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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苏敛也有点毛,她着重欣赏了一下这位公子的表情,那张俊脸上除了冷静自持再无他物,苏敛看不透,心想若当真是入膏肓的绝症,那是不是应该找个空隙溜之大吉呢.......

        顾歧不再回应肖凝,移开目光,落在了双手交叠又频频数手指的苏敛身上:“你是?”

        “哦!”苏敛站直了,活像个私塾里的学生,双手将请帖递出去:“杏林堂。”

        顾歧没接请帖,上下打量了一番,一直低垂着的双手终于缓缓抬起,执折扇点了点肖凝的肩:“你哭的如丧考妣,不知道的还以为肖再林没救了,大夫都不来了。”

        肖凝愣愣的松开他,委屈:“我.....”

        苏敛品着味儿不对,这口气不像女婿对老丈人,更不像夫君对爱妻,很欠打。

        “我害怕嘛......”肖凝抽噎,实在是我见犹怜,苏敛也为之折服,忍不住道:“我替詹大夫来的,他并非不敢来。”

        “詹大夫怎么了?”顾歧用扇子拨开肖凝,走近:“是嫌银两不够,还是嫌我招待不周,未派车马迎接?”

        这家伙谈吐彬彬有礼,但这张棺材脸就让苏敛觉得他在开嘲讽,甚是不爽。

        这一趟前来本就非我所愿,苏敛翻目道:“不巧不巧,我师父穷酸半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银两,一时激动就厥过去了,至今未醒。但杏林堂向来守承诺,又慈悲为怀,没办法,只好由小女子受累,代跑一趟了。”

        楼梯上传来“咕咚”一声,升平正爬楼梯,被这小娘子的伶牙俐齿吓得左脚拌右脚,差点没滚下去。

        他颤巍巍扶着楼梯把手,心说“糟糕糟糕,主子要功了”。

        顾歧“哦”了一声,语调上扬:“我看詹大夫当时还精神焕,拉着我非要与我详谈西医精妙之处,信誓旦旦的打包票说——药到病除?原是反应慢,升平,回头送两副‘玉曲花’去杏林堂,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哦,哦!”升平头如捣蒜。

        说这话的时候,顾歧的唇角奇迹般的上扬,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极好看,但叫苏敛一头雾水,她扭头问静和居的小厮:“玉曲花’是个什么鬼?”

        小厮微笑:“回姑娘的话,俗称‘猪脑’。”

        苏敛勃然大怒:“你几个意思?”

        顾歧轻哼一声,那厢升平已经到位,抢在前头道:“小姑娘,我们公子请的是大夫,看的是急症,不是闹着玩儿,你如果是来耍嘴皮子的,那现在可以走了,诊金我自会取回。”

        “谁是来闹着玩儿的?”苏敛冷笑道:“还有,别小姑娘小姑娘的,我有名字,我叫——”

        “我奉劝你把病看好了再告诉我名字。”顾歧用折扇敲了敲掌心:“否则你的名字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在长安城的大夫名单上,哦不对,是长安城住户的名单上。”

        苏敛:“......”

        这家伙是魔鬼吗?!

        升平觉得势头不对,忙推门:“小大夫,病人在这里,请。”

        苏敛在心里重申了几遍“人命为重,不要跟这种玉面兽心之人多费口舌”,便提了药箱随升平进去。

        顾歧对肖凝说:“你去隔壁等着。”便也跟了进去,顺手带上了门。

        进去了苏敛才现这雅居大不可言,雕花镂金的大床,翠玉孔雀的屏风,八仙桌往中间一摆,四周的空地也足可以供人席地而坐了。

        空间这么大,住一家子人都够了,这家伙居然还包了两间,一人待一间?人傻钱多?苏敛古怪的回头看顾歧。

        顾歧用扇子指了指前头:“病人在床上。”

        床前摆了一架屏风,遮的严严实实,不知道后面有什么,苏敛觉得实在是处处透着古怪,她亦步亦趋的走到屏风边,又回头看了一眼顾歧。

        顾歧嗤笑:“看我没用。”

        “好像谁稀得看你似的。”苏敛翻目嘲讽,她钻到屏风后方,现床榻上躺着一个干瘦的老头,须半白,闭目虚喘,厚厚的锦被盖到老头的下巴颏,仿佛要把他那副病骨头给压垮,真真是一副不中用了的样子。

        苏敛放下药箱,卷起袖子,径直探过去把他身上的被子给掀开了。

        她“啧”了一声,看见老头脖子上挂着两个拳头大的肿块。

        顾歧在屏风外侯着,他垂眸一忖,低声对升平道:“去备马。”

