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之喜
石德天早在读小学那时起，就知道了我国有一条大河叫黄河，家乡有一条大河叫天河。在石德天的心里，黄河，是祖国的母亲河，是中华民族的精神象征；而天河，就是家乡的母亲河，是石头村的精神象征。
如今，石德天站在天河岸边，望着家乡的母亲河，内心被深深震撼着。
“天河，我来也！”石德天精神抖擞，手拿捞网，腰系笆篓，对着天河一声长啸，然后，一个鲤鱼跃龙门，跃进了波光粼粼的天河之中。
今天，石德天的运气似乎特别好。他刚一潜入河床底，几条河鲤就游到他身边。他本能地张开双手，顺手一抓，哗，好家伙，他捉住了二条大河鲤。
石德天赶忙游上岸，把那二条大鱼放进笆篓，又潜入河里。不一会儿，他竟然捉了满满一笆篓的鱼。
石德天望着笆篓里活蹦乱跳的鱼，脑海里闪现出儿时和北石、北金、狗仔、文仔他们在这里捉鱼的情景
“对！今天是中秋节，送几条鱼给石宋亚公过节去！”石德天一拍大腿，提着一笆篓的鱼径往油坊而去。
“亚公，我给您送鱼来啦！”石德天还未到油坊，便远远看见石宋正蹲在油坊旁边那条小溪石墩上忙着活儿，便大声叫起来。
“是……是亚天吗？”已逾古稀之年的石宋，身板骨还很健壮，耳聪目明，他一听声音觉得有点耳熟，便放下正在拔了一半毛的项鸡，慢慢地站起身来，张着那双有神的眼睛，还未等石德天走近，就认出了他。
石德天随手拍了拍笆篓，恭敬地说：“亚公，是我，刚才在河里捉了很多鱼，送几条孝敬您老来啦！”
“亚天，你宅心仁厚，乃福德慈善之人，将来必成大器，先进屋喝杯茶吧。”石宋一见到石德天来探望他，脸上堆满了近年难得一见的笑容。
“亚公，我不渴，您忙吧，我把鱼放水桶里吧”石德天边说边走进厨房里，拣了三条最大的鲶鱼放在水桶里。
石德天出来与石宋告别：“二妹在家等我回去过节呢！”
石宋叫石德天稍等一会，只见他走去鸡棚里捉了一只活崩活跳的三黄鸡，用红绳扎住鸡脚，递给了石德天，“今天是八月十五，亚公送只鸡比你带回家过节。”
石德天连连摆手说：“亚公，你这份大礼，我怎敢要呢！”
“看你说那里去了？什么礼不礼的，都是亚公自家饲养的，拿回家过节奉神！”石宋不容分说。
石德天见石宋亚公如此盛意拳拳，只好笑纳了，深深地向亚公行了一个鞠躬礼，与亚公告别。
石宋深情地注视着石德天渐渐远去的背影，那张饱经沧桑的面庞露出了平生从未有过的微笑。笑得那么舒心，那么甜美，又是那么的宽慰和幸福，有神的双眼顿时汪满了模糊的泪水。许久，老人翘动着大拇指，不住地嗫嚅着：真……真难为……他……他了，我出世七十五年了，都未见过这么好的人会是“右派分子”、“牛……鬼蛇神”的!亚……亚天呀，你要挺住哇!
