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默契
夏天的天气总是多变，昨天还下了暴雨，今天就又闷又热，时不时有风像热浪一样拂过江由的脸
江由轻轻咬了一口刚买的雪糕，和旁边的朋友有说有笑的朝学校去
“下午放学去打篮球吧！”一个人说
“现在还没到学校呢，你就想着放学了呀”另一个人回答
“阿湾说的对！所以咱们去下午去踢足球吧”江由的好兄弟洛鎏说
稍后，他们见江由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便开口询问
“那江由呢？下午去踢足球吗”洛鎏说
听到足球，江由用力的咬了一口雪糕
自从上次踢完足球淋雨回家后，突然多了两个陌生的家人，江由就一直对足球没什么兴趣了
“不去！”江由坚决拒绝
洛鎏无奈的叹口气说：“行吧行吧”
但是突然，洛鎏悄悄的凑近江由耳边说：“酱油……后面有个人好像在跟着”
江由朝后看去，就发现那便宜弟弟跟在他们后面，他板着脸，沉默不语。
司机今天有事，不能来接他们，所以江生就让肖钦跟着江由，还嘱咐他照顾好肖钦
江由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酱油，你认识他吗？”洛鎏说
“嗯……不认识”江由内心在和自己作斗争
昨天刚见面的，应该不算认识吧……
嗯，不算。
江由自我安慰着
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江由在老师宣布放学后第一个冲出了教室
洛鎏还没反应过来，江由已经一溜烟的跑出校门
江由一路跑回家，刚推门进去，就看见自己亲爹的那张脸，严肃又有些微怒
“你弟弟呢？”他发话
江由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说：“他们比我们放学早……”
谁知道亲爹江生怒拍了一下桌子：“你怎么学会言而无信了？！难道我教育你的你都忘了吗？！！他们是亲人！而你却抛下亲人，害的亲人受伤！”
江由被吓得眼眶红红的，他不知道他自己做错了什么……肖钦怎么可能受伤啊
“都是因为你这个当哥哥的不尽职，害的你弟弟迷路了。他精神不好，你你还偏偏抛下他！”
江由只是一个小孩子，哪怕江生千叮万嘱，他也不懂什么是精神不好…
他只觉得很委屈，非常非常非常委屈，但是他还是忍着泪水不让它掉出来，他用力攥着手，想转移注力意
稍后，江生开了口
“你回房间去吧……”
江由慢慢的走上楼，打算回房间，但是他听见了江生的最后一句话——
“我对你很失望”
回到房间，江由终于憋不住了，他蹲在墙角，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落在少年时脆弱的心里
自此之后，江由在心里狠狠的记下了这个名字——肖钦
他心里暗暗发誓，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肖钦此时此刻还在医院，心理医生给他做着辅导，但他似乎完全封闭了自己，什么也不说，盯着手心一直看一直看
他好像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刘梅在外面紧张的哭了出来，她也许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精神病，但她也许仍不是一个好妈妈，直到孩子发病的时候，才开始担忧
江由在房间里抱着玩具熊，哭着哭着睡着了，他真的好想妈妈，但是，他妈妈小气的连一眼也不来看他
很快，江由做了个梦，梦里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带着他出去玩，他们欢声笑语的，突然，两个陌生人出现在了他们身边，他的梦开始支离破粹，他看着肖钦正在对他幸灾乐祸的笑
他看着肖钦渐渐取代了他的位置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讨厌，他恨
等他从梦中醒来，怀里的玩偶熊早已已被眼泪打湿，他看着黑暗的房间，月光随意的从窗户洒在房间里
他听见了江生和刘梅在楼下的话
“小钦没事吧……江由没等他我真的很对不起”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声声女人的抽涕声，还有人上楼的声音，江由把门开了一个细缝，只看见昏暗的灯光下，脸色苍白的，阴郁的肖钦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进自己的卧室
看起来竟有些说不出的脆弱美感
第二天，还在睡梦中的洛鎏被一阵手机铃声吵起来——
刚接电话，就听到了对面熟悉声音
“喂，洛流金，你醒了没”
来自江由的亲切问候
