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里青牛
青牛镇不大，约莫长宽十里，因镇外有座像是卧牛的青牛山得名，镇子不大，名声在江湖上却十分响亮，这都因为他离青宗不远，江湖上许多拜访青宗的人事都会选择这里休整一天再入青宗。&1t;/p>
镇中有个悦来客栈，是青牛镇唯一的一间客栈，来往人员皆都居住于此，客栈掌柜修为也是不弱，有传说他曾是青宗弟子，因此生得仙道无望才下了山，建起了这间客栈。不过这个传言是真是假无人知晓，也从来没人去证实过这件事情，倒是这修为是真，曾有人看到掌柜出手教训一个三流宗派的弟子，打得那人落花流水。&1t;/p>
秦长生和陈玉成两人走在青牛镇不宽的路上，左顾右盼。&1t;/p>
“陈大人，我们今晚就在青牛镇歇息，明日再出吧。”秦长生走至悦来客栈前道。&1t;/p>
陈玉成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秦长生，青宗大殿如此、那一刀如此、放走那三个人还是如此，如今竟然又要在青牛镇歇脚？&1t;/p>
“齐王殿下，您就不怕青宗的人追上来？”他越是想就觉得越是迷惑。&1t;/p>
秦长生给了他一个谁都能想到的答案，青宗距离下一个城镇还远，今天在这里歇脚，明天一早出直接到下一个城镇。&1t;/p>
真的就这么简单吗？他不禁想问。&1t;/p>
同时他又有点头痛，这个秦长生老是给他找点麻烦，出了青宗，他的安全就得他来负责，看样子是应该找点人来帮忙了，他想。&1t;/p>
走进悦来客栈，掌柜是个四十多岁微胖中年，他看到陈玉成时微愣，也不用说就给两人安排了一间上房。&1t;/p>
对那陈玉成更是尊敬，刚进房间就送来糕点饮食。&1t;/p>
“这家掌柜好像和陈大人很熟啊。”秦长生不禁问陈玉成道。&1t;/p>
陈玉成轻笑，道：“也不熟，不过就是上下级关系而已。”&1t;/p>
“怎么，掌柜是朝廷的人？不是传说他是青宗弟子吗？”秦长生有点诧异，朝廷的触角原来早就已经伸到了青宗。&1t;/p>
“说他是青宗的弟子也行，说他是朝廷的人也无不可，这端要你怎么看这件事情了！”陈玉成答道。&1t;/p>
“陈大人觉得要怎么看？”&1t;/p>
陈玉成笑而不语。&1t;/p>
一阵轰隆的马蹄声打破青牛镇的宁静，十数骑战马在悦来客栈停下，为一位手持长枪的将军一跃下马，十数随从紧跟其后，战靴走进客栈出隆隆声响，客栈里吃饭的客人不是看着他们就是为他们让开一条路。客栈掌柜笑脸相迎，将军来到柜台重重一拍，问：“陈大人在哪里？！”&1t;/p>
“楼上，楼上。”掌柜笑着迎着将军上楼。十数随从站在楼梯口挡住去路，掌柜略微皱眉。&1t;/p>
门开了，秦长生和陈玉成对坐饮茶，将军抱拳道：“末将林立于参见陈大人。”&1t;/p>
“林将军，真是好久不见啊！”陈玉成热情迎上，道：“这位是皇上刚刚册封的齐王殿下。”&1t;/p>
林立于看了一眼这个年纪轻轻的齐王，眼神有些复杂，道：“齐王殿下，您在青宗的事迹可是人尽皆知了！”他很佩服齐王，青宗大殿生的事情他断然不敢那么做，同时他又是一个忠义当头的人，有点看不起秦长生对同门的所作所为。&1t;/p>
“林将军，久仰大名！”这不过是秦长生的客套话，他同样也打量着林立于，军人特有的爽利，一双眼睛锐利，身上有淡淡的凶煞之气，想来是常年征战留下来的印记。&1t;/p>
就在林将军进入客栈上楼见陈玉成的时候，另一队人马也赶到越来客栈，为者正是孙桑，当他看到楼梯口拦路的那群军人时立刻警惕起来。&1t;/p>
他让弟子坐着，自己静静走到柜台前面一边定房间一遍有意无意问掌柜道：“钱掌柜，您这店里来了什么重要客人吧，看这阵势，来头不小啊！”&1t;/p>
钱掌柜抬头，一看是孙桑，忙笑脸相迎道：“原来是孙长老，这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到弟子这里来了，弟子还想着是不是孙长老把弟子给望了呢。”&1t;/p>
“我怎么会忘了钱掌柜呢，好歹钱掌柜也是我青宗弟子嘛，虽然现在不在门内，但至少曾经的青宗弟子嘛，我不是每次除外有事都会到你这客栈来歇脚吗？”孙桑尽量拉近与钱掌柜的关系。&1t;/p>
钱掌柜老脸一红，道：“当年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干出那等荒唐事，如若不然，我怕是早就有些成就了。”&1t;/p>
“过去的事情就忘了吧，毕竟这么多年了，也没谁能记得，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孙桑说道，其实那件事情他记得清楚的很，若不是那件事情，现在青宗的掌门也许就是他了。&1t;/p>
钱掌柜有怎么能不知道孙桑的想法，这件事情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他怎么可能忘，钱掌柜曲意逢迎道：“还能有什么，一个将军住到我这里，死活不让人再住进二楼，害得我少赚了好多钱。”&1t;/p>
“他们也太霸道了！”孙桑假意愤怒，道：“我去给钱掌柜讨个说法！”钱掌柜慌忙阻拦，将孙桑请回座位。&1t;/p>
孙桑怒气冲冲，待钱掌柜离开，悄声对身边弟子说道：“秦长生大概就住在这个楼上，这些当兵的想来应该是陈玉成找来的护卫，今天肯定是有一场苦战！”&1t;/p>
