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想要成为一名画家，你呢
1o月2日，上午1o点。钟辛庭找了个理由撇开钟小雨，驾驶着汽车来到某个宾馆。他规规矩矩的将车停在停车场，很有礼貌的向服务业打招呼，轻轻的走上宾馆4楼。他从裤兜里掏出钥匙，转动半圈，遮住钥匙上的号码牌，再转动半圈。“哒”的一声，门锁被打开，钟辛庭推开门，走进一间华丽的别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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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常一样脱掉鞋，将鞋放置在鞋柜，走过长长的走廊，回到那熟悉的场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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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玲躺在沙上，左手捏着大袋薯片，右手伸入袋子里将薯片取出，好不淑女的嚼着薯片，“咔呲咔呲”作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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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静静的坐在角落玩着手机，一言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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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玲靠在沙上，对着镜子打扮自己。&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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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羽西看着报纸。&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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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拿着手机，目光却不在手机上，好像在等待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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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贤明双手垫着头，靠在沙上假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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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辛庭停下脚步，默默的数着人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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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齐了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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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玲放下薯片，猫放下手机，6羽西放下报纸，猴子微微一笑，方贤明睁开眼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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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说，钟辛庭只感到一股心酸。在他刚进到调查派时，他还是一个懵懂无知，跟着严松指令走，担惊受怕的新手。短短3个月，那些熟悉的人却都一个一个离开，只剩下这零星几个。&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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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当初钟辛庭毕业后进入的那一个公司，一大伙人，热热闹闹。那时的他虽然迷茫，但是真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然不久，大家一个一个离去，只剩下钟小雨、陈溪。那种落寞感如今又重现了一次，钟辛庭只感到难受，揪心。&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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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这些幸存下来的同伴，钟辛庭欲言又止。最终，他坐回了那熟悉的位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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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方贤明打开了话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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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知道你们感情多深，谁来做个主，今后该怎么办？”&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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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贤明说完，几乎所有人都偷偷白了他一眼，这种不懂得看气氛的人，真是嘴欠，钟辛庭更是想冲上去揍他一顿。可是钟辛庭没有动手，他累了，心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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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玲：“松哥死了，我们怎么办？”&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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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不知道，我们这些乌合之众，能干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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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羽西：“听说激进派的白展飞也死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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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玲：“哈哈，那保守派就该笑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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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贤明：“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办？”