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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从医院回来都已经凌晨四点,  九点高斯就要去公司上班,回去的路上换赖宝婺开,开到自家楼下,  高斯已经睡着了,  靠在座椅上一动不动,  鼻间发出轻微的鼾声。
  
  她觉得特别对不起他,  又特别的心疼他。
  
  她让车静静地停在车位上,  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自己人歪在驾驶椅上,  侧过脸来看他,看着他俊挺的鼻梁,  长长睫毛,  目不转睛地,  跟入了迷一样。她一直知道他长得帅,  有点冷的那种帅,但其实他睡着后的样子真的好乖,特别规矩,  多小的床都不会挤着她。她不知道跟自己心爱的女人睡一张床却不碰她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是多大的折磨——她一直单纯地以为是他睡相好。
  
  看着看着,眼皮渐渐沉重,眼前的世界一点点合拢,睡意悄然而至,意识跟着陷入混沌之中。
  
  太阳光从未拉拢的窗帘缝中扑到床边,  等赖宝婺睁开眼,  自己已经躺在自家的小床上,手往身边一摸,  空空如也,在她睡得人事不知的时候,  她家男人一早就出发去搬砖了。
  
  哎,为了生活……
  
  赖宝婺叹了口气,慢腾腾爬起洗漱。
  
  外面客厅的桌上放着他买来的早餐,两只生煎一杯豆浆。吃完把昨天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拿出来晒,一件件地抖开抹平,满阳台都是他各种颜色的衬衫。
  
  赖宝婺自己都疑惑了,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衬衫?
  
  想来想去,还是得怪她自己,谁叫她一看见韩剧男主穿衬衫就犯花痴,于是他就一件件地往家买。
  
  清晨的阳光毛茸茸地照在这些质感上佳的衬衫上,高斯的电话在这时候进来。再过一刻钟他就要进会议室了,跟全球各个地区的基金代表视频,他赶着这几分钟时间跟他的未婚妻撒会儿娇。
  
  “晚上我早点回来,我想吃那个,土豆炖牛腩,酸辣土豆丝……”高斯站在高层的落地窗前,旁边是一株四季常青的发财树,跟他的未婚妻低声哀求,“想那一口我都快想死了……”
  
  赖宝婺跟他商量:“你最近是不是有点上火啊,我给你炖点冬瓜糯米汤好不好?”
  
  高斯忽然笑了,声音从喉咙里低低地出来,气流盘旋在她耳边:“我上什么火你心里还没数吗?”
  
  因为是在自己家,赖宝婺的脸大大方方地红着,她也不怕别人看见笑话或怎么样。
  
  她小声说:“说好了等到你生日……你生日也快到了……”
  
  现在才一月,可他生日在五月啊,那得活活等死他啊,高斯简直又想叹气了:“那还大把个月。”
  
  赖宝婺不高兴了,半是羞半是恼地指责他:“你这人,你这人能不能有点仪式感?!”
  
  高斯话峰一转:“我感觉今晚也是个好日子,今天一开盘,纳斯达克指数就涨了好几个点,美股一片红啊。”
  
  赖宝婺坚定:“不管,反正说好了,等你生日。”她嘟囔,“我都不知道送你什么好了。”
  
  高斯想归想,但是这个人有一点做的特别好,就是尊重伴侣,她说不就是不,家里的事基本都顺着赖宝婺的意思。
  
  邵天赐在医院一直住到过年,等他出院,几个还在杭州的小辈没见着他人,临走之前非叫他出来聚一聚,还叫了赖宝婺一起。
  
  亲戚不算近,是邵天赐外公那边的远亲,一家人在缅甸做玉石生意,发家之后一路回迁,从云南迁到了沿海,在一线城市开了好几家珠宝店面,因为女儿嫁到了杭州,这家人也跟着在杭州落户买了套别墅,紧挨着西溪湿地。
  
  赖宝婺记得上次见这家人还是自己刚刚高考完,一晃已经五六年过去了,这家人生意真的铺得太开,海外也有房产,多到他们连过年都不确定在哪一座城市落足。
  
  赖宝婺不敢再让邵天赐开车,叫了一辆滴滴,去的路上赖宝婺还神神秘秘地跟严欢讲,说那家人在缅甸生了一个女儿,回云南又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跟邵天赐一样大,连月份都一样,你一会儿见到他的时候千万千万不要太惊讶。
  
  严欢不可能不惊讶:“他长得很帅吗?还是很丑?”
  
