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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


“呀。”喜儿疼呼一声,反射性的捂着额头,睁着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影倾城,好像在问影倾城干嘛突然打她。

        “快去准备。”对于喜儿时不时的犯宝,影倾城只得无奈的自行消化。

        好不容易起个大早,可不能就这样让喜儿给浪费了时辰。

        “是。”见着影倾城正起了脸,喜儿也不再装了,连忙小跑着去准备东西去了。

        虽然是出去烧香拜佛,但总归也算是要出去,隔离上次跟着王妃一起扮男装出去却被王爷抓了个正着,都隔了好久了。

        喜儿很快的便将要准备的东西收拾好了,拿着一个竹篮装着,跟着影倾城一起出了王府。

        她们出了爝王府,驾了一辆马车,直接往仙灵寺的方向赶去。

        昨日那样冲动之下对影倾城说了那些话,南宫烨很是懊恼,又被影倾城所说的那些话给气得不轻,几乎一整夜未能成眠,待他从他与影倾城俩个人的秘密基地回来时,正巧看到爝王府外一辆马车飞速离去。

        他邪魅迷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凝视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这个时辰,府里头是谁会这么早出府?脑海中一个名字几乎没有半分思考的一跃而出。

        他俊美邪肆的脸倏地一沉,瞬间变得冰冷骇人,胸口蓦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抓住了。

        影倾城!

        身形一闪,他施展轻功,没有半分犹豫的直奔南院清幽阁,他翩然站落在清幽阁的外廊之上,望着清幽阁紧闭的大门,如墨玉般黑沉炫眼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犹豫之色。

        他身侧的手,几次握拳又松开,犹豫了一会,终是抬起手,轻轻的敲了下房门。

        叩叩叩……

        房内静静的,无人应门。

        南宫烨呼吸一滞,又伸出手敲了敲,显然,他这次敲门的节奏明显的要比上次快上许多,也急促许多。

        叩叩叩……叩叩叩……

        房内依旧无人响应,只有清晨浮动的风吹过,带着丝丝清透的凉拂过他如玉般的脸庞,卷起他如墨的长发,吹起他暗红的长袍一角,他眼中的焦虑之色更浓,心中一急,掌心一用力,门立即被他推开了。

        房内静悄悄的,没有他所熟悉的身影,只有空气中飘浮的他所熟悉的气息存在着告诉他,他没有误入错房间。

        八仙桌上,他送给她的白玉茶具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脑海中浮现出他将这套白玉茶具送来给她时她那绝美的脸上浮现的丝丝笑意,与眼前空寂的场景相衬,让他感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

        床榻上,紫纹罗纱帐收起,崭新的被褥整整齐齐的叠放着。

        走过去,骨节分明的的一探榻上,手掌下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余温,看来她们是刚走不久,哪那从爝王府门外驾驭而去的马车定是她们主仆二人了,只是,这么一大早,她们是要去哪里呢?

        难道是因为他昨天冲动之下所说的那些话,她信以为真,以为他要拿影鸣驰和喜儿的命要胁她,把她囚禁在身边,所以她有所行动了,准备先发制人?

        思及此,南宫烨心头似是被人重重敲了一记,攻心的怒火加上他昨日一晚上郁积绕心,南宫烨突然哇地吐了一口鲜血,刺目的红沾在他苍白的脸上,异常夺目妖娆。

        他捂着几乎快要无法跳动的心脏,墨玉般的瞳孔里是浓浓的伤痛。

        他的这一步棋终是下错了吗?她终是离开他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

        他只是想要她留在他的身边,他只是想要保护她不让她受伤而已,为什么事情的最后,她还是离开他了?

        不!他不允许!他不允许!

        她只能是他的,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就算她恨他,恨到想杀了她,用尽一切手段,他也要找到她,把她留在身边,永远永远,都不放开!

        他眼中的绝决肆意,血丝狰狞,看着那八仙桌上曾经印记着他们的幸福回忆的白玉茶具,掌心催力,生生的将那白玉茶具连同八仙桌都劈成了粉碎。

        看着清幽阁里他所熟悉的一阵,他心中暴怒难平,理智在一寸一寸的消失,他拿着腰间环佩的软剑将清幽阁内他目所能及的一切狠狠的摧毁。

        砰……

        檀木的书案经不起他掌力的催残,轰然倒塌在地,白色的宣纸四处漂扬,其中一张飘落在南宫烨的脚边,上面清秀的楷体字吸引住了他的目光,让他停顿住了脚步。

        他弯腰拾起,待看清宣纸上面的字时,身子受不住的连连往后退,理智慢慢的回归。

        “不求荣华与富贵,不畏生死与强权,只愿白首双人,野鹤闲云……”他失神的呢喃着,倏地,他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东西般哈哈大笑着,笑止,南宫烨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宣纸上的字,那一字一句,像是生生要把他的双眼挖下般,那么的刺目,让他不觉的眼眶泛红,不觉的水雾升腾。