        “为何要备马?”升平迷惑道。

        “免得这小丫头吓晕了。”顾歧说。

        “明白。”升平点头:“肖姑娘至今不敢看呢,都要把被子盖严实才肯去床边侍奉,哎主子,里面都没声儿,不会已经晕过去了吧。”

        “你去瞧瞧。”顾歧抬了抬下颌,忽而又制止:“哎,我自己去。”

        升平“喔”了一声,见顾歧平步绕过屏风,不肖一刻,里面传出“嘶”一声,随后就听见里面传来尖叫。

        “你松手!色鬼啊你!我叫非礼了!”

        升平只觉得天要塌,亏得肖老爷子昏迷不醒,眼看着顾歧拽着那素衣少女的手把人拖了出来,表情如腊月寒冬,苏敛在原地挣扎不休,升平心想主子的手劲不是开玩笑的,她能挣脱也就怪了,忽见苏敛埋头就朝着顾歧咬去,升平一颗心顿时跳到嗓子眼儿,脱口就要喊“嘴下留情”,就见顾歧把扇子一丢,另一手钳住苏敛的下颌,直接把她提溜直了。

        苏敛一张小脸被顾歧捏在手里,两腮被修长的手指捏的凹陷,眼睛却瞪得老大,顾歧只觉得手里的触感软的很,像是精细的陶土,他动了动手指,少女的脸在他手里变形,表情变得更凶了,居然意外的好玩儿,顾歧心中充满了恶趣味的想,好像捏着看比旁的时候都要讨人喜欢。

        “咬啊?”他挑衅:“你再咬一个我看看?”

        苏敛大怒:“你混蛋!”

        “掐人脖子你还有理了?”顾歧把她下巴又太高了点,凑近了道:“庸医?”

        “那叫触诊!触诊你懂不懂啊!”苏敛对牛弹琴的要疯了:“你才庸医!你全家都庸医!”

        顾歧哼了一声,松手,眼看着苏敛两手捧着脸颊,为了松动脸部肌肉拨浪鼓似得晃脑袋,像个松鼠,他悠悠道:“触诊,那你诊出什么来了?”

        苏敛说话还有点不利索,两手捧脸道:“中医叫瘿症,俗称大脖子病,按照西医叫——”

        “叫什么?”顾歧道。

        “说了你也不懂。”苏敛没好气,拍拍手坐到桌边,极不见外的倒茶:“对于你们来说,只要知道能治还是不能治就行了。”

        “给你根杆儿你居然真敢往上爬。”顾歧冷笑一声,坐到了她的对面:“我寻的名医不在少数,各个都能诊出瘿症,这不新鲜,升平,把他们开的方子拿来给这位——”

        “苏敛,我叫苏敛。”

        “苏大夫看一看。”顾歧眯眼。

        “不用了。”苏敛拍案道:“治瘿症的方子我倒着背也能背出来,若有用我今日也不会在这儿了。”

        “愿闻其详。”顾歧收了扇子,正色道。

        “若在郁怒忧思过度,气郁痰凝血瘀结于颈部之初用药纾解也便罢了,眼下这东西长势过份,实实在在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你再指望通过药石治疗已经来不及了。”苏敛道:“他就像是你的手,你的脚,你可能通过服药断去手脚吗?不存在的。”

        “所以?”

        “只能切。”苏敛说:“用刀切。”

        “有意思。”顾歧目光流转,终于重新审视,竟还含了些敬意:“升平,将另一半诊金付给苏大夫。”

        “我这还没切呢,不拿钱。”苏敛摆手道:“利器入肉那都是要命的,以创治疾与赌博没两样,有时候人得病没那么快死,我这一动刀倒催了他的命,你们再怪罪到我头上,那我多吃力不讨好,对不对?”

        “有理,然后呢?”

        苏敛顺水推舟,从袖中取出两张契约,摊平,用茶杯镇住一脚,捏着嗓子道:“公子留个印记,小女子心里才踏实,否则,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顾歧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手扶胸口满面做作的小女子,哪里有半分“战战兢兢”的模样,除了嘲讽还是嘲讽,他垂眸扫了一眼书面公文,转头道:“升平。”

        “你这就看完啦?”苏敛惊道:“你细看一下喂,这都是注意事项!人命关天——”

        “我们公子聪慧,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升平递上笔墨道。

        “骗人的吧。”苏敛小声哔哔。

        顾歧正要签名,却耳尖的听见了,搁笔道:“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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