“没想到陈玉成对秦长生还真上了心了！”一个与孙桑年纪相仿的胖道人打扮的人轻蔑说道：“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连宗门的大门都进不了才跑去当兵，能厉害到哪里去？”&1t;/p>
孙桑摇头道：“史长老这话说得差矣。”&1t;/p>
“哦？孙长老有何见解？”胖道人史长老道。&1t;/p>
“最近这一两年我听到不少传言，朝廷在京城设立国学院，大肆网罗王朝中习武人才，大有要和江湖分庭抗礼之势。”&1t;/p>
“那又如何？还不都是一些进宗门无望的人！”史长老不服，觉得孙桑还未开战就长他人志气，不好！&1t;/p>
孙桑不想和史长老争论，史长老本来就和他不是一路人，说得难听点就是掌门不放心他办事，派来监视他的人，便不再和他说话，转而嘱咐执法峰弟子小心。&1t;/p>
而此刻，已经有人将孙桑到这里的消息报告给了楼上，陈玉成有些紧张，反倒是事件的核心人物秦长生一脸轻松，起身笑道：“走，下去拜会一下孙长老。”陈玉成和林立于都一脸茫然，按理说现在这个时候躲在房间里是最为安全的。林立于想要劝秦长生不要多事，陈玉成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倒是有些期待秦长生这次又有什么点子避过这个危机。&1t;/p>
秦长生提着刀，缓步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陈玉成和林立于，他轻瞥一眼孙桑所坐的位置，笑脸道：“哎呀呀，孙长老，这么快就又见面了！”&1t;/p>
孙桑转头，暗自嘀咕秦长生又要耍什么滑头，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原来是齐王殿下。”&1t;/p>
“孙长老来这里有何事？”秦长生明知故问。孙桑起身礼貌笑道：“我是替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儿来送你一程，随便请齐王殿下给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儿带句话，以后别小瞧别人！”&1t;/p>
秦长生摆手回道：“这些长辈教训晚辈的话我觉得还是孙长老自己去给他说比较好。”&1t;/p>
这种打哑谜的对话让林立于摸不着头脑，只有当事几个人还清楚。&1t;/p>
秦长生下了楼梯，身后一群人跟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身上那淡淡血腥气息倒是让对面那群清纯的青宗弟子有了一丝忌惮。&1t;/p>
“秦长生，今天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史长老倒是直白，不喜欢拐弯抹角。&1t;/p>
“史长老说的是死路吧！”秦长生不疾不徐，客栈食客已经听出其中韵味，纷纷向外逃走，看得钱掌柜痛心疾。&1t;/p>
林立于终于明白怎么回事，长枪一横，道：“有本事就动手，看老子不把你们的毛一根一根拔干净！”他最不喜欢这些文绉绉婆婆妈妈的对话，所以他放弃在京城当职，来到这里戍边。&1t;/p>
他一动，他身后那群随从拔刀的拔刀拎枪的拎枪，竟是不见一柄长剑。战场上，这些东西都要比剑来得实际一点，更适合冲杀！&1t;/p>
“齐王殿下不要这么冲动嘛！”孙桑笑脸倒是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既然齐王殿下不想带话给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儿，那我也就只有请别人带话了！”&1t;/p>
所有人都不明白孙桑的话，却在下一刻明了，但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史长老睁大眼睛一脸不信的盯着孙桑问道：“为什么？！”后腰鲜血已然顺着腰间流下染红了长袍。&1t;/p>
“别以为我不知道裴成峰打的什么主意！”孙桑狠狠说道，裴成峰那点心思他还是能猜到的，杀了秦长生，他便要替青宗背这个黑锅，得罪朝廷自然免不了一死！不杀秦长生，他在青宗同样没有了立足之地，倒不如做一件事情投诚，换取另一线生机。&1t;/p>
“齐王殿下，我这么做您可否满意？”看着史长老缓缓倒下，孙桑问道，这句话也不是说给秦长生听的，是说给陈玉成听的。&1t;/p>
秦长生没想到孙桑会这么问话，甚至有一小片刻不知如何回答，陈玉成却回道：“孙长老这么做是为何？”孙桑当然不会回答他，只是笑笑，看这钱掌柜问陈玉成道：“陈大人，听说国学院正招揽天下英才？”&1t;/p>
陈玉成何其脑奸巨滑，即便孙桑不往下说他又怎能不明白，半真半假道：“孙长老要是有时间，本官诚心邀请您到国学院参观指导！”他很明白，一个孙桑的价值远比秦长生的价值高，这是他的一个加分项。&1t;/p>
“陈大人恐怕不是这么想的吧！”孙桑大笑，陈玉成一愣，孙桑又继续道：“陈大人是想让我做个免费护卫，护着齐王殿下进京城吧。”&1t;/p>
陈玉成恍然，跟着笑道：“正是，正是，看样子什么都瞒不过孙长老您的法眼吶！”&1t;/p>
众人干笑，一路上楼。&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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