  赖宝婺摇头:“都不是,但你见到他一定会吓一跳。”
  
  严欢这趟来是硬被赖宝婺拽来的,跟邵天赐之间多少还有些尴尬。结果这下严欢被她弄得好奇心起,直接转过头问身边的男友:“她是什么意思啊,那个人长得很奇怪吗?是个混血儿?”
  
  邵天赐淡淡一笑:“你信她的鬼话。”
  
  赖宝婺认真极了:“我不骗你,我说的是真的。”
  
  这家人姓程,别墅买在绿城,建在一座临溪的缓坡上,依山而立,欧式建筑潜移默化融于山林,如非主道只有一条,访客甚至找不到入口在哪。
  
  绕过半个西溪湿地,到达目的地,有人早就候在门口,穿着标准的西式燕尾服,以为是主人家的谁,一听口气才知道是管家。赖宝婺跟邵天赐在路灯下面面相觑。
  
  难怪邵荣不肯过来,也不让妻子来,就派两个小的过来走亲戚,就怕被人传闲话。
  
  生意好像是越做越大。
  
  大到什么地步呢?
  
  远山蒙着溪地的湿气,朦胧苍远,别墅每户人家都有个天然的水码头,以供船舶停靠运送物资。由管家引路,一行三人沿着通幽曲径漫步向里,穿过一片郁郁翠林,孔雀和天鹅在林中悠然漫步。
  
  别墅三面靠水,落地窗通透明净,能清晰看到湖外北高峰的倒影。厅内灯火通明,衣香鬓影,屋外露台上一字排开了烧烤摊,专门请了外烩餐厅主厨,几个年轻男女扎堆喧哗,人声鼎沸。烟雾缭绕处有人拍了一个男生的肩,朝他们三人过来的方向指了指,男生擒着根肉串蹲在摊前,懒懒地回了下头。
  
  那一回头虽然隔了点距离,但还是看的严欢倒吸一口冷气。
  
  赖宝婺光顾着看孔雀开屏,看得目不转睛。是邵天赐对他抬了下手,笑着叫他:“恩飞。”
  
  程恩飞把肉串递给旁边一个年轻女孩,掸了掸手上黑灰,起身越过满地的啤酒瓶,朝他们过去。
  
  严欢下意识地睁大眼,不可置信的样子。
  
  等程恩飞站到邵天赐身边,严欢发现,两人的五官竟然十分神似,特别是笑起来的样子,说是同胞兄弟都有人信。
  
  她目瞪口呆道:“你们真的不是双胞胎吗?”
  
  赖宝婺有种找到知己的兴奋,用高兴的语气告诉她:“是吧?我就说很像,他们小时候更像,很多人都分不清。”
  
  程恩飞叫了声天赐哥,偏头看了赖宝婺一眼,他笑:“我看是只有你分不清吧。”等听到他的声音,严欢才又松了口气,幸好这是另一个人的声音,跟邵天赐的低沉不同,程恩飞的音调略为昂扬,带着少年人的朝气。
  
  他不知道严欢的名字,但是知道邵天赐会带女朋友过去。他叫严欢姐姐。
  
  听到耳朵里竟然还有种甜丝丝的感觉。
  
  程恩飞目光专注地看着严欢的脸,轻轻地、认真解释:“姐姐,小时候我跟天赐哥其实也没那么像,就是赖宝婺这女的天生脸盲,她每次跟天赐哥吵架,回头就把气撒在我身上,可怜我从小就在夹缝中成长。”
  
  赖宝婺笑:“哪有每次啊。”
  
