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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且敬往事一碗酒


“上了年纪就别用牙了,大叔!”她这样说到,然后给他倒上一碗,紧接着端起酒碗碰了一下他的碗,“来,走一个。”说完喝了一小口。

        “唉,我说老妹啊,你能不能不张口一句大叔,闭口一句大叔的,我今年才22岁而已。”他说到,然后端起碗准备喝,却从碗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鸡窝一样的型,胡茬眉毛一把抓,厚重的眼袋把他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挤得更小了,这个形象,不禁让他想起了他病床上的父亲,眼镜一红,泪水夺眶而出。

        “唉,唉,唉,大哥,你怎么了,别哭啊,你看我都叫你哥了还不行吗?”她看此情形,不知所措起来。

        只见他从伤心流泪,转而哽咽,再进而为抽泣,他饱含热泪干了一碗。服务员正拿着开瓶器走了过来,帮他打开了一瓶,“不好意思哈,大兄弟,我不知道她是来和你分手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为到伤心处,他干脆拿起瓶子喝起来,看那架势,应该是要一饮而尽,然后1o秒钟过后,他放下了瓶子,不过只喝了一小部分而已,然后朝他露出了一个扭曲而狰狞的笑容。

        她不禁把刚吃的鸭肠呛了出来,“大哥,干啥呢?看不出你居然还是一个演员。”说完喝了口酒压压惊。

        “没事,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他擦干了眼泪,又开始吃起了火锅,“往事不堪回啊!”

        “大哥,你是哪里人啊?”他问到。

        “Ln。”他回答。

        “第一次来吗?”她又问。

        “也不是第一次来,之前根同学来过一次。”他又说,“你是哪里人?刚刚你有一句话是东北的口音,我们不会是老乡吧?”

        “我是ZQ人,去东北飘了一年。”她又问他,“你上次来你同学没请你吃火锅吗?”

        “上次我们来第一顿吃的烤鱼,太辣,我吃完拉了三天肚子,后面几天一直都吃的粥。”他说完敬了她一碗酒。

        她也不拒绝,端起就喝,喝完又满上,“哦,我明白了,刚刚你掉眼泪就是因为上次没吃到火锅对吗?”

        “那倒不是,其实我觉得ZQ挺好玩的,城市又漂亮,我这次来就是准备在这里展。”他说着筷子在锅里夹到一坨白花花的东西。

        “哎呀!我的脑花,还没有熟呢?”她连忙打断他的筷子,并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那这么说,你是来这里做生意的咯?”

        “不是做生意。”他难为情地端起碗,“敬你一杯,不好意思,把你的脑花夹碎了。”

        “没事,没事。”她说到,但突然又觉得不对劲,“什么我的脑花,是猪脑花。”

        “对,不好意思,把你的猪脑花夹碎了。”他又说到。

        “怎么又成了我的猪脑花了?”她越想越觉得不对,“算了,算了,这个事到此为止,还是来说说你吧!”

        “说我爸!说我爸干什么?”他突然抬高了音量。

        “不是说你爸,是说你,大哥你的智商真的让人很着急你知道吗?”她不禁摇着头感叹到。

        “应该是口音的问题,其实我的智商嘛谦虚一点地说不比谁差。”正所谓酒壮怂人胆,他不知不觉话开始多了起来,“我这次来之前已经计划好了,找一个大一点平台,先做一份感兴趣的工作,然后沉淀下来,等待合适的时机,就干一番自己的事业,最后衣锦还乡。”

        “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是吧?”她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你这些想法根我那些大叔大伯一模一样。”

        “那说明我思维成熟,有远见。”他又喝完一碗,接着再打开了一瓶,此时的他已经微醉,按平时的话应该已经差不多了,而此刻却正在状态。

        “你就是长得成熟,说到远见,只能相貌和年龄相去甚远。”她说着也喝完了一瓶酒,随手又拿起一瓶,虽有开瓶器,照样用牙齿一咬,随口吐在地上。

        “老妹,不是我说你,年纪轻轻也不注意一下形象,你这种行为,以后怎么嫁得出去。”他渐渐感觉到酒劲开始上头,说话也开始随意起来,又端着酒碗要敬她。

        她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他感觉心里毛,只能尴尬地默默收回了酒碗。

        “酒端起来就得喝。”只见她突然端起碗和他碰了一下,然后一口气喝完了杯中酒,“我这次回来,是因为我失恋了。”

        他听到这句话,先是一阵心酸,然后又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兴奋,“失恋嘛,谁没失过恋呢?青春总是与失恋相伴,今天所遭遇的所有痛苦,都只会让我变得更加坚强,淡泊,随心所欲……”

