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回来一起看烟花
第一年大考的前一天晚上,蹲坐在小山包上的叶白静静看着远方黑色的一线,波涛翻卷击拍礁石,似乎能够听到海浪汹涌澎湃的怒吼。&1t;/p>
一言不的坐在那里,身子不停颤抖,抱膝痛哭流涕。&1t;/p>
夜色如墨,像一笔挥洒而出,山水尽染上一层墨意,随着山风摇摆。&1t;/p>
一道人影走到他的身后,放慢脚步,悄悄坐在他身旁,也不说话,陪他看这星空夜色。&1t;/p>
埋在膝中,声音仍有些颤抖,“好羡慕你啊,被特招进后勤组,不用担心试炼,不用担忧生死,能够无忧愁的活下去。”&1t;/p>
“还有那个吴浩,在必死的情况下竟然觉醒了异能,被单护法收为弟子。异能,异能啊,中彩票的概率,哈哈,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呢。”&1t;/p>
自嘲的笑了笑,“这个世上真是不公,老天爷偏爱那么多人,为什么就不能偏爱我一次,我也想拥有异能,我也想活下去啊。”&1t;/p>
神色激动,哽咽的喊道,“活下去!”&1t;/p>
轻拍他的肩膀,安稳说道,“会的,你一定会活下去,走到最后。”&1t;/p>
讥讽一笑,“活......怎么活下去?”&1t;/p>
“我只是排在中游,还是偏下的位置。四百多人,一半人命丧荒岛,有什么希望?”&1t;/p>
“我从来未曾想过,活下去是如此的艰难,艰难到我根本看不到希望。我时常梦到,我的前方是一片黑暗的悬崖,孤零零的站在上面,无处逃脱。”&1t;/p>
悲伤情绪蔓延,感染到她,倾听着他的宣泄,与他并肩相坐。&1t;/p>
过了好一会儿,叶白恢复了情绪,“对不起,不该冲你火。”&1t;/p>
双手放在后面,仰望星空,叹息说道,“这或许就是我最后一次观看这片星空了。”&1t;/p>
“只要你还未曾放弃,就会有希望,你也有可能在必死情况下觉醒异能啊。”望向叶白,替他加油打气。&1t;/p>
“今天我就十四岁了,想不到人生中第一次不在家过年,竟然成为了诀别。十四,也好,也算是一个特殊日子了,这样告别起来才有仪式感。”&1t;/p>
她知道他这一次走或许真的有可能回不来,她也理解他颓废、丧气的情绪,若不是她自己天降福运,对计算机有很强的天赋,一定会成为荒岛中的一具枯骨。&1t;/p>
“有什么就都说出来吧,到时候睡个好觉,以最完美的状态去参加第一次试炼。如果没有看见你,我也会一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浅浅笑着,淡化他焦虑、狂躁的情绪。&1t;/p>
“我想家了,很想回家去看看,若是我没有回来,你就去森茶替我看一眼我的父母,看他们是否安好。森茶很小的,走一小会儿的功夫就能走完,适合养老。”&1t;/p>
“如果你时间还充足的话,再帮我看一眼初中的小伙伴儿们都在做些什么,到时候一定要讲给我听。郭旭、杨峰、李西东......伊臻。”&1t;/p>
“伊臻,就是那个你暗恋的姑娘?”双眼一眨,异样的眼光瞥向他。&1t;/p>
“是啊,这一生再难相见,留个美好的念想,也还不错。”&1t;/p>
头缓缓偏向她,“你说往常这个日子,你会做些什么?”&1t;/p>
笑颜展开,与他的目光相接,似乎仍旧如之前的欢乐,未受侵染。&1t;/p>
“不用补课了,自然是好好玩耍了,看电视,和同学出去玩,欢欢跳跳,开心的不得了。”&1t;/p>
忽然,笑容僵持住,“嗯......其实也没有那么开心啦,就是没有束缚,没有压力,不用做作业了。”&1t;/p>
“我也不喜欢做作业,每年一放假都留一大堆作业,根本不能愉快的玩耍。”&1t;/p>
许芊一拍手表示赞同,“就是,一留留一大本,语数英一大堆下来,瞬间浇灭我对放假的幻想。”&1t;/p>
脸上重新浮现出笑意,认真倾听许芊说话,目光看向她,暂时忘却了生死,相互交谈着心事,时而笑骂,时而吐槽,欢声笑语,连连不断。&1t;/p>
这一刻,世界极其安静,除了二人的声音,再无其他。&1t;/p>
山风默默吹过,似轻挥舞手臂,在为叶白进行送别。&1t;/p>
“唐暄明天就要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许芊感慨的说道。&1t;/p>
“似乎是一个大人物看中了她,要带她走。”顿了顿,也感慨说着,“真好,最起码还活着。”&1t;/p>
“是啊,只要活下来,一切就都有可能。或许等那个大人物厌倦了,她也能够从此自由。”&1t;/p>
“来到这里,我才真正明白这个道理。想要得到什么,必将付出其余代价。”&1t;/p>
许芊话锋一转,“那若是看中的是你呢,你会如何?”&1t;/p>
时间渐晚,天已微凉,浪潮在远方退去,留出大片空白。&1t;/p>
这时,山下传来一声爆响,五颜六色的光弹在天幕下燃烧,四分五裂,组合形成一朵巨大的焰花。&1t;/p>