  邵天赐手搭着程恩飞的肩,慢腾腾地跟了一句:“也不是每次吧,也就七□□十次差不多。”
  
  赖宝婺指着天鹅,一惊一乍道:“哇,天鹅飞走了。”
  
  “你这个话题转移得太假了吧。”
  
  程恩飞带他们过去,介绍朋友给他们认识,基本上都是他那个圈子里有钱人家的孩子,家里做珠宝生意这一块比较多。说实话,邵天赐家庭条件也算条件中等偏上的,杭州上海南京都有房产,也没夸张到在家里别墅养孔雀的地步……孔雀一共两只,一白一绿,绿的是从斯里兰卡空运过来,光尾屏就有两米多长,别提开屏之后的长度了,能容下两只孔雀在别墅里优游不迫地散步,你可以想象这桩别墅的占地面积究竟有多大。
  
  严欢跟他们都不熟,也聊不到一块儿去,自己一个人坐在凉篷底下喝茶。
  
  赖宝婺跟邵天赐被叫去烤肉,他们跟其中几个好像都认识,朋友通过朋友再一介绍,年纪相仿的一群男女很快聊到一起。尤其是邵天赐,到哪都一副吃的很开的样子,有时候严欢是真的受不了他,哪怕路上碰到只狗都能玩的特别好。
  
  赖宝婺呢,长大后的赖宝婺好像再也没有缺过什么朋友,青春期的小女孩处理不好的人际关系,到了成年反而迎刃而解,因为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并且受惠于这个女生性格中的某个特点:不计较。
  
  严欢静静地旁观,感觉旁边来了个人,严欢端着茶杯一抬头。程恩飞拿着两根肉串走到她身边,递过去给她,面带微笑地寒暄:“姐姐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呀,跟我们一块去烤肉啊。”
  
  严欢摇了摇头:“烟太大了,不想去。”
  
  她接过来嗅了嗅:“这是什么肉?”
  
  程恩飞低下头看她,月光下他的眼睛像蒙着一层淡淡的雾,反而让他的目光看起来更加真诚,这是个漂亮到得天独厚的男孩子,他微笑着低声说:“天鹅肉。”
  
  他们加了对方的微信。
  
  邵天赐跟赖宝婺又见了程恩飞的妈妈,他们两个都管她叫大妈妈的中年女人,妆容精致,发髻高隆,打扮得像春晚节目的主持人。今天是程家请客,来了很多生意场上的朋友,此外还请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乐队,刚参加过某档音乐类选秀节目,取得了一个不俗的成绩。
  
  赖宝婺看台上乐队表演,在那衣香鬓影的缝隙里忽然瞄到一个熟人。这个熟人越过演奏的乐队、宽敞的中庭,在一盏硕大的枝型吊灯下表情散漫地看过来,视线在赖宝婺的脸上微微一滞。
  
  在同一时间,她们都认出了对方。
  
  青春这刚被翻过的一页,又在那一眼里被迅速翻回从前,时光水一样地过去,失散的路人被一个浪头冲到了人生某处浅滩,又在此地续写重逢的篇章。
  
  那一眼后,简蔷比她先做出反应。边界感分明的红唇轻轻往上提,她的脸上训练有素地集结出一个优越感十足的笑,如果仔细分析这笑容的成分,不难发现这百分之八十来自于她着装的底气,一件低胸一字肩礼服,头发烫成蓬松的波浪,全部性感地拨到肩头一侧垂下。这个发型选的很好好,不光凸显了她肩颈的弧度,还有她脖子那条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穿梭在这名流交织的宴会厅,她走路和说话的姿态腔调十足,似乎生来就属于此处。
  
  那赖宝婺呢?
  
