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无言

许诺的电话打了过来，告诉我们，李婆婆的儿子已经交代了。  w  w  .w  .

        知道此时李婆婆的儿子已经招供了，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一起案件，这样完结了。

        电话挂断，我对李婆婆说，“你儿子，招供了。”

        李婆婆闻言，跪倒在地，掩面而泣，依然不忘了问一句，“他算是自首吗？可以从宽处理吗？”

        我看着跪倒在地的妇人，点燃了一根烟，说道，“嗯。”

        李婆婆哭了起来，哭声里带着浓浓的哀怨，我的心情很复杂，看着眼前的人，说实话，我也觉得她很可怜，只不过是怀孕了，被毫无人情味道的公司抛弃，丈夫也去世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能承受的痛苦，她都承受了。

        可是她是个杀人犯，我心里这样告诫自己，一个刑警，需要考虑的不是情感，需要做的也不是同情嫌疑人，我们只要找到真相。

        李婆婆的情绪崩溃了，尽管还有一些问题，但是我们还是给了她足够的休息的时间。

        出了门，我的感觉自己的体力稍微的恢复了一些，脑子也清楚了不少，我对汤警官说，“我觉得不对劲，李婆婆杀死翟婆婆的理由未免太潦草了一点，假如是你，会因为一个人占你一些小便宜而杀人吗？这样的处理方式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汤警官看着我，无奈的说，“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在你看来不重要的东西，在别人的眼里可能很重要，我亲眼见过小摊贩为了几十块钱打得头破血流，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为了生活可以被逼成什么样子。”

        我摇了摇头，说道，“也许对于普通的人来说，你的说法是对的，但是对于李婆婆来说，她可是贩毒的人，她会在意这么一一点小事？我接触过贩毒的人，他们的世界观里，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们要的是安全，往往这样的人容忍的能力是非常好的。”

        汤警官看了韩劲歌一眼，无奈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李婆婆杀死翟婆婆有其他的原因，算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有什么意义吗？她杀了她，她自己也承认了，那么原因到底是因为争男人还是占便宜，都不重要，不是吗？”

        我不赞同，“那么假如翟婆婆因为发现了李婆婆贩毒的事情，并且以此威胁呢？”

        汤警官站定，看着我，说道，“我觉得你现在有点钻牛角尖了，翟婆婆已经死了，算是她威胁了李婆婆，然后呢？我们要把翟婆婆从鬼门关拉回来再枪毙一次吗？现在的重点不在这件事面吧？”

        我有些无奈，但是也知道，现场一共这么点警察，要是摁着一点点的细枝末节查，那么吴珊的杀人案怎么办？可是我总是觉得翟婆婆的死不是这么简单。

        我借口肚子不舒服去了卫生间，然后告诉许诺，查一下翟婆婆的资料，我们之前的视线被她凄惨的家境吸引了，这次着重查一下她的经济来往，如果她威胁了李婆婆，那么有可能得到了一些钱。

        坐在卫生间里，我有些难受的揉了揉眼睛，却惊讶的发现，那条黑线又出现在了我视线的边缘，这次它更清晰，像是可以要吸引我的注意一样，然后当我把视线转过去，它消失了。

        我心里气恼，这该死的东西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出现，把你的心情搞得很糟糕，时刻都在提醒着你，你是个病人。

        按理说，紫罗兰胶囊吃下去这么久了，按道理应该已经自然代谢干净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不断的出现坏绝，难道是紫罗兰对我的大脑造成了永久性的创伤？

        可是也不对劲，在陆威县的时候，我看到的幻觉是一个女人，而在这里，变成了一条黑色的虫子，病情明显是在变化的，也是说紫罗兰还在不断地对我的身体造成新的影响。

        我会死吗？我不可抑制的想到了这个问题，安娜给我的药的确缓解了病情，但是明显不能根治，我的情况特殊，我不怪她，但是这样下去，我会不会被紫罗兰吞噬？像是当初的那些讨饭一样，当街自杀，  把笔插进自己的脸里，然后一块一块的撕下自己脸的肉？

        许诺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告诉我，她的确发现了一些怪的地方，除了酒店里替翟婆婆买的保险，翟婆婆自己还投保了一些钱，这些钱我们之前没有查到，数额有些惊人，尤其是在这一年里，翟婆婆似乎认准了自己要死了一样，拼命的加大投保的额度。

