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赵佗墓

十几分钟后，一辆灰色劳斯莱斯幻影停在茶楼门口，司机是个身高一米九左右的壮汉，光头黑脸，面带杀气，进来冲我摆摆脑袋，示意跟他走。

        骆老二的家在一条老街上，不过这条街上就住着他一个人，因为所有的房子他都买下来了。我后来才知道这里是他迹的地方，也是他和我爷爷认识的地方。

        老街虽老，但所有的房子都重新修整过了，里面都是全新的。骆老二白天都会待在香堂里，一边念佛一边看书。他是倒腾古玩出身的，但是从我踏进老街那一刻起，就没见过一件古董。

        光头把我带到香堂门口，然后从后腰里抽出一把金属探测器，示意我把胳膊抬起来，没等我表示不满，里面传来骆老二的声音：“是自家人，让他进来吧。”

        光头默不作声地收起金属探测器，冲我摆摆脑袋，目光依然非常凶狠。

        我走进香堂，迎面就见一座鎏金佛像矗立在屋子正中央，差不多有三米高，金光闪闪，气象非凡。佛前香烟缭绕，骆老二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左手拿着一串油光水滑的小叶紫檀佛珠，右手拿着一本金刚经，正微闭着眼睛念念有词。

        我两脚站定，先冲佛像拜了拜，然后打量骆老二一眼，现他是个驼背，背上隆起好大一块，身材也很短小，估计也就一米五几的样子。不过外表相当斯文，脸上不带丝毫戾气，看起来不太像个名声在外的地头蛇倒像是一个教书先生。

        他应该有六十多岁了，但保养得很不错，皮肤光滑细嫩，头乌黑丰满，此刻停止念经，缓缓仰起脸，微笑着说：“坐吧，良平。”

        我在他对面的蒲团上坐下，还没开口，骆老二已经把一张存折递了过来，“这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其实早该物归原主了，但……”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然后又笑了笑说：“总之现在我最后的心愿也了了，从此可以安心念佛，等待往生的那一天了。”

        我打开存折看了一眼。

        尽管如今的我也算小有身家，但我还是被眼前的数字惊到了——六千七百万！我又仔细地数了一遍，没错，是这个数字。不过户头名写的不是左长生，而是廖风华，我想这应该是冒用别人的名字。

        “密码我写在存折后边了，这笔钱你随时可以取走，我保证不会有任何麻烦。”骆老二说。

        我抬起头看他，“我爷爷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呵呵！

        骆老二微微一笑：“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那你向我保证，今天在我这里听到的任何一句话都不许外传，否则……”

        “我以左门之名起誓，但凡泄露半个字，天打雷劈！”我举起右手说道。

        听见“左门”两个字，骆老二似乎有些惊讶，朝我左眼瞄了瞄，然后点点头，说：“好，那我就都告诉你。你爷爷的钱包括我现在的身家，都是盗墓得来的。”

        骆老二和我爷爷相识在三十年前，也就是1987年。那时候改革开放刚刚开始，各种销声匿迹很久的行当重新焕了生机，其中就包括古玩这一行。

        南宁最早的古玩市场就是眼前的这条老街，一开始摆的都是地摊，而且做的几乎都是鬼市，天一亮基本就看不见人了，后来经营环境越来越宽松，才慢慢有了门市。

        骆老二祖上就是经营古玩的，颇有家传，这古玩市场刚刚兴起，他就包下了一个门面，凭着过人的专业知识以及经营头脑，很快成为市场中的大户。

        这天是礼拜一，市场里生意清淡，骆老二正在店里盘点货物，门外进来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子，看面相不像本地人，也不说话，随便兜了一圈儿就出去了。

        晚上骆老二对账的时候，现少了一百块钱。

        那时候一百元面值的人民币刚刚行，大家都很稀罕，再加上骆老二心细如，从来不会算错账，所以他认为是被人做了手脚，因为那一堆票面中多出了一分钱硬币，而这一分钱他确定不是自己的。

        骆老二左思右想，觉得问题出在下午那个墨镜男子身上，因为白天就他一个人进来过，但究竟用的什么方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钱换走的，骆老二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隔了半个月，一天下午骆老二看见那个墨镜男子又来了，当时店里还有几位客人，骆老二一边招呼一边暗中观察。墨镜男子依然什么话也没说，晃了一圈儿出去了。

        等他出门，骆老二立刻打开放钱的抽屉，点了点钱，现又少了一张百元大钞，然后多出了一分钱硬币……

        这下骆老二明白碰上高手了。

        这放钱的抽屉可是上着锁的，而且从那墨镜男子进来的一刻起，骆老二就没离开过柜台。这样严防死守都被换走了钱，此人和神仙无异！

        骆老二立刻叫来伙计看店，自己急匆匆追了出去。还好，墨镜男子没走远，他又进了另外一家店铺，同样兜了一圈儿出来，然后又进了一家。

        如此这般，但凡市场上生意不错的店家都被墨镜男子光顾过了，骆老二算了算，至少有六百块钱进账。这可是八十年代啊，当地的月平均工资还不到一百，他晃荡一圈儿六百到手，天底下还有比这来钱更轻松的买卖吗？

        骆老二一直跟着墨镜男子出了古玩市场，见他进了一家米粉店叫了一碗米粉在吃，就走过去在对面坐下，客客气气地说：“在下骆文山，外号骆老二。请问先生高姓大名？”

        墨镜男子头也不抬，继续吃米粉。

        骆老二笑了笑，说：“骆某知道先生是高人，只是这谋生的手段似乎有些落了下乘。如果先生愿意跟我合作，我保证远远赚得比这个多，而且还不失体面。”

        墨镜男子还是不吭声，一口气把米粉吃完，用袖子擦了擦嘴，从兜里掏出一盒大前门，抽出一支点上，吸了几口，说：“讲来听听。”

        “这里人多眼杂，要不回我店里详谈，如何？”

        墨镜男子摇摇头：“就这里说。”

        骆老二明白他是怕有圈套，便把头伸了过去，在对方耳边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墨镜男子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怎么分账？”

        “五五分！”

        “我考虑一下，过几天给你答复。”

        这个墨镜男子就是我爷爷，当时化名廖风华，已经在广西待了有一段时间了。他的能力是移花接木，可谓左门中最有用的一项技能，靠它永远都饿不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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