砰、砰、砰接二连三的响动,红、黄、青、蓝、紫五色合一,焰花绽放,燃烧着霹雳而落,如同下了一场壮观的火雨。&1t;/p>
叶白站起身,摇晃着头,“我不知道,都有可能。”&1t;/p>
随即,脸上露出喜悦之色,蹦跳着指向烟花,“过年了,过年了!”&1t;/p>
许芊也欢呼起来,眼光中流转欢喜神采,喃喃道,“好美啊!”&1t;/p>
“是啊,真的很漂亮。”&1t;/p>
“让我想起了我过年都玩些什么,也是如此这般绚烂。”&1t;/p>
过年的晚上,在窗口燃放着呲花。&1t;/p>
手中烟花灼灼燃烧,喷吐着火焰,上下摇摆,火花四溅,美艳迷醉心肠。&1t;/p>
许芊的眼中闪过光彩,仿佛真的见到了燃烧的呲花,沉醉其中,露出两个酒窝。&1t;/p>
在夜空下闪烁耀眼的光彩,十分迷人,璀璨夺目,在眼中灿烂燃烧。&1t;/p>
还有着绿色的细条,点燃,火花四溅,噼里啪啦的爆出声响。从顶端燃烧到末端,随着手臂的挥舞,在夜空中留下光焰,欢呼的喊叫。&1t;/p>
将三四根绿色细条随意打结,编结出喜欢的模样,燃烧时,绽放刹那芳华,焰光冲天。&1t;/p>
点燃扔出,划着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噼啪噼啪的落在地上,火花明亮,闪耀眼眸。&1t;/p>
你会现,编结出的交点,爆出剧烈的声响。&1t;/p>
许芊认真倾听着,眼睛盯着叶白那一双闪动的双眸,脸上露出欢笑,笑容灿烂,不输烟火。&1t;/p>
那一处处结点,爆出炽热的火焰,腾的燃烧而起,火光灼灼,在夜空下最为瞩目。&1t;/p>
那一团火焰熊熊燃烧,橙红色焰光闪烁印在你的眼中,光彩缤纷,最为璀璨的绽放。&1t;/p>
遗憾的叹息着,“可惜,绚烂过后就什么都不剩了,燃成灰烬。”&1t;/p>
许芊痴痴说着,流露出羡慕神色,“刹那芳华,那必定是最美的一瞬。”&1t;/p>
叮当,似听到了钟声响起的声音。&1t;/p>
再一次的燃放礼花,在两人头顶上空炸开,望向天空的礼花嘻嘻而笑。&1t;/p>
月下美人,焰火盛放,刹那芳华,时光永恒。&1t;/p>
“庆贺你第一次试炼凯旋归来。”举着空想的杯子,对着叶白。&1t;/p>
“干杯,为了我仍旧可以活下来。”两只手相撞,似出了酒杯碰杯的声响。&1t;/p>
二人相互对望,浅然轻笑,眸光流转,尽在不言中。&1t;/p>
在山腰的某一处,唐暄抬头看向天空中最璀璨的烟火,神色黯淡无光,如同黑洞吞噬散射进眼中的任何光线。&1t;/p>
惨淡而笑,落寞离开,再灿烂的烟花也无法驱散内心中的黑暗,就如同半山腰处,漆黑一片,月光渗不进来。&1t;/p>
一步一步丈量着山腰到营地的距离,早已经计量过百多次,却总是重新再数着脚步。&1t;/p>
顾目四周,孤零零一人,想来死亡前的一晚,大家都进行着最后的疯狂。&1t;/p>
走了好久,烟火都散了,还是孤单一人。&1t;/p>
夜色漆黑,令她很害怕,失望无助的环顾周围,心渐渐冷了下去。&1t;/p>
山脚下似有一道黑影伫立,她壮着胆子,小心翼翼走去,却是一道熟悉的背影,似乎在看那燃放许久的烟花。&1t;/p>
嘴角将要绽放,神采飞扬,“我......”&1t;/p>
他转身向着山上走去,冰冷的气息令她如坠冰窖,将她的心扯下万丈深渊。&1t;/p>
笑容僵硬,皮在抖动,失了魂魄无意识向前迈步,如同行尸走肉的僵尸。&1t;/p>
“等我!”&1t;/p>
沉声嘶哑的语气响在唐暄耳旁,黑影就此走远,与她一错而过,如同陌生人一样。&1t;/p>
迟缓的脚步坚定迈出,背上所缚的万斤巨石消失不见,她能够感受到彼此并未走远。&1t;/p>
欢喜的流出一滴眼泪,在黑色夜空下,化作一道白色流星,坠向远方。&1t;/p>
轻快步伐奔向营地,在心中默默说道。&1t;/p>
“我等你。”&1t;/p>
“一定要回来。”&1t;/p>
“找我!”&1t;/p>
上顶上的叶白和许芊观看完烟花之后向营地内走去,并肩而行,默默无语,似尽在不言中。&1t;/p>
许芊偏看向叶白,停住脚步,右手伸出小指,“回来陪我一起放烟花。”&1t;/p>
愣了一下,郑重的点了点头,勾住她的小指,大拇指彼此相印。&1t;/p>
“要说到做到,不许反悔。”&1t;/p>
灿烂的笑着,一如今夜的烟花,那般璀璨明亮,如同在他心中播种一颗希望的种子。&1t;/p>
“一定!”&1t;/p>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加重语气凝视叶白,浅然相笑。&1t;/p>
未等他说话,率先跑掉,向他挥了挥手,“我这个人比较懒,你自己的心愿自己去实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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