“这么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给我打电话干嘛”洛鎏打了个哈欠说
“你还记得秦哥吗？”江由说
听到这两个字，洛鎏瞬间不困了
“？江由你想干嘛！！那是校外的混混，你找他干什么？”
只见对面的江由回复：“不怎么。你说我给他们多少钱他们才会帮我打人？”
“我去？你他妈疯了吧！！你江大少看谁不爽了？别掉价到找那群人，谁欺负你了？我去揍他们！”洛鎏骂着
“洛鎏”江由喊着他的名字
洛鎏生气的咆哮了几声，稍后又疑问的问道：“难不成？是你的新弟弟？”
——江由只把这件事给自己熟悉的好朋友洛鎏说过
“洛鎏，发给我”
他说的斩钉截铁，在对方刚要开口说话时把电话挂了
洛鎏左想想，右想想，还是把秦哥的电话用短信发给了他
“别乱来听见没！”
江由给秦哥打了电话，想让他们在放学后堵个人，事成了之后，他就给对方一百块作为报酬
当时那个年代，一百真的不少了。秦哥也很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他去敲了敲肖钦的房门
刚想再敲一次时，房间门打开了，肖钦虽然才小学，但是个子没比已经初中了的江由矮多少
江由笑嘻嘻大对他说：“昨天是我对不起你，今天你在你们学校门口小巷子里等我吧，我去接你”
肖钦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江由扭过头时，眼神狠了狠，而肖钦看见了江由被镜子反射的倒影
肖钦似乎明白了
等江由放学的时候，他和洛鎏并排走出了校门，从小巷经过的时候，看见了一堆人围着肖钦，肖钦脸上没有神色
当他们动手的时候，江由故意支开了洛鎏，他躲在一边偷看
即使年龄上的悬殊差距，肖钦没有受多大的伤
反而是秦哥，面子上挂不住，他捡起地上的板砖，准备向肖钦砸去，江由一看事情不妙，而且很有可能会出人命
什么也不顾的冲进去，拿书包重重的砸在了秦哥身上，他趁他们不注意，抓住了肖钦的手，带他疯跑了出去
肖钦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人是江由找的，这是为了给他一个教训，他也知道江由在偷看，肖钦其实可以躲过那块板砖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过来救他
看着江由带着他疯跑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都怪你！”江由说
肖钦不明白，人明明是他找的，为什么会怪他
“你是哑巴吗？为什么不说话”
“不是”
“他们还在追吗？你帮我看看”
“没有”
“累死我了”
“嗯”
江由牵着他回了家。（等等啊，你是不是忘了谁？？！）
肖钦的衣服上沾了灰，刚开门就能看到江生和刘梅，他俩坐在一起，当他们看到肖钦身上的灰时，急忙的上前
但是他们忽视了站在一旁的江由，江由紧攥着手，轻轻的走了上楼
但是只有肖钦看到了，江由他隐藏的很好的眼泪和手上受的伤
肖钦一遍遍的重复着自己没事，但是他们两个就是不信，仔细检查了一通，肖钦觉得他们对江由很不公平
江生先开口道：“小钦，是谁打你了吗？”
肖钦知道一切的真相，可是他没有供出江由来，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肖钦从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但是这次，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为江由开脱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等他们两个睡着了，肖钦蹑手蹑脚的拿着医药箱，想敲门，当手刚碰到房间门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但是想到自己是为了帮江由，就轻轻的走了进去，
风将窗帘吹了起来
月光如水般洒在了江由的身上，他侧身抱着玩偶熊，脸上都是泪痕，肖钦轻轻的把他的手放正，然后给他拿碘伏消毒，再把创可贴贴上
做完这些后，他又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还不忘把门带上
他刚一出去，躺在床上的江由就睁开了眼睛
他压根没睡着，只是刚好在他进来之前在思考一些事情而已
江由看着贴了创可贴的手，觉得这个便宜弟弟也还不错
在以后的以后，两个人似乎达成什么默契似的
两人明面上相互看不上，背后里却很在意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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