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心思
“臣觉得，不如让禁军与臣各组一队，来一场公平比试，若是臣输了，臣甘愿受罚。若禁军输了，我只需要他们在小蕊面前，写一个大大的服字。”
天宗皇帝略一沉思，道：“主意倒不错，只是如何比法？”
“很简单，双方各选三人，臣与禁军各出一题，第三题由皇上您亲自出，谁能胜得两场，便算获胜。”
天宗皇帝摇头，“这样未免有些无趣。不如咱们双方各出五人，共比五局，胜三场者得胜。若是禁军胜了，参赛的所有人官升三级。若是你胜了，朕就应你一个要求，如何？不过话说在前头，小蕊必须算一人，另四人你自己去选。”
小蕊？小姑娘听说要自己与禁军们比试，竟然一点也不惧怕。蓝月涯却觉得天宗皇帝这是在玩他，一个两岁的小姑娘，与二三十岁，孔武有力的禁军比试，比什么？比谁的哭声大？
“怎么？怕输？”天宗皇帝挑衅道。
“臣可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皇上若是输了，可别耍赖。”
要说，这位皇帝的赌品相当好，说一不二，输就是输，赢就是赢，绝不秋后算帐。不然凭蓝月涯从他这里赢的那一大堆珍宝，他早死无全尸了。
“那就三日后，在西郊武场，咱们来一场公平比试。”
日子定下了，皇帝却不肯放过蓝月涯，拎着他去巡视禁军。蓝月涯叫苦不迭。陆小玖如释重负，可是想想小姑娘要参加那所谓的比试，又是一脸苦瓜相。
蓝月涯打什么主意她不清楚，但小姑娘打的主意她倒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这小丫头好不容易找到个调皮捣蛋的机会，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
以云少卿这种根本唯女是从的性子，小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加上皇帝亲点，这事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
小姑娘一脸兴奋，回头撞见陆小玖冷冰冰的脸，像犯了错似的。
陆小玖牵着她的手，笑道：“小蕊你是怕娘生气？”
小姑娘点点头。陆小玖道：“娘不生气。娘只是在想，小蕊该怎么样才能赢。”
所谓的比试，不外乎弓马骑射，刀枪剑戟，虽说刀剑无眼，但她也不担心，禁军里没人敢当着皇帝的面对她下手，她定然不会有危险。皇上既然指定要她参加，必然会想一个适合小孩子的比法。不然要她参加有何意义？
这小姑娘平日被自己约束贯了，难得有个机会好好玩耍一番，想到这，也就释怀了。
宫里很大，皇帝吩咐太监带她二人在宫里转转。陆小玖走了一阵，蓝月涯便回来了，小姑娘自小便喜欢他，见他过来，一个箭步飞扑上去，将陆小玖甩在身后。
二人越走越远，陆小玖要追上去，却被人给拦住了。
蓝平坐在软轿上，掀开轿帘，最近他的气色不怎么好，说起话来，也不似以往那样精神十足。
“云少夫人。”蓝平道。
陆小玖一拱手，“蓝大人。”侧身准备让过。
蓝平却道：“少夫人对蓝某似乎心存芥蒂？”
陆小玖不冷不淡地道：“大人你何出此言？”
蓝平让人放下轿子，坐在她面前，“每次相见，少夫人总是有意避着蓝某，不得不让蓝某生疑。”
“蓝大人多虑了。小玖一江湖女子，怎么敢在蓝大人面前造次？固而只敢远观罢了。”其实她倒不是有意躲着他，她只是不想与他们打交道罢了。
“怎么说你也是涯儿的义妹，凭着这层关系，咱们两家也该多走动走动才是。安儿的事，多亏了你。”
“蓝大人客气了。都是小玖该做的。”
蓝平似乎没有放她走的打算，东拉西扯地说了一通，陆小玖也摸不清他的用意。蓝平拉了一会家常，突然道：“听说你和云公子打算回云家去？”
这事二人从来没有向外人提起过，每次一提，总有什么原因不能成行。二人也从未强求过。他这会提及此事，不用为了什么。
陆小玖平静地道：“些许小事，何劳蓝大人记挂？”
“此一去，数月有余。涯儿见不到小蕊，定会牵肠挂肚的。这小子，平日里没给少夫人你添麻烦，本指望着他做了父亲，能沉稳一些，可是近日见他行事，丝毫没有长进啊。”
“蓝大哥近日可是深得皇上器重，蓝大人爱之深，责之切，人之常情。只是若大人你能给他多一点欣赏，或许好一些。”
蓝平轻咳两声，便挥手让人起轿。陆小玖被他这一耽搁，再回头找蓝月涯，人已经不见了。
蓝月涯带着小姑娘在宫里转了许久，才想起陆小玖仍在宫里，派人去问，回报说她已经出宫去了。
云小姑娘听了，冲蓝月涯无奈地一笑，“舅舅，娘又把我忘了。”
蓝月涯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没事，咱们先玩一会，呆会舅舅送你回家。”
小姑娘摇了摇头，“舅舅，我还是先走了，不然爹又该着急了。咦，公公过来了，舅舅，你是要躲，还是要去见公公？”
蓝月涯抬眼，果然见蓝平的软轿正往这边来，蓝月涯转身就走，背后却传来一声重喝。
“站住。”
蓝月涯只能停下脚步，等着蓝平的教训。
蓝平过来，却根本不理会他，冲云小姑娘招了招手，“小蕊，到公公这里来。”
云小姑娘踌躇着，蓝平摸出个竹蜻蜓，道：“小蕊，这个是公公送你的礼物。”
云小姑娘两眼放光地接过，朝蓝平做了个可爱的笑脸。蓝平摸了摸她的头，“小蕊，你娘呢？没跟你在一起吗？”
“我娘已经出宫了。”
“她怎么一个人出宫了？”蓝平道。蓝月涯嬉皮笑脸地道：“小玖又犯病了，爹，你放心，呆会我会把小蕊安全送回家的。”
蓝平斥道：“放心？你自己说说，你做哪件事让我放心了？”对云蕊道：“你娘的病还没有起色吗？”
云蕊伤心地道：“没有，娘总是时好时坏的。公公，你说我娘的病真的治不好了吗？娘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得这种怪病呢？”
蓝平安慰她道：“小蕊放心，你娘是个大好人，她的病一定能治好。”
“嗯。”云蕊郑重地道。蓝平道：“小蕊，你娘对你好吗？”
“爹。”蓝月涯大叫，“你不是要进宫面圣吗？怎么有空在这里跟小蕊说话？不怕皇上等急了？”
蓝平脸色陡然变了，不过他很快恢复了正常，向云蕊道：“如果你爹娘让你受了什么委屈，跟公公讲，公公为你做主。”说完，让人抬着软轿走了。
蓝月涯抱起云蕊，云蕊好奇地看着他，“舅舅，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当没听到就好。”蓝月涯抱着云蕊的手紧了紧，望着远去的蓝平，心中叹息一声，爹，您还是不肯放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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