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精心设计不知倦（3）
第二天上午，新公司正式上班。
宁中河、雷谷林带着小庄等几个里里外外地忙着一些公司事务。
焦亦石对宁中河说“我同你们一块干吧”，宁中河说：“不必啦，焦工，你设计任务重，绘制新产品图纸全靠你，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不用你分心，若有需要你出主意的事，我们再找你好了。”
焦亦石便坐在新的办公桌旁，埋头设计起来。
部件装配图已经完成，现在开始画塑胶零件的图纸。因塑胶件模具制作时间较长，必须先提供图纸给加工厂做模具。设计塑胶件时，并不只是能满足使用要求就行，而且必须考虑模具制造的可行性，还要适应将来注塑加工的工艺。
新的办公场所比起前些日子所在的市内大楼住房里好多了，这里空间大，光线好，白天再不用台灯来照明，眼睛不易疲劳。不足之处是新的办公桌椅有较浓的甲醛气味散出来，必须将办公大厅的窗户全打开，让空气流通。
财务和人事后勤部的几个女员工，怀着一种新奇感，空遐时常静静地站在焦亦石办公桌围档外看他画图。
宁中河现后就走过来驱赶，笑说：“你们想当焦工的徒弟吗？那还得去专业学校学几年再来。走开，走开，别影响焦工的工作，我们的新产品可得要靠焦工一笔一划画出来的。”
女员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走开了。
星期天，公司休息。
焦亦石和章恬菊早餐后即在离公司大门不远处的公交车站乘上了由市区开出的近效班车，前往飞来峡景区。
那是章恬菊与门卫聊天时，问这附近有没有好玩点的地方，门卫告诉她，沿着北江向上不远有个叫飞来峡的地方，有些景物，值得去看看。
班车行驶了约五、六公里停了下来，热心的司机招呼章恬菊两人下车，说飞来峡到了。
下车后，先是注意到路旁的电杆上挂了一块公交车站牌，站名叫“飞来峡大坝”。
再举目四望，右侧的江面上确有一道挺具规模的混凝土大坝，将江水拦截。
两人走上大坝，大坝东头有两道电动闸门，是航船放行通道。
站在大坝护栏旁向北望去，宽阔的水面向北延伸，望不到尽头，俨然是一长湖。湖水碧蓝，微波粼粼，湖中有不少的小艇在水面游弋。湖东高处是苍翠的山岚，近水处是高耸的水杉。湖西沿岸，公路右侧，是长长一排垂柳，柳色青青，柳枝婆娑。
两人延着柳树下石砌人行道向北缓步漫行。
绿荫底下，相隔一定距离，就有石凳石椅，供游人休憩。沿途，小商店、饮食店，比比皆是，吸引着来往游人。
在一个巨大花形标志建筑物处，两人拾阶而上，走过一片广场，是倚山而建的飞来寺。规模虽比不上韶关曲江的南华寺，但借着山势，层层拔高、凌空雄倨，却别具风格。传说，此寺由安徽飞来，故名飞来寺，寺前的一弯水域，曾是大文豪苏东坡垂钓之处。
从飞来寺下来，两人已有些饥肠辘辘。在一间小面摊，章恬菊吃了一份她中意的肠粉，焦亦石吃了一碗合他口味的河粉。
然后边看边聊，慢慢走向他们下车的地方，准备乘班车返回公司。
转眼就到6月底，章恬菊对焦亦石说“小蓬学校快放假了，我也该回去照顾照顾儿子啦。”
焦亦石说“应该的，应该的，相夫教子嘛。”
章恬菊不无忧郁地说“是哟，在这里牵挂小的，在家里又记挂老的。”
章恬菊把该洗的被子、衣服都洗了，又是拖地又是抹灰的忙了两天。临走时再三叮嘱焦亦石：“这里住在公司里的人少，不象东莞厂里人多，你一定要多注意自己保重，特别是晚上，不要出去。”
焦亦石笑说：“领导，放心啦，我又不是一天两天在外打工，我会注意的。”
章恬菊在她们厂当车间主任时，车间同事来家里玩时，总是“领导”“领导”叫她，后来焦亦石也是如此称呼她，并解释说“你是我们家里的领导。”
章恬菊走后，焦亦石更是白天、晚上、星期天都在办公室里，精心设计，孜孜不倦。
好几个星期天，焦亦石在办公室聚精会神、低头绘图时，老宁不声不响走到他身旁，站在那儿悄悄地看着焦亦石在绘图板上忙碌着，焦亦石全然不知。
待到焦亦石偶然一抬头，看见老宁而欲起身打招呼时，老宁便双手轻轻按住焦亦石肩头不让他起身，脸上笑咪咪的，也不说话，只是摆摆手，又指指绘图板，意即“你忙你的，别管我”。有时掏出香烟，递给焦亦石，并给焦亦石点上火，然后挥挥手，轻轻地离开。
回到家中，老宁对宁中河讲起焦亦石星期天在办公室忙碌之事。并问宁中河：“是你要焦工星期天加班的吗？”
宁中河说：“不是，我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
老宁点头，自言自语道：“那是焦工自己主动加班的。”
继而又问：“怎么没见雷谷林去呢？”
