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收到消息？我被处罚也不过两三天的事情，你从南蛮到这里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的……怎么会这么巧？”南樱语气中满是疑惑与想不透。
“不管那么多，先逃出去再说。我已经安排人到落纱宫去接我们的女儿，我们就可以回南蛮一家团聚了。朵朵上邪现在西南郡和东北郡的事情有得忙了，我南蛮的军队再攻上，他就分身乏术了。”
小小听着里面的对话，背脊不由得一阵的发怵。落纱宫，女儿？她们说的是她吗？
东方璇感受到了小小的异样，挪了挪身子让小小落入自己的怀抱中。虽然他也有些震惊里面的事情，但却有一股莫名的欣喜萦绕着。虽然他可以不介意小小是否真是朵朵上邪的女儿，但若不是，便是最好，以后她便可少了一些夹在中间难做事的尴尬。
“宫小小……”南樱刚想说什么突然又顿了一下，“是，是小小。你要保护好她。”
“放心，今天的落炎，已经不再是当日需要仰人鼻息，受尽凌辱的落炎。我现在是呼风唤雨，掌握别人生死的落炎。我的妻子，我的女儿，我一定会保护好的。”
落炎？东方璇凤眸微眯，借着窗户细微的缝隙瞧进去，虽然里面也是漆黑一片见不到任何东西。
竟然是会他？南樱和落炎有关系？小小是落炎的女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事情牵扯到了南蛮？看来事情不止这么简单了。
“好，你先去落纱宫接女儿，我这边有点事情处理了便和去和你们会合。”南樱平静的语调如一湖明镜，竟然丝毫没有起伏，平静得令人害怕。
“小樱。”
“炎，别说等我的话，当初是我一个人面对西番，今日也让我一个人解决我在西番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好，你快点。我南蛮的军队已经在西南郡部署好了，就等我们一离开便会攻打西番。不能有误。”那男声说完，四周静寂了一下，便听到一声响，就又没了动静。久久的，依旧是静寂。
“小小？”东方璇轻轻抚摸着小小的发顶。小小安静得他有些害怕。几天之内身世便来换去，任是谁也无法接受。
“东方璇，我是谁？”小小任由东方璇抱着，那个怀抱暖暖的，好安全。好像可以挡住好多好多的麻烦。其实，她真的什么都不想想。宫千行，朵朵上邪，落炎，最后还会出来谁？她此刻觉得自己好像颗皮球，被踢来踢去，踢到晕头转向，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的归落处。
“你是你。不管别人，都是我的小小。够了吗？”东方璇虽然安慰着，凤眸里却是射出一抹抹的厉光。这个南樱究竟是什么人？她不配当小小的娘亲，也不值得救了，“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哈哈，一家三口团聚？落炎，你当我南樱是什么？当年我怀着两个月的身孕你都可以挥一挥手让我爬上朵朵上邪的床，今日一句受委屈了，就想再要回去？委屈？我这十几年受够了，你们欠我的，都要统统还给我？要女儿是吗？好啊，陪你女儿去吧。哈哈……来人……”
南樱扭曲的笑声一阵阵传了出来，小小只是轻轻一震，便没有太多的反应。倒是东方璇浑身的杀气尽显，紧握着双拳恨不得将南樱碎尸万段。虎毒不食子，小小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可以不顾她的生死设计她？
小小抓住东方璇的手，隔着木窗户深深望着里面，如秋水弯过的翦眸扑闪了几许，毅然带着东方璇走了。南樱看来早已安排好一切了，不需要她救了。母女？亲情，她十五年来都没有过，也不该再奢望。她说过，有爹爹和哥哥就可以了的，真的有爹爹和哥哥就可以的。还有这一双牵着她，支撑着她的手就可以的。