  唉,我们不提也罢。
  
  简蔷从对面过来,从路过服务生的托盘上拿了杯酒,另一只手垫在手肘,摇曳生姿地走到赖宝婺面前,晃着杯里的酒:“好巧啊。”看到不远处的邵天赐她就什么都明白了,被浓妆粉饰的眼底流露出一个打探意味浓烈的哂笑,了然地,“你还是跟他在一起了啊。”
  
  赖宝婺反应了一下,立刻说:“你想多了,我跟邵天赐不是那种关系。”
  
  简蔷不甚在意地笑笑,“上学的时候你们关系就好,我还以为你们迟早会是一对。”简蔷小酌了一口杯中的酒,上下打量她,审视她着装上每一处细小的破绽,获得其中姗姗来迟的快感。
  
  迈出象牙塔,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而简蔷,无疑是其中混得比较好的那一批。
  
  她从容地提起自己:“我跟我男朋友一块过来的,没跟你说过吧,他是做珠宝生意的,几个国内珠宝品牌都是他公司代言的,这次陪他来是见几个投资人,你也知道,上面的政策一变,珠宝的进出口也是越来越难做了……”
  
  赖宝婺脑中自动闪过几位烧烤的青年才俊,也不知该把谁分配给这位。
  
  简蔷看她,目光中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审慎的迟疑:“你呢,现在做什么?”
  
  赖宝婺老老实实地说:“在读研。”
  
  简蔷差点笑出声,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她颔首道:“现在工作越来越难找了,多读几年书也挺好,我就记得高中的时候你就特别爱学习,话也不怎么说。”她挑了下眉,饶有兴趣地问,“没谈恋爱?”
  
  赖宝婺还没来得及回答,简蔷就被一个男人匆匆拉走,看样子应该是她的男友,端正倒是挺端正的,就是按他一米七的模子能再瘦个几十斤就更好了。
  
  男人的着急全写在脸上,脚步匆忙,嘴上不住抱怨:“孙先生都来了你人也找不到,来之前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个人特别重要……带你来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是没点数吗……”简蔷踩着七厘米的高跟咬牙跟上他脚步,在男人抱怨声里慢声细语地解释:“见到了个高中同学,多说了两句。”
  
  男人语气讥讽:“高中同学,真没看出来你还这么念旧。”
  
  简蔷没再吭声,抿紧了唇,加紧脚步。
  
  那个她和她男友百般谋划为见一面的人就在客厅门口,有钱人似乎天生就有种特殊气味,人民币的芳香一经散发,他的四周顿时围过来一群男女,里三圈外三圈。而她的男友,这一米七的男士凭借他矫健的身手,抢先突围,顺利挤进了内圈,简蔷在人群之外举目抬头,她男友笑容殷切,朝这位孙先生递出名片。
  
  窘迫是有的,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太讲面子尊严注定做不成大事。她理解男友,至少这个社会上能让她男友低声下气的人也没几个。
  
  算上这位孙先生。
  
  她够知足了。
  
  赖宝婺一直想走,没找到合适的理由,邵天赐跟他们玩嗨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她给高斯发微信,高斯说他下班了现在就过来接她。
  
  她出去等,怕他车开过来找不到路,从门口那堆人旁边经过,忽然有人叫了她一声,赖宝婺回头,那人隔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指着她,语气惊奇:“怎么是你?”外层的几个人跟着回头,包括简蔷自己,她难以置信地扫了赖宝婺一眼,又回过头求证地去看那个叫她的男人,她直觉这是个误会。孙先生脸上笑眯眯的,没有一点有钱人的架子,她的男友涎着脸——真的涎着脸,瞳孔微张,发黄的牙齿,讨好地凑在他身边。跟其他人一样,他也在看赖宝婺,目光中是纯然的好奇。
  
  赖宝婺认真看了看叫她的那个男人,过了一会儿她笑了,男人也笑了,她清清脆脆地叫他:“叔叔。”
  
  简蔷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高斯带她去吃自助餐的那次,赖宝婺就见过这个男人,其实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全名,就知道他姓孙,以前在中信做信托经理,出来以后做过一段时间的peits资产管理项目,靠这个起家,现在是投资圈里首屈一指的人物。
  
  简蔷牙齿咬住下唇,心底有把火在烧,烧得嘴唇发干,眼皮发烫,而她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一点笑,训练有素的、宠辱不惊的笑。她跟自己说,不能倒。
  
  孙先生和蔼地问:“一个人?你男朋友呢?”
  