&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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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安分生活吧，我累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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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辛庭望着天花板，无奈的说：“算了吧，到头来我们还是没有任何线索，也许就这样活着也不错，不是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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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羽西：“哎，我也不知道。钱是不缺了，但是女人怎么办，我们这只有两个……而且只有一个能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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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玲：“切，僧多粥少，你不要自有人要，要不你就跟你的充气娃娃活着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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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玲话说完，猴子、6羽西就看向钟辛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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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辛庭没有生气，不管其他人怎么说，他喜欢钟小雨这个事实无法改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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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玲：“能有一个喜欢的人也不错了，喜欢她，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好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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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辛庭微微一笑，他知道李美玲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在想办法圆回来。可见这个毒舌的胖妞，内心里还是挺在乎他们之间的感情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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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贤明：“哈哈，所以说，你们把我拉进来，就这么算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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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小伙子，少说两句，你不会知道2o个变成5个的痛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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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来得比较早，他会比钟辛庭经历的痛苦更多一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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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羽西：“那……我们还要去找人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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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摇了摇头：“算了吧，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告诉别人真相不过是把他拉入火坑。除非那个人过得特别惨，否则还是不要干扰他比较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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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玲：“赞成，如果你们不拉我入伙，说不定现在我已经有孩子了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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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两人的话，钟辛庭暗自庆幸他没有把李建军拉下水。可能李建军现在会感到很迷茫，感到自己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甚至对所在的世界感到怀疑。不过只要没有告诉他真相，他过得就一定比他们这些人要真实。&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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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真实，钟辛庭突然想到林可。他很好奇这个坚强的小女孩是怎样看待这个虚假的世界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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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玲：“你说我能去找林可玩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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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哟，还惦记着那个碧池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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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玲白了猴子一眼：“活该单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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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羽西：“你不也是单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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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玲鼓起小嘴，抓起一个抱枕就往6羽西身上砸。