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崖山汨罗尽，方有仙人踪。&1t;/p>
这是不知道哪位留下的诗，在崖山州汨罗江尽头，有一座名山，叫崖山，山高陡而峭，山顶终年没于云端，一条狭长刚好容得下两人并行的山道直通山顶。&1t;/p>
山上有一个寺庙叫慈悲寺，与世无争，不曾有一名弟子入世修行，是以大秦王朝从头至尾就没有动这个寺庙的念头。&1t;/p>
它不入世却不代表凡尘不去扰它，越是高深莫测，就越是要引起人们的好奇，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上山挑战，却都铩羽而归，对山上的遭遇更是只字不提，这些败者有些人郁郁而终，有些人却成就了一番惊天伟业，就如同三百年前的魏玉桥，在他那个年代传说他上得天宫杀得神！就连他最后的消失也是颇为传奇。&1t;/p>
现在的崖山下，站着三个人，两个年轻人，一个带着古怪面具的人。&1t;/p>
秦长生决定登顶访问崖山上那个寺庙时，老乞丐便是各种借口阻止，最后现阻止不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找了个古怪面具，一直带着不肯摘下来。&1t;/p>
秦长生要访问崖山是因为这崖山之上的那个寺庙有一个地榜中的弟子名叫慧缘，地榜虽不排名，但慧缘却被江湖人传为当之无愧的地榜第一。&1t;/p>
慧缘不曾出面否认，其他地榜上的高手也不曾前来挑衅。&1t;/p>
三人要攀山，却见那道倩影又翩然而至，依旧背着那柄华丽的抱剑，让秦长生手上的魔夜刀相形见拙。&1t;/p>
“姑娘，我们又见了。”秦长生抱拳道。&1t;/p>
韩洛斜睨秦长生一眼，这些日子和她如此搭讪的人实在太多，她略微有点厌恶，却依旧回礼道：“不知小女子在哪里见过公子。”即便是秦长生身边的嬴仁也先秦长生这一手来得太过老套。&1t;/p>
“汨罗江畔，姑娘那一剑果真神妙。”&1t;/p>
韩洛一愣，看秦长生的眼神也有了些许变化，疑惑道：“你能看穿那剑奥妙？”&1t;/p>
“江既是剑，剑既是江！”&1t;/p>
韩洛轻笑，刚才的那点厌恶当然无存，声音清脆相问道：“公子名讳？”&1t;/p>
“秦长生！”&1t;/p>
“小女子韩洛。”韩洛礼仪得当，“公子可是要登山？”&1t;/p>
“山高千丈，当然要登，而且山上有我相见之人。”秦长生望着那条狭长山道回答。&1t;/p>
“不知公子相见那个人可否是小女子要见之人？”韩洛问道。&1t;/p>
秦长生略微思考回答：“等见到自然就会知晓。”&1t;/p>
“那公子请！”&1t;/p>
秦长生并不推辞，毕竟让他跟在韩洛身后爬山是不太好，当然让嬴仁和那个眼睛有点不正经的老乞丐跟在韩洛身后就更是不好了。&1t;/p>
秦长生先走，老乞丐跟着，有些失望，嬴仁不明白老乞丐为什么会失望，他还是跟了上去，只韩洛在他们攀上五六步之后才悄然而上。&1t;/p>
山路难行并非秦长生在山脚下想象那般，陡峭曲绕，时而还有碎石散落，亦或是在路中有尖石突然隆起，还有可能尖石后面的转拐就是悬崖。&1t;/p>
才至半山已然是气喘吁吁。&1t;/p>
“先休息一下吧！”嬴仁望着那还不见顶的山峰，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喘着粗气，他有些怀疑那些挑战的人下山后对山上的事情始终避而不谈是因为那些人压根就没爬到山顶。&1t;/p>
老乞丐借此耍起无懒，“就是，要爬你们自己爬，我反正是不爬了！”他本来就不想爬山，现在正好找了个接口。&1t;/p>
走在最前面的秦长生和走在最后面的韩洛相视，有些无奈，他们同样已经很累，但他们更像见到山顶风光。&1t;/p>
“那你们就现在这里歇息吧，如果休息好了就再往上走，我们就先走一步。”秦长生对嬴仁说道，韩洛已经过两人到了秦长生身后。&1t;/p>
老乞丐瓮声瓮气道：“把吃的留下！”&1t;/p>
秦长生一愣，暗笑这老乞丐当真是把吃的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转身将所带干粮分出一小包留下，剩下的都交给了嬴仁保管，虽说已经相处一段时日，可他对老乞丐始终还是不太放心，总觉得老乞丐身上多多少少都透露这一股说不明白的气息。&1t;/p>
韩洛自然也是轻蹙秀眉，不理睬老乞丐的无赖行径，端的先行爬山而去。秦长生快跟我上去。&1t;/p>
大山峰顶，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和尚顺着山崖往下望，自他三四岁被师父带上山就从来没下去过，他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1t;/p>
“师父师父，快看有人上山了！”小和尚兴奋。一个年约六十的老和尚走过来，也朝山下望，道：“临福，你师父还在睡觉呢，就别吵着他了，那些人要上山就有他们上便是，上得山才知道下山路依旧难行。”小和尚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问道：“师祖，师父不是叫我说要勤奋才能有上进吗？为什么他成天都在睡觉，就知道让我背书背书，还不教我是什么意思。”小和尚说着就嘟起小嘴，很是不满。&1t;/p>
