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踏足凌虚微纹生

宝玑挥断袖击碎凌空一剑，更将无数碎片运神通击出，正得意间，钵盂却至，波的一声，金光正中后心，这一下正当分神之时，将宝玑凌虚击下，坠向石阶。然而寒星之势却不可阻，宝玑嘿嘿一笑，抬眼看去，入目持剑之人下坠披风上浮，其后姬猛丝飞扬，震恐张目之态，也瞧的无比清晰，怎么自身仍在跌落，尚未触地，垂目之间，竟然不能立时从姬猛面容上移开，觉有异，立运神思，四肢却不似先前神意驱驰，忽生无边惧意，目中红芒立弱，周身血雾为之一滞。

        随着一瞬之慢，却听如雷击顶之声入脑：孽障，还不束手么？一道灰影闪进眼眸，托住下坠持剑之人，接着眼前一暗，灰影大袖卷中虚浮寒星，尽皆收去。接着眼底复明，噗通摔在石阶之上，撞击之下，石阶尽陷，腾起无数灰尘。

        立觉周身可动，神通立至，腾身便起，还未看清，忽然眼前又暗，眼底灰影呼啸，其中一道绝大之力，来势看去极慢，却躲无可躲，悠然之间忽至双眉之间。周流淡红虚影，被这一指大力击荡，瞬时消失不见。

        脑海中如雷之音复震：无知孽障，敢呈凶顽，还不现身么？登时宝玑口眼歪斜，肋下双臂在虚空中，颤抖扭曲，化为一抹白雾而消。随着一指之力，不及回应之间，身躯荡起，向后便倒，那灰衣如影随形，凌虚前移，无边之力，透过双眉以入灵台，牵住宝玑不能再动。随着灰影浮空飘荡，黄金钵盂震颤而行，却将金光斜罩宝玑光头顶门。

        姬猛此刻如在梦中，只见一个乌垂腰灰衣之人，于守护之人下坠之际，忽然一晃而现，随着其人现身，自己心中一跳，四围尽皆一滞，连同眼底所见，莫不凝住一般。只闻心跳之声，无比之慢，似在耳边响起，此刻便要眨一下眼皮，亦不可得。

        眼中灰影迈步上阶，踩在石阶之上，却见其足底石阶之间，隐隐虚空微纹恍惚，其看去甚慢，却忽然便至守护自己之人一侧，眼前一花，只见其人乌激扬面目隐约，大袖一挥一扬之间，守护之人飘至身侧而立。

        灰衣人踏足便进，大袖鼓荡，竟将宝玑额头罩住，接着足下凌虚而行，一步迈去便在数丈之遥，一切看得无比清楚，却又在瞬息之间，膛目之间忽然舌尖一痛，原来方才张目结舌，不知何时合拢，剧痛连心，方才哎吆一声回过神来，身侧那人伏地叩：大王受惊了，微臣护驾不力，万死莫恕。

        姬猛定一定神，试着探出一臂，方觉已可挥洒自如，借势拍在伏地之人肩上说道：极好，何罪之有，我，我。。朕要重重赏你。说着话却注目浮空灰衣人不动，跪地之人又复叩谢恩，姬猛却似未曾听闻。

        只见眼前不远处灰衣人点中宝玑额头，蹈虚而行，却听一阵尖声细语：哎吆，啊，好痛，你是何方神圣，敢拦本尊之威？正从宝玑口内出，灰衣人白眉一震，长徒张道：孽障，杀生害命，便如草芥，须留你不得。话声方落，却见白眉之间，裂开一目，夺目紫光正从一目间烁烁而出。

        宝玑入目看到紫光之状，面上红光顿消，双目忽闭，浮空之躯巨颤，接着忽然嗡嗡道：本尊服你，但你知道本尊之真身么，若能说破，我便伏法。却见腹部随声而动，一起一伏间，竟是从此声。

        灰衣人却不答话，紫光一闪，竟奔宝玑额上三寸而去，宝玑忽然躯体大震，双臂凌虚乱抖，接着腹部起伏迅，瓮声又起：你要灭了本尊元灵，嘿嘿，本尊已入宝玑灵台紫府，你是救人还是害人。紫光闻声而住，灰衣人虚空住步沉声说道：孽障，你本五行交互一点贼气，偶遇机缘便逞凶狂，以为据其灵台，便可以此为质么？

