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无事献殷勤
“大牛叔。”
许大牛晚饭吃完刚从村头溜达回来，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他。
“王大庄？是你？”
看清楚是谁，许大牛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王大庄什么时候有这样恭敬的表情？
“是我是我。”
王大庄陪着笑向着他走来，顺手递给了他一支烟。
许大牛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随手接过，放到眼前一看，又愣住了。
“这，这是散花烟啊。”
这烟可不便宜，一般也就只有谁家结婚时候才买，自己平常抽的香烟，一包八毛都算是顶天的了。
他摩挲了两下，十分不舍的又递了回去。
“不行，这烟太贵了，你有什么事，说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王大庄平日里和他们家又没什么来往。
前段时间，被村长逼着买华强家坏橄榄的事情，还闹得全村沸沸扬扬。
“叔，烟您拿着吧，我平日里抽的都是这个，不是啥贵重东西。”
王大庄说着，把自己怀里几包已经空了的烟盒向着他扬了扬。
眼看好像这烟对王大庄来说确实不算贵重，许大牛放心接了过来，王大庄连忙又给他递了火。
许大牛定睛一看，又惊了一下，这年头打火机算得上普遍，可是在农村大多人还是舍不得拿一块钱去买，基本上还都是用火柴。
只有城里人，才几乎人人都有一个打火机。
他懵着抽了几口烟，心中暗暗想到，这王大庄果然是村里一霸，手里看起来有不少的闲钱。
自己要钱没有又没什么能力，看来他确实不会找自己办什么大事，该不会是前段时间被村长吓怕了吧？
看着他逐渐放松了下来，王大庄都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笑容愈发的殷切。
“叔，和你商量个事儿成吗？”
“啥事，你说吧。”许大牛这次干脆的应道。
“借我五块钱。”王大庄说道。
许大牛被他借钱的话吓了一跳，他手里的零花钱一月也才两块，还包括烟钱，大钱都在他媳妇手里捏着呢。
“我可没钱。”他身上所有的兜都掏了出来，零零碎碎的也才凑够了一块多：“你不是有钱吗？”
“您没钱，你媳妇不是有吗。”他看着在枯黄的手掌中的零钱，王大庄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屑。
“再说我又不借什么大钱，你今天借我五块，明天我就能还你十块，不信我给你打欠条。”
许大牛浑浊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家里的钱他都知道放在哪个地方，要是明天就能还，自己还能偷偷攒五块的私房钱。
“打欠条？”
他心里已经同意了大半，犹豫着又问了一句。
“打！”王大庄这一次真的笑了出来，他二话不说，拿出了纸笔就写了一张欠条，塞到了他的手里：“叔，借条都给你打了，你可一定要给我钱啊。”
打开欠条一看，上面写的不是欠自己五块，而是欠自己十块。
确定了欠条没问题，许大牛咬咬牙决定回去拿钱了，临走前又不放心问了一句：“你不是有钱吗？怎么五块钱都要向我借？”
“我钱都放银行里存着了，死期，取不出来。”王大庄随口说道。
许大牛这下更放心了，向着他摆了摆手就往家里赶去。
胡秋兰刚从罐头厂回来，厂长说他们大量加工出来的第一批橄榄，味道似乎和她自己做的有一些不太一样，她亲自去看了，调整了几次配方。
刚回来走到村子的拐角，就看到了许大牛脸上带着笑容，脚步匆忙。
“爸，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她随口问了一句，许大牛的表情却似乎有一些惊慌。
“没事没事，着急吃饭呢。”
胡秋兰狐疑地看着他更快离去的背影，没把他拦下，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我在前面遇见爸了，他好像刚从村头回来笑得很开心，一见到我就不笑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这几天安静的让胡秋兰有一些不太适应，直觉告诉她总有什么事快发生了。
“他没事吃完饭就喜欢去村头溜达，应该是和谁聊的比较投缘吧。”
许华强倒没往心里去，他爸老实又怕老婆，能有什么大事。
胡秋兰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也就将这件事情抛到了一边。
十几分钟以后，王大庄果然在原地再一次的见到了许大牛，这回他的手中攥着皱巴巴的五块钱。
“大庄啊，明天你可一定要把钱还回来。”
许大牛的眼中带着忐忑，因为心虚，背弯的更弯了。
“放心吧，叔，我一轮能赢十几倍呢，肯定能还上。”
王大庄拿了钱就要走，许大牛听到他的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王大庄在城外最近的赌场做打手，他说这一轮赢十几倍，该不会是要去赌钱吧？
“你要赌钱？不行，这钱你必须还给我，我不借了。”
十赌九输，他是听说过的，听说有人赔了个倾家荡产都没能再翻身，他说着就要去抢王大庄手中的钱。
“借条都打给你了，怎么能说不借就不借呢？就算我输了你也能把本钱收回来啊。”
王大庄就是故意给许大牛说这句话的，既然他的反应都在自己的预料之内，他便知道自己的局设成了。
年老的许大牛当然抢不过王大庄，不过几个回合，王大庄就已经攥着钱跑远了许大牛，在原地跺了跺脚，一脸懊恼，早知道就不给他了。
这一晚上有人睡得香甜，有人辗转反侧。
胡秋兰第二天一早去工厂取了几个刚加工出来的样品，拿着就往城里头赶了。
周守业在店里等了她好几天，还以为自己是遇见了一个骗子。
当再一次见到胡秋兰出现的时候，周守业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激动的心口。
“这是样品，你尝尝，够不够格？”
胡秋兰自信的将包里的三个样品罐头摆在了他的面前，虽然是疑问句，语气非常的坚定。
周守业打开了罐头，每个都尝了一个眼神就亮了。
“够了，绝对够了！”
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橄榄罐头！他敢保证这在全国都是头一份。
在一看罐头上精美的包装，周守业仿佛看到了自己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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