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双天子心法
聚焦之虹，羊皮纸……
卡卡俯下身，捡起它。很轻巧的手感，空无一字。
卡卡想了想，把一滴血滴到羊皮纸上。没有反应，羊皮纸静悄悄地似乎它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羊皮纸，不藏玄机。
卡卡想起了索罗门尼之书。他把羊皮纸摊在地上，用恢复起来的一点命力释放一叶障目诀幻化出一支鹅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你好，我叫卡卡。”
他屏住呼吸，如果羊皮纸和索罗门尼之书一样，那么就应该……
一如所想，很快羊皮纸显现字体：“你好，卡卡，我叫陷空子。”
卡卡心里升起希望，又写：“你知道怎么离开千惧陨镜吗？”
“知道。”
“你能告诉我吗？”
“毁灭。”
卡卡愣了愣。“什么？”
“毁灭。”羊皮纸在书写着，“毁灭这片虚空，便可。但是你无法做到。”
卡卡不由黯然，没错，他的虚弱状态绝不可能毁灭虚空。
“但是我可以帮你。”羊皮纸又写，“你知道双天子心法吗？”
双天子心法……卡卡心里飞过一道闪电，就是伯颜一直想要得到的秘典？
“那是什么？”卡卡问。
“一种可以让血星族也拥有星座图的奥法宝典，换言之，它可以让弱势的血星族和强势的唤星族匹敌，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事。”
长久以来，黄道三族的唤星族、观星族和血星族中，从来都是唤星族遥遥领先掌控黄道，而血星族沦为垫底无家可归，皆是因为唤星族可以召唤星座图，使自身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大幅提升三倍以上，一个低阶的唤星族甚至可以越阶杀死高阶的血星族。在正面战场上，单论武力，血星族绝不可能赢得了唤星族。这就是太煌想得到双天子心法抗衡十二宫的原因。想想刚才的蚩天漠，他的羁绊境界并不见得比骨语神和魔语神高，可一旦他召唤出狮子座的星座图，那便宛如神助，从泥鳅化身为龙，单挑骨语神、魔语神和炎拓，强行逆转形势，最后甚至斩杀了魔语神。
“你难道知道双天子心法的修炼方法？”卡卡写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双天子心法——由我所创！”
羊皮纸忽然从地上腾空而起，飘飞摇晃着燃烧。卡卡很怀疑它会不会下一秒就被烧成灰烬。但是没有，随着绿色火焰越烧越旺，羊皮纸上开始显露出越来越多的字。火焰砰地一声突然熄灭，羊皮纸飘到卡卡手中。
“双天子心法，双之意，既指男女两人双修，共成天子，又指心法共分两卷。此为上卷——星座融合心法。练此心法者，寿命减半，永坠乱世，叛逆不归。星座融合心法需要血星族与唤星族男女同练，以独创脉冲手法另辟蹊径召唤星座图，以血为媒，献上一半寿命为代价，重新激活血星族之已毁星座图，和唤星族之星座图融合，从此共享星座，命运相连，永坠乱世。脉冲路径一旦开始，则心法修炼不能终止，否则暴血而亡，自寻死路。背面附上脉冲路径图一张。人有八脉，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将命力从冲脉而入，以一字长蛇阵为样本，先后冲击阴跷脉、阴维脉、任脉、带脉、阳跷脉、阳维脉，最后以督脉收尾，脉冲可成。”
“然有人孑然一身，注定一辈子单身，凑不到异性双人之数，故星座融合心法还有另一种全新修炼方法。走此路者，需杀死自己，从此寿命为零，随时处于死亡边缘。修炼一旦开始不可终止，否则立即死亡。修炼时，首先以锐物刺穿自身心脏，若是死了，便算是自己找死，怨不得我；若侥幸不死，则依据背面附图的脉冲路径按序冲击，你将得到一张空的星座图。自行选择想要信仰的除十二宫外的星座，大功乃成。”
“最后寄语：长生太久，只争朝夕；君子报仇，一天都晚。来吧，血星族的强盗们，流氓们，来抢夺这份逆袭神器吧，把你们对世界的仇恨注入你们的武器，用恨火走向人生巅峰。”