“小小，你有我，不孤单的。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出了泠月宫，东方璇望着一直安静地走着不发一语的小小。知道她虽然不说，心里绝对很难受。她最重视亲情的。以后在宣王府的时候就整天嚷着要回家看爹爹和哥哥。当年宫千行要被处决的时候，她是哭得肝肠寸断的。如今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而再再而三的抛弃，怎么会不伤心。
“我没事的，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便不会奢求太多。走吧，去找母后和二哥。”小小对着东方璇轻轻一笑，却笑得很言不由衷，看得东方璇心里不由得隐隐有些痛。
“恩，快走吧。等会恐怕会有一场大战。西番开始要变天了，是风是雨是晴天，看看朵朵上邪有多少能耐了。”东方璇望了望朵朵上邪所在的九龙殿的方向，嘴角斜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漆黑的眸子如高悬的夜幕，探不见底。
东方璇和东方瑾逃出去后，朵朵上邪多增加了一队的兵力守着缦纱宫。不用猜测也知道他们绝对会回来救她的。孝，为了这个字他们被他折磨了六年，怎么可能就这么扔下他们的母亲不管。再者，他也是怕苏缦儿又做什么傻事。毕竟他的心思她绝对能猜到。
朵朵上邪有时候也很无奈，最了解他的人，偏偏是最讨厌他的人。一生只想得到的一份爱，偏偏换来的是恨。
东方睿早已把西番王宫的地图背的滚瓜烂熟了，再加上东方璇东方瑾的指引，这会摸进缦纱宫也是轻车熟路，没几下便躲过那些侍卫进入到缦纱宫的内庭院。却有点摸不着他母后在哪里。
清风伴着花香，东方睿感叹了句，若非在此时刻，他也想感叹一下这庭院装饰的用心。每一块无不巧夺天工，精致得让他想摧毁。这个地方，是他家破人亡的地方。他父皇死在这里，他母后兄弟在这里被人凌辱折磨。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是时候让朵朵上邪偿还了。东方睿轻轻呼了口气，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缓缓走来，细碎的，又有些沉重。想必是哪个宫女，正好，找来问问路，这么找下去太浪费时间了。
东方睿一个念头刚起，便快速一跃，在空中闪过一道弧度，剑影刚映过月色透出冰凉的光芒，便抵上了来人的脖子。
只是当那剑影闪过彼此的眼睛，两双眸子对上的瞬间，恍若一道惊雷闪过，震得对视的两人，都愣住了。
冰凉的剑刃抵在脖子的肌肤处，凉意迅速在身体里蔓延，慢慢的，渗透入心。朵朵爱静静望着眼前的人，一股股的酸楚莫名涌上心头，六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他是拿着剑抵着她的脖子，六年后第一次相见，他还是拿着剑抵着她的脖子。六年前，她父王要灭了他的国，六年后，他是回来灭她的国的吧。
他没怎么变，只是妖孽中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稳重与凌厉的气势。这张她想着念着六年的脸庞，朵朵爱知道，其实心中很雀跃，至少知道他活得好好的。可，也好痛，好痛好痛。
原来，生命的轨迹，就是这么迂回。可无论怎么绕来绕去，他和她，始终都是对立的。
东方睿愣了一下便收回了剑，从决定进王宫的那刻起，他就有预料了遇到她的可能性，可，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形。她的眉间，蹙着淡淡的痕迹，笼着微愁。比之之前，更瘦了，高挑了，不活跃了。六年前的她，是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小公主。六年后，却忘了无忧无虑是什么吗？
风飒飒吹过，卷起几篇飘飞的叶子，在两道身影之中翩飞着，倒影进两双明眸之中，瞬间涟漪尽散。
巡逻的脚步声打碎了一地的静寂，摇曳的灯影或长或短地拉扯着两道身影。朵朵爱轻垂下眼睑，眸子轻闭了下，瞬间又睁开了，如湖平滑，如镜无痕。菱唇轻启，音细如尘：“左拐，第二间房。”说完也不多看东方睿一眼，转身绕过拱门迎上巡逻的侍卫，“我的珠钗掉了，帮我到那边找找，那是父王赐给我的，找到重重有赏！”
“是，公主！”
