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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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被海浪冲击的岩石光滑无比，赤条条的立在沉积的沙堆之中。
秦小小站在石洞外，怔怔的看着海浪退却，不一会儿又再度涌上，乐此不疲。
她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群突如而至的人，三两下就将她视为恶魔的寇贼控制住了。在秦小小看来，这群人并非是她的救星！
单看这群人对贺锦云的态度，她心中已经有数，这些人是来救贺锦云的。
贺锦云沦落至此，皆由她一手促成，若非她主动找到文氏，说想要取代贺锦云嫁给于亦景，文氏也不会冒着得罪秦家的风险，拖她下水。
后来，她帮着文氏，将躲在魏将军府的贺锦云骗出，只为各取所需。
她不曾有过丝毫愧疚，甚至打心里觉得理所当然，哪怕贺锦云一直待她犹如亲生姐妹！
然，她没有想到文氏竟然会过河拆桥，为了不让她手上握有文氏的罪证，文氏竟然早就打算好了要除去她。
秦小小恨文氏恨到牙根痒痒，可除去文氏之心，却依旧不如想除去贺锦云的心情那般急迫！
贺锦云的存在，就像一块光的幕布，将秦小小的光彩全数掩盖。在渤襄城之中，说起大家闺秀，所有人想到的，不是王府的郡主，而是她贺锦云。
至于跟在贺锦云身边的秦小小，无人问津。
秦小小心中一直记恨着贺锦云，她嫉妒贺锦云拥有的一切。
高贵的身份，美丽的容貌，还有于亦景的爱慕。从认识贺锦云开始，她就会暗自幻想，若她是贺锦云那该有多好？
秦小小的爹娘长相平常，她虽说出彩一些，也自知自己容貌只是中等，及不上贺锦云天生美貌。
且她是商人之女，身份算不得高贵，即便是秦家在渤襄城有些地位，那也难以与高高在上的将军府相提并论。
她想，若是贺锦云一无所有，亦景表哥定然不会继续爱慕她。
亦景表哥年纪轻轻就爬上了副将的位置，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助他的女子，如今的贺锦云显然已经做不到了。
而她秦小小却不同，秦家有财，她愿意倾尽秦家家财帮助于亦景！
秦小小一直期盼着逃出升天，一直想着再次出现在于亦景面前的情形。
可先前那女子的一个眼神，却让她的心跌入了谷底。她有种直觉，这个女子将会是她的灾难！
后来看到了锦月在那一行人之中，秦小小便断定，这些人一定是贺良的部下。
“跟我进来。”
剑眉平淡的语调传入秦小小的耳中，她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想到方才那名女子就在石洞里面，惊惧再度蔓延全身。
秦小小转过身子，艰难的踏出一步。
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灵光。
这些人是来救贺锦云的，她们肯定是想问贺锦云的事。
贺锦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可能救得活？即便现在没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方才她看见这群人将贺锦云抬进山洞时，贺锦云根本就毫无知觉。
说不定此刻她已经死了，就算是没死，也不可能醒过来。
既然如此，我还需要怕什么？只需一口咬定自己无辜不就行了么！
秦小小双眼绽亮，对啊，我是受贺锦云连累才会如此，若他们真是贺良的人，或许他们还会将我救出去！
方才那为女子之所以那样看我，说不定只是因为她本身性情的原因而已。
这样想着，秦小小毫不犹豫的走进了石洞。
……
剑眉将宁薇的匕洗净擦干，这才将匕还给宁薇。
这把匕方才削掉了一名寇贼的手腕，虽说未曾沾上鲜血，剑眉却知道宁薇心中会膈应，是以她才特地打水进来清洗。
宁薇接过匕，套上匕鞘，握在手中把玩许久。
她微低着头，嘴边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秦小小老实的站在她不远处，紧张的等着她开口说话。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受贺锦云连累的？”宁薇终于开口了。
她没有抬头，秦小小看着她的侧脸，知道她此刻在笑。