&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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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羽西轻松避开邱玲的“攻击”，得意的做了个鬼脸。没等他嘚瑟一会儿，从李美玲手上飞来的枕头正中6羽西脑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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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辛庭和猴子都笑了起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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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贤明耸耸肩：“那没办法咯，反正我不缺钱了，爱咋咋地，有要拼命的事记得叫上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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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辛庭：“是啊，你还没得参战过，还不知道社会险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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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贤明不屑一顾：“切，怎么说我也是个混混，社会这种，随便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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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玲：“嗨，也就npc会看上你这种渣男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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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笑作一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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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依旧在角落静静的看着他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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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很好，比从前要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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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城南区风华街乐业小区3栋23号。刘齐撑着雨伞，背着个小包，捏着白展飞交给他的小纸条，来到了白展飞的楼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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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齐神情很凝重，白展飞会留遗言，十有八九是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日子，他就默认成为了激进派的领？老实说，刘齐自己很不愿担任这份重任，一是他没做好准备，二是他不像白展飞一样那么渴望推翻这个世界。相反，他还曾想过要加入保守派，因为他现在的工作让他感到很快乐。乘坐电梯上到了5楼，他礼貌性的敲了敲门，告诉屋里的主人，有客人来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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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白展飞的妈妈开了门。&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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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穿着整齐，一丝不苟的女人。按照系统的设定，这种女人一般很强势，对细节要求很高，由此可见白展飞的生活会有多么的压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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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是谁，干什么的，跟我儿子什么关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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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的”放在“跟我儿子什么关系”前，看来这个女人对跟儿子接触的人很敏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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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齐没有理会白展飞的妈妈，他将胸口的名片调转了方向，打了个响指，然后稳稳的坐在客厅的沙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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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展飞妈妈的数据里，刘齐的身份被刷新，设定也被刷新。陌生人不会在开门前就稳稳的坐在大厅，所以系统判定刘齐早早就存在，只是白展飞的妈妈忘了而已。&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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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客人，不好意思，刚才不知道是谁敲门，你在这坐会儿，我先去做饭了。”白展飞的妈妈慌乱的说着，接着毕恭毕敬的退到了厨房，她似乎在为自己的失礼而感到抱歉。说实话，刘齐很讨厌用bug处理人际关系。可是处在激进派的他很少会有与普通pnnetpc正常相处。换句话来说，他其实是在逃避这个社会。&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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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开了白展飞的妈妈，刘齐起身走向白展飞的卧室。卧室门紧锁，这里面是白展飞自己的天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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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锁能防住白展飞的父母但防不住会bug的刘齐，简单的一个手法，门锁被打开。走进白展飞的卧室，看到眼前的景象，刘齐惊讶得说不出话。&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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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杯，许许多多的玻璃杯，满目琳琅的玻璃杯，不计其数的玻璃杯。从书柜到书桌，从窗台到床头柜。除了用于睡觉的床铺，其余的空间全都摆满了玻璃杯。甚至在床的左边，白展飞还单独做出一个柜子用于盛放这些玻璃杯。这不像是一个房间，更像是一个玻璃杯的展馆。&1t;/p>