此时，石宋的孙女小凤从油坊另一处出来，依依不舍地望着远去的石德天，内心充满了歉意。心里话：这都是什么年头啊，心里分明很想出来与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相见，又生怕惹事上身而不敢见，可悲啊……
孙女长跪在老人的身边，小心地为爷爷拭着那纵横的泪水……此刻，八月十五中秋节午后的太阳红通通地洒在了老人与孙女的脸上、身上，宛如一幅凄美的油画，定格成了一幅“八月十五系中秋，几家欢乐几家愁”的照片。
石宋的眼光没有看错，日后，石德天已成为当地赫赫有名的百万大鸡“鸡司令”，带领当地1o万多农户走上了养鸡致富之路（此乃后话，容后再表）。
……
这个中秋节，是石德天在回乡接受“改造”以来过得比较舒心的一个中秋节。在这个中秋月圆之夜，石二妹与丈夫行房后，梦见一朵七彩祥云从天空飘落庭院，在云雾缭绕之中，生长出一棵参天梧桐树，金凤绕树而飞，树下百花竞放，香气氤氲。她在云雾缭绕的树下穿梭着，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阵婴儿稚嫩的笑声，她好奇地朝着婴儿的笑声寻去。
石二妹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站在金凤旁冲着她开心地笑着。
小男孩调皮地招着小手：“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快过来！快过来！”
石二妹欣喜地向婴儿走去，上下打量着那小男孩，关心地：“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耍？”
小男孩儿亲切地：“妈妈，我是您的儿子啊！”
石二妹诧异地：“我的儿子？你是我的儿子？”
石二妹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伸手想去抱那个小男孩，怎料小男孩没抱着，却抱着了石德天的臂膀。
石德天睡得正香，被石二妹这一抱，抱醒过来。那小男孩儿化成一道金光，钻进了她的肚子里不见了。
石德天还以为妻子今夜来了兴致，透过从窗外洒进来的皎洁月光，看着枕边娇态百媚的妻子，徒地一下子来了兴致，几番云雨情后，直累得他浑身大汗，坐在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舒服，很久没有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了。
那晚石二妹一觉醒来，觉得有些奇怪，但感到这毕竟是个梦，故没有将这个梦放在心上。但过了一段时间，一天晨早起来，感觉喉咙处有酸水涌起，低头将酸水吐了一地。随后，感到肚子里有东西在躁动，似是妊娠之感觉。
石二妹将这件奇特的事情告诉石德天知道。
石德天暗自笑：“是吗”
不久，石二妹的肚子逐渐隆了起来，并觉得有胎儿不时在蹬踢她的肚皮。
石德天一看，非常高兴，急忙请了邻村一位老郎中为夫人诊脉。老郎中按住石二妹的脉搏仔细切判了一会儿，捋须大笑：“石老弟，老朽先给你道喜了，尊夫人是酸梅报春，身怀六甲，老弟家中要添贵子了！”
石德天这才相信那晚自己确实雄起，做了一个丈夫所应该做的事，并且使自己的妻子怀上了孕。
石德天站在一旁张着大嘴，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老郎中，一言不，他都乐傻了。
石二妹虽然也是高兴，听说自己怀孕了，能不高兴吗？可是她总比丈夫镇定，总不至于乐呆了。她心里高兴，手上行动，急忙包了个红包，谢过这位老郎中。
老郎中得钱走后，石德天喜得手舞足蹈，眉开眼笑，犹如孩提一般。
这石德天都乐蒙了，生男生女他夫人哪有决定权？他还以为他夫人说了算，高兴得语无伦次，头脑不清醒。一会感激苍天，一会感激石宋亚公，再一会儿又感激他的祖先，都不知道他到底该感激谁了。
石德天喜出望外，急不可耐，屋里屋外直徘徊，很想做事，可又啥事都做不来。
石二妹一看，“咭咭”笑着说，“老公，你落难之年有子兆，自然欣喜异常，可你别忘了保重身体，控制情绪。”一句话提醒了他，他这才勉强使自己安定下来。
石德天拉着石二妹来到家中大堂前，拿出收藏的历代祖先神主牌直磕响头。他是先感激后请求，感激祖先有灵，给他们希望，请求祖先保佑他们能如愿得子。
从此后，夫妻俩天天焚香祷告，感谢祖先。
每逢到了晚上，劳累了一整天的石德天并不觉得辛苦，反而叫石二妹坐在床沿上，将耳朵贴着她的肚皮，屏神谛息，静静地细听。
石德天分明听到了一种“扑、扑”跳动的胎音，心中有说不出来的高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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