        宝玑腹部一鼓，一声愕然之语突出，显见意外之极，一鼓一沉，接着又动，瓮声续出：算你厉害，本尊行藏已破，这就伏法，你且放开天目一指，吾从此而出如何？

        灰衣人微微一笑道：本性狡诈，还想糊弄，老夫据此天目，便要防你搅碎灵台，你从宝玑谷府泄道遁出，老夫也不伤你，需跟了我去，悔你今日罪业，可得元灵不灭，如若不然，老夫紫光到处，纵你夺天造化，顷刻化为乌有，随你选择如何？

        话音方落，宝玑腹部起伏不定，便如人之呼吸节奏一般，稍顷瓮声又起：这贼秃早已不食五谷，泄道坚如金刚，需得费些功夫。

        灰衣人闻声说道：孽障，再要巧言令色，谷府也不容你一过，还不遁出么？

        话音方落，却见宝玑腹部忽然一鼓，涨如覆盆之状，灰衣人震指一动，鼓胀立消，砰的一声，却自宝玑双腿之间，一股似白似黑之气喷散开来，灰衣人右臂一挥，袖口大张道：孽障那里去，来吾袖中安住。那团四散之物，方要遁去，被大袖拢住，顷刻没入其间，但闻呜呜数声自袖内透出，却好似稚子涕泣。

        浮空宝玑忽挣双目，愕然之间，却从虚空落下，钵盂嗡鸣一声，斜飞托住，早已双脚着地，双掌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转手挥臂收了钵盂，踏足便行，

        脚下青石，应声而裂。灰衣人收了那物，见状开口道：和尚莫急，此物刁钻，徒伤性命，便如三岁孩童，稚子犯错，训诫即可。

        宝玑自恍惚中醒转来，依稀记得天机老人室内之事，悔恨不已，此刻神通复兴，神佛之怒，充盈虚空，说道：多谢相助，此孽障视人命却如草芥一般，犯下滔天之恶，做成无边罪业，待贫僧度了他。

        此刻黑白之气已入灰衣人袍中，不能再遁，闻声在袖内回道：宝玑和尚，你自诩佛门金刚，入伏波而污灵台，如你不犯贪嗔，本尊焉能得逞，只怪你本领不济才对。

        宝玑闻言双眉倒竖，目中金芒骤射，双手结印，凌虚盘坐之间震喝道：口出狂言，亵渎我佛，饶你不得。钵盂闻声而鸣，浮于头顶三尺之上，金光复盛，宝玑身形之周层层金光漫出，怒现罗汉真身，浮空拦住灰衣人说道：感谢相助之意，今日不灭此寮，佛心不安。盛怒之下，佛音浩浩，声震虚空，凌云而去。

        灰衣人微微一笑，长微动，大袖负在背后说道：和尚，方才一切此寮所犯之恶业，你随我来看，切莫动手。

        说着话踏步却行，依旧凌虚浮空，宝玑却见其周身忽现无尽紫芒缭绕，踏步虚空生纹，神妙不曾所见，待要动手，似乎那人挥洒之间，莫名神思入脑，叫自己无法相抗，奈何心神虽坚，身躯恍惚之间已随灰衣人浮空而行。

        灰衣人移步之间，越走越高，未过几步已至半天之中，二人身影尽入漫空阴云之内，宝玑浮空下看，但见阴云间隙之间，其下殿宇恢宏，两个身影，小如一灯之豆，却是周王姬猛和他身侧之人。又见宫墙之间，黑色浮尸点点，正看之间，却听灰衣人忽然喝道：咄，随着一声而出，周身皆暗，不可视物，瞬时神通周流，欲待开天目而观，却觉脑中天旋地转，不禁神惊，张口要喝，更不能得，愕然之间，忽然身形顿住，片刻眩晕方去，张目只见身周皆白，观之夺目，不知何地，却在无尽白光之内，不见灰衣之人，立时开口说道：尊驾哪里去了？

        话声未落，忽然又听悠远一声：咄。

        随声眼前一花，脑海中又复一阵急旋，如前之状待得稳住，忽然身躯恍惚一震，朦胧之间却见对面天机老人正目视自己捋须微笑，二人之间，矮几上泥壶冒出腾腾白雾，咕嘟嘟翻滚之声入耳，正在疑惑，却听天机老人说道：大师历经千万心魔洗练，灵台澄澈，悟得无上之智，可喜可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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