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乱藤四郎和山姥切国广可以说是旧识了。两人是在黑市上遇到的，所谓黑市指的是偷偷贩卖刀剑的地下交易场所。
没有人知道这个黑市是什么时候办的，也没有人知道黑市的负责人是谁。大家只知道黑市一个月举办一次，届时收到请柬的人都可以光顾。
那里有很多刀剑，可以观赏，租借，甚至买卖。有些锻不到稀有刀的审神者也会去那里碰碰运气，但更多的却是有钱有势的普通人。
从被召唤之初起，乱藤四郎就被主人扔到了黑市。对于可以锻刀的审神者来说，一把短刀实在是没什么价值，放在本丸里浪费地方不说还要为他耗费灵力，还不如卖了来的划算。
会来光顾黑市的主要是那些没有灵力无法成为审神者的权贵人士。如果能将手中的刀剑卖给那些人，那在现世也是好处不尽。
怀抱着这样的心思，好多品行不端的审神者会将自己的刀剑寄养在黑市上，等待机会出售给权贵。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审神者的挑选问题了。在时之政府建立的最初，对审神者的挑选也是非常严格的，那位大人甚至还专门建立了审神者考核组织。
在那个时候拥有灵力只是最基础的条件，除此之外还要对审神者的品行、性格、人际等诸多条件进行细致的考察。
考察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品行，品行不端者无论灵力如何强一概不予录用。
可是后来随着那位大人的消失和历史修正主义者势力的不断强大。时之政府在挑选审神者上的标准也越来越宽松，到了后来甚至是只要有灵力能锻刀的都可以成为审神者。所以造成了如今的审神者虽然数量大幅度增加但是品行却良莠不齐的现象。
山姥切国广的主人就是这样一个人，想要放弃审神者的工作，所以在辞职前想为自己在现世谋一个出路，于是就起了卖刀剑的心思。
乱藤四郎和山姥切国广是在黑市上认识的，两人被关在同一个小黑屋里。刚开始两个人也不怎么熟，一人缩在一个小角落里，不动也不说话。
还是在外面来人的时候，乱藤四郎才主动的往山姥切国广身边靠了靠。
“我有点害怕。”乱藤四郎说。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外面来人他都会害怕。
山姥切国广抬头看了他一眼，往他身边挪了挪。有些不自在的安慰道，“不用怕。”
“我不想带那个手环。”乱藤四郎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刀剑哪怕看起来再无害，毕竟都是见过血的。所以在出现过刀剑伤人的事情后黑市上就流行起了抑制手环。手环有红蓝两色，一般红色的由主人佩带，蓝色的由刀剑佩戴。一旦刀剑想要伤害主人，就会有电流从手环里冒出。
“放心，他不会要你的。”
山姥切国广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身披斗篷带着小丑面具的人恭敬的弯腰开口道，“络先生，这边走。”
然后，从外面走来了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
被称为络先生的那个人也带了一个面具，银色的带着黑色暗纹的面具在橘黄色的灯光下诡异又绚丽。他微微侧身看了斗篷小丑一眼，轻笑两声开口，“你们老板就是这么糊弄我的？”
面具小丑腰弯的更低了，语气讨好的开口，“哪能啊，老板吩咐过了您是大客户。这儿的您都随便挑。”
“我听说你们老板最近搞到了个好的，怎么？连看看都不舍吗？”
“这……”
“行了！你们的诚意我已经看到了。”说完，男人就想往门外走。
面具小丑急了，赶忙快走几步拦住男人，“别呀！您也知道我老板不是一般人，你何必搞的这么不愉快呢？”
“威胁我？”男人笑着问。
“如果您想这么理解的话。”小丑这下站直了身子，头也昂起来了。
男人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突然伸出手掐住了对面面具小丑的脖子，感慨到，“真是遗憾啊，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威胁我了。”
“你…唔…我的主人…不…不会……”
面具小丑的话没说完就被男人掐断了脖子，然后尸体被嫌弃的丢在了地上。
从头到尾，那个男人都没有往两人在的方向看一眼。
“你不害怕吗？”良久后，小短刀开口问。
“不！”山姥切国广回答的很简洁。
“为什么？”
“因为怕也没用。”
两个人在这里呆了很久，直到被分别卖了出去。山姥切国广怎么也没想到会再次看到小短刀。
“你被那个人…买走了之后呢？”山姥切国广问。