卡卡捧着这份羊皮纸，感觉捧着的是世界上最致命的武器。可是这代价——男女双修则寿命减半，单人独修则寿命为零……双修还好，减去一半还剩一半，或许还可活上百年。可是独修，哪怕今天能所向无敌，也许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这是一把双刃剑吗？卡卡想把它丢掉。
“卡卡……”
卡卡忙朝织亡跑去，却吃惊地看见织亡的皮肤正在变成死灰色。“织亡，你……”
“我要死了，卡卡……我的血流完了……”
天突然塌了一般，卡卡恍惚地几乎晕倒。织亡用残存的一点力气抓住卡卡的胳膊，死灰色的眼睛渐渐失去最后一点生气：“卡卡，哪怕我死了，你也一定要……要去天秤座。就算我不能活着到达终点，你也一定要替我完成。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答应我。”
我的兄弟……卡卡的心痛得像要当场掉出来一样，是真的要掉出来，他又一次感觉到心脏在破碎的声音，是真的在破碎，心脏早已衰竭。有温热的东西从眼眶里溢出，有多久没有流泪了？
卡卡不由握紧了手里的羊皮纸，朝织亡抱以坚定的一笑：“兄弟，我不会让你死，我去宰了死神，把你的血拿回来。”
卡卡放下织亡，捡起不知火剑反转着对准自己心脏。织亡蓦地瞪大眼睛：“卡卡，你……你要做什么？”
“双天子心法的第一步，就是要杀死自己。织亡，宁愿我死，也绝不能是你。”
“不要！”织亡泣声大叫，“不要这样！”
“我只能这么做了。除此之外，就需要找个女人双修，可是，谁会愿意和我双修呢？”
“你师父，喊你师父来。你不要做傻事。”
卡卡苦涩地勉强一笑：“我师父大概是最不愿意和我双修的了，她宁肯死，也不会愿意我碰她一下，你知道的，织亡。”
“那你也不能死！”
“按照生命公式，纵然穿心，我今天也不会死，织亡，我可以放手一搏。”
“不要，螃蟹！”忽然有个人影冲上平台，涂晓焦急地哀求说：“别乱来，螃蟹，我愿意，我愿意陪你双……”
“你闭嘴！”卡卡愤怒地盯着她，“涂晓，你还敢来见我？你等着，等我宰了死神，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当着涂晓的面，卡卡一咬牙，一点一点地把不知火剑推进心脏里。穿心的痛，痛到每一根神经都在抗议在痉挛，谁会愿意把自己的心刺穿？卡卡觉得他的手不听指挥，他的身体最真实地不想就此死去，可是卡卡咬着牙，强迫他的内心、他的思想、他的意志，他推着不知火剑，越来越深地贯穿心脏。血流了一地，滴滴答答，耳边是涂晓的痛哭声，她在求卡卡原谅，求卡卡停止。可是渐渐的，卡卡听不清她的话了，不知火剑“通”的一声，彻底贯穿了心脏。
卡卡应声倒地，倒在他自己的血泊中，再也动不了了。生命公式不会错，我不会死，我的双天子心法，双天子心法……
他的大脑异常地清醒，他握着羊皮纸想重新站起来，可是忽然地，羊皮纸从手里消散，它变成煞气，煞气又重新凝聚，变成了一只和惧之煞、狂之煞一模一样的巨大羊头魔鬼，那魔鬼立在卡卡前面大笑：“哈，我终于自由了。惧之煞，你赌输了，从此以后我是老大。”
什么，什么赌输了？我受骗了吗？羊皮纸写的根本不是双天子心法？惧之煞，惧之煞你出来！
惧之煞从卡卡身体里飘出。“卡卡，你相信我吗？”
卡卡想说信，可是他说不出话，他还处于半死亡状态。惧之煞：“卡卡，没时间解释了，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反抗，这个煞魔是恨之煞，他会来夺取你的身体。不要反抗，让他得逞，我会帮助你反制他。”
恨之煞果真俯冲进卡卡的身体里，流进他的血液，占据每一个血分子。
“让仇恨填满你的脑海，你将不可阻挡，化身为怨仇之魔吧。”恨之煞的声音在卡卡脑袋里蛊惑，“你恨这个女人！起来，杀死她，仇恨能给你最恐怖的力量。”
无边无尽的恨火充斥在卡卡脑海里，支配着他以残心状态重新站起，提着不知火剑冲向涂晓。涂晓一动不动，似伤心自责到底的解脱，看着卡卡举剑刺向她脖子。