        我听着许诺的描述，一个想法自然而然的形成了，翟婆婆的行为透露着一个信息，是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且知道自己会非自然死亡。

        我告诉许诺，再帮我去医院里调查一下李婆婆的体检信息。

        电话挂断，我抚摸着手机，心里百感交集，可是这个时候，汤警官走了进来，有些担心的问，“你没事儿吧？“

        我应了一声，走了出来，汤警官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你是被我气的又晕倒过去了。”

        “我可没那么小气。”我笑着说道。

        “我是个目标性很强的人。”汤警官解释道，“吴珊的案子还是没有头绪，我觉得我们应该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到这起案子来，毕竟前两起案子的凶手已经抓到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凶手是王友全，李潼，或者赵阳的一个。”

        “管理人不算吗？”

        “楼的水塔有两米左右。”我说道，“要把一个正常体重的女子扔到水塔里面去，最起码得是一个身体健壮的人，管理人有胃癌，而李婆婆患有严重的风湿骨病，这两个人怎么把尸体扔到水塔里面去？”

        “那么为什么不是贾松？”汤警官问道，“总不能因为他死了没有嫌疑了吧。”

        “戒断反应会引起身体严重的不适，但是如果心脏部位没有疾病，不会有这么严重的反应。”我笃定的说道，“你可以去问问王浩，如果我没有猜错，贾松的身体应该是很虚弱的，所以主要的把注意力放到两个人身吧。”

        ”两个，不应该还有三个吗？“汤警官疑惑的问道。

        “王友全的胆量很小，而且吴珊死前有很严重的幻觉，不出意外，这是致幻剂的作用，目前王友全是唯一一个没有明确证据接触过罂粟的人，既然你是个目标型的人，那么从嫌疑最大的两个人查起吧。”我看着他不咸不淡的说道。

        他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要是不舒服去休息，我和韩警官会处理好这里的。”

        我想了一下，没有拒绝，“那我回去休息一下。”

        说完转身走了。

        现在的案情较的明朗了，所以我决定和他们分开行动，我去查清楚，李婆婆和翟婆婆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他们去查杀害吴珊的凶手。

        我还没有回到房间，许诺的电话打了过来，不出我的所料，李婆婆的身体也很不少，除了严重的关节炎，她还有心脏病，据医生的说法，剩下的寿命不会超过一年。

        我放下电话，果然是这样。

        我回身去到了关押李婆婆的审讯室，外面的夜色正浓。

        推门进去，她正在看着一片夜色，见我来，有些惊讶。

        我看着她哭过的眼睛，叹了口气，说道，“是翟婆婆让你杀死她的吧？”

        李婆婆的脸色一紧，急忙否认，“不是，是因为我们之间有矛盾！”

        “翟婆婆买了很多的保险，受益人填的是她的老伴，而买保险花了很多的钱，翟婆婆每月给家里汇的钱数量不变，那么她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一笔钱？其实知道你你贩卖罂粟之后，这个结果显而易见了。”我语气平淡的说道。

        李婆婆还在否认，我一拍桌子，有些不忍地说道，”你已经没有什么可活的了，我找到了你的体检资料，也问了医生，你的寿命已经快要用尽了，所以你和翟婆婆一起演了一出戏，为的是骗取保险公司的保险金，而代价是，翟婆婆的生命。“

        “不是这样的。”李婆婆红着眼眶，低着头，无力地否认着。

        我心里五味杂陈，贫穷的威力如此巨大，一个人付出了生命，成了骗取保险金的诈骗犯，而一个人成了杀人凶手。

        李婆婆看着我，突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我看着她，微微侧身躲开，有些无奈的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没有这笔钱，翟婆婆的丈夫和孩子都会死的，”李婆婆悲痛的说道，“她已经死了，不能，不能得到一点点的怜悯吗？为什么所有的痛苦都要落到我们身，为什么你要追查这件事情，为什么啊！”

        我看着她，心里涌来了一阵汹涌的疲惫，我一言不发，看着明明很讨厌我的李婆婆跪在地恳求我的样子。

        然后我起身出了门。正碰了汤警官，他有些惊讶的问我，“你来这里干嘛？问出什么来了吗？”

        我张了张嘴，说道，“没，什么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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