  赖宝婺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搞投资的人是不是眼光比一般人都毒,早在自助餐那次他就量穿了两人的关系,也在之后的日子里断断续续开过高斯不少玩笑。
  
  “他快到门口了。”
  
  孙先生笑了:“那你帮我告诉你男朋友一声,说好了请我吃饭的,别从北京回来就不认帐啊。”
  
  简蔷嘴角一点点回落,再也笑不出来。她听见人群里自己男友的声音,格外响亮,也格外突兀,真心实意地夸孙先生的侄女漂亮,一家子的好基因。是亲侄女吗?她不信,她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毫无道理,一个你从来看不起也不放在眼里的人,她有一天会站在你无法企及的高度低头看你。
  
  “赖宝婺。”
  
  声音混杂在各类噪音之中,低沉清晰,不经任何过滤处理直接传进简蔷耳里。她愣了一下,心弦震颤,过了几秒,有些恍惚地抬起头。
  
  她看到了什么?
  
  庭外门口走进来一个男人,高大英挺,肩膀宽阔,黑色大衣下一件高领的细格条纹毛衣,直筒的深色休闲裤。
  
  简蔷一动不能动,发颤的指尖无意识捏紧裙子两侧,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她用所有力气逼自己抬起头,直视那人的身影。
  
  他像从很多年前的篮球场上下来,脸上似乎还有点汗,带着少年人熟悉的轮廓,周身又多了一层成年人的稳重成熟,潇洒姿态。
  
  六年不见,他也长大了,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
  
  人总是这样,越感觉羞耻,越觉得难堪,反而更加自虐地渴望迎头一击,酣畅淋漓地、彻彻底底地给她一个痛快。
  
  赖宝婺跳下台阶,一下子扑进了男人的怀里,被他稳稳当当地接住,他低头抱着她,听她说了两句话,然后就笑了。他伸手替她把碎发掖到耳后,用很珍惜的目光看她。
  
  眼底突然发热,简蔷狼狈地低下头,没有人当她的面说过一句话,却会让她觉得如此难堪,输得如此彻底。少女时代心心念念的男生,像流星一样照亮她的青春,却也过快地从她世界里消失,最后落到了别人的怀里,而那星点余光,足够她怀想一生,靠着这点片羽吉光的回忆,才让她能够应付眼下人生的不堪。
  
  简蔷不是没有想过,将来有一天高斯一无所有,穷困潦倒,她是否会用此刻拥有的一切,珠宝、身份、财富,去换一个跟他厮守终生的机会。
  
  她曾认真问过自己。
  
  答案是她愿意。
  
  可是现实总与想象大相径庭,现实是什么呢?他拥有一个男人渴望拥有的一切,成功、财富和名利,这样的一个人心甘情愿地被一个叫赖宝婺的女人掳获,落到凡间,沦落成一个庸俗且快乐的男人。
  
  简蔷的泪猝不及防滚落,她终于肯向自己低头,从来没有所谓的胜利……有的,也只是一个女孩从十六岁开始久久难以释怀的青春往事而已。
  
  另一边的严欢也在看他们,程恩飞站在她身边轻声问:“这就是赖宝婺的男朋友?”
  
  严欢点点头。
  
  程恩飞眯起眼,从喉咙里滚出一声哼笑:“好像,也不怎么样嘛。”
  
  严欢转过脸看他。
  
  程恩飞微笑脸:“姐姐看我干嘛?”
  
  高斯开车来的,走的时候顺路接邵天赐他们一起回去。程恩飞把他们送到门口,赖宝婺拉开车门挨身坐进。程恩飞扫了一眼车前窗的位置,男人坐在驾驶座,弯腰过来给赖宝婺拉上安全带,两人相视一笑,男人宠溺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有个投票,好像从韩国一个综艺里面出来,说调查过韩国大部分适婚男性,他们对心动女生的动作top1就是摸头。
  
  程恩飞弯了下唇,笑容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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