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高飞背母时
“姐，你太夸张了吧。”我冒着冷汗低着头默默的问。
“电视看的。”小胡姐对自己的随机应变表示非常满意，“怎样，还不错吧。”
“牛，”我偷偷的伸着大拇指，然后搀着小胡姐继续往前走。
“慢点，你没看电视生病的人都走不快，说不定保安还在后面看。”
我偷偷的扭头看了一眼保安室，“姐，保安没在。”
“也不行，一会走到路能拐弯的地方就拐。”结果我俩就跟躲特务一样赶忙逃离保安能直视的范围。
小胡姐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电话亭，拿出了朱大叔塞给小胡姐的Ip卡，“喏，去打吧。”
“你真的没事吗？”我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就算有事也要看着你把电话打了。”小胡姐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前方的电话亭，用狮吼功对我吼到，“快点去。”
“看样子是真的没事。”我悻悻的又说了句。
“滚，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叫例假吗？”
我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人生，好像真的不懂，然后我就一脸尴尬的离开了。
我有些颤抖地开始拨家里的电话，而小胡姐就在边上跟着看，就在我犹犹豫豫拨动的时候，电话号码就被小胡姐默默的记下，并用脚划在了地板上，就在我按完最后一个键的时候，小胡姐也稍微的让开了一点点，而我惊惧地等待着接通，但这个惊惧让我结束得也太快了，就在嘟了一声之后，电话马上就被接通了。
“喂，阿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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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回去。”母亲看到我答应明天给家里打电话，立马拽上父亲往外面走去，父亲匆匆地去把摩托车动了，两个人风驰电掣地消失在那一片清冷的夜色中。
“我先去房间睡，你在沙看电视，等我早上醒来换你去睡。”经过了几天的折腾，我的父亲母亲都已然疲惫不堪，母亲因为父亲那日打我而记恨并坚持认为那顿乱揍是把我逼走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把我找回来这件事情上面罕见的完全占据了上风，并且不给任何解释或者说是商量的余地，把门一关就不理会我的父亲了。
父亲有些懊恼的把电视打开，换了一台又一台，然后盯着那个电话，就在这漫漫的长夜中思考着要怎么面对自家的老大，以及未来老大的前程奔向何方，直至天际白。
母亲则在床上不停的翻来覆去，似乎在期待着明天与我的通话，也似乎是与我的父亲一样，在思考着如何面对我这个辍学的问题。久久思索之后，母亲终于用她母性的本能战胜了父亲所谓的面子，也用母性的本能战胜了很多存活在她思想认知中的关于我飞黄腾达的设定，所有的爱最后化成了一个浓浓的叹息以及一行思念的泪水，做出决定的她也准备找父亲好好谈谈并开始她一生中最大手笔的反击。
“阿平，关于老大的事我们先商量商量吧，免得孩子打电话回来我们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去打工跟辍学这两件事。”母亲看了眼还在那不停换台像个患有选择困难症的父亲。
“有什么好说的，问清楚在哪里，把他叫回来继续念书，不回来就把他抓回来。”父亲思考了一个晚上，终于想出了一个自己认为的绝佳方案。
母亲看了一眼父亲，名字叫平，性子平的部分全部给了外面，不平的部分都给了家里，在外是个调解邻里宗祠的老好人，在家里暴躁、好胜，对老大动不动就恶语恐吓，有时也拳脚相向，对老二，好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二带在身边的时间比老大更长，又或者从小对老二的期望也总没有老大的高，随着年岁慢慢的增长，总觉得老二是在一步一步的成长，而反观老大，随着年龄的增长，懂事慢慢褪去，剩下的似乎也都是叛逆，成绩也从靠上重点高中的水平基本上退会了连普通高中都靠不上的样子。
“我想如果老大真的暂时不想念了，那就算了吧。”母亲从走神中回了过来，幽幽的又笃定的说到。
“不可能，我家兄弟六个，他们这一辈男男女女23个，出了18个大学生，从8o年代开始就没有人考不上的。”父亲对母亲的这个决定有些意外，随即暴怒到。
“那不也是有没考上的。”母亲坚定的说到。
“没考上的不也一直复读一直复读到考上了。”父亲也寸步不让。