凌乱的脚步声散开了。东方睿那闪着光芒的桃花眸却依旧望着那道素黄身影消失的地方。她不是最喜欢红白相间吗？怎么换成了如此素雅的颜色？东方睿紧紧握了握拳，转身朝前走去。隔着的那一道石墙，看不到那靠着墙壁的素黄的身影，手抚着心口，滴落一颗颗的晶莹。
心口，好痛呢。此去一别，该是完全决裂了。母后和小小一旦离开了这个王宫，交战也该正式拉开帷幕了。风，吹得更猛烈，春末夏初了，还好冷！
“爱爱？”小小和东方璇刚到缦纱宫，便看到朵朵爱一人靠着墙在落泪，不由得心里也一阵的刺痛。
“见过二哥了？”东方璇轻轻叹了口气，也只有二哥能让她如此了。
朵朵爱没有擦掉脸上的泪痕，而是对着小小和东方璇轻轻一笑，然后紧紧抱住了小小，带着哽咽，一字一句地说着：“小小，记得把我的幸福也一起过了。”说完抬眸望着东方璇，“东方璇，我父王是做了很多对不起你们的事，我知道无论怎样都弥补不了的。如果非要父债子偿，一切的罪恶，有我来背已经够了，小小不该被牵扯进来。好好照顾小小，好好照顾母后，好好照顾……好了，快走吧，多留一刻便多危险一刻。”朵朵爱说完便直身起来。
东方璇看了看朵朵爱和小小，心里有点庆幸自己能稍微想开了一点，没有在那死胡同里面钻着：“爱爱，一起走吧，这里也不是你喜欢待的。出去了和二哥也可以……”可这爱爱和二哥的结，似乎比想象中更为严重。
朵朵爱轻轻摇头，深深吸了口气，“失去母后，父王等于是要失去了半个生命，这些年，我一直在忤逆着他，这次，我想陪着他了。”
小小和东方璇对视了一眼，都深深叹了口气。
“傻丫头，你不该承受那么多。”苏缦儿和东方睿刚出来便听到朵朵爱的话，苏缦儿不由得一阵的心疼，“跟母后一起走。”这些年，她是苦，可朵朵爱比她更苦。这孩子是朵朵上邪的，可她却恨不下她。
“走，进了这王宫，就一个都别想走！”话音未落，整个缦纱宫忽然被一圈的火把包围着，那明亮的火焰照得整个缦纱宫每个角落都清晰映入眸中。
“朵朵陌！”东方璇抬眸望着墙头一排排的弓箭手，再望望四周持枪戴剑的侍卫，脸色微微冷凝了些，凤眸杀气乍现，直勾勾盯着领兵的朵朵陌。
“东方璇，上次让你们逃掉一次，这次可是你们自己自投罗网的。”朵朵陌得意地笑着。那个神秘的谋士果然厉害，好几次都被他算准了。他说今天做好准备绝对有收获，果然。
看来还是全部按照他说的做好了。
东方璇讽刺一笑，斜睨了一下朵朵陌，“上次你那么精密的策划都不能奈我何，这次你确定可以？”东方璇边说边拉过小小，轻声问着，“小小，你的阵法，能不能阻挡得了一波的攻击？一波就可以。”
小小望了望四周，没有什么现成的可以组阵法的东西，“要立阵，必须要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的介质，可这里，不齐全。照理说，这五种介质都是会同时存在的，这里似乎是特地被破坏过的。”
“宫小小？不，朵朵小小？朵朵爱，你们可都是我们西番的公主，要跟着这些逆贼一同受死吗？这里我已经破坏过了，谅你们也使不出什么妖术。这次，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们了！”朵朵陌手一挥，四周密密麻麻的弓箭马上拉弓满月待命。
树上一抹黑色身影饶有趣味地望着底下，对朵朵陌的鄙视越发的浓郁了。草包一个，他说什么就信什么。这么早就杀了东方璇是有点可惜了。不过，既然以后可能会是强敌，那就现在先毁了，没心情和他们玩捉迷藏。今天能除掉几个是几个了。
“王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连我和小小也想杀？”朵朵爱无畏惧地瞧向朵朵陌，现在有可能缓解这一情势的，只剩下她了。
“只要包庇钦犯，一律格杀勿论。”朵朵陌虽然有些得意，但此刻也不敢太大意，现在只想速战速决了。
“这是父王的意思？你要是敢伤了王后，父王定饶不了你！”朵朵爱紧捏着的手心，已经湿透了。眼角不掠过一直静静站着，没有任何表情的东方睿，心尖微划过一丝痛楚。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帮助他们逃出去。
朵朵陌闻言脸色一黑，这就是他虽然想速战速决却还不敢下令射杀的原因。