他依稀记得师父和他说过，只要把藏经阁的书读完就可以下山走两年再找个徒弟了。&1t;/p>
“师祖，师父他真的读完了藏经阁的书吗？”&1t;/p>
老和尚笑而不语，天知道读没读完。&1t;/p>
“山上风大，临福你先回去读书吧。”临福哦了一声，有些不情愿的走进那个已经很破，只有三个人的寺庙。这次，换做老和尚站在临福的位置望着山下走来的两人，还有那两个坐下休息的人。&1t;/p>
崖山奇景，上得崖山便能尽览山下风光，而在山下却不见峰顶半点。&1t;/p>
观察一阵之后，老和尚毅然迈着老迈的步伐朝着山下走去。&1t;/p>
秦长生和韩洛两人小心翼翼，越是临近山定山路就越陡峭，山路也从两人并行变得容不下两人同行，山上一个消瘦驼背的老和尚顺着山路而下，碰巧和秦长生、韩洛遇了个正着。&1t;/p>
老和尚双手合十，高呼一声佛号，颇为烦恼的问道“施主，路只有一条，我要下山，你要上山，这当如何是好？”&1t;/p>
秦长生也学着双手合十，问道：“大师为何偏要选在此时下山？”&1t;/p>
“老衲为何不能选在此时下山？”&1t;/p>
“远来是客，大师是否能先与我们两人同上峰顶？”&1t;/p>
“你又如何知道我就不是客？”老和尚有点咄咄逼人，秦长生并不恼怒，道：“大师，山下多凡尘，不若在山上清修，方能修得清心寡欲。”&1t;/p>
“施主，不入红尘焉修清心，挡不住红尘诱惑有如何修得了寡欲？”&1t;/p>
韩洛在秦长生身后，道：“大师，我们上山只为见一个人，何故如此刁难？”&1t;/p>
“那人可否识得两位？”&1t;/p>
“不识。”&1t;/p>
“那两位可又识得了那人？”&1t;/p>
“不识。”&1t;/p>
“那两位又焉知我就不是那人？”&1t;/p>
秦长生轻笑，道：“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1t;/p>
老和尚回道：“山路难行，二位当真要走？真要上了此山，恐怕就再无下山的路了。”&1t;/p>
“路已在心，上得来就下得去。”&1t;/p>
老和尚突然转身，佝偻的身体如蜗牛在爬，“既然二位如此执着，那老衲就与二位再爬一次山吧。”&1t;/p>
破旧的寺庙，那块写着慈悲寺的匾额已经斑驳，大门已有虫蛀的孔。屋顶有几处已经能看到天空，即便是那鎏金大佛也都结上了蛛网。&1t;/p>
藏经阁，一个年轻的和尚四仰八叉的睡在一张僧床上，呼噜声格外响亮。&1t;/p>
小和尚临福皱眉，才看了几页就被这呼噜声打断，他不明白师祖为什么就愿意让这个和尚住到藏经阁。&1t;/p>
捡起一卷竹简，临福随手一甩砸在年轻和尚身上，年轻和尚迷迷糊糊抬头看了一眼临福，也不生气，躺下又继续睡觉，只是片刻，呼噜声又起。&1t;/p>
临福爬上僧床，坐在年轻和尚身上，捏着年轻和尚的鼻子，年轻和尚脸色慢慢转红，憋得青，猛然从梦中醒来，看了一眼临福，推开临福的手，也不生气，道：“临福，你不看书在这里做啥？”&1t;/p>
“师父，你这呼噜打得我都看不下去了。”临福依旧坐在年轻和尚的身上。&1t;/p>
年轻和尚躺下道：“临福，你还是没有安分本心，不受外物所扰啊！”&1t;/p>
临福噘着小嘴，回道：“师父，要不你换个地方睡，不然今天的任务我又完不成了。”&1t;/p>
年轻和尚不动，闭眼道：“要不你换个地方看书如何？”小和尚无奈，他这个无赖师父总是这样，在年轻和尚身上一阵拳脚，年轻和尚仿佛没有半点感觉，拳脚未完又开始了呼噜，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了。&1t;/p>
小和尚无奈，他的无良师父似乎特别抗揍，抱着几卷竹简出了寺庙，坐在刚才的那个崖边看书去了。&1t;/p>
山路上的三人缓慢爬行，从太阳初起走到夕阳没落，终于走过了那条似乎漫无休止的山路，尽头那个小和尚坐在山崖边勤奋读书，寺庙内却不见半点香火灯光，若不是看到这里还有人，秦长生和韩洛都要以为自己进了一个早已废弃的寺庙。&1t;/p>
“临福，夜里风凉，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又受了风寒！”老和尚看着那个背影道。&1t;/p>
小和尚转头惊喜，道：“师祖，你回来啦！”&1t;/p>
“你师父呢？”老和尚问。&1t;/p>
“睡觉！”小和尚不满。&1t;/p>
老和尚并无生气样子，只让临福回寺，再转头对秦长生两人道：“看来你们两人只能在这里歇息一夜了！”&1t;/p>
“我那两个朋友。”秦长生问。&1t;/p>
“他们已经下山了。”老和尚回答。&1t;/p>
秦长生顺着山路往下望，夕阳余晖下，两道身影正缓慢朝山下而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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