        “然后你就慢慢成为了一个油腻的中年猥琐男,对吗?”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你别老是用这种乏味的中年妇女的口吻给我说话,有酒好好喝,有话好好说。”他双眼朦胧,差不多已进入微醉状态,“你看我有酒,你有故事,绝配。”

        “切。”她也已经开始面泛桃花,沉默了片刻,或许是为了缓和气氛,或许是心中苦闷需要诉说,她一口干了碗里的酒,开始娓娓道来:

        “去年国庆节的时候,我辞去了工作,不顾家人的反对,背上行囊开启了漂泊模式。

        世界很大,却不知道哪里是我的归宿,我在微信里布了动态:按照父母的意愿活了2o年,腻了!想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可是乌云密布,不知道哪里才是我的天空。

        朋友圈有幸灾乐祸的点赞,虚情假意的挽留,以及家人的责备,还有一条我意想不到的消息:我愿做你的天空,你若不嫌弃,白不相离。

        当然我并不知道他是谁,点开头像才现是我高中班里的一个男同学,上学的时候老是追我,当时我一心想考大学,并没有搭理他,他成绩很差,我想我们永远都不是同一路人,那时我喜欢的是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他很幽默,也很帅气,我和他约好一起去sh读大学,然后……

        然后时间稍纵即逝,转眼就到了高考。都说高考是改变命运的一次转折,我本来是不信,但是考过之后,我就相信了。

        那一年,我如愿以偿,考上了sh交通大学,但是他却落榜了。那天晚上他抱着我哭了很久,泪水把我的头打湿了,也把我的T恤打湿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9月,我去了sh,他选择复读一年,走的时候他告诉我:等我一年,这一次我不会再搞砸了。

        一年好长,简直是度日如年,寒假的时候我买了最早的航班,就是想尽快见到他,给他一个惊喜。然而当我风尘仆仆提着行李出现在他的学校的时候,却成为了天下最可笑的傻瓜,他把别人搂在怀里,谈笑风生地从我面前走过,我本来是想冲过去给他两巴掌,但身体却不听使唤,我站在原地,看着人群渐渐稀少,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感觉到脸上有泪水划过的痕迹,却感觉不到自己还有心跳。

        我烧掉他写给我的书信,删除他的联系方式,从此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后来,我生病了,精神病。每个星期都会去看心理医生,室友,同学,还有老师,都对我另眼相待。每次我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都会显得格外紧张,说话的时候会变得小心翼翼,行为也会变得蹑手蹑脚,没有人愿意和我交流,除了医生。

        其实我当时只是有点轻度抑郁症而已,于是我学会了喝酒,每次我都喝醉,喝醉了就会伤心难过。

        又过了一个月,我的父母把我接了回来。办理了休学手续,但是我知道我永远不会再回去了。

        就这样,我从家里的骄傲变成了拖油瓶。我整天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很关心我,希望我早点好起来,回到学校去,但渐渐地一切都变了。

        爸爸开始每天晚上出去应酬,妈妈没事就出去打麻将,再后来他们给我在百货商场找了一份工作,每天工作1o个小时,一周轮休4天,临时工,一个月2ooo块,我干了半年,然后就辞职了。

        在后来就是我之前说的,我看到了他的回信,然后就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

        他没考上大学,跟着他的叔叔去了吉林做生意,我去了之后就帮忙打一点杂,生活虽然很艰难,但是我却感觉到很充实,如果可以,我愿意跟他过一辈子。

        就这样过了一年,到了今年的冬天,他带着我见了他们的父母,刚开始他父母还是很高兴的,没多久就已经开始张罗结婚的事情,于是就到了见家长的环节,可是我打了很多个电话,我的父母也没有来。渐渐地他的父母起了疑心,有一次他妈妈找我谈话,我就把我的过去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

        当天晚上并没有生什么,但是第二天起,他们对我的态度就生了18oc的大转变,虽然谁都不愿意把纸捅破,但是我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一个月后,我回来了,除了随生物品,什么也没带走。我以为那里是我的天堂,却再次走了一遭地狱。所以,我什么都想明白了,靠山山要倒,靠人人要跑。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不然你永远都是别人手中的一具玩物,用完了就扔掉,没有人同情你。”

        她的故事讲完了,此时的她冷漠的眼神和之前热情似火的形象判若两人,他聚精会神地听她诉说,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中途停下来喝的每一口酒,他已经完全被她带入了她的世界,深深地被她所吸引,没有错,那就是初恋的感觉。

        “不值得,你原本有很好的人生,却因为别人的错误而买单,不值得,不值得。”他对她说,此时天色已晚,人走了很多,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桌。