“卡卡，住手！”织亡放声大喊，“别杀她！”尽管被涂晓出卖，但是初恋的力量压倒了怨恨，织亡无法真正地仇恨涂晓，“卡卡，原谅我，是我犯贱，我还是喜欢她，请别杀她！”
不知火剑停在涂晓雪白的脖子前。卡卡的手颤抖着，恨之煞支配着他的手，要把涂晓辣手摧花。由恨之煞所传导的仇恨之火熊熊燃烧，连卡卡自身都要被烧死。
“刺下去！”
卡卡没动。
“想想她所做的事，她出卖了你们，织亡将死，你师父也陷入绝境，她该死。你想杀死伯颜？可以，只要你不再抗拒，接受这股仇恨的原始力量，区区伯颜不在话下。刺下去！”
卡卡反而手一点点后撤。
“这不可能！”恨之煞疯狂地在血液里冲击，“你不可能反抗得了我！这绝不可能！从来没有人能抗衡得了我的恨意！”
“我恨她，我的确恨她。可是我要恨得自主，而不是被你煽风点火地蛊惑！”卡卡咬牙说，“惧之煞刚才告诉了我你是谁，你是和他一起寄身于千惧陨镜的煞魔。你以残缺的双天子心法诱骗我，让我自残重创，你便有机可趁来占据我。可是你小看我了，我的心脏被刺穿而残缺，却反而可以降低你的蛊惑。恨之煞，是你输了，你被惧之煞算计了。”
卡卡丢掉不知火剑，手按额头：“我的命格，包裹恨之煞！”
回光返照命格欢呼雀跃，和惧之煞、狂之煞一起从血液的四面八方围堵，浪潮一般把无处可藏的恨之煞淹没。
“不，不可能！我是恨之煞，我是仇恨的源泉！你怎么可能打败我？不——”
毁灭风暴在虚空里滋生，周围的煞气汹涌地冲进卡卡身体里，卡卡觉得自己的身体容纳不了这诸多煞气而要爆裂开，这时回光返照命格飞出额头，将周围涌杀过来的煞气全部吸纳。
卡卡背后腾得展开一对七彩翅膀，吸收了恨之煞，他本应该能进阶到帝羁绊的。可是他没有星座图，三羁绊没能开启，致使无法再继续进阶，只能停留于帝羁绊。
“主人，天下皆鼠辈。”回光返照说，“我们出去打死拳皇吧。”
“好。”卡卡抬手对准头顶的虚空，“三闪！”
惧之煞、狂之煞和恨之煞卷在一起，化为黑色闪电从手里纠缠着冲破穹顶。虚空在撕裂，平台在崩塌，卡卡跳到织亡身边背起他，不理会涂晓，他看准一处正被撕得越来越大的裂隙冲了出去。
他的脚重新又踩到了破灭之心上，正好看见魍魉以一敌二，和飘摇、伯颜撞在一起，缤纷的暗影刺痛卡卡的眼，魍魉踉跄着狼狈地退到妃妃身边，披头散发嘴边流出血丝。而飘摇和伯颜同样狼狈，但却比魍魉要从容不迫。
死神的分身正在融进他的肉身里！
“三闪！”
卡卡发出致命的魔咒，三闪术割裂开死神和他肉身的联系。死神愤怒地对准卡卡：“命格——死亡一指！”
红色光柱冲到卡卡面前。“命格，回光返照——你这该死的温柔！”
死亡一指反弹回去，洞穿了死神的胸膛。但是他是死神，不会被死亡一指杀死。“该死的卡卡！”死神的黑色斗篷汹涌鼓荡，“我早就应该把你杀死！”
“你可终于露出你的命格了，死神。”卡卡说，“把织亡的血还回来！”
“好说，只要你能打赢我。”死神说，“还记得我和你的赌约吗？我说过，我有四个使者，除非你找出他们，否则你就逃不出我的镜世界，你们全都要死在这里！”
“我已经找到了三个，酒保、炎拓和骨语神。”
“没有错，可还差一个呢，找不出他，你就杀不死我。会是谁呢？”死神讥讽地说，“伯颜？飘摇？涂晓？破军？夜降？还是蚩天漠？啊，或者难道是妃妃？卡卡，镜世界马上就要自我崩溃了。”死神朝卡卡伸出五个手指，“还有五分钟，假如你找不出，那么镜世界将自我毁灭，你要死无全尸。”
“根本用不着五分钟了，这第四个使者就是——”卡卡抬起手指，三闪术正在成型。
死神盯着他的手指。
“就是你这肉身！三闪！”闪电冲出，直贯死神肉身的心脏。
“不！”死神闪烁到肉身边，挡下这一击。可是——根本没有攻击。死神猛地大叫：“是影子！”
“三闪！”
又一道闪电从卡卡的身体里穿透而出，不，不是他的身体，是他制造出的影子。他的真身躲在影子后，趁着死神惊讶的一瞬间再度发出三闪术，一举贯穿死神肉身的心脏。惧之煞、狂之煞和恨之煞在其肉身里奔腾，猛烈爆炸开，死神的肉身——毁灭了！
“我的身体，我的一切——不！”死神发出癫狂的怒火，“卡卡！”
“这是你万万年前从拳皇变成死神时就留下的使者，最早的使者。死神，你再也不是拳皇了！”
