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理直气壮的假孕
莫悠正和两个孩子、莫琳，坐在许十七的飞机上。
舒适宽敞的私人飞机，装饰奢华如宫殿，许十七和许恩正在环形沙发上，围着茶几讨论公司的事。
莫琳身体虚弱，放平了座椅，眼睛上蒙着与她那妩媚气韵格格不入的熊猫眼罩，正睡得酣沉，那侧卧的姿态，旖旎若海棠春睡，叫一旁守着的意大利保镖，忍不住频频侧目。
窗外云层近在咫尺，在蓝色的天幕里，滚滚如幻海，那么洁白，那么纯粹，那么惊喜……
向熙和向好两个小脑瓜凑在窗前，兴奋又好奇，叽叽喳喳地猜想着，云层里面会不会住了神仙，会不会有城堡一样的仙宫……
莫悠却拿着纸巾，泪泛滥成灾，越擦越多。
若非她悲伤成这个样子，十七哥也不会带她和莫琳出来散心了。
本来说好要去马尔代夫，不知为何，又临时紧急转了方向，朝着Croatia的Dubrovnik飞去。
Dubrovnik中世纪建筑保存比较完好，且在1979年被收入了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英国著名剧作家萧伯纳，曾经到访过这座城市，并给予其特别高的评价：“如果你想看到天堂到底是什么样子，那么去Dubrovnik吧！“
现在，她倒是真的想见一见天堂。
活得如此窝囊可笑，恐怕，只有在天堂里，才能彻底解脱。
今早，天没亮，Zoe就到莫家敲门。
她叫保镖不要理会。
那女人却飞扬跋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查到了奶奶的号码，把电话打到了奶奶的手机上。
奶奶素来是有起床气的，又接了那样一通可恶至极的电话，自幼便以淑女自居的老人家，陡然怒火滔天……
于是，一家子都被扰醒了。
保镖只能叫Zoe进门，将她带入客厅。
那女人穿了一身艳红的玫瑰细肩带孕妇长裙，妖艳夺目，倒是颇有上官嘉珠的风格，倒也难怪黎曼妙说，上官嘉珠喜欢她了。
她的眼睛，很有魅力，在照片上都是妩媚桀骜，勾魂摄魄的。
莫悠见了本人才发现，那种对于男人最致命最具有杀伤力的眼神，竟是能收放自如，且猫儿般无辜，一颦一笑都掌控地恰到好处，且看上去彬彬有礼，客气温和。
向绍诩喜欢美丽的笨女人，而向昊擎却正相反，他只喜欢美丽且冰雪聪明的女人。
而Zoe完美地彰显了向昊擎所喜欢的所有特点。
干净，清纯，桀骜，聪慧，睿智，且颇有手段。
她长发倾散，一手按着后腰，一手扶着腹部，坐在沙发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话寒暄两句，就把体检单据放在了茶几上。
“实在抱歉，我刚下飞机，时差没有调整过来，加上身怀有孕，内分泌紊乱，所以，人难免有点冲动，还请大家多包涵。”
阖家上下，无人吭声，莫说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就连素来泼辣的大妈魏子兰，也哑然无语。
那女人就那样舒服自在地侃侃而谈……
“莫悠，我和昊擎结过婚，想必这件事你是知道的。而且，我们曾经很相爱，因为黎曼妙破坏，我们才不得不离婚。你是了解那个女人的，贪婪疯狂，给她一点甜头，她就变本加厉，无所不用其极……实在可恶！”
她莫悠，堂堂莫家的三公主，望着那一纸单据，听着那样美丽的故事，败得溃不成军，只能听凭Zoe一刀一刀地宰割。
“Zoe小姐到底想怎么样，直说无妨。”
“现在我和昊擎终于有机会在一起了，请你原谅我们旧情复燃，请你原谅我们的情不自禁，我不想孩子没有父亲！你要怪我，骂我，甚至打我都可以，请千万不要怪昊擎！”
说着，她话音竟还从容地顿了顿。
“莫小姐，我知道向熙和向好的父亲，其实是被你从前最爱的男人害死的，我也知道你之所以扶养他们，是想尽量弥补。所以，我和昊擎决定给你，弥补的机会，向熙和向好以后都是你的了！”
自己有了孩子，就想甩掉两个拖油瓶。
这是莫家所有人，包括保镖和女佣们都在议论的事，他们为她鸣不平，却无人发现，她的智商太低，心太脆弱，玩不得心计，也受不了伤害。
她接纳向熙和向好，也爱他们，向昊擎不要，她乐意扶养。
为什么偏要以这样轻蔑鄙夷的方式，把两个孩子丢给她呢？
她在宽大的座椅上哭成了泪人儿，听到许十七的脚步声靠近，她忙起身捂着口鼻，进入洗手间，关上门，打开水龙头，匆匆捧着冷水，泼在哭肿的眼睛上。
许十七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只能在座椅上坐下，等她回来。