        要么是喝醉了在胡言乱语的,要么是情侣,而这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正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坐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他问到。

        “无根的浮萍。”她没有抬头,只顾着吃肉,诉说完往事,之前吃的全都消化了。

        “我是问你的真名叫什么?”他继续追问。

        “萍水相逢,问这么清楚干什么?想追我啊!”她给了他一个鬼脸,又从冷若冰霜变回来古灵精怪。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看我们这么有缘,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互相照应一下嘛。你别看我今天穷困潦倒,空虚寂寞,士别三日,必当刮目相看。我叫岳胜利,我爸叫岳成功,你叫什么?”他不依不饶地问。

        “岳胜利,岳成功。还真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一下子认识了两位大人物,小女子何德何能,能与岳将军以朋友相称。”她说到。

        “俗话说巾帼不让须眉,女人能顶半边天,今日相见,你我二人推杯换盏,推心置腹,日后若有困难,尽管开口。我岳胜利,愿为你效犬马之劳,刀山火海,在所不辞。”酒精有时候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他把毕生能联系起来的语句全都组织起来了,并且说得义正辞严,慷慨激昂。

        “小女子胡莲萍,请岳兄多多指教。”她终于松了口。

        “无根的浮萍,胡莲萍,我记住了。”他长吁一口气,仿佛大功告成一件,“你微信号码是多少?我加你。”

        却见她摇了摇手指,“我都已经给你讲过我的过去了,现在该让我听听你的故事了吧!胜利。”

        “我的故事,你想听吗?”他说着又端起了一碗酒。

        “愿闻其详。”她说着也端起碗来,手起碗落,一口一碗。

        他从地上又拿起了一瓶酒,这次他也不在用开瓶器了,和她一样用牙齿咬开。然后用手托着头,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怎么了,牙掉了!”她见此情景问到。

        “没有,我在想从哪里说起比较好。”他回答。

        “就从你打娘胎出来的时候开始。”她把剩下的菜全部往锅里一倒,“请开始你的表演。”

        他微微一笑,思绪一下子回到了2o年前:“我爸和我妈是包办婚姻,他们结婚之前彼此都还不认识,据我爸的回忆是洞完房第二天才看清楚对方的样子,结婚当天晚上他喝多了,回房以后蜡烛都已经烧干了,他习惯性地摸上床头,突然现床上有一个人。”

        “然后呢?”她很好奇地问到。

        “然后,然后他就没说了。”他回答到,“他们结婚后三个月就怀上了我。我爷爷以前当过兵,所以他给我爸取名叫成功,给我取名叫胜利。”

        “那等你有儿子了取啥名字呢?”她又问到。

        “不知道,我爷爷已经去世了。要不你给他取个名字吧!”他这样说到,脸上露出一种邪恶的笑容,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

        “岳前进,你觉得怎么样。”她说到。

        “岳前进!还大跃进呢?我说你咋想的啊。”他不由得喷了一口酒出来,“我爸叫成功,结果一辈子没干出过啥名堂出来,我叫胜利,前半生都以失败为伍,我来这里就是要改变宿命的。”

        “我这也不是按你爷爷的思路给取的嘛!”她顾做委屈地说到,“那你想取什么名字?”

        “要不,就叫岳向钱吧!”他一本正经地说。

        “岳向前,这根岳前进有区别吗?”她撇了撇嘴。

        “区别可大了,不是向前的前,是向钱的钱。”他说。

        “向前的前不就是向前的前嘛!我说你是不是喝多了啊?”她说,“这才喝多少啊,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没喝多,我清醒得很我跟你说。”他把手一挥,醉态暴露无遗,“我说的是金钱的钱,岳向钱,走向金钱。”

        “我去,你还能再庸俗一点吗?”她几乎把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要是你真取这个名字,你儿子长大后估计得杀了你。”

        “怎么可能,这个名字多好,多有意义。”他反驳到。

        “哈哈哈哈哈。”她见他还较起真了,不由得哈哈大笑,“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那你说,起什么名字。”他有些生气地说。

        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两个眼珠子不停地打着转,“要不然,叫岳过吧?”

        “岳过!”他惊叫起来。

        “别,别,别,我错了,我再想想。”她以为她开的这个玩笑惹恼了他。

        “这名字好!岳过,古有神雕大侠杨过,今有我儿杨过,好!我怎么没想出来呢?这个好!这个好!就这么定了。”他看上去很满意地答应了。

        “定了!真叫岳过?”他问到。

        “对啊!”他点点头,两眼放光地看着她。

        “当真!”她又问。

        “当真!”他眼神坚定地回答。

        “好,就这么定。”她端起碗,用力地碰了一下他的,“干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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