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山坡上的鹿骨
《山坡上的鹿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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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鹿有生命,但是,不曾定义生命;最后的一秒里,也不惊恐。
鹿的世界里没有惊恐,但是又有惊恐,具体且生动。
鹿会诞生,也会死去,但是,不知生,不知死;只有会饿和不会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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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鲜活的鹿枯成白骨。
一种意义上的死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生。
抑或说,变换一种形式继续存在。
就像水,是冰在流淌;
就像烬,是枝在飘扬;
就像花香,是鹿在飘往草原的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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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野狼啃噬鹿肉,秃鹫啄撕腐肉。
有理由憎恶野狼,它们把死亡的鹿消化。
有理由赞扬秃鹫,它们帮助鹿得以升华。
正面看似残酷的方式,走到它的背面、左面、上面再看,有些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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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草误以为鹿脊是山脊,鸟误以为鹿角是树枝。
草在春天的鼓励下爬上山脊,白骨绿了。
鸟在玩乐中疲倦后落到树枝,角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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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山坡喜爱那身绿衣,一直从早穿到晚,睡觉时也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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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白骨胜了狼群,消了秃鹫的锐气,数百年里,战无不胜,沾沾自喜。
一位古老又强大的君王,派遣了一名不朽的风神,儒雅,却无坚不摧,耐心地吹拂白骨。
白骨浑然不知,渐渐消瘦。最后一粒齑粉起飞时,依旧不知已经败给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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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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