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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骚情且赋楚江水 诗意尽唱玉堂春(二)


偏殿里早就摆好了九张几案,一张在前面,左右分摆四张。案上摆满了各色瓜果,时鲜的花卉。还有铜鼎,铜爵,铜壶,铜觥,铜斝等一应俱全。按理来说,修道之人多用玉器,以免和红尘俗人混为一谈。然则这家用的全是铜器,俨然先秦战国大夫贵族遗风,更显得脱世事。

        只听得楼外洪钟隆隆,听雨阁上的铜钟撞响了八下,已经是正未时。于是焦木姑姑正色道:“鸣钟开鼎!”这楼里没有侍女,便由八位姑娘自己动手掀开自己身前的铜鼎。铜鼎一掀开,先是看见热气扑腾,再见时,白花花的肉已经呈现在面前。孙少卿见所未见,指着其中一个鼎道:“这是什么?”

        焦木姑姑笑着说道:“这是洞庭的仙鲟,还有燕赵的麋肉,辽东的鹤腿;南海的龙肝,昆仑的凤胆;北海的熊掌,峨眉的猩唇。”见得仙气流动,神光氤氲。无数美品佳肴,看的孙少卿眼睛都直了,只顾往嘴里送。

        焦木道:“看把孩子饿的,往日没吃过这般好吃的?”孙少卿点头如捣蒜。焦木道:“你且慢点吃,随我来,我带你看画。”于是牵着孙少卿的手,起身向石壁走去,其余人等都拿着铜鼎,铜箸,铜爵等物,紧随其后。

        孙少卿来到石壁前,见石壁上画满了山川河流,神女飞天,神奇的是,那些壁画隐隐约约好像在动。还有信徒祭拜,无数打斗场面仿佛就在眼前,无比真实。焦木指着第一幅图,上面画着一个白袍长者,坐在一处大殿讲经,座下是几万修士。孙少卿隐约感觉,此殿仿佛是玉虚殿,于是问道:“此处是玉虚殿吗?很是眼熟呢。”焦木道:“是,此处便是玉虚殿了。”孙少卿指着画上的老者道:“这个老头是谁?”焦木嗔怪道:“稚子莫要胡说,这是祖师爷元始天尊。此画画的便是元始天尊传下道法,后人便在玉虚峰设下道场。”他们走向第二幅画,画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脚下跪着九个人,那男子仿佛在说些什么。焦木道:“这是昆仑第一任宗主于伯良,跪着九人便是他的弟子,他将位子传给了他的大弟子王维因,还设立了其余八峰的长使位子,并传给了他剩下的八个弟子。”接着看第三幅图,上面画的是白袍的修道之人,与一群赤衣,玄衣,青衣,黄衣,白衣的人相斗。焦木道:“这是昆仑与五岳相斗。五岳信奉阴阳五行玄学,穿赤衣的是东岳泰山岱宗殿,穿赤衣的是南岳衡山祝融宫,穿黄衣的是中岳嵩山岱宗殿,穿白衣的是西岳华山镇岳祠,穿黑衣的北岳恒山悬空寺。昆仑五岳,势同水火,意图一统修真界。然而二者旗鼓相当,斗了多少年都没有个结果。”

        这时看到第四幅图,图上画的已经不是天朝风光,好像是西域大漠景色,其中有一处城池画的特别详细,此城依附绿洲而生,孔雀河有如丝带穿过,胡杨树满布如荫。各色人种在此经商,千万匹骆驼穿梭。在城池中央有一座宫殿高耸入云宫殿顶端雕刻着一座石像,雕像模样是一位四副面孔的少女,穿着裸露,诡异无比,城池无数的的居民朝着这雕像跪拜,面色虔诚,俨然那宫殿便是世界的中心。焦木道:“未曾见过罢,此乃孔雀河畔三十六古国之,莫洛陀国。我中原人叫他魔国。魔国的第一任国主征服孔雀河畔三十六古国,并且创立了莫洛陀教,我中原人都称为魔教。魔教教义十分诡异,与我中原世俗不容,教众以生喝人血,生吞人骨,生吃人肉为乐。更喜屠杀无辜民众。那国主为防自己身死后国人造反,故而以自己女儿的模样雕了这尊四面魔女石像。我道门起初并不在意,直到后来,魔国来中原传教,我道门信众迅减少,各地的供奉逐年递减,此刻我宗才知魔国的险恶用意,便是意图颠覆我昆仑。我昆仑乃是天下第一显宗,更是道门领袖,有义务挽斯民于狂澜,扶大厦之倾颓。若昆仑一旦倒下,天下道家宗门岌岌可危。”接着走过去,看到第五幅图,昆仑宗与上次那五色衣服的道人一同,攻入了魔国,只见得飞沙褪去,那座四面少女石像轰然倒地。这时他说道:“时值乾元十二年,昆仑宗第二十五任宗主谢玄高瞻远瞩,与五岳共捐前嫌,集齐当时宗门所有好手,拢共三万多人浩浩荡荡开往莫洛陀国。内联合受莫洛陀国压迫已久的古三十六国一同进攻莫洛陀都城,销掉四面魔女石像,将莫洛陀国毁成一堆瓦砾。自此,魔国在西域除名,然而我中原大地还剩下不少魔国余孽。”

