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不配做棠家的媳妇
梁虹如虽然从莫茉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太大的变化，可是她的小动作却已经把信息传递了过去。
梁虹如瞟了眼那停滞的手指后才略带得意地笑了声，继续说：“阿嵘是你姐姐莫兰的丈夫，他是你的姐夫！”
语气加重在“姐夫”两个字上，她就不相信莫茉会对这层关系没顾虑，那她就太厚颜无耻了。
莫茉却抬头冲她甜甜一笑，一点儿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前姐夫，而且我姐已经不在了。”
既然大家都是在阐明事实，那不如就说透了，在说到姐姐时，莫茉的语气也加重了，她也不相信对于姐姐的自杀，她这个前婆婆会一点儿也不愧疚。
梁虹如不得不重新估量眼前的丫头片子，只因为熟悉了跟眼前这张一模一样的脸的忍气吞声，所以让她有些轻敌了。
同样的一张脸，当初常常是挂着泪水，只会惶恐委屈地逆来顺受，可眼前的，比当年显得还要稚嫩却更明亮，挂着纯真、温顺、无害的笑脸，可是骨子里却透出孤傲又不驯的叛逆气质。
这差异并没有获得她的赞赏却更令她厌恶了，就算她能勉强接受莫家姐妹低微的出身，她更偏向于莫兰，至少柔弱的莫兰会听话，这也就是她当年叫人把莫茉的信息从资料中抹去的原因，时隔多年，她的决定仍然没有改变。
“就算是莫兰死了，可是阿嵘是你姐夫的事实抹煞不了。”梁虹如冷冷地扯动嘴角笑着，残酷地说。
对于莫兰的死，她没觉得跟棠家有什么责任，那是莫兰咎由自取，死有余辜，所以不用说愧疚了，她连起码的伤心都没有，就算是人死了也抵消不了她带给棠家的耻辱。
听着她这样冷漠地说着姐姐的死，莫茉心里开始愤愤不平起来，不管怎么说姐姐跟她也婆媳一场，就算是猫哭耗子是不是也要虚伪地表示一下伤心呢。
是她对梁虹如的冷漠无情太低估了。莫茉脸上的笑容依然甜美，只是温度已经下降许多，眼睛里的笑也消退了，淡淡地说：“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我还是尚尚的妈妈呢。”
姐姐是嫁给了棠敬嵘，可是尚尚真正的妈咪是她，如果论关系的话究竟哪一边更近一些呢？
“那又怎样？”梁虹如语气冷淡地说，眉头还有些厌恶地微微皱起。
本来莫茉也没想抬出尚尚的，可是不管怎么说尚尚也是棠家的血脉，她的孙子，这反应是不是也太冷漠了。
“阿姨，如果有人要你离开你的儿子，你又会怎么样？”莫茉反问。
“谁敢？”梁虹如厉声喝到，眉毛都抖了起来怒视着莫茉警告：“谁想把我儿子从我这里抢走，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可是您就不怕别人来找你吗？”莫茉趁机步步紧跟：“你不允许别人抢你的儿子，却想随心所欲地拆散别人。”
梁虹如一不小心就被反将了一军，紧紧抓住了咖啡杯的把手。
莫茉看着她开始由红转青的脸，就算自己的话让她觉得不好听也要说明白，要不然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太后，可以随便地操控别人的命运。
“这世上可不光你有儿子，我也有，如果母爱可以拿出来单独来称的话，我相信我的要比你还要多。”她说的是事实，至少她不会为了利益而逼着自己儿子去娶自己不爱的人。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比！”梁虹如有些恼羞成怒了，手动了一下，却把咖啡勺给碰掉了，啪啦啦掉在瓷砖的地板上分外地响亮。
本来这个时候咖啡厅没有几个客人，服务员也都很有眼神地闪到远离这边的地方，虽然两个谈话的声音是听不太清，可是这么响的动静却不可能听不到。
最近的一个服务员朝这边看了看，犹豫了一下，似乎是觉得怠慢了客人也不好就要走过来。
梁虹如却直接表情严厉地挥手阻止她过来，凌厉的目光却一直盯在莫茉脸上。
莫茉的脸上还是挂着微笑，仿佛没听到那句难听的话，也没感觉到那两道直逼激光想要在她脸上烧出两个窟窿的尖厉的目光。
她低头看看落在自己不远处的咖啡勺，难得很勤快地弯腰捡起来轻轻放在桌子上才恭恭敬敬地问：“对不起，阿姨，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如果您知道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软绵绵的话语中却藏着针，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听得出来。这问题本来就是一句骂人的话，无论答案是或不是都是骂自己，所以莫茉干脆再原封不动地踢回去。
梁虹如的脸有拉黑的趋势，手紧紧抓住杯子，恐怕一个忍不住就有可能会请人喝咖啡了。
她活到五十多岁，见识过的人比吃过的米都要多了，今天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气得失去了定力，她说什么也不会甘心认输的。