“因为我带了手环的缘故，所以他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在路上我趁他不备的时候割下了他的耳朵逃走了。”
山姥切国广朝他手上看去，只见乱藤四郎苍白的手腕纤细的仿佛孩童一样。而之前一直带着的手环却是不见了。
注意到他的视线，乱藤四郎举起手给他看了看解释道，“我逃走之后瘦的厉害，等到后来手腕上的手环已经可以摘下来了。”
然后反问道，“你呢？你的手环呢。”
山姥切国广低下头，拢了拢身上的被单缓缓开口，“我也是在路上逃走的，在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有一个神秘的人忽然出现帮助了我，还打开了我手上的手环。”
两个人正在说着，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敲门声。
“乱酱，睡了吗？”
两人听到敲门声都有些慌乱，乱藤四郎着急的四处看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心想我到底是该回答“睡了”，还是“没睡”呢。如果回答睡了的话会很奇怪吧。
因为他好一会儿没开口，所以越轻离有些奇怪。心想着怎么不答话呢，明明刚才还听到里面有说话声呢。
难道是梦游了？犹豫了片刻，越轻离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内山姥切国广站在原地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然后就直接看到了推门进来的越轻离。
“山姥切？你怎么会在这儿？”
越轻离有些惊讶的问。
他是起来喝水的，路过乱藤四郎的房间的时候听到了里面有说话声，心里奇怪就来敲门了，没想到里面竟然是山姥切国广。
“我……”山姥切国广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其实…我们以前认识。”乱藤四郎一字一句说的很慢，“自从分开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难道他们以前是同一个本丸的？越轻离不禁在想，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本丸会让刀剑接连离开呢？
不过虽然这样想，他却并没有问出口，毕竟既然明知道那是伤疤，又为什么非逼别人撕开给自己看呢？
“是这样啊。”越轻离点了点头。然后开口，“真的非常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进了你的房间。女孩子都是很注重隐私的吧。抱歉！”
乱藤四郎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微妙。犹豫了片刻，他含含糊糊的开口。
“其实…我不是女孩子。”最后三个字说的轻，轻到越轻离没听清。
“什么？”越轻离问。
“我说，我不是女孩子。”乱藤四郎挣扎片刻后下定决心，目光直直的看着越轻离开口。
诶？
越轻离闻言有些呆，像是没听清乱藤四郎在说些什么。
“你要…看看吗？”乱藤四郎作势向他那边走去。
“不！不用了。”越轻离突然回神，看了看乱藤四郎后不可思议的说，“真的是太意外了。”
说完摸了摸自己的头，有些尴尬的说，“时间不早了，我去睡了。晚安！”
没有人知道越轻离这一夜做了多少次梦，梦中怎么光怪6离。
这边，乱藤四郎在他走出去后忍不住缓缓的勾起唇角。总觉得这样的审神者迟钝的可爱呢。
“你没有告诉他吗？”山姥切国广问。
乱藤四郎摇了摇头，“他会感觉很奇怪吧，明明是个男孩子却穿女孩子的衣服。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一个变态。”
山姥切国广没有说话，他知道乱酱曾被上一个审神者这样说过。
乱藤四郎笑了笑接着说，“而且，他准备了那么多裙子给我，知道我不是女孩子的话会失望的吧。”
“你…很喜欢他？”山姥切国广问
乱酱开心的点了点头，“对啊，他和那些人都不一样呢。”
山姥切国广没有说话。
“他会收留暗堕的刀剑，而且对大家都非常的温柔。有时会帮大家做家务，出门回来也一定不会忘记给大家带礼物。”
说着说着，乱藤四郎情绪渐渐低落。然后他低着头道，“不止一次！不止一次我在想，如果我最先遇到的就是他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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