宁中河答：“雷谷林自己讲，他画图不如焦工，因而产品图纸都是焦工一个人画的，工作量很大。”
老宁想了一下，说：“人家那么全心工作，你要多关心。星期天公司食堂又不开火，他一个人在公司吃饭都成问题。你快到中午时去公司接他来我们这里吃饭。”
由此，星期天只要是宁中河有空，他都会电话同焦亦石联系，接焦亦石到他家吃饭。
三、五次之后，焦亦石有意推托，电话中告诉宁中河他没在公司加班，去外面玩了。
焦亦石的谎言有时又被老宁揭穿，老宁悄悄来公司时，见“去外面玩了”的人却仍然坐在办公桌旁忙碌。老宁当然是热情邀请，焦亦石却婉言相辞，并找出“一去一回要耽误好多时间，反而影响工作”为理由，老宁只好摇头作罢。
七月初，天气已很炎热。
雷谷林给宁中河出了个新点子，说是借助太阳能搞空调，以解决办公室和宿舍的降温问题。
具体做法是，利用主楼上方水塔中被太阳晒热的水，又在楼顶平台上铺设多条蓝色塑料水管，通以抽上来的井水，也让太阳晒热，集流到水塔中。然后将水塔中的热水引入到他特制的置换式热交换器中，交换器中出来的冷气通往各个有需要的房间，达到降温的目的。
宁中河同意了，安排人购进了所需材料，并从老宁的建筑工地调来了一个管道工一个电工，在雷谷林的指导下，在楼顶忙碌了近半个月，未取到预期效果，便不了了之。
七月上旬末，焦亦石将全部的塑胶件图纸完成，立即由小庄开车去到一家注塑厂洽谈加工。
注塑厂的老板大致看过图纸后，颇为赞赏地说：“这些图纸画得真不错，现在很难见到如此漂亮的绘图了。”
小庄在旁说：“那可不，我们焦总是位老工程师，画出的图纸肯定是高水平的。”
焦亦石忙说：“小庄别吹了，我的水平只是一般般啦。”
那位老板认真地说：“焦总，不是因你们是我们的客户我就说恭维的话，事实是的确画得好呵。”
接着，双方商谈、约定了一些具体细节，诸如模具制造时间，出样品日期，订货数量，交货期，价格，质量验收，付款方式，草拟合同等等。
塑胶件外协加工安排妥当后，焦亦石向宁中河、雷谷林提出应落实机械加工机床设备的订货事项。理由是现在预订，最快也要2o-25天到货，再化半个月安装调试，就是9月初了，那时应是新产品中的一些机械结构件必须加工了。
宁中河当场立即表示同意，并征求焦亦石意见“第一批要购进哪能些机床设备”？
作为主管生产的负责人，焦亦石当然早已准备好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清单交给宁中河，宁中河看后又转给雷谷林，清单中详细列出了目前需购进的设备名称、型号、台数、预计价格、制造厂商、预计总价。
雷谷林看后表示同意，宁中河说：“我也同意。但还得经过一下我老豆（广东人对父亲的称呼）。”
晚上，宁中河将那份清单给老宁看，老宁看后说：“我对机床设备也不懂，这清单是谁写的？”
宁中河说：“是焦工。”
老宁说：“焦工在东莞几百人的厂当厂长多年，经验很丰富的，再说，买生产设备是为以后挣钱，即使以后不用了也是有价可卖的，就按清单买吧。”
第二天上午开始，化了两天时间，小庄开车，载着宁中河、雷谷林、焦亦石在市内三、四家机床设备经销店看样机、看图片、看说明书、谈价格、签合同，把第一批需购进的机床设备落实了下来。
之后，焦亦石便集中精力，进行新产品的金属结构件的零件图设计、绘制。
8月上旬，“便携式喷涂机”全部设计图完成。用于试制或外加工均用的是复印图，设计原图采用活页装订成三大册，这是焦亦石三个多月足足1oo天中，精力与心血的结晶。
看到三大册厚厚的图纸，雷谷林感慨地说：“大大出我的预计，没想到一个并不算太复杂的产品，正规设计图纸有这么多。”
宁中河也说：“我也没想到有这么多，无怪乎焦工几个月来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的操劳。”
焦亦石说：“正规产品，每一个零件，那怕是一个很小很简单的零件，都必须用图纸来表示。不象做试验样机时，随意画个草图，或者口头上讲一讲，做的人就按你的意思做出来。做得不对，改一改，报废了，再重做。
“产品正式生产中，一做就是一大批，若出现次品、废品，损失就大了。以后生产时，员工们都是按零件图和部件、整机装配图进行生产和工作，而无需技术人员或管理人员嘴里作任何解释，图纸就是工厂人员行为的依据。”
宁中河听后，由衷地说：“我明白了。也谢谢焦工这几个月来呕心沥血的辛苦。”焦亦石说：“讲呕心沥血已是过头了，你可千万别讲出鞠躬尽瘁之类的话啦。”
说得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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