秦小小心中一喜，以为她相信了自己的话，连忙出声回道：“我和锦云姐姐自幼以姐妹相称，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哦？你倒是个有心的！”宁薇依旧没有抬头，只是语气有些意味不明。
秦小小想着这段日子以来所受的苦，眼泪立即滚出眼眶。
她哽咽道：“锦云姐姐如今都成了这般模样，我哪里忍心怪她，怨只怨时运不济，命中该有此劫罢了！”
她眼泪汪汪的看向宁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祈求道：“姑娘，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锦云姐姐，只要你肯救她，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呜呜…”
“锦月，你一定要求求这位姑娘，求她救救你大姐！她不该受那么些苦的，她是无辜的！”
言辞恳切，情深似海！
呵演的不错！
贺锦月抬了抬眼皮，没有理会，有表姐在，这样的跳梁小丑蹦跶不起来。
宁薇终于抬起了头，她仔细的打量了秦小小一番，轻飘飘的品头论足道：“演戏的功力到是不错，就是长相寻常了一些。如若不然，卖入戏班应当能值些银钱！”
“…”秦小小瞪圆了眼睛，一脸不解的看向宁薇，“姑娘此话何意，小小实在不明白！”
“不明白？”
宁薇反问了一句，继而动作轻柔的站起身，她走到秦小小面前站定，低头含笑，将视线停在秦小小白净的脸蛋上。
这段日子，宁薇的身形拔高了一些，就算秦小小站着，她也比秦小小高出半个头。
此刻秦小小跪在地上，宁薇走近，她立刻感觉到了一道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气势。秦小小倍感压迫，额角竟然冒起了冷汗。
“我见过许多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想必你也是其中之一。”她的语气平平无奇，仿佛在与秦小小闲聊一般。
一边说话，一边用大拇指顶开匕，她低下头缓缓拨出匕，喃喃道：“总是要尝些苦头才会说实话，真是贱骨头！”
不等秦小小解释，她伸手将匕轻轻的放在秦小小的脸上。
匕锋利，轻轻一碰便陷入了皮肉之间。秦小小感觉到脸上的痛意想要惊呼，却被宁薇此时的眼神所震慑，闭紧了嘴巴，不敢喊出声响。
她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可又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脸上的疼痛让她想要放声大喊，“姑娘，你这是何意？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呵”
宁薇冷笑了一声，耐心已然用尽。
她轻轻扬手，秦小小脸上立即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白痕，随即红色的鲜血疯狂涌出，将白痕染成了灿烂的红色。
“你猜贺锦云脸上有多少道伤疤？”
宁薇的声音愈风淡云轻，秦小小停在耳中，却如同听到了恶魔的呼唤。
“啊”她再也控制不住，捂着脸大声尖叫起来。
“怎么？不想要你的舌头了么？我家小姐可是最受不了吵闹的。”剑眉好心的开口提醒道。
秦小小吓得魂不附体，她慌乱的抬起手，一手捂脸，一手捂着嘴巴。
剑眉瞥了她一眼，转向宁薇说道：“小姐，这种粗活还是让奴婢来做吧，小姐去一边指挥就是了。”
“这秦小小嘴挺硬的，竟然敢欺瞒小姐。依奴婢看，小姐你就别问了，先让她尝尝脸被划花的滋味再说！”
剑眉此话正合宁薇心意。
宁薇早就推测到秦小小绝对不是无辜的，原本她还不是十分确定，可贺锦云身受重伤时差点受辱，秦小小那时的眼神出卖了自己。
仅凭那一个眼神，宁薇便断定她先前的推测是正确的。
秦小小将贺锦云害成现在这般模样，宁薇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这第一步嘛，就让她体会一下贺锦云所受过的痛苦吧！
宁薇脸上划过一丝冷意，她转身坐到贺锦云的身边，轻声说道：“贺锦云脸上的伤是用簪子划的，簪子较钝，比匕划起来要痛上许多，既然要让她尝尝滋味，那就去找跟簪子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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