“你不要以为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我不清楚。”她厌恶不屑地冷笑：“卖身、陪酒、未婚生子、跟男人私奔，到处勾三搭四的，你这种不清不白的女人，也难怪没人要你。”
这话真是有够毒！最毒的莫过最后一句话了。莫茉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失去了温度，冷冷地带着嘲讽。
这些话并不是她所听过的最高级别的，只不过从梁虹如这样明明气质很端庄又总是处处表现得有修养的人嘴里说出来不是很讽刺吗？
心已经被这类话抽打得麻木了，没人要的事实她也早就接受了，所以觉得这样就可以打击到她就有点儿小瞧她了。
“阿姨，我觉得你的标准太高了。”莫茉嘴角噙着淡然的笑，不以为然地说：“如果是为了亲人去卖身、为了工作去陪酒、因为意外而生子、为了爱去抗争这些都成了不清白的标准了，那这世上就没几个清白的人了。”
“而且，”她狡黠地笑笑再加上一句：“这几条您儿子也全中了。”
梁虹如被噎了一下，从来没有被人将得这么凄惨过，羞恼地说：“你倒是伶牙俐齿！那你倒是告诉我有哪一个女人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随便跟男人打情骂俏的？”
“您说的刚才的那件事吧。”莫茉丝毫也不尴尬慌张，她没做亏心事也不怕鬼叫门：“难道在公共场所跟异性说说话，开开玩笑就是打情骂俏吗？”
“你那是只说说话，开开玩笑吗？”梁虹如被她满不在乎的语气惹得火更大了：“拉拉扯扯，卿卿我我地，就差搂搂抱抱了！”
“被人喜欢是我的错吗？”莫茉觉得她在鸡蛋里挑骨头了：“我可以不接受，但是阻止不了别人喜欢我、追求我。就因为您不喜欢我，所以我做什么都是错吧？”
“对！”梁虹如干脆直接表态：“你没有一点儿配得上做棠家的媳妇，我绝对不会答应我儿子娶你进门的！”
这话说得，真直白。
被这么当面拒绝，莫茉一点儿也没觉得气馁，也坦白地说：“既然您这样说了，那我也可以告诉您：棠敬嵘他爱我，我也爱他，我跟他之间还有尚尚，除非哪一天他不爱我了，否则我绝对不会离开他的！”
梁虹如之前在儿子那里碰了一钉子，现在又在这小丫头这里碰了一下子，让她怎么能不羞怒，厉声低喝：“你倒底知不知道廉耻？难道就不怕别人耻笑你姐妹共侍一夫吗？就算你不顾廉耻了，我棠家还要面子呢？别人会怎么看阿嵘？以后他出去谈生意，你叫他怎么面对那些客户？”
莫茉慢慢垂下眼睛掩饰掉里面的光芒，微笑的嘴角扬起一个自嘲的弧度，说：“那我就不明白了，尚木的客户跟我们做生意是看的是有钱可赚呢，还是看尚木总裁的老婆？难道尚木的总裁没有老婆就没有人跟他做生意了吗？”
“放肆！”梁虹如终于压不住怒火，拍了下桌子怒喝，气得眉毛都飞起来了：“你这个要身份没身份，要教养没教养的野丫头，你哪一点儿能配得上阿嵘？我绝不会再允许任何人给棠家的名声抹黑！”
如果以为拍拍桌子吼两声就可以把她吓退，那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相对于梁虹如的怒火，莫茉还是平心静气地，不慌不忙地端起橙汁吸了一口，才说：“那您觉得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您儿子？”
“棠家的儿媳妇当然要跟棠家门户相当，没有钱至少也要有能力，这样她可以帮得上阿嵘，而不是只养着一个会生孩子的女人。”梁虹如刻薄地说。
莫茉不是听不出她话里的含沙射影，不紧不慢地反问：“他娶一个有钱有学历的女人是对得起棠家的名声了，可是阿姨您想过他娶一个不他不爱的女人他会幸福吗？还是您觉得棠家的名声比儿子的幸福重要呢？”
“哼，”梁虹如理所当然地说：“他姓棠，自然要以棠家为荣。而且身为男人当然也要以事业为重，有一位贤惠的妻子可以帮他稳固发展他的事业，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原来这就是她眼中的幸福，那她的幸福指数实在是太低了。
莫茉笑了笑，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反问：“那阿姨，您幸福吗？”
这一句话却戳中了梁虹如的痛脚，怒火噌地一下蹿起来，烧得她浑身哆嗦着，呼地站起来连停顿都没停顿，挥手就一个巴掌甩过去。
莫茉却没有躲闪，只是抬起平静的大眼漠漠地看着她。
耳光她挨过，不过通常别人打她一下，她至少要讨还两下，但是今天她却不能还手，无论再怎么说对面也是她最爱的人关系最近的亲人。
虽然这耳光挨得有些憋屈，可就算是给棠敬嵘一个面子她也不能还手。
莫茉已经做好脸皮疼的准备了，也打定主意瞪大眼睛看着她这一巴掌怎么打下来，不过这一巴掌却被半路上突然冒出来的一只手给截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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