“不可饶恕！”死神愤怒地拔出他的死亡镰刀，雪亮的寒芒对准卡卡的脖子，“你不可饶恕。我要把你变成虫子，日日夜夜地鞭笞！”
“你不是真正的死神，你只是死神的一个分身而已。你以为我会怕你？还织亡的血来！”
“我会让你怕我的。”死神说，“现在是一对一，我要让你知道你惹上了惹不起的人。”死神把手指向归墟，“出来，囚牢，我的座驾。”
囚牢！
“嗷”的一声震破耳膜的吼声，一只巨大的蠕虫显露出头。他从归墟的河水里冒出来，想要从归墟里钻出。它是死神的座驾，死神现在只是个分身，不能发挥出全部力量，可是囚牢不同，一旦它钻出，它将拥有完整的力量。
囚牢挣扎着身体，一点点钻出来。可是奇怪的，它猛烈摇晃自己的身体，始终无法真正钻出。死神疑惑地大喊：“蠢货，你在做什么？给我出来！什么？归墟里的幽灵为何如此之少？”
由于幽灵太少，给予不了充足的死气，囚牢无法从地狱降临被千惧陨镜镇压过的归墟。一只幽灵大声喊叫：“大人，有两个人类把归墟断流了，是一个叫良言的人出的主意。”
良言……好兄弟！不仅是囚牢，死神也受到千惧陨镜的制约，归墟被削弱后，死神的分身力量也随之削弱。
“该死的东西！”死神怒不可遏，“打乱了我的一切。”
“死神，去死吧。”卡卡拔出光剑，“三闪！”
“死魇绝气！”
死神的死魇绝气化成一束光和卡卡的三闪术撞在一起互相抵消。死神的分身再度分裂，一化为二，从左右两侧挥舞镰刀砍向卡卡。
“鬼神术！”煞气一圈圈围在周围组成防御，镰刀砍在煞气上和煞气盾互相抵消。卡卡以暗影编织制造出一个影子，分别对准一个死神化身：“三闪！”
“啊”地一声，死神一声痛叫，忽然消失了。
“死神鼠辈，出来！”卡卡大喊着寻找死神的踪迹。左边是魍魉缠住伯颜和飘摇不让他们妨碍卡卡和死神的战斗，右边是破军仍被困在牢笼中，可是他按着自己的脑袋仿佛在极力压制某种东西。
等等，妃妃呢？
忽然妃妃“啊”地一声尖叫，卡卡惊慌地循声看去，看见一团死气直冲上天，妃妃被死气包裹着，死神显露出身体，死亡镰刀架在妃妃死灰的脖子上。
“我说过她要死，卡卡。”死神愤怒地说，“死神从不失手。或许你可以逃过我的镰刀索命，可是妃妃不能。我要她今天死，她就活不过明天。卡卡，或许你和你的走狗们破坏了我的一切，可是假如妃妃死了，你也就输了。”
“放了我师父，否则我纵使追到地狱也会把你的真身剁成碎片！”
“哈，还真是情深义重。无效的狂言。卡卡，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琼浆玉液！”死神说着，镰刀慢慢回收，勒进妃妃的皮肤。
我该怎么做？放下武器投降吗？不，不可能，织亡会死。可是反抗吗？妃妃会死。
但是死神是根本不会放弃杀死妃妃的。正如死神所说，死神的手已经正要发力割断妃妃的咽喉。卡卡陷入巨大的恐惧，就像他一直维系的世界轰然倒塌。
趁着卡卡慌乱的时候，一个人影摸到卡卡身边，抬起手正要释放击杀咒，卡卡看见死神看向他的身后，卡卡猛地转身，“三闪！”
三闪术射穿了偷袭者，是炎拓。炎拓被当胸击穿，惊恐地转身逃跑，卡卡追上去，光剑穿透炎拓的心脏。
“不要，不要杀我。”炎拓不停求饶。
“去死，鼠辈！”不知火剑砍下炎拓的头。
死神的镰刀即将挥动了。
忽然间，原本被囚的破军发出野兽般的狂吼，他的头顶一束乌光落下，破军惨叫一声，但却诡秘地瞬间恢复全力，一巴掌拍碎了牢笼，他拔出杀生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烁到死神身后，砍向他的脑袋。
变故突起，死神慌得急忙松开妃妃低头躲过。破军大吼一声：“杀了他！”
卡卡早已一跃而起，光剑汇聚三闪术的威力，闪烁过来刺透死神的额头。死神发出窒息般的闷哼，他的身体分裂出死气，想重新幻化出另一个分身，然而卡卡左手发出鬼神术，三煞包裹住死神全身。“万杀无影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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