        往后一看第六幅图,上面画的是玉虚殿挂满白幔,各处是白幡滚滚,六月天里就和下雪一样。玉虚殿乌央乌央跪满了人,还有不少人哭晕过去,玉虚殿正中央摆了一副巨大的棺木,是金丝楠挂阴沉里,头写名字脚踩莲花。棺木后面是一副画像,画着谢玄正襟危坐目无斜视。原来这是谢玄的葬礼。画像左右挂满了挽联,还有各色纸人纸马花圈。棺材前是一盏长明灯悄然无息的燃着。前面跪了九个人。孙少卿一看,为的竟然是姬延披麻戴孝手持哭丧棒,后面是林英楚,楚不倚,赵延及,蒋纾,6伯秦,王增礼,韩宇亭,魏取义。在后面就是跪了起码数千人,是二十七代弟子和更加后辈的了。跪在玉虚殿外的便是五岳众人,洞庭,鄱阳,武夷,峨眉诸宗。看着很是气派。

        孙少卿看得入迷,焦木解释道:“除去魔宗不过三年,谢玄先宗主便殡天了。因是谢宗主生前曾经带领天下英雄除去魔障,算是天地间一等一的英雄。故而6伯秦提议,此次谢宗主的白事必须大操大办,其气势,陪葬品必须过以往列代宗主,方能显示他师尊的功德。如是,姬延准了此事。”

        孙少卿看向第六幅图,此图画着他的师尊姬延继任宗主一职。6伯秦为玉熙峰长使,主司礼事,他将宗主令,宗主剑一并献给了姬延。而后还有南疆诸苗,西疆诸佛,北疆蒙古诸部亲王来贺,并奉上各自礼品,以表五疆大地唯昆仑马是瞻。焦木道:“他师尊丧事一过,他便迫不及待要坐上这个位子。只是五岳不能认可,并说他师尊身死,他必须守孝三年,如此才不错了礼数。姬延哪里答应,于是在他即位那日,五岳并没有派遣使者来。倒是北疆蒙古亲王,西疆雪域的佛爷,南疆诸苗各峒峒主,悉数到场。”

        孙少卿细细看遍了这画的每个角落,每个细节,并且深深印在脑海里。他看到最后,还有四幅画没有画在墙上,而是画在宣纸上,用檀木做画轴镇住。焦木道:“这四幅画叫《焚山煮海图》、《阴阳太初图》、《瀚海尊龙图》、《玄武背尸图》。”孙少卿道:“这些画名字好生熟悉啊。”

        “这便是以四面神镜命名的。料想世人天真,都以为集齐四面神镜便可以长生不老,当真可笑。如若世人都为长生而生,那么他如若真的长生后,又能去干吗呢。”飞琼附和道:“我想,到那时,恐怕只想着死罢了。”众人摇摇头,一阵苦笑。孙少卿道:“为什么这画里的人都会动呢?”这时采庸真人答说:“这壁画连同四幅画全是潋滟天的姑姑们画的。潋滟天脱世事,不问红尘,在音律与书画方面工尽其巧,着实令人惊叹。我等却是画不出。”

        看罢这些画,鼎内食物早已吃完,见得杯盘狼藉,酒足饭饱,那焦木道:“今日倒也差不多了,我等再为少卿弹奏一曲,此曲有名:《山坡羊》,万望稚子记住。”于是调音拉弦,引吭唱道:

        “骊山四顾,阿房一炬,当时奢侈今何处?只见草萧疏,水萦纡,至今遗恨迷烟树。列国周齐秦汉楚,赢,都变做了土;输,都变做了土。”

        孙少卿不甚懂得,但还是记住了这《山坡羊》。那诸女子奏罢,只见得烟雾突然从地底而来,将她们身形包裹,待烟雾散去后,那几人消失不见。再看向四周,哪里还有什么珠帘画壁。只见得朱漆脱落,画壁斑驳,上面人面磨灭不可见,里内竟然变得和外面一般陈旧。桌上勾栏上堆满灰尘。瓷瓶里插着一支枯萎已久黑的烂莲蓬。想当初应该是一朵金莲,枯死以后无人照拂,花瓣都零落成泥了,只剩下莲蓬还在罢了。再看时,几幅又老又破的几案,上面摆了几支布满铜绿的鼎彝爵觥,墙上挂着乐器有八,分别是:琴,瑟,笛,箫,鼓,笙,琵琶,钟磬。上面也是堆满了灰尘。这时听得推门声。孙少卿转身一看,原来是赵延及探头往里面看。他看里面就孙少卿一人,于是就把他拉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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