“永远顾虑着你父王会把你怎样，你就永远只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只有自己攀上巅峰，才能呼风唤雨。”
那个谋士的话在耳边徘徊着，朵朵陌心呼吸缓缓顺了下来，眼中杀气越来越浓。对，为什么他要被他父王压着？他父王已经老了，为了一个女人差点要断送掉整个西番，他该退位让贤了。
“准备……射！”朵朵陌扬起火把，嘴角挂着嗜血的笑容，过了今晚，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退回屋里，我掩护，快！”东方璇见状一把抓过小小，将朵朵爱往东方睿方向推，一边挥着剑抵挡着箭雨，一边迅速往里面移动。东方睿也不迟疑地拉住苏缦儿和朵朵爱，快速往回走。可四处飞箭，举步维艰。
箭如密雨一根根在耳旁呼啸而过，如果手中的动作再慢一点便会被赚到空隙。弓箭手太多，他的奴隶军要想一下子解决掉那么多不现实。现在只能期待他们能除掉一些是一些。这样紧密的攻势，他们根本退不到屋里去。
“住手，全都不许射！”一声咆哮怒吼而来，带着一队的御林军，火把照亮了半壁天空。朵朵爱脸上终于露出了点轻松的模样，是父王来了。
“父王！儿臣正在捉拿钦犯，此处危险，父王还是先回九龙殿，等儿子抓了钦犯再回去复命。”朵朵陌对着朵朵上邪恭敬一行礼，说完又继续下令，“继续射！”
“我说了不许射你还敢下令！”朵朵上邪一个巴掌朝着朵朵陌便扇了下去。他看到那一根根箭从苏缦儿身边擦过，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这朵朵陌竟敢违抗他的旨意，看来不得不防了，“你分一对人马到落纱宫去捉拿落炎。”
“父王！”朵朵陌抚摸着红肿起来的脸庞，心里是排山倒海的怨气。那个神秘谋士的话语又在耳边徘徊了，为什么他要被朵朵上邪操控着，他才是有能力做到帝位的人。越想越不甘心，朵朵陌忽的抬头迎向朵朵上邪，“父王，这些人再被逃掉，必定是我西番的一大隐患。今日儿臣为了西番宏伟大业敢冒大不讳，非要除掉他们不可，请父王别多加阻挠。”
“你什么意思？想造反？”朵朵上邪冷冷一笑，“朵朵陌，你未免太沉不住气了。时候还早着呢。”
“是吗？”朵朵陌也冷冷一笑，“来人，护送王上回九龙殿。”朵朵陌令声一下，立刻有一队弓箭手对准了朵朵上邪。这么一拨弓箭手分出来了，对准东方璇等人的弓箭手却丝毫不见减少，看来朵朵陌这次的准备是非常充足了。把他手中的京卫队和三成的御林军全数用上了。
两队御林军对峙着，怎么看怎么诡异。
“我这西番的王还在呢，你们就想拥立新王？”朵朵上邪身体有一股怒火攀升着。刚刚接到萼妃的举报，说南樱私会落炎，小小是他们的野种。本来他还不信，没想到南樱竟然自己跟他坦白，还暴露了落炎的行踪，本来他正在落纱宫捉拿落炎的，谁知听到缦纱宫这边出事了。朵朵陌竟然私自带京卫队入宫，没经过他同意就在缦纱宫动手，这不摆明要越权吗？
“父王身体不好，需要好好休养，儿臣身为皇太子，自然要替父王分忧解劳。父王且好好休养，国事上有儿臣处理，不必太过操心。”朵朵陌说完嘴角阴邪一笑，快速自袖中射出一根银针。朵朵上邪一个没注意，手臂上一个刺痛，突然腹部一件绞痛，一股腥甜直冲喉咙，一口黑血吐出。
“你……你竟然杀君弑父！”朵朵上邪撑着胸口，他是太过自负了吗，竟然从不考虑自己的儿子会有胆如此做。朵朵陌竟然真的对他下手？
“皇太子，你竟然对王上下毒手，护驾！”御林军首领柯必林虽然没见到朵朵陌下毒手，但是这模样是什么情况谁都明了。
“王上突然疾病染身，需要休养，今日起由本太子监国摄政。御林军首领柯必林意图作乱，当场诛杀。有同谋者，一律先斩后奏。”朵朵陌说完趁着柯必林还没反应过来，一剑扬起，血染四周。柯必林的头颅对着剑尖滑落，在地上滚了几滚。当然，若非暗中的黑衣人在帮着他，以他朵朵陌的速度岂会那么快。他朵朵陌就是有恃无恐了，这几年他暗中收买的大臣，正好派上用场了。幸好他母后的娘家势力也雄厚。要篡位，多杀几个人就可以了。
“父王！”朵朵爱看着朵朵上邪倒下，心里一个不祥的之感，不顾一切要往朵朵上邪处跑去。