&1t;/p>
进到白展飞卧室前，刘齐曾有无数的设想。他设想过白展飞的卧室可能像公主的闺房一样可爱，可能糟蹋得一塌糊涂，可能整整齐齐，可能平平常常。但是他从没想过，这个卧室居然会全是玻璃杯，这简直不可思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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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晃眼的玻璃杯，刘齐猛地想起白展飞交给他的纸条。他急忙打开纸条，迫切的想知道白展飞留下的遗言。当他看到纸条上那短短几个字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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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这是我的藏品，喜欢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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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实在是有趣。刘齐像个傻子一样笑着摇头，他必须承认，白展飞是他这辈子见过最难以捉摸的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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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下属的领，爱看垃圾电影，衣冠楚楚却有收集玻璃杯的怪癖，临终遗言只是向他人展示自己的藏品，真是有趣的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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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齐随手拿起一个玻璃杯放在手里端详，他看了半天，怎么也察觉不到这些玻璃杯的美。对玻璃杯虽然无感，但这却不能代表刘齐不能理解白展飞的所作所为，相反，刘齐在这数以万计的玻璃杯中找到了共鸣。&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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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丢人的理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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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着，这些玻璃杯如果被白展飞的妈妈、爸爸、亲戚、朋友看到会怎么样？毫无疑问，他们都会不解而嫌弃的说：“你脑子有病啊，收集这种破东西干嘛，有什么用？”&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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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理解，他们只会用鄙夷的眼光看待白展飞，奚落他是一个怪胎，是神经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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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吗，正常人的兴趣爱好不应该是打篮球、打乒乓球、跑步、唱歌、画画这些正常的娱乐项目吗？收集玻璃杯算什么，完全无法理解。&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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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齐不同，他能理解白展飞。因为他跟白展飞很相似，也有一个丢人的理想。那个丢人的理想就是，他想成为一名幼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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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幼师，一个大男人，是不是很奇怪？&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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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看，如果生活中，一个23岁的帅小伙突然跟你说，他想当一名幼儿园老师，这得多令人诧异。况且以刘齐的本事，努力下来，三年当个中层，月薪6ooo以上绝对不是问题。就是这么一个有为青年，居然想去做一个月薪不到3ooo的幼师，这简直荒唐。&1t;/p>
&1t;/p>
是的，荒唐，刘齐也这么认为。所以毕业后他去到了一家并不喜欢的公司，做了他并不喜欢的工作。因为那样他能赚钱，能买到房子，能娶到老婆，能成为别人眼里那个成功的人。可是只有刘齐自己知道，他并不成功。他没有机会将自己的理想说出来，他知道，不会有人能理解，不会有人支持。他的父母只会认为他不争气，他的朋友只会觉得他傻，他也很难凭借这微薄的工资养家。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觉得，想成为幼师这个想法实在是天真。&1t;/p>
&1t;/p>
压抑的生活一直持续，刘齐装作乐光开朗的模样，压抑自己内心的渴望。这种生活在去年出现了转折，他在一家高端的西餐厅遇到了白展飞。&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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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得知真相的刘齐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聪明的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从此可以不再为世俗的眼光所困惑。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只不过是些npc，他们没有思想，自然无法理解自己，他们的表现不过是系统的设定而已，拥有灵魂、拥有思想的自己没有必要被这些npc左右。那之后，刘齐毫不犹豫的辞了职，进到一家幼儿园工作，直到现在。&1t;/p>
&1t;/p>
白展飞的癖好跟他的理想很相似，都是不为人所理解。这些人不知道，收集玻璃杯能给白展飞带来快乐，这是他内心的寄托。说起来也很奇怪，人们能理解种花给人带来快乐，能理解喝酒给人带来快乐，能理解唱歌给人带来快乐，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收集玻璃杯能给人带来快乐呢。或许是他们与大众的价值观不一样，又或者这些“大众”只是npc，系统设定里没有这个信息。&1t;/p>
&1t;/p>
不知曾几何时，人的所做所想都被大众支配，害怕被孤立，将自己的特殊看成另类，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渴望。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类都按照系统的设定，被npc支配着思绪，逐渐失去身为人类的灵魂。&1t;/p>
&1t;/p>
不敢想自己所想，不敢做自己所想做，那又与这个世界的npc有何差异。二者本质上都是埋藏着真实想法，敷衍的生活，告诉其他人类，这个世界依旧正常运行。更甚者可以说，这些人类还与npc一同压制有其他想法的人类。正如曾经的刘齐，明明内心期望成为一名幼师，却还是碍于面子，在同事面前数落那些成为幼师的人们。&1t;/p>
&1t;/p>
真是奇怪的人。&1t;/p>
&1t;/p>
