了。

　　平静的可怕。

　　仿佛膝盖上大片鲜红的血迹，只是表演时用来吓唬人的番茄酱。

　　她垂着头查看伤口，夏辰看不到她的表情。

　　等她再抬头的时候，那张夏辰已不再陌生的脸，展现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情绪。

　　夏辰后退一步。

　　蔑视，同情，不在乎，就是这样的眼神，那一种让夏辰觉得她真不如骂自己一顿的眼神。

　　他忽然有一种错觉——那才是真正的她。

　　清晨的风，有一点点凉意逼人。

　　夏辰打了个哆嗦。

　　“你的世界，当真荒芜的可怕。”女孩好听又空灵的嗓音就这样在夏辰耳边回荡。

　　细听之下，有一点点轻微的颤抖。

　　不知是不是还未收起的愤怒，又或许是因为疼痛。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哭很奇怪？”

　　已经爬起来的女孩拍拍身上弄脏的校服，冷不丁地开口。

　　夏辰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事实上，在他看到运动鞋上的血时就吓傻了。

　　他没有想这样的。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女孩儿神色不明，似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我以为你不过是觉得有趣才会在店里那样做。”

　　夏辰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给她钱的事。

　　“我——”梁筝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我没有钱。”

　　夏辰又愣住了，他实在搞不懂女孩儿为什么犹豫半天只说出这四个字。

　　这——

　　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吧？

　　事实上从碰到女孩的那一天起，所有的事情都不正常了。

　　“可能有一天你也会变得没有钱……”

　　梁筝嘲讽的笑笑，她居然会和一个陌生人，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有成见的陌生人说这种。

　　“如果你是想看我哭，那我劝你找点别的游戏。”

　　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凌厉。让夏辰觉得刚刚好像是错觉。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但你应该算是报完仇了。”

　　梁铮抬眸，锋利的眼睛对上夏辰还在混沌状态的脸。

　　“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可能真的要到秋天了，天气有一点凉。

　　夏辰又抖了一下。

　　待到他再想开口时，少女已经拿走了放在看台上的书包，一瘸一拐地走出了体育场。

　　“唉——”夏辰张张口，还是没能发出一个像样的声音。

　　他的世界，当真荒芜的可怕。

　　“你怎么搞的啊你？开学第一天这么——”，莫离想了想，还是在心里说了狼狈两个字。

　　“走路摔得呗，难不成还有人绊我？”梁筝满不在乎地开口。

　　又不是没有过。莫离腹诽。

　　“好啦，不是什么大伤。梁筝拍了拍好友的肩。

　　“嗯嗯！”讲台上的班主任不高兴的咳嗽，“认真听讲，有些同学啊，不要以为自己成绩好就可以在课堂上为所欲为了！”说话间眼神直瞟梁筝。

　　梁筝低头，脸上仍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表情。

　　倒是莫离根本不在乎。“呵呵，势利眼。也就敢拿你撒气。”

　　梁筝耸肩一笑，并不为讲台上那位辩驳。

　　终于熬到下课，梁筝觉得自己的膝盖要痛的僵硬了。

　　“郁老师”，医务室门口，两人轻敲着门。

　　“这儿呢！”半晌无人应门，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莫离你又——”郁晴书笑着开口，话只说一半儿，就看到了梁筝狰狞的双腿。

　　“郁老师，你怎么这样？”莫离显然听明白了老师的意思，愤愤开口。

　　郁晴书没接话，看了那伤半晌，连门钥匙都忘了掏。

　　“又有人找你麻烦？”

　　没头没尾一句话。

　　莫离瞪大眼睛。

　　“没——”

　　“别骗我。”郁晴书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梁筝的话。

　　边掏钥匙边说道：“这是摔在塑胶跑道上造成的，与其让我相信你能跑步的时候摔伤，不如告诉我说你考试倒数。”

　　莫离直视着梁筝，门开了，郁晴书也转过头来。

　　“谁？”两人异口同声。

　　“还是她吗？”郁晴书掩不住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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