“不能去！”东方睿眼明手快地拉住朵朵爱。他们其他人也许看不清楚听不清楚，可他和小三却很明白，暗中有高手在帮着朵朵陌，而且朵朵陌这是明显的夺权。
“父王他出事了。我要去救他！”朵朵爱无措地拉着东方睿的袖口，双眸盛满祈求。虽然他设计她，可终究还是疼她的，终究还是她的父王。
苏缦儿望着朵朵上邪倒下的身影，脑海也不觉空白一片。这六年，她处心积虑想杀他，可当他这么简单地就倒在自己的面前，却有点不习惯不能接受的感觉。
那缓缓倒下的身影，那倒下之前用尽力气回头看她的眼神，恍若六年前立后当天晚上的那一幕重演，她家破人亡的那一幕。为什么会是那种眼神？
她恨朵朵上邪，可为什么看着他那么倒下，她却没有很痛快。也许，是因为这样会死得太轻松了？也许，他该死在她的手中。
“他中毒了，你现在过去也于事无补。”小小也拉住了朵朵爱。她也一直以为要打倒朵朵上邪很困难，他的形象一直很勇猛，很强悍。看到他就这么倒下，心里竟也会有一丝的不舒坦。他与她完全没关系的，不是吗？
“送王上回九龙殿。射箭！”朵朵陌奸邪一笑，杀了几个人其他人就不敢乱动了。杀鸡儆猴果然有用。
这次的箭雨明显比上次稍微弱了一点，但是依旧抵挡不了多久。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带进宫的人不多。而朵朵陌的人又太多，实力太多悬殊。
朵朵爱挥舞着手中的弓箭抵挡着箭雨，望着朵朵陌的方向，忽然不再挡箭，而是抽出随身携带的小短箭，侧过朵朵陌的方向，斜斜射出去。箭在空中偏离了一下，直直射向了朵朵陌。
朵朵陌一个了踉跄伸手劈开了小短箭。可朵朵爱的弓箭威力太猛，那羽箭依旧擦过臂膀，划过一道血痕。
“加紧攻势！”朵朵陌愤怒地瞪了朵朵爱一眼，这讨厌的丫头实力又上了一层了。
“想办法退到栏杆那边去，我就有办法布阵。”小小见着这攻势又猛烈了起来，不由得也一股火气直窜。
“好，退！”东方璇浑身的战斗力提到了百分百。究竟是谁在帮着朵朵陌？就凭朵朵陌那智商，还不至于能想到这么多阴谋。
“母后！”东方睿见到苏缦儿挡着箭稍微离开了他一点防护点，不由得紧张地要移过去护住她，却不料，自己的后面防护出现了漏洞，一根利箭嗖嗖飞来，那破空之声在耳边轰然，可东方睿却来不及挡住了。
“小心！”朵朵爱听着那破空的利箭声，毫不迟疑地扑向了东方睿。那利箭从背后深深插入朵朵爱的身体，竟穿透了那胸口。
“爱爱！”惊呼声和着箭雨的破空声，显得又是那么微不足道。
“爱爱，爱爱！你……你怎么这么傻！”东方睿一手抱着朵朵爱，手上竟有点泛软。看到那根箭插入朵朵爱身体的时候，他的脑海只剩下空白，心里猛然窒息了。
“妖孽哥哥，要小心！”朵朵爱任东方睿抱着自己，贪婪地汲取着片刻的温暖。这个怀抱，她想念了六年了。这种情况下重温，似乎也不错。也只能这么重温，“允许我再最后叫一次妖孽哥哥。”
“不要说话，撑着。留着以后叫，以后有的是机会。”东方睿怜惜地望着朵朵爱，下手更为狠劲了些，他怕，很怕，怕朵朵爱出事。就算两人形同陌路，知道她安然就可以了。他就是不想她夹在他和西番之间难做人。
“各自去破了各个地方的攻势。其余的人到中间去帮忙！”一声略带冷凉的吩咐响起。箭雨的密度突然又降了下来，十几道身影蓦地停在他们面前，紧紧护着他们。
“哥哥！”小小望着面前突然飞进来的银白身影。那颀然修长的身子，那清华似月的脸庞，那密不透风的招式，还有那淡淡的熟悉的清香味。
“小小，没事吧？”宫倾宇对着小小轻轻一笑，虽然收到消息说她出现了，但是只有真正看到她，心底才真正有踏实的感觉。六年，他找得好苦，他就知道这丫头不会有事的。
小小摇了摇头，鼻子酸酸有些想哭，可却绚烂地笑了，看到宫倾宇，又莫名安心了。
东方璇望着抽空看了眼他们兄妹的互动，那股自然流露的真情，让他心里又一股的不是滋味。圈着小小腰间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他们没在意，他可没忘记，他们现在不是亲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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