        不求荣华与富贵,不畏生死与强权,只愿白首双人,野鹤闲云。

        多可笑啊,多可笑。

        多可笑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比不过一个小女子的胸怀,多可笑他一心一意的守护,一心一意独断的自以为是她所想要的,到头来,她求的,却只是平常人家的白首双人,可是,他却是亲手将她满怀希冀的白首双人粉碎的那么彻底。

        说到底,终是他太懦弱,没有她的不畏生死与强权。

        可是,城儿,你可知道,白首双人,野鹤闲云,我一直都记得,一直都记得你所说的话,只是,我只想要保护你啊,若是我不娶她,抗旨之罪事小,我死事小,可是,我终是不忍心看着你就那样香消玉殒,终是不忍心,看着你因我受伤受痛。

        清透的泪珠滴落在他握着宣纸的指尖,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刻晕开。

        南宫烨低下头,看着他手指握着的地方晕染开来的墨色,慢慢的移动指尖。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细小的楷体,那苍劲而有力的一笔一划,生生的刺痛着他的心,那一笔一划,像是一刀一刀,锋利的落在他的胸口,让他痛不欲生。

        狠狠的揪着胸口的衣襟,只有他自已知道,他有多痛恨他自已。

        他简直就是个禽兽,打着保护的名义,在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他抛开一切的那一刻,背叛她背叛得那么彻底!

        他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力气般跌坐在床榻之上,手掌松开,手中的宣纸无声的飘落在地,他似疯癫了般无声的哭笑着。

        “王爷,王爷,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清幽阁外,传来林沫百声声柔声的呼唤。

        一大早睁开眼睛,未能见到南宫烨的身影,她惶恐的起身,随意的披了一件粉红色的外袍,直冲到清幽阁来找人。

        当她看到清幽阁内一边狼藉,坐在床榻上的南宫烨唇角带着鲜血,疯癫了般的哭笑着的时候,她惊叫着跑了过来。

        “王爷,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您怎么流血了?您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告诉沫哪里不舒服?沫百给您看看……”见着南宫烨唇边的血渍,林沫百颤抖着双手在南宫烨身上摸索着,想要查看他身上那里受了伤。

        南宫烨停止了笑声,冷冷的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林沫百,指节分明的手掌弯曲,一下一下握成拳又松开,心中对她的愤恨足以让他一掌将她打死,可是脑海里仅存在理智告诉他,不能!还不能!

        事已至此,他不能让城儿所受的痛白白屈受,他要忍,必须忍!

        “滚!”他死死的闭着眼睛,刻制着心里的愤怒,冷酷的薄唇轻扬,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什么?”林沫百呆愣在当场,有些怀疑自已所听到的,甚至没有察觉到南宫烨全身所散发出来的杀气,直直的问了出来。

        “本王让你从这里滚出去!”他咬着牙,冷眼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几乎刻制不住心中的冲动,一掌劈去。

        “王……王爷……”感觉到了南宫烨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意,林沫百抑制不住的颤抖着身子。

        “泰枫。”南宫烨不耐烦的低吼一声,一抹身影迅速的落在清幽阁内,低垂着头,恭敬的等候着主子的命命。

        “把她给本王扔回呤香阁,一月之内,不许踏出呤香阁半步!”他语气森冷,毫不顾及林沫百的感受,冷冷的下达着命令。

        “是。”泰枫微一拱手,在林沫百还处于怔愣之中之时朝着林沫百微一拱手,淡淡的道了一句:“百侧妃,得罪了。”便扛起林沫百,施展开轻功直往呤香阁的方向飞身而去。

        耳边少了林沫百的声音,南宫烨直觉得清静了不少,看着一遍狼藉的房间,剑眉微微挑了挑,有些后悔于自已刚才的冲动。

        站起身,南宫烨的眼底一片清明,更是盛满了浓浓的绝决。

        “暗影何在?”一声低沉的冷喝,蕴含着无数压抑的杀戾。

        南宫烨一声落下,清幽阁一闪而过几抹身影,那速度,若是不经意间见到,只怕会以为只是幻觉。

        “马上给本王去追查王妃的下落,记住,不要声张,若是找到,立马派人回来告诉本王!”

        “是!”整齐而一致的单字音,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暗影同等于死士,懂的,只有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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