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水云小榭

娄秋水光着身子站在镜子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觉得非常完美。

        *

        灾难前的娄秋水认为，生活对于自己就是一个灾难。

        十八岁的时候，她和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私奔。

        她以为从此可以浪漫地携手走天涯。

        结果两年过去了，她丢了自己的男人，更糟糕的是，她多了个嗷嗷待哺的女孩。

        老家的环境是那么差，当初自己又是那么绝情，她无法回去面对自己的父母，还有几个兄弟姐妹。

        无路可走的她选择了那个古老的职业，对于女人来说最赚钱最方便的职业。

        当然和大部分涉足这一行业的女人一样，她一开始先做一些吧台小姐、公主之类的工作，慢慢的，受不了金钱的落差，她开始越陷越深。

        但是她有她的理由，为了她的女儿，这是她愿意做的牺牲。

        她用赚来的钱，让女儿吃爱吃的食物，让女儿穿喜欢的衣服，让女儿受最好的教育。她希望女儿永远不要像自己一样，可以拥有一个光明的人生。

        当然，她要对女儿保守自己的秘密，所以她选择另一个城市从事自己的职业，每周都抽时间回去看看女儿。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什么原因，有天女儿突然到了她工作的地方，当浓妆艳抹的她看到了目瞪口呆的女儿，她的生活就开始坍塌，女儿知道了她的职业，对她的态度完全变了。

        噩梦从此又开始围绕着她。

        先是女儿的成绩下降，失去了进军大学的机会，然后女儿遗传了她当年的想法，和一个男人跑了，曾经一步踏错的娄秋水知道生活的残酷，她疯似地找到了女儿，可是此时的女儿已经身心俱伤，那个男人是个烂赌鬼，留给她的是一身的债。

        娄秋水认为情况还好，比她当年的情况要好，至少没有又留下一个女儿，娄秋水帮女儿还了债，接她回家。

        残酷的命运并没有准备放过娄秋水。

        女儿回家后，自暴自弃，还染上毒瘾，在一个秋天的午后，她接到了通知，到太平间看到了女儿冰冷的尸体，死因是吸毒过量。

        她一下崩溃了。

        她几乎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

        *

        生活还要继续，在蹉跎了一年多后，她又重操旧业。

        岁月不饶人，她的皱纹已经无法用化妆品遮盖了，好在她还有些积蓄，好在她在行内的人缘还好，她转职做了妈妈桑。

        她把赚来的钱全部花在化妆品、衣服、皮包、整容这些事上，希望能得到命运的怜悯，帮她找个好归宿。

        但是人老珠黄是没法改变的自然规律。

        当她每次带着一群年轻美貌的女孩站成一排，让客人们挑选的时候，她总是希望有人突然说：

        “我喜欢妈妈桑。”

        就连这句话都只是一个美丽的梦。

        她只有孤独终老了。

        这是她的命运，灾难一样的命运。

        *

        当灾难的命运碰到灾难时，命运之轮终于反转了。

        人老珠黄的娄秋水，突然现自己有了个神奇的能力：

        她能随意改变人的身体！

        别人的第一天都在想办法适应生存，她的第一天却都是在镜子前度过的。

        她疯狂地变化着自己，从少妇到女郎到少女到萝莉，再从萝莉到少女到女郎到少妇，变换着各种容貌、身材、型……。

        直到能量用完。

        好在最后的样子也算满意，至少这不是梦，她有了新的身体。

        接下来，在拯救中心的大厅里，她又一次被命运垂青，她是个紫色资质的人，在楼上拥有了自己的空间。

        因为出众的外貌和对男人的了解，她很早就得到了修炼功法，练习以后，她的能力很快回来了。

        她终于确定，命运之神在向她招手了。

        拥有改变面貌的能力，是可以让所有女人疯狂的。

        她很快有了一帮尊贵的朋友，她们疯狂地追随她，许诺她很多东西，只为了对自己的身体进行美化。

        现在娄秋水可以做自己愿意做的任何事，当然，她也可以什么也不做，安安静静地自己享福。

        她选择还是做事，因为她还有一个遗憾：

        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女儿叫娄小云，所以她开了一间会所，名字就叫：

        水云小榭。

        *

        那天在集市上，娄秋水意外看到了古芸。

        她的心像是被命运重重地一击。

        那不是她的女儿，她可以肯定。

        可是，太像了，太像了。

        她已经收了很多的干女儿，但是这一个，娄秋水一定要把她接回家，她要弥补自己亏欠的，她要彻底找回自己失去的。

        她毫不犹豫地带回了古芸。

        当知道古芸的名字后，她更相信这是天意。

        我的小云回来了！

        *

        回到水云小榭后，娄秋水告诉奚悦：

        “你去教会她女人的爱吧，因为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她绝不能被男人再欺骗了。”

        当然，这是所有女儿们必修的一课。

        *

        昨天一天，娄秋水都没有去见古芸。

        因为她要怀念，她要怀念过去。

        她要怀念那个姗姗学步走向她的胖丫头，那个考试得了第一兴奋的小女孩，那个偷偷看韩剧情窦初开的少女，那个被渣男抛弃在她怀里痛哭的女人，甚至那个太平间里冰冷的尸体。

        这是她一生唯一的爱。

        是她留多少泪也无法挽回的痛。

        如今她要在心里把她埋葬。

        把所有的爱给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

        这是属于她的救赎。

        **

        古芸现在穿了一身古装。

        这身衣服的布料是丝绸的，颜色鲜红，上面印着牡丹，衣服上还袖了金边，非常艳丽，

        古芸知道这套衣服是秋水夫人的，可是无论外面的套裙、里面的内衣，还是精巧的鞋子，她穿着都非常合适，好像这些就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她的髻是秋水夫人的助手帮她盘的，非常的典雅大方，她们特意为她插了几只金钗，古芸知道肯定非常昂贵，恐怕她如果做普通的工作，一年也换不来这几只金钗。