许恩端着六杯果汁过来，分给向熙和向好，又叫醒了莫琳，见莫悠迟迟不会来，他不放心地看向许十七……
“她大概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三年前，她的两次自杀都是在一个人呆着时发生的。”
许恩气恼说着，就冲到洗手间门前……
莫悠正出来，两人撞了个满怀，许恩微愣，呼吸着她发丝上的芬芳，随手将她推进洗手间，无声带上了门。
狭窄的空间，喘息声显得尤其突兀，许恩抓住她的手，柔腻的触感，惹了洪水猛兽似的美好回忆，一帧一帧的画面，风驰电掣，他眼睛都泛出了红晕，迅速把她扯进怀里……
“姐夫，你这是做什么？”
她哑声嘲讽一句，迅速推开他。
他心头似被猛然刺了一刀，钝痛难抑，唇瓣贴着她的额头划过，一瞬间，希冀亲昵，一瞬间，坠入深渊，心伤成灰。
这样的错过，却怪不得别人。
第一次，他为复仇，第二次，他亲手把她留在了向昊擎的结婚礼台上，第三次，他为惩罚她的绝情，把戒指戴在了莫琳的无名指上。
明明一再想放下，心却难以释怀。
洗手台的镜子上，只剩了他失魂落魄的影子，门板绝然在他背后无声关上。
现在，他是莫琳的未婚夫，他该恪守自己的承诺。
一时冲动，竟彻底成了末路，再想挽回，已然来不及了。
可是他还记得，那一年，两人相携在一条古街上选餐具，像极了老夫老妻……凤羽山上那三年，回想起来，似过了一辈子。
泪从眼角滚下去，他低头要洗脸，却看到水池里有一枚戒指——莫悠与向昊擎的婚戒。
他捡起来看了看，随手放在衣服口袋里。
*
顾琰与倪凌昕的婚礼如火如荼的举行，向家与莫家无一人到场，顾商蓉倒是不介意，似生怕别人不知儿子的身份，特别邀请了媒体对婚礼进行全程跟踪报道，并附上了顾琰与向振霖的亲子鉴定书。
媒体记者似得了甜头的蜜蜂，死死叮咬在向家大门前。
向振霖迫于压力，只能住在酒店。
早上到公司，集团大厦外埋伏的重磅炸弹一拥而上，叫他避之不及地遭遇了一番狂轰乱炸。
问题却是千篇一律，问他是不是会接纳儿子和儿媳、孙儿回家。
他该如何回答？
开口都是错。
*
向老爷子一被安排到普通病房，也被记者趁虚而入。
他却是比较宽容，特别在病房里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记者们担心他的身体，倒也而不敢紧追不舍，只听他一个人沉着气地慢条斯理地讲。
“首先，我得对我儿子说一番话。”
“老爷子，您向说什么都可以，但请您务必说实话。”
记者们都知道，面前这老人虽然病了，却是一只滑头的老狐狸了，应付记者的本事都是炉火纯青的。
老爷子笑了笑，对着镜头说道……
“儿子，你已至不惑之年，身为父亲，我这糊涂的老东西，也帮不了你什么，只能自恃多吃了几十年的盐，安慰你几句。
面对伤害，微微一笑，是豁达；
面对辱骂，不去理会，是超凡；
忍耐，不是懦弱，是宽容；
退让，不是无能，是大度。”
记者们岑寂围在病床前，面面相觑，气氛忽然变得异常微妙。
老爷子又对着镜头，对顾商蓉说道：
“顾商蓉，三十年前，你因厌弃自己的丈夫，趁我儿子沉溺情伤，灌醉他，生下顾琰。
今日，你理直气壮，把我儿子说成是无情无义的负心人，孰是孰非，大家心如明镜。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要进向家，要向家的财产。
实在抱歉，我已是一把老骨头，土埋到半截身子，遗嘱也早就立下，你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再更改。
不过，你到底是女人，看在你如此处心积虑，我让一步，迎顾琰、倪凌昕、以及那个孩子进家门，当然，你也可以随时去向家看望他们！
允珍是曾做错过事，事情都过去了，向家可以原谅她。
她真的是个很可怜的女人，你不要再逼着她和振霖离婚，也不要再在背后奚落她。
现在，她除了振霖，什么都没了，她在向家这么多年，向家不能负她。
昊擎和微暖都客气地叫她一声珍姨，顾商蓉，你不会连小辈们都不如吧？！”
此刻，正看着直播的，不只是有始终关注事态发展的莫老夫人，还有，向振霖，以及怒火中烧的顾商蓉……
苏允珍也在盯着屏幕，看到老爷子说出这一番话，在向家客厅里，突然失控地嚎啕大哭起来。
而距离向家五里外，一座刚被买下的古旧宅邸内，以白色纱带包裹着头和脸的男子，看着电视屏幕，也忍不住啜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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