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01】 蜉蝣
【1】《蜉蝣》
我们都是蜉蝣
浮游在世界里
【2】《投简历》
夏季
六月催情。
许多家女儿俊美。
十六年未恋
如兽情
泼散大批情书。
多数冲锋战士
染血倒地。
活下来的
带回佳音
愿意与我相约。
狂喜着
奔去
她姑姑把我
审阅。
额头被戳红章
清晰可见
滚。
【3】《猪蹄》
沾过臭味，
踩过脏兮兮的，
洗净烤掉毛、剁碎炖熟，
添油加醋再加好厨艺。
香喷喷的红烧猪蹄出锅，
散了骨架地躺在盆里诱惑人。
我夹我嚼我咋吧咋吧嘴，
好吃必须赞扬厨师，
更得夸夸好猪蹄。
【4】《我的父亲》
老天非常
恨他。
少年时期
夺走他的父亲。
还觉得
这遭遇不够狠。
他的母亲去了别村，
丢下他，
自生自灭。
他没有灭，
年过半百，
依旧在与天
做斗争。
老天从未停止
对他的恨，
派了仨人
榨他的血。
【5】《怪脾气》
六月炎热，
它更易脸红耳烫，
是个易火的种。
久久等候，
仍然没人来泄火，
它气得胀大了头，
膨长了脖。
未被理睬，
遭遇冷落，
没多长时间，
又缩回角落。
【6】《近视眼》
在路对面一端，
看到了我。
如果交情好，
请放下心中的傲，
先朝我挥挥手；
这份示意被我感知，
穿过路走近看清你，
确定是故友，
便会微笑挥挥手，
与你寒暄交流。
如果感情浅，
请你自便！
【7】《退去》
长久拥揉鹅卵石，
河水退去。
次被烈日晒烫了，
脸蛋，
湿润退去。
不再有鱼游访，
草绿了这一带，
代替曾经的清水。
一片碧的海，
鹅卵石退去。
【8】《第三只手》
把去往坟墓的路，
走了近三分之一。
亲情挽着右手；
左手让友情握住。
那君子般能屈能伸
的第三只手，
迟迟未被爱情抚触。
【9】《世界与水》
水里。
越重，
越快沉入深处。
深处藏着
不易被知觉的
珍宝。
世界与水
截然不同：
重了
会浮到表面。
【1o】《补脑》
口渴了，
会去找水喝。
胃饿了，
会把饭盛起。
这都是对的。
脑空了，
却走错方向。
【11】《生死》
按一下，
灯亮了；
再按一回，
灭灯了。
我是灯，
命运是喜欢按开关的小孩。
【12】《一半》
一脚往左伸，
斜；
另一只朝右踢，
歪；
双手并直，
两边对称。
一道月光
与中轴线吻合，
劈下。
左右各一半，
互相陪着彼此，
把孤单赶跑。
【13】《闸门》
电站，
较长时间，
处于关闸状态。
那个愿意帮我
开闸的女人，
还需较长时间
才会到来。
余下的
较长时间，
在爱的陪同下，
让电站时常闪烁。
【14】《低谷》
夜晚，
停电了。
月亮和星星
都躲着我。
打开
房里所有的门，
迎面而来的
全是黑暗。
【15】《空空》
两手摊开，
不白又脏。
除了空空，
只剩空空。
多数女孩，
躲得远远。
快到的她，
不嫌我黑，
不惧空空，
还帮我把手
洗净。
【16】《父》
儿子肚痛。
父亲把三岁小孩
带往诊所。
拿完药，
载着二十四岁
的高个子，
回家。
【17】《我是唐僧》
我的骨
我的血
我的肉
熬成汤
父亲喝下，
可以永不死。
无需将水烧开。
父亲喝不下
我的骨
我的血
我的肉
熬成的汤。
绑住父亲
灌下；
所得
仅是永世的折磨。
【18】《大人物》
放了很多
屁，
好响！
他们纷纷
赞，
好香！
我对旁边人
悄悄地说
好臭。
关于大人物的绯闻，
自带扩音器，
竟然全都听到。
又纷纷叮嘱我，
一定要一定要
去看耳鼻喉科。
【19】《一些男人》
喜欢要咀嚼的肉。
肉里面有硬骨头
想啃就啃
不想便扔。
更爱要剥开的肉。
肉里面包着软骨头
诱人嘬它
回归婴幼儿。
最爱自己
时软时硬的骨头肉，
被当成佳肴
细细品尝。
【2o】《剑道》
一个男人，
一把剑。
有人拿它，
伤害女人。
有人用它，
保护女人。
一把好剑的存在，
可以避免
另一把乃至多把烂剑
将宝鞘戕害。
【21】《儿子仨》
父亲有三个儿子，
儿子有好父亲。
最大的，
来，用了十个月，