“其他人直接去工作不也不少，我们让亲戚们给他找个好的国企或者乡镇的编外，再慢慢的弄成编内的不也是可以，干嘛非要逼着他。”母亲也有些上火了，好好的商量又变成了吵架，这个老大真是个麻烦精，可是又怎么样呢，自己生的，爱也就爱了，只是他不知道知道不知道。
“别人家的我不管，我们家的就一定要考上大学。”父亲有点不能理解母亲的逻辑，就像母亲也不能理解父亲一样，两个人就这么僵着。
“到时候你要逼他他又跑了，又换一个地方怎么办，你还能把他锁住不成。”母亲觉得跟眼前的男人已经完全说不通了。
“我就真把他锁家里，就给他放一屋子的书，我看他还能给我玩出什么花样。”
“你不怕把孩子给关出精神问题吗？”
“我跟你讲，他一定要念大学。”
“你是要逼死他吗？他现在都跑了，你这样是要他去死吗？”母亲对父亲的执念有些难以理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父亲的大学梦变成这么坚持，是不是他自己所没拥有过的变成了他所必须要得到的。
而父亲也越的沉默了，也不再跟母亲争执了，两个人就这么的一直沉默到了电话铃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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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妈。”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畅快的流着，以至于哽咽的声音不断的传到对方的话筒中，而电话那头的人，也随着我的哽咽，用泪水再次湿润了干涩的眼睛。
“你自己跑掉的你还哭什么，别哭了，你怎么样了啊。”母亲使劲的停住那不受思想控制的泪水，但却控制住了过于颤抖的声音，一旁的父亲流露出了终于找到孩子的思想负担，瘫坐在沙上，盯着话筒直直的看，似乎想看出那电话连线那方的人过的好不好。
“挺好的，我在这里上班，大家都对我很好。”好像有了她的关心，之前所受的委屈，难受，不满都慢慢的消散，“还是有点想你。”
“那天早上是不是你给家里来的电话？”母亲忽然记起某天清晨那个无声的电话。
“哪天？”我疑惑了一下后，“应该是。”
“怎么了吗那天？”
“没事，过去了。你们怎么样，老爸有没有很生气。”
“我们就那个样子，你爸你还不知道，你那边现在冷吗，带过去的钱有够吗，这个电话能直接找到你吗？”就像小胡姐所说的，其实打了也就没那么难，天大的事其实在纯粹的爱面前，真的没什么。
“有够，王欣悦还给了我5oo，你能不能告诉我个你的银行卡号，等我工资了我打给你，你再帮我把钱还5oo给王欣悦。”
“没事，我先帮你给他。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或者你告诉我个地方，我去看看你。”
我沉默了半响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急切的呼唤声。
“妈，我真的不想念书，就让我在这打工吧，真的挺好的，我没偷没抢，现在也在戒烟，我会变成个好人的。”我诚恳的说到。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后，我听到都哭成了个泪人。“没事没事，你回来我们这打工吧，离家近，我跟你爸说了，你不想上课就别去了，咱们在这多少有点关系，你去学个车，我托人把你送去给一些大的企业开车。”母亲絮絮叨叨的开始帮我畅想着未来。
“妈你别哭啊，我在这真的很好啊，我偶尔也还看书，不过我就可以看我想看的书，不用逼着学自己不想学的，我做的东西是计件的，我每做一件就会算下我赚了多少钱，其实也很好玩的。”小胡姐在一旁听到我讲的话，看到我不住的望着天以及不住的哽咽，忽然自己脑补了很多情景，也跟着莫名地潸然泪下。
“你还是回来吧，或者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也能去看看你，如果你真的不爱跟我说，你就跟我说个大概的邮局，我把你的一些东西寄去那里，你再自己去拿。”
“妈，我真的很好，不过我不能跟你说，我爸肯定还气得要死，不然就不会不跟我说电话，我会时不时给家里打电话的，你放心，我真的很好。”
随后，我们就在一顿家长里短中度过了我们的电话粥，直至我的电话卡没钱。
“妈，电话卡提示只剩下两分钟了，我挂了。”
“嗯，”或许哭也哭得差不多了，“你还是给我个地址或者卡号，我给你寄点钱，你这电话卡的钱也要还给人家。”
“行，那我挂了，你别跟我爸吵架，我自己也知道远香近臭，等明年高考完了，他也没我什么办法，我才回去，挂了。”然后我赶忙把电话挂掉，免得又听到那重复一遍又一遍的劝告。我望着有些灰蒙蒙的天，似乎随着心境的不同，我看到的是那镶在乌云上的金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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