刘退出了白展飞的房间，轻轻的关上门。如他所料，白展飞的房间找不到一点关于激进派日后的行程规划。想想也是，白展飞真实的想法或许不是揭开这个世界的真相，他只是碍于自己是激进派的领，必须要强迫自己做些什么。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没有必要再继续伪装，他向他最值得信赖的人展示自己莫名的理想。他已经死了，不需要承受众人鄙夷的目光。正如伟大的作家梵高，忍受着世俗不解，忘情的展示自己。当忍耐到达了极限，他选择了解脱。孤冷一注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在被别人得知后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就听不到别人嘲笑自己的梦想了。&1t;/p>
&1t;/p>
愚蠢的人，刘齐摇了摇头。好在现在的他已经看得很开，毕竟这个世界嘲笑他的人都只是npc，他完全不在乎。&1t;/p>
&1t;/p>
撑起伞，咀嚼着果冻，悠闲漫步在大街上。前方路口左转，躲避那位谈笑风生的警察。遇到红绿灯立刻转向，不给藏在人群中的“猎犬”瞥见自己一眼。穿过一条地下街道，藏在高楼的阴影下前进，最后等着白云遮住太阳，一个小跑穿过马路。很快的，刘齐就来到了他现在工作的幼儿园。&1t;/p>
&1t;/p>
“喂，你今天怎么那么晚，请假了没有。”一位穿着向日葵图案的女士插着腰冲刘齐喊道。&1t;/p>
&1t;/p>
刘齐哈哈的笑了一下，胡乱编了个借口，绕开地上的小鬼头，三步两步的跳向他的办公室。这些四、五岁大的小孩子看到刘齐就像看到甜点一样，嗡的就围了上去。有的抓着他的衣角喊他哥哥，有的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有的拿着玩具坐在他面前，还有的像条小狗一样咬着他的裤子。每一个小孩都是那么的天真可爱，这时候刘齐往往会忘掉他们只是npc这件事情，就像一个大男孩一样跟他们玩得火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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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是一副催债表情的院长，只会抱怨但工作很认真的小方，偷偷暗恋着刘齐的莲妹，爱跟小朋友抢零食的妙妙，严重洁癖的陈阿姨，粗心大意的波子，唱歌级好听的萧萧。这就是向日葵幼儿园的老师，每每跟这些人在一起，刘齐才能感到真正的快乐。这比整天喊打喊杀，生里来死里去的激进派有意思多了。&1t;/p>
&1t;/p>
言城城市中心，斜阳街的小道内，不知道谁扔的一个空的易拉罐，静静的躺在垃圾桶旁。很常见的一幅场景，不会有人多注意一眼。或许只要再过不久，清洁工就会路过这里将它清理掉，毕竟那只是个不起眼的易拉罐。可是，这个不起眼的易拉罐似乎不甘平凡，一股不知名的力将它的商标慢慢扭曲。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会现这个易拉罐的商标不停的抖动，抖得很快，很不可思议。商标越来越模糊，随着抖动的频率增大，慢慢的，一个小小的猫头出现在了商标所在位置。&1t;/p>
&1t;/p>
一个废弃的易拉罐上长了一个小小的猫头，这真是太有趣了。更有趣的是，这个猫头还是活的，会叫。&1t;/p>
&1t;/p>
不知怎么的，斜阳街被连绵的猫叫笼罩。“喵，喵，喵”的叫，叫得不知疲倦。&1t;/p>
&1t;/p>
宋飞飞正吃着斜阳街里的混沌，一下就被这断断续续的猫叫吸引住了。&1t;/p>
&1t;/p>
“哇，大白天有猫**，厉害了。”&1t;/p>
&1t;/p>
宋大宝：“叫叫叫，关你什么事，吃饱赶紧工作。”&1t;/p>
&1t;/p>
宋大宝和宋飞飞是朋友，两人忙里偷闲出来吃混沌。宋飞飞是人，宋大宝是npc。&1t;/p>
&1t;/p>
宋飞飞抬头聆听了几声：“嗯，管他呢。”&1t;/p>
&1t;/p>
两人继续吃着他们的混沌。&1t;/p>
&1t;/p>
5分钟后，清洁工来了。身穿橘黄色清洁工制服的清洁工骑着三轮车，摇摇晃晃的停在垃圾桶旁。清洁工一个翻身下了三轮车，俯下身子，伸手捡起地上的易拉罐。清洁工做得很小心，他将带有猫头那一面朝向自己的手心，稳稳的捂住猫头的嘴巴。&1t;/p>
&1t;/p>
清洁工的手似乎受到了猫头的影响，他的大拇指根部长出了一只小小的猫耳朵，小小的，毛茸茸的。清洁工没有慌乱，他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只凸出来的猫耳朵，很自然的就将易拉罐扔到垃圾桶里，再将垃圾桶里的垃圾一股脑倒进车内。&1t;/p>
&1t;/p>
易拉罐被垃圾掩埋，商标处的猫头停止了叫喊。清洁工一个跨步翻上三轮车，哼着小调离开了斜阳街。&1t;/p>
&1t;/p>
宋飞飞抬起头，沉思了一会儿：“猫不叫了。”&1t;/p>
&1t;/p>
宋大宝满脸嫌弃的拿筷子敲了敲宋飞飞的碗：“猫猫猫，吃不吃啊。”&1t;/p>
&1t;/p>
宋飞飞笑了一下，继续夹着碗里的混沌。&1t;/p>
&1t;/p>
易拉罐、宋飞飞、清洁工，钟辛庭坐在混沌店的二楼，透过窗子将一切看在眼里。&1t;/p>
&1t;/p>
“你在看什么那么好看？”钟小雨瞪着眼睛，傻愣愣的问。&1t;/p>
&1t;/p>
钟辛庭扭过头，夹起碗里的混沌。&1t;/p>
&1t;/p>
“刚才听到猫叫，我想看看。”&1t;/p>
&1t;/p>
听到“猫”这个字，钟小雨像是来了兴趣，站起身朝着窗外望啊望。&1t;/p>
&1t;/p>
“哪里，哪里？”&1t;/p>
&1t;/p>
钟辛庭笑了一下：“不知道，看不到，早走了吧。”&1t;/p>
&1t;/p>
“哎，可惜”钟小雨失望的哀叹。&1t;/p>
&1t;/p>
白展飞和严松的死让激进派和调查派失去了领导者，没有新的领导继任，世界恢复宁静。从罐头bug的诞生到被处理，钟辛庭一直静静的看着。这一次他不需要再为这一点线索拼命，悠然的看着世界运行。其实，类似“猫罐头”这类bug几乎每天都有，如果细心去观察就能现，只是系统总是能找到办法支开人类。正如感到猫叫很奇怪的宋飞飞，如果他能执着的去寻找这只“猫”，他就能看到世界不为人知的一幕。当然，宋大宝永远会拦在他前面。&1t;/p>
&1t;/p>
距离“庆月号”事件已经过去了3天，这三天世界停止了所有纷争，钟辛庭过得很愉快。他曾思考过，到底有没有揭露世界真相的必要。这个世界没有亏欠他们什么，对他们很好。在这几天里，钟辛庭难得的感受到生命的可贵，他甚至觉得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也不错。除了碰不到阳光，偶尔需要躲避“猎犬”的追捕，日子过得倒也很惬意。至少他不需要执着于那零星的工作，他可以像一个小暴户一样活得很自在。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他就会忽视掉钟小雨是个npc的事实，然后跟她结婚，生孩子，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1t;/p>
&1t;/p>
把玩着手中的钥匙扣，钟辛庭微微的失了神。&1t;/p>
&1t;/p>
“喂？”钟小雨伸手在钟辛庭眼前晃了晃：“看上哪家的小猫啦，口水都流出来了。”&1t;/p>
&1t;/p>
钟辛庭猛地一下回过神来，察觉自己有些失态，慌乱的伸手摸了摸嘴巴。&1t;/p>
&1t;/p>
“哈哈，骗你的，你也就呆了点，没有流口水啦。”&1t;/p>
&1t;/p>
钟小雨一如既往的调皮。&1t;/p>
&1t;/p>
钟辛庭：“好啦，吃饱了就该去公司啦。大中午跑出来吃混沌，亏你想得出来。”&1t;/p>
&1t;/p>
钟小雨哼了一声，拎起包，扭着身子跑下楼。&1t;/p>
&1t;/p>
望着那古灵精怪的背影，钟辛庭满意的笑了起来。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幸福，他还缺什么吗？就让生活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吧。&1t;/p>
&1t;/p>
忘掉烦恼，快乐的生活，美好的结局，如果事情真能就此结束，那该有多好啊……&1t;/p>
&1t;/p>
遗憾的是，这场游戏还没有结束。&1t;/p>
&1t;/p>
钟辛庭站起身子，拿起外套，将手伸到裤兜，掏钱买单。在手插入口袋那一刻，一股熟悉的触感传到手上。&1t;/p>
&1t;/p>
不祥的预感将钟辛庭笼罩，他缓缓的将便签纸掏出来，展开。看着纸条上短短的一句话，钟辛庭原本那充满希望的心跌倒了谷底，表情凝固在脸上。&1t;/p>
&1t;/p>
“很遗憾，事情还没有结束。”&1t;/p>
&1t;/p>
钟辛庭转过身，朝窗外望去。阳光普照的斜阳街上，一个穿着蓝色格子衬衫的人站在地上向上抬头。这个人手里撑着伞，身子小心翼翼的躲在影子下。看着钟辛庭望着自己，男人向钟辛庭眨了眨眼以示友好。他将手里的果冻壳向后一扔，“啪”的打了个响指，果冻壳变成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向钟辛庭飞来。&1t;/p>
&1t;/p>
钟辛庭没有在意那只蝴蝶，他只是冷冷的看着楼下的男子。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只是这笑看起来十分诡异。不能说是友好，也不能说带着恶意。最适合形容那个笑脸的词应该是无奈，令人绝望的无奈。&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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