十个月没活到就夭折了。
末尾出生的，
谋生在新城市，
城市离他远。
现任长子待就业，
坐他肩上长大，
长大后吃饭仍坐他肩上。
【22】《流泪》
抢走糖，
爱甜食的小孩
会很快流泪。
说分手，
痴情的弱女人
会很快流泪。
探进穴，
早泄男人的命根
会很快流泪。
【23】《无业》
仰着头跟
知了大声讲：
我和你一起
唱歌吧？
弓着腰对
母鸡轻声说：
我和你一起
造蛋吧？
蹲下来朝
蚯蚓低语：
我和你一起
松土吧？
跪下来向
流浪汉默念：
我和你一起
乞讨吧？
【24】《我爱她》
我爱她，
她爱玩捉迷藏，
藏得相当隐蔽，
逼得我东窜西找，
找得我脚痛，
痛使我更爱她；
她早晚会被我现，
现身以后定要将她紧抱，
抱进心窝窝里，
里面装满对她的爱意；
意想不到的事生，
生气的她掴了我一记耳光，
光**人的她骂我神经病，
病到大白天抱错人。
人是会产生错觉的动物，
误把过客当成了终生伴侣。
【25】《谬论》
整整十六年
换两张
薄薄的纸。
毕了业
还得努力挤
工作才会妥了
月薪未必胜似农民工。
因此有的人下结论
这是亏本的生意。
【26】《三层次》
钱是最基本的物质基础
也就是说钱是地基。
多数人一辈子忙着打地基，
或宽大或窄小，
挖壕运土垒石糊一层泥。
往高处砌墙，
这至关重要的事，
没得时间，
忘记，
不懂不知这回事，
知道也没忘记、但不愿。
至于封顶，
好是稀奇。
【27】《旺盛》
用口水
把她周身洗了一遍。
唇舌闹干旱
往分泌唾液的井里
往喷涌**的泉里
探取
由此缓解灾情。
俩人一同口干舌燥
泉眼也不冒水。
我们穿衣穿鞋
我们买饮料吃饭
补充水分补充体力。
再用口水
把她浑身洗多遍。
【28】《枪中之霸》
机关枪
在人的印象中
比手枪更厉害
是因为一分钟内
子弹出膛数量更大。
仅就这点。
男人的枪
一秒上亿
由此可推
最厉害。
【29】《农民》
大地犯下何等的罪过，
太阳竟如此毒辣辣地，
惩罚它。
农民们
与大地最亲近的子们，
辛勤
生于那地，
劳作在那地，
然后死去
葬入那地。
死前，
遭受了连坐，
肤色，
黝黑黝黑。
【3o】《大的悲伤》
钢筋石块秒变，
伤人的钝器。
房屋坍塌，
人会有大事故。
隐居骨头下胸膛里，
太脆太重要。
重重保护，
依旧会被狠创。
心房崩毁，
心里有大故事。
【31】《奔东奔西》
孪生兄弟俩，
容貌极其相仿。
性格却别异：
一个像火，
一个似水。
火焰般的父亲偏爱火孩，
如柔水的母亲更爱水娃。
一个家庭里两个小集体。
【32】《回笼鸟》
掉落在路旁，
被捡起关进笼圈养，
长大的鸟飞出鸟笼，
世界大了千万倍。
找不到鸟爹鸟妈，
遇不见幼时的兄弟姐妹，
它们或许搬离这伤心地，
或许已经被网困住进了肚腹。
它不愿再多想，
也不习惯久久孤单，
主人无意夺它的自由，
鸟笼是为保护，
主人给予它丰足的陪伴，
走了便如再次掉落路旁，
主人会伤心。
鸟飞回了鸟笼，
把自由还给天空。
有小笼子里的温情，
已知足。
【33】《鸟笼与房间》
鸟笼放在房间里，
关上门，
关上窗。
鸟逃出鸟笼，
鸟欣喜，
鸟愚蠢，
鸟以为重获自由。
房间是大一点的鸟笼。
【34】《重聚》
少了这冻猪蹄，
其他三足无法鼎立。
一只在我手里淌泪，
另外仨与它失掉音信。
要使得它们团聚，
同时死得有价值。
我先把它炖熟后红烧，
吃了它消化它拉了它，
另外仨自是同样的。
它们四自然会于水中重逢，
说不定其他组织皆能相遇，
一只腯猪在水里游啊游，
皆大欢喜。
【35】《悔罪》
我洗手，
用受污染的池水。
双手才涮了几下，
被腐蚀得只剩白骨，
惨痛声撕开天空白云。
我必须那样做，
这是人类的错。
不是耶稣的信徒，
亦可折磨自己，
忏悔赎罪。
我代表人类忏悔!
我代表人类赎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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