        关于将来的工作，古芸很乖巧地没有多问，因为她猜想，肯定是那些需要用自己的身体来创造价值的活计。

        昨天奚悦让她感受到了做女人的快乐，甚至比从刘远军那里得到的还多。

        她对现在的情况非常满意，几乎无法自拔了。

        *

        此时古芸正站在房子外面。

        这两天她一直待在房子里面，挑选衣服，挑选型、挑选鞋子、挑选饰、挑选化妆品，这种事让女人做一年都不会觉得累，不是吗？

        她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今天早上起来，她突然想起，自己甚至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这将是她的家了。

        对，就是家！

        她想认真看看这个家。

        房子的大门很气派，是铜制的，上面有精美的狮子图案，大门两边挂了一排红灯笼，大门正上方还挂了个做工精致的匾额，上书四个大字：

        “水云小榭”

        显示这套房子档次的，不只是这个大门，大门外的景致也很美，门口两边有好多黄杨，被故意扭曲成遒劲有力的样子，应该是从盆景移栽过来的。周围有好多铜钱草，一片片叶子像是水中的莲叶，还有铃兰，还有月季，还有万年青，红的红，绿的绿，姹紫嫣红，把水云小榭门口的一条街，装点得非常漂亮。

        只是外面的路，就花了那么多心思，古芸知道这里一定很不寻常。

        虽然古芸到现在也不知道水云小榭是做什么生意的，但是她大概能猜到，这肯定不是个正规的买卖，很有可能，她要在这里开始自己的皮肉生涯。

        想到自己可能将来需要靠出卖肉体维持生活，古芸有点无奈。

        但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而且在昨天，奚悦告诉了她一个秘密，秋水夫人有个非常厉害的能力。

        她可以让别人改变容颜！

        古芸想，为了这个能力，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就是出卖自己的灵魂也可以吧。

        *

        “古芸，你看什么呢？”

        奚悦出现在了门口，笑盈盈地看着她。

        “我想看看我们的家。”

        古芸看到奚悦，笑得非常灿烂，她又看了一下周围，显得流连忘返。

        “看你那个傻样，以后让你看个够，走吧，妈妈要见你！”奚悦笑着说道。

        “妈妈？”古芸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现在她要去接受秋水夫人的条件了。

        管他呢，她没有死掉，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她立刻走到了奚悦身边，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

        “悦姐，我爱你！”

        奚悦拉着她的手，两个人开心地跑了进去。

        **

        “芸儿，”秋水夫人微笑地看着古芸。

        “我能叫你芸儿吗？”

        “当然可以，谢谢妈妈。”古芸此时正跪在秋水夫人面前，现在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她也学着其他女孩，叫秋水夫人妈妈，这其实是古芸的暗示，表示自己愿意和其他女孩一样，做该做的事。

        “起来吧。”秋水夫人拉着古芸的手，让她坐到了自己身边的椅子上。

        “妈妈，你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古芸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积极一点。

        “你知道吗？你和她们不一样。”秋水夫人捧着古芸的脸，有些伤感地说：

        “我曾经有个女儿，和你长得好像，可惜她的命苦，没有看到今天。”

        古芸感到有些意外，她不知道秋水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也许她对每个“女儿”都是这么说的，于是她伏在秋水夫人的怀里，轻声地说：

        “那太好了，妈妈，你就把我当做她吧。”

        “好，好。”秋水夫人搂住古芸，动情地说：

        “芸儿，我要给你一个礼物。”

        “妈妈，我已经得到够多了，我不要了。”古芸觉得，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能有这么一位妈妈，确实已经足够了。

        “这个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秋水夫人说：

        “你先站起来，到镜子那里去。”

        古芸不知道秋水夫人为什么让她这么做，但她还是站到了镜子前。

        “很好，把衣服都脱了吧。”秋水夫人走到她身边，微笑着说。

        古芸也照办了，现在镜子里出现了她年轻傲人的身体，她大概知道礼物是什么了。

        “年轻真好。”秋水夫人认真地看着镜子中的古芸，从上到下，然后赞叹道：

        “几乎没有任何瑕疵。”

        “哪里，我觉得没有奚悦姐姐漂亮。”古芸想起奚悦那完美的身体，有点自惭形秽。

        “那你觉得差在哪里呢？”秋水夫人还在认真地端详着。

        “她的腿真漂亮。”古芸想到了奚悦那双迷人的腿。

        “那好，我就送你一双修长的腿吧。”秋水夫人看着古芸，然后说：

        “你去床上躺着，等下会有点痛。”

        古芸已经肯定秋水夫人的礼物是什么了，她非常激动，虽然奚悦已经给她说过秋水夫人的能力，但是她没想到，秋水夫人会那么快就帮她改变自己。

        古芸兴奋地躺到了床上，秋水夫人坐到了床边，开始运用能力。

        不一会儿，古芸的腿部开始烫，越来越烫，虽然觉得很痛，她还是强忍住，一动不动。

        良久，疼痛感终于消失了，秋水夫人已经满脸是汗，显得非常疲惫。

        “妈妈，我不知道你这么辛苦，早知道就不让你做了。”古芸坐了起来，她看到秋水夫人的疲惫样子，心痛地抱住了她。

        “傻丫头，快去看看效果。”秋水夫人把古芸推到了镜子前。

        镜子里的古芸已经长高了，双腿修长，立刻把整个身材衬托了出来，古芸心里一阵激动，她转身抱住秋水夫人，动情